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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许嘉宸见着许念的神情变得呆滞, 方才意识到她可能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同她耐心解释。
    “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林璟的姨母, 是我的母后,我自小养在母后身边,受母后教育长大成人, 但我其实不是母后的亲生子, 而是另有生母。我的生母是良妃娘娘。”
    许念面带微笑, 听许嘉宸讲述。
    内心却是:????
    这个操作不一般。
    和她看的电视剧一点都不一样。
    可这样操作的问题也显而易见,想来许嘉宸苦恼的地方便在于此吧。
    “我虽不是母后亲子, 但母后对我无话可说,她悉心教导我,从我成为储君的那天开始,便是按照储君的仪制和要求来对我进行教导, 我很感念母妃对我如此。”
    “而良妃娘娘是我生母, 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可是她却很不喜欢母后,总觉得母后在同她抢儿子, 有一天我也会母后彻底抢走,因而总是和母后针锋相对。”
    许念:????
    这个良妃娘娘好有勇气哟。
    她见过一次皇后, 对她印象深刻。
    雍容华贵,端庄大方中不失威严,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是体现一国之母的仪态,在她面前是不敢造次的。
    所以说, 这个良妃敢同皇后针锋相对, 不说她依仗的是什么, 单论个人来说,便是极有勇气的。至于其他的,可能就是堪忧了。
    为何说堪忧呢?
    她一妃子给皇后添堵,皇后是太子养母。皇后看在太子面前可以不计较,但计较起来良妃也是以下犯上,是太子的养母,左右为难的只会是太子。
    说得难听点,遇到个六亲不认的,很有可能直接不认这个生母了,哪会有人不愿意自己的母亲是皇后呢?
    至高身份,无上荣耀。
    在权势面前,人心是最脆弱,也是最经不起试探的。
    那么,许嘉宸会苦恼,起码证明他并非全然的心狠手辣之辈,是有仁厚之心的。
    许嘉宸放下饺子,再次叹口气:“其实,我也不止一两次劝过母妃,请她不要总找母后的麻烦,可是每每我这样说起,她便开始哭诉,言及当年生我时是多么凶险、不能将我养在身边是多么无奈。
    “唉。”
    许嘉宸回忆起良妃每每哭泣的模样,愈加头大。
    “算了,九妹不说了,饺子这般多了,是不是该下饺子了?”
    他有点不想,这里的和谐温馨氛围被他这个话题所破坏,出声转移话题。
    一旁的春桃立时起身,说道:“奴婢去烧水下饺子。”
    春桃去厨房后先拿了个盖帘回来,将包好的饺子一一码在盖帘上,而后端至厨房等着水烧开后下饺子。
    厅堂内的许念和许嘉宸恢复沉默,接着包饺子,等面全部擀完、饺子馅儿全部用完,他们的包饺子活动也告一段落。顺喜出去又拿了一个盖帘回来装饺子。
    等到顺喜出去,许念想了想,对许嘉宸说:“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太子哥,你这个事比那些家务事还要难断。我听着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一旁听着,只希望你在将这个烦闷说出来后,心里能好点。”
    “你能听我讲就很好了,九妹。”
    许嘉宸轻声说。
    “这个事还要我自己去解决,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也不忍母后总是因我而忍让。母后于我有养育之恩,良妃娘娘于我有生身之情,哪一样说出来都是大过天的,没有一样让着一样的道理。”
    “谢谢九妹愿意听我说这些。这些话,我也不知该找谁说合适,毕竟在旁人看来,我是沾了大光的,明明不是母后的儿子,却因着最早出生被养在母后身前,又因此得封太子。”
    “其实认真算来,我确实是沾了大光,也是极幸运的。倘若我晚个几年,这等事许是落不到我头上了。”
    许嘉宸再次叹气。
    电光火石间,许念想到之前一直困惑的一件事,问他:“小金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事而和您关系不太好吗?”
    许嘉宸闻言点点头,承认却是如此。
    这下许念也明白了。
    之前,她看许嘉宸和林璟不对付,应该说,是林璟单方面看不惯许嘉宸。
    想着他们之间不像是争皇储这样你死我活的不对盘,现在彻底明白,原因原来在这里。
    许嘉宸夹在生母和养母之间,两头为难,而林璟看不惯他这样,估计也跟他方才提到的那些有关。
    良妃对皇后无状,许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林璟一来二去自然知道,肯定会觉得是许嘉宸的纵容,才导致良妃敢有这样的胆子针对皇后。
    况且,许念听着,皇后对许嘉宸是极好的,没有苛待也无亏待,反而悉心教导。
    那么……
    想到林璟那个样子,他定是觉得自家姨母受委屈,也是许嘉宸不作为,难免不给好脸色。
    许念理清这个弯弯绕绕,直觉头要大了。
    怎么就那么复杂?
    不能简单点吗?
    说白了,就是林璟替皇后打抱不平,一腔真心付诸东流。
    可看样子,也不算是全部付诸东流,起码许嘉宸有真的好好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像是真心想解决,不是什么装样子。
    斟酌了措辞,许念犹豫再三,方才开口:“太子哥,其实你也清楚的,只是心有不忍。按照位份来说,良妃娘娘比不过皇后娘娘,但她却敢公然和皇后呛声,她背后倚仗的是什么,您应该也是清楚的?”
    “皇后娘娘没有过多和她计较,背后的原因您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是这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太子哥您可否想过,倘若皇后娘娘真的同良妃娘娘针锋相对,良妃娘娘会是对手吗?”
    “您刚有说,良妃娘娘会和您哭诉她的心疼后悔,皇后娘娘想是应该没有过吧?”
    许念看着许嘉宸点点头,而后说道:“但皇后娘娘不如那般哭诉,不是因为她心里不难受、不委屈,只是这不是她的做事风格罢了。”
    “您也自己清楚,皇后娘娘并未亏待于您,那么面对良妃娘娘的再三挑衅、您的再三装傻充愣,她心里就不苦不难受吗?想来,小金也是这样为皇后娘娘鸣不平吧。”
    许念说完,许嘉宸沉默了许久许久。
    良久,在许念以为他不会再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听到他苦笑一声,吐出一句话:“难怪,小璟一直看不惯我,原因在这里。我之前总以为,是小璟孩子脾气,觉着我的存在分了他姨母的宠爱。”
    “原来,只有我,没有真的去心疼母后,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
    “原来,果真是我太过纵着母妃,而忽视了母后所想。我不能因为母妃会哭诉而母后不会哭诉,便忽视了母后。是我想差了。”
    许念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再说话。
    她刚刚已经说得太多,倘若许嘉宸计较的话,可能随时拂袖而去,因为她的话并没有多好听。
    现在,需要的是许嘉宸自己去消化她方才的那一番话。因为,问题的解决办法一直握在他自己手上。
    只是,先前他每每想到这个事情就很头疼,还未深思便已放弃。
    这回,许是环境的原因,让他全然地放松下来,再顺着许念点醒他的话,可以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慢慢理出症结所在,从而顺着症结去解决问题。
    等到许嘉宸自己彻底明白,热气腾腾的饺子已然出锅。
    泛着香气的饺子摆在干净的白瓷盘中,内馅儿显出一点点粉色。许嘉宸本来愁闷的情绪在饺子的香气中被逐渐抚平。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念看着摆好的饺子,再看看许嘉宸眉目逐渐舒展开来,想来已是明白该如何做了。
    遂开口问他:“太子哥,你想吃酸汤的还是这样吃干碟?”
    许嘉宸没吃过酸汤饺子,应该说他没吃过这样热气腾腾的饺子。
    饺子这种吃食,他多在年节时吃到,寻常御膳房很少做。
    而年节时的饺子,摆在案几上,等人真正去吃的时候,早就变得透心凉,内馅儿和外皮冷透了,咬上一口便无任何再想吃的欲望。他常常是随便吃上一两个,应付一下年节罢了。
    许念见着他不说话,不由再次开口:“不若这样,给您单独盛一份酸汤,再配一个饺子的料碟,您想吃酸汤了,就着酸汤吃便可;想干吃配料碟了,也可以有料碟可蘸,这样如何?”
    “好。”
    许嘉宸回过神来,应了声好。
    于是,不多时他的面前摆了一个汤碗,里面是热乎乎的饺子汤,冒着汩汩酸味,而汤水上还漂浮着翠绿鲜亮的葱花和香菜碎。
    许嘉宸咽了口口水,再看向另一边,放着两个瓷白小料碟,一个碟中放着深色的酱油与醋汁,一个碟中放着红亮的辣椒油。
    这边,许念同许嘉宸说了怎么用料碟和酸汤后,就准备开始吃自己的这碗饺子了。
    另一边,顺喜和春桃按规矩不能与他们同桌吃饭,且有太子在这儿,许念便许他们去偏厅吃饺子,不必在跟前伺候。
    今日冬至的饺子,做的是酸菜猪肉的。用的自制酸菜,配着手剁的猪肉馅儿,做成了一碗酸菜猪肉饺在,接着再配着一碗酸汤,滴几滴辣椒油,许念想一想就有些忍不住了。
    她已经好多年没吃过酸菜猪肉馅的饺子了。
    应该说,她只吃过一次,还是在满洲里的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吃过。那家的西红柿炒鸡蛋,也是她理想中的模样,没有放糖、没有用番茄酱,真正做出一份西红柿炒鸡蛋,纯粹的。
    可惜,这里还没有西红柿。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先吃饺子吧。
    她吹了吹眼前的热气,慢慢从热汤中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勺子里,而后就着勺子轻轻咬了一口。
    烫!
    她的舌头被烫得猛地缩了一下,接着是酸香浓郁的味道奔涌而来。
    不是记忆中的味道,胜似记忆中的味道。
    好吃!
    许念吃完一整个饺子,又了一口酸汤,热汤配饺子,酸中有香,让人熨贴得不得了。一旁的许嘉宸看着许念吃饺子吃到舒服得眯着眼,当即也不再犹豫,开始吃饺子。
    “嘶!好烫!”
    痛呼声。
    “啊?居然是酸的饺子馅儿?”
    惊奇声。
    “好吃!”
    感慨声。
    连着发出三声,许嘉宸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满心满眼都在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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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这无声吃饺子,许嘉庆那边可是热闹得不得了。
    他恨不得弄个喇叭放在嘴边,咧着的嘴角快到了耳朵边,大声问:“最后一块红丝绒蛋糕了啊,还有没有出价的啊?”
    “安平侯爷家的二公子出价三千两,还有没有人出价?”
    “三千一百两!”
    “三千两百两!”
    ……
    然后一块蛋糕,叫价叫到了五千两。
    “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两次!五千两三……”
    他正准备说成交,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一万两!”
    其他人瞬时噤声,纷纷看向叫价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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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红丝绒蛋糕我还没吃上,休想抢
    ps:我不要再写谋计了,弯弯绕绕的,我快晕死了
    求求小可爱们原谅,我的确脑子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