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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凝神将河水控在河道上空,没等纭斐欣喜自己灵术精进,就被河道所蕴的力量破开修习结界将她吸入河底,而腾在空中的河水在那一瞬倾泻下来。
    若非灵珠在体内可在水中自由呼吸,纭斐这条小命怕是要就此交代了。
    泄气的耷拉着脑袋,纭斐走在河道中,看着身侧游动的小鱼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它们,小鱼们朝她吐个大泡泡一溜烟游远了去。
    想着今次是在能阻隔灵珠的修习结界内将河水腾空,纭斐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勤加习练总归是会进步的。
    侍卫寻过来时,纭斐正将那波小鱼儿困在自己捻的水珠中戳它们吐的泡泡,好似欺负它们很有成就感似的。
    听闻族长夫人她们已经到了,纭斐忙幻干衣裳前去相迎。
    没搭理那阴阳怪调的纭瑜,纭斐挽着族长夫人的胳膊将她搀扶进殿里。
    “上次你回族待的时日不长,又要看顾有了身子的河神,倒是没能好好同你说上话”族长夫人接过纭斐给她倒的茶,神色温和道“现下好了,河神将老妇接来小住些时日,咱娘俩可以好好聊聊了”
    纭斐开心的点头,伸手给纭瑜也递了杯水,见她不接也未有不满,放下杯盏就又靠到族长夫人身边关切的问她近来身子如何。
    “河神夫人瞧着还挺享受当下的生活”
    纭瑜在一旁悠悠道了声。
    纭斐没理她,扭头听族长夫人问“河神待你好吗?”
    这才点头应道“夫君待我很好”
    “听闻河神气性大极易动怒,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没有,夫君他…是个很温柔的男子…”纭斐说着脸颊微红的垂了脑袋。
    这一脸幸福样可把纭瑜眼睛给刺酸了,神色不渝的说道“河神夫人不带我们逛逛这溯焰河下的风景吗”
    纭斐摇头朝她应道“你们路上奔波受累,还是早些用膳歇下吧,待到明日我再待你观看这溯焰河下的景色”
    未理会那神色不满的纭瑜,纭斐唤人传膳。
    看着桌上清一色摆的都是纭斐喜爱的膳食,纭瑜皱眉道“族长夫人食不得甜食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蜜汁莲藕,糖醋排骨的,她如何下的了口”
    一旁侍奉的婢女为难的看向自家河神夫人,他们不懂凡人膳食,平日里备的也都是夫人喜爱的菜品,旁的菜品还真不会忙弄。
    “要不…先喝点汤垫垫吧,我一会儿去…”
    族长夫人摇头道偶尔吃一次没事,纭瑜也没再发难。
    用完膳,纭瑜又提出在殿外走走消食,纭斐见族长夫人瞧着还算有精神,便领着他们去寝殿后的竹林走走。
    “河神夫人排场可是够大的,膳后消食也有众多侍卫护着”纭瑜阴测测的丢了句。
    扫了眼身后跟着的侍卫,纭斐自己也是愣了下,毕竟她一人独处时是没人这般跟着她的,应是那人特意交代的。
    想到族长夫人和纭瑜皆是凡人也能令夫君这般谨慎防备,纭斐忍不住低头偷笑,夫君真好。
    “我说你笑什么?”
    纭瑜是真的不满,早知嫁给河神日子能过得这般惬意,她就不会让玄者换了自己八字庚文,不然被献给河神的该是她…当初通灵术选中的八字庚文分明是她的!
    纭斐收了笑,朝她一本正经道“谁让我夫君是河神呢,走哪有侍卫护着再正常不过了”
    纭瑜冷哼一声未再答话,心里却嗤笑,看你能神气到几时。
    绕着竹林走了一圈,惦记着晚上的灵术修习,纭斐将她们送去偏殿休息后便又去了老祖圈的习界内认真修习。
    施出灵术试着将一旁河道内的水腾起定住,见这次定的时间较长也未将自己吸进去,纭斐开心的咧了嘴,听到夫君的低唤,忙捧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水珠出了结界。
    “夫君…”
    那头低低应了声,朝她问道“晚膳吃饱了吗”
    “吃饱了”纭斐说罢,软声问“小蟒儿乖不乖,他有没有闹你”
    声音轻软,生怕把小蟒儿惊醒闹腾他爹爹似的。
    好笑的抚着在腹中轻轻蠕动讨好他的小蟒儿,蟒琰柔声道“小蟒儿乖的”
    “夫君还要多久才回来?”
    “再有两三日吧”
    “会不会很累?”
    “不累的”
    可他声音里分明透着疲惫,纭斐心疼的抿了唇,没再吱声,直到听他问起族长夫人,才又答了几句。
    “你早些歇息吧”
    纭斐闷声朝他交代道。
    “纭儿…”
    “嗯?”
    “点水珠中那蓝色的光”
    纭斐照做,就见本在手中捧着的小水珠突然被放大成一道水幕,而那水幕之上映射的正是她家夫君的模样。
    “夫君!”
    纭斐兴奋的唤了声,见他朝自己浅笑,纭斐将脑袋凑上去想吻自家夫君,结果唇上触的全是水。
    蟒琰抚着肚腹好笑道“水幕只可映像不能移形”
    纭斐仍旧很满足的“嗯”了声,见他将水幕移至他高隆的肚腹上,纭斐轻轻唤了声“小蟒儿~”
    隔着水幕又玩了会儿,见医妖给那人端了药,纭斐恋恋不舍道“好了,你快喝药早点歇息,明日换我给你施水幕”
    明知她灵术不精施不出水幕,蟒琰仍眉眼含笑的朝她应了声“好”。
    水幕幻灭后,纭斐没有回寝殿歇息,而是又回到修习结界内,只不过这次她不是跟一旁河道内的河水较劲,而是不断捻出小水珠试图将它们幻作水幕。
    终于…她捻的小水珠内微微泛起蓝光,纭斐未曾多想,兴奋的抬手点了上去,霎那间周遭景象突变,等她在回过神时只觉浑身冰冷。
    环抱着手臂还未站稳身子又被一波水势倾倒,这才惊觉自己不知怎么瞬移到了一湖底,说是湖…可水势太大了,她都难以在水中站直身子,只能摸着水底那冰凉的滑石慢慢前行。
    蟒琰饮了药睡下没多久就手脚冰凉的醒了来,抚着腹中躁动闹腾的小蟒儿,心口也有些憋闷,好在事先服了抑住心疾的药。
    吃力地撑起身子,手臂突然一阵刺痛,蟒琰脸色煞白的捻出水珠,气息不稳的唤着“纭儿”,回应他的只有汹涌的水声。
    纭斐捂着被滑石滑到摔出去的手臂,意识到灵珠将伤痛转给了那人,她更加小心的扶着滑石,生怕又把自家夫君给摔疼了。
    水势越来越大,纭斐不得已躲去一水涡交接处,这才听到那人焦急的呼唤,看着眼前的小水珠,凝神施出一道光源注入其中抬手点了上去,顷刻间景象突变,她竟脱离水底来到一厢房内,听到身后压抑的痛声,转身看去,就见她家夫君捂着肚腹,吃力的用蛇尾将她卷到身前。
    “夫君…”
    那人显然惊魂未定,缓了半晌才气促道“可有伤着?”
    纭斐摇头,心下却感动得不行,那人没有问她因何而来,又如何来的,开口第一句却是问她是否伤着,可他分明知道灵珠在自己体内自己不会被伤着。
    蟒琰还是不放心的执起她替自己揉抚肚腹的手臂细细查看,见她确实不曾伤着才松了口气,低叹道“怎么过来了”
    纭斐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正色道“夫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嗖的一下就过来了”
    “……”
    纭瑜和族长夫人这一夜也未能安歇,只因她们意识到河神将那丫头护得太好,在溯焰河内,她们势必下不了手,只能想方设法把那丫头骗出去了,就算骗出去,也得寻个妥当的借口把护在她身侧的侍卫支开。
    商讨了一夜,两人疲惫不堪的早起去寻那丫头,却得知她并不在溯焰河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