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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月纪事_98

      吴国的风光确实与姜朝大相径庭,虽都是盛夏,处处绿树荫蔽,但吴国的绿树品种更为丰富,自然成林,走在其中十分凉爽舒适。
    两人策马在林中徐行,享受这久违的片刻宁静。林中不时传来鸟鸣蝉噪,颇有自然野趣。
    严半月咂咂嘴道:“此时若是有一壶冰镇梅酒……”
    谢隐眯着眼一笑:“这有何难,“扬手用马鞭一指右方,”我们往那边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往谢隐指的方向,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镇,就如同狐仙小说一般,书生赶路突遇一座深山大宅。
    严半月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谢隐:“这真的不是你变出来的?“
    谢隐笑得伏在马上:“那你去试试会不会有狐仙美人吸了你的阳气。“
    “有,就是你。“严半月指着谢隐。
    “走吧,不是要喝青梅酒。“谢隐扬鞭在严半月的马屁股上轻轻一抽,两匹马儿轻快地往城镇跑去。
    小镇确实很小,纵横交错两条街也十分热闹,店铺林立,摊贩比肩,以街道为中心,往外围散落着一些民房,青砖戴瓦白墙,家家种植着各式绿植花卉,有大黄狗躲在阴凉处打盹,镇子里既安静又充满市井气息。
    谢隐的中军部队就驻扎在此地十里处,但此处的百姓却如同毫无知觉般生活得惬意平常,严半月觉得不可思议。
    谢隐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轻声解释道:“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有饭吃,有田种,有生意做,这就是民生。“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酒肆门前,谢隐牵过严半月手中的缰绳,将两匹马都拴在门前的树荫下:“走,我们去喝酒。“
    酒肆和这个小镇一样小而简朴,摆了几组竹制的桌椅,毫不起眼,但当老板娘端上两壶青梅酒,几碟点心时,严半月顿时对这间小店刮目相看。
    酒应该是浸在井水里冰着的,入口冰凉,味道醇正,酸甜可口,不知不觉严半月就喝下了一壶,再尝各式点心,卖相精致,咸甜相宜,直接上手,不一会儿盘都空了。
    “老板娘,再来一壶酒,四碟点心。“严半月意犹未尽。
    “马上来“老板娘声音也是十分软甜,“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谢隐同严半月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回答,老板娘接着道:“两位不必介怀,我就随口一问,姜朝跟吴国在打仗,姜朝来的人也挺多的。”
    谢隐浅笑道:“老板娘好眼力,我们确实是从姜朝来的。”
    老板娘点点头:“我就说嘛,我这常有姜朝军士来采买食物,还有伙夫想来学我酿酒的手艺。”
    严半月有点震惊:“你同意了?”
    老板娘得意一笑:“当然不教了,这可是我看家的本事,他们要喝酒只能买。”
    姜朝士兵每十五天可申请半日休沐,适量饮酒也没有做太多限制。
    严半月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憎恨姜朝人么?”
    “我是生意人,来的都是客,”老板娘一脸的江湖沧桑,把点心端上来,“姜朝跟吴国这么多年隔江对峙,吴国一直自恃水军强大,以为万无一失,加上江南富庶,皇室养尊处优,早已不知民间疾苦,姜朝趁弱而来,也是大势所趋,何况他们打他们的,又没打到我家里来,姜朝士兵还来镇上采买东西,从来没有赊欠,比那些乡里恶霸好多了。”
    严半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吃下两盘点心。
    谢隐附在他耳边道:“如何,我朝部队的评价还不错吧?”
    严半月被他呼出的气弄得耳朵痒痒,一把推开他的脸:“差强人意。”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有一波流的更新了,快完结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得天下
    这间酒肆的青梅酒确实不错,甘甜清冽,严半月喝完两壶还想再来点,被谢隐劝住了。
    “你别贪杯,这酒后劲足,出去日头一晒,就要发作了。“
    严半月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其实脸颊已经绯红。
    老板娘笑道:“这位客官说得对,这酒确实后劲足,您要是不胜酒力,可歇歇再走,小店有间竹屋,两位不介意的话可以稍事休息。”
    “多谢,不必了。”谢隐付过银子,扶着严半月要往外走,但严半月确实是喝过量了,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挂在了谢隐身上。
    谢隐苦笑道:“看来还是得借老板娘的竹屋了。”
    “不客气,这边请。”老板娘利落地打起竹帘,让两人往里走,穿过走廊,便是一间精巧的竹屋,所有的家具都是竹子制成,屋里格外清凉,窗外是一个小院,静谧幽雅。
    “两位在这歇会儿,走的时候略给小店一点打赏就行。“
    谢隐又摸出一锭银子奉上:“打扰了。”
    老板娘爽快收下,便退出去了,顺手把门带上了。谢隐倒不担心安全问题,只怕出来太久,嘲风找不到人要急了。
    严半月躺在竹床上,哼哼唧唧地也不知睡着了没有,也许是觉得热,翻来覆去,把自己睡得十分凌乱,领口也扯开了。
    谢隐想帮他脱去外袍,却被他一把抱住手,弄得谢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半躺在床上,迁就他的动作,过了片刻,谢隐忽然觉得手背上有点冰凉的湿滑感,低头一看,严神医正在睡梦中砸吧嘴,嘴角还残留一丝晶莹的口水。
    谢隐死命憋住笑,琢磨着这个事情应该可以拿来取笑严半月二十年。严半月还在谢隐手上蹭,蹭着蹭着好像发现不对,迷迷糊糊睁开眼,愣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脸,又定神看了看,这是自己的,口水?
    抬头对上已经快憋笑憋死的谢隐,严半月嗖一下坐起来,用袖口抹了两下脸,结结巴巴道:“你,你笑什么?”
    谢隐把手伸到严半月眼前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睡觉流口水流到我身上,不可以笑么?“
    “胡说什么呢,“严半月还在挣扎,“谁知道你什么地方弄的水,不要诬赖我。”
    “是么?”谢隐眼神里都是笑意,突然伸手沾了沾手背上的水迹,放在舌尖尝了尝,然后逼近严半月道:“就是你的口水。“
    严半月的脸色立刻红得要炸了,扑过去抓住谢隐的手使劲擦,谢隐笑得滚倒在床上,任由他擦。
    在回去的路上,严半月一直策马走在前面,一言不发,谢隐就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见大营的旗帜,谢隐才突然“哎哟“了一声,严半月果然停了下来,仿佛犹豫了片刻,才调转马头回来。
    “你别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