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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真当他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啊!
    想到白天还接了一通建筑师事务所的电话,他的胃又开始针刺一样地痛了。
    梁起鹤忍着没表现出来,却也不想再看到林稚虞拒绝他的样子,于是冷冷道:“行吧,我不想跟你吵,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家门了,不过在门关上后还是没能忍住,难受地蹲了下来。
    赵曼就在门边上等着,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想要亲林稚虞被拒绝了,结果看他捂着胃部脸色都白了,赶紧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心里堵得难受,根本不想说话,赵曼让黎叔过来扶他,正在厨房里的文杏听到动静也出来了,一看他捂着胃部就想起了中午的事,忙问他是不是胃部舒服?
    梁起鹤还是没说话,但也没有否认。赵曼问文杏怎么回事,文杏就如实说了。赵曼听完骂了他几句,见他痛得都没力气还嘴了,就叫文杏马上打电话找何医生来,然后让黎叔扶着他先回房间躺着。
    文杏通知完何医生,刚要上楼就听到大门又被打开了。转头一看,是林稚虞进来了。
    “稚虞!你赶紧上楼去陪陪起鹤,他胃痛得厉害,我刚打电话叫何医生来了。”文杏忙道。
    林稚虞正在换拖鞋,闻言愣住了。梁起鹤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胃痛了?难道是被他气的?
    文杏看他愣着不动,便过来拉他:“赶紧上去吧,他中午吃了麻辣火锅,估计把肠胃吃出毛病了,我都跟他说别吃那么辣了他也不听。”
    “中午?”林稚虞听出了点什么,忙道:“大嫂,中午跟他在一起吃饭的是你?”
    文杏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吵过一架,还以为林稚虞是刚刚才到家的,就解释道:“早上我临时有件事要办,起昇没空,就叫了起鹤出来帮忙。中午我请他吃饭,结果他说要吃麻辣火锅,还说要练习练习以后能跟你一起吃辣的。”
    说到这里文杏又自责不已:“中午吃完我就看出他脸色不太好了,问他还说没什么。”
    林稚虞已经做不出反应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觅觅就是文杏,而梁起鹤之所以吃到胃痛,居然是为了自己?
    文杏拉着他上楼,因为匆忙也没来得及敲房门。一打开就看到梁起鹤坐在床上,正对着门这边脱衣服,上半身已经一丝不挂了,赵曼则在浴室里烫热毛巾。
    文杏赶紧背过身去,说了句“何医生马上就到。”就先下去了。留下林稚虞站在门口,和梁起鹤大眼看小眼。
    梁起鹤的胃是一阵一阵的痛,刚才那阵过了现在又好些了。此刻看到林稚虞也没有刚才的脾气了,但还是气他,也就不肯开口,拉过被子躺了下去。
    林稚虞被晾在了门口,虽然想进去问他怎么样了,可他这个态度再加上赵曼就在浴室里,林稚虞就没办法开口。
    好在赵曼很快就出来了,一看到他就道:“稚虞啊,小鹤胃痛的厉害,家里又没有加温贴了,你来帮他用热毛巾捂捂胃,妈下去给他找药先对付一下。”
    她也不等林稚虞回答,过来就把手里的热毛巾塞进林稚虞手里,匆匆地出去了。
    那毛巾是拧成一团的,温度真的很烫。林稚虞又去看床上的人,尽管才吵过架,可是想着梁起鹤为他做了那么多,也是因为他才胃痛的,他就没办法再去计较那些过界的亲密。
    他走到床边,拍了拍梁起鹤的肩膀。
    梁起鹤没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动过。
    林稚虞坐了下来,看了眼正在送暖风的空调,掀开了梁起鹤的被子,把那块热毛巾打开对折两下,贴在了梁起鹤的胃部。
    但在贴完后他就觉得不对了,梁起鹤是侧躺的,那毛巾要是没东西压着就会掉下去。而且这人的上半身什么也没穿,肌肉结实的臂膀和胸膛一眼就能看光了,他都不知道视线该放在那里,只好道:“你自己按着吧,不然被子盖不上会冷的。”
    梁起鹤还是不动。
    他知道刚才把这人气狠了,只好再商量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喝。”
    说话间就拉过梁起鹤的手想按住那块毛巾,结果被梁起鹤反手按住,那双生着气的眼睛终于肯看他了。
    他只对视了一眼就又避开,然后就听梁起鹤道:“老妈马上就上来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他没听明白,但是又回过头来了。
    看着那双在镜片后依然有些红的眼睛,梁起鹤想到了自己在庭院里说话的语气。想着当时的自己也是不够耐心的,于是道:“刚才的事就这么过了吧,我不喜欢跟你吵架的感觉。”
    林稚虞低下头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没想过跟梁起鹤吵架的,他只是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人的好。
    换做以前关系对等的情况下,他还不会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现在则是明知自己给不了这个人想要的,又被不得已的局面推着接受那个人的付出。
    梁起鹤松开他的手腕,手指插进他的五指间一扣,将彼此的掌心牢牢贴在了一起,望着他的目光也像相贴的掌心一样温热了起来。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林稚虞想要抽回手。试了两次没成功,反而被梁起鹤用力一拉又往前扑去,被梁起鹤抱在了怀中。
    赵曼上楼的脚步声不重,却由远及近地传进了耳朵里。
    他的心跳开始乱了,撑着床要起来,却挣不过梁起鹤强壮的臂力。
    “稚虞,你听我说。”
    梁起鹤像是没感觉到他的反抗,依旧将他紧紧地抱着,还叫了他的名字。
    不是‘林稚虞’,而是‘稚虞’。
    “你也有过喜欢的人,你知道面对喜欢的人要克制有多难。”梁起鹤没说出方昊唯的名字,但这样的话还是让林稚虞内疚且心惊。
    内疚的是他明明和梁起鹤结婚了,心里却装着别人。
    心惊的是赵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梁起鹤却依旧不肯松开臂膀。
    他焦虑地抬起头,结果对上了那人认真的眼眸:“其实我昨天刚说完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就后悔了,只是一天我就等不了了。”
    即便这番话真的很打动人,他也不得不焦虑地提醒:“妈上来了,你有什么等等再说行吗?”
    梁起鹤对他勾了勾嘴角,再出声却是对着马上要开门进来的赵曼:“妈,我和稚虞在说很重要的话,你等五分钟再进来。”
    林稚虞的眼睛又一次瞪大了,而门外的赵曼也同时停下了脚步。
    赵曼并不知道他俩在搞什么,但想到了刚才庭院里的事,也就知情识趣地不进来打扰了,只叮嘱道:“好,妈没找到药,你再忍忍,何医生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
    梁起鹤应了一声,等到门外再听不到动静了才对林稚虞笑:“好了,还有五分钟,听我说完。”
    “我想好了,你短时间内肯定没办法忘了他的,不如先跟我谈恋爱吧?”
    梁起鹤的右手在他背上轻轻抚过,最后停留在腰间抱住。明明是没有攻击性的动作,却因为说出来的话而让他手脚发软,心都颤了。
    “我还是会忍不住想吻你,想抱着你。不过我发誓,在你没有同意之前,我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梁起鹤侧了个身,用腰和大腿的力气将他整个人带上床来,翻到了自己的另一侧躺着。
    林稚虞人都是懵的,等到躺好了才发现自己枕在梁起鹤的臂弯里,那个人又是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凝视着自己。
    那双眼里除了倒映着他之外,就是让人心都要揪成一团的爱意。他闭上眼不想看,却挡不住耳朵,被那蛊惑人心的话语攻进了脑海深处,也将心里的那道墙凿出了一个洞。
    梁起鹤问他:“稚虞,答应我好吗?”
    这声邀约就像一道灼目的光,从墙洞的另一面照射进来,将封闭了多年的阴霾晦涩都驱散了,甚至让他看到了角落的水洼里有了彩虹的倒影。
    那是幻觉吗?
    可能吧,他也不知道了。
    梁起鹤的怀抱太温暖了,这个人没跟他生气的时候,就连落在他脸颊上的呼吸都能变得很温柔。像棉花,像羽毛,像一切柔软的让人不忍心推开的东西。
    这种明知不可以却再没力气去退避的心情终于压碎了理智,即便意识到了唇上的触感是不应该的,他也做不出反抗了,被那人轻而易举地撬开了牙关。
    那带着一丝尼古丁味道的吻像是他曾经喝过最苦的酒,明明让人不愿触碰,却在不知不觉间一杯接着一杯饮下,直到所有的忍耐都挣脱了枷锁,直到眼前出现甜美的幻觉。
    他以为又要看到方昊唯了,可是并没有。
    即便他紧紧闭着眼睛,即便已经感觉到了缺氧,脑子都开始发胀了,他也能清楚地分辨出身上的人是梁起鹤。
    是那个厌恶躲避了他一整年,却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对他动了心的梁起鹤。
    第47章 老婆,是什么东西顶着我了?
    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缺氧的感觉,林稚虞难受地转开头去,想避开梁起鹤。
    原以为没那么容易,结果那人并未对他穷追猛打,反而在看到他急促的喘气时问他怎么了?
    他们才做了那么过界的事,林稚虞根本没准备好面对梁起鹤,只能狼狈地侧着脸,捂住嘴咳着。
    梁起鹤轻拍他的背,等到他终于缓过来了才俯下身,嘴唇贴在他发烫的耳朵边上笑道:“你该不会忘记呼吸了吧?”
    林稚虞咬着嘴唇,羞耻的情绪逼得他不敢和梁起鹤对视,只能用手背挡住口鼻,免得这个人再亲下来。
    梁起鹤拿捏着分寸,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继续了。他了解这个人,能被自己做到这一步却不再反抗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循序渐进地来。
    梁起鹤克制着自己,收到他瞪过来的眼神时笑得更温柔了,道:“稚虞,我真的好开心,你不躲我了。”
    虽然走到这一天没花多久的时间,但是对一个人动心以后,等待的分分秒秒都会被放大与延长。那种急切的,渴望得到对方回应的心情也会变得无比强烈。
    过往的那些恋爱对象,没有一个能让梁起鹤产生这样焦虑且期盼的心情。
    所以他清楚,林稚虞是不一样的。
    看着身下那个脸红红却倔强地撑着面子不肯服输的人,梁起鹤想再撩撩他的,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阵刺痛的感觉打断了。
    梁起鹤翻到了林稚虞身边躺平,林稚虞还没松口气就看到他又捂住了胃,这次下颌的肌肉都咬紧了。林稚虞反应了过来,也顾不得丢脸了,赶紧问他怎么样。
    梁起鹤甚少会胃痛的这么厉害,本想安慰他两句,看到他这么紧张又忍不住了,想看他更在意自己的样子,就皱着眉说好痛,然后拉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胃部,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肩膀,想把他再拉下来抱着。
    他怕梁起鹤是真的有急症,哪能让这个人再胡闹下去,赶紧下床去叫人。到了门外发现赵曼靠在楼梯边上,一听到动静就看过来了。
    林稚虞忙道:“妈!何医生来了吗?起鹤又痛得厉害了,要不我开车送他去医院吧。”
    赵曼立刻叫楼下的何医生上来,梁伟耀和梁起昇也到家了,听到了就一起上楼来看。
    何医生动作麻利,很快就检查完了,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吃太辣了伤到胃粘膜,只要吃点胃药再控制两天清淡饮食就好。
    赵曼放下心来,又忍不住唠叨梁起鹤,说他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做事还那么不知轻重。
    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梁起鹤习以为常,倒是林稚虞又尴尬自责了起来。梁起鹤看到了,就打断了赵曼的话,赵曼也反应了过来,转头对林稚虞笑:“稚虞啊,妈不是说他为了你学吃辣不好,他能这么主动妈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让林稚虞想到了庭院里被撞见的事,臊地都不敢抬头了,好在梁起鹤及时解救了他,对赵曼道:“妈,你送何医生下去吧。”
    赵曼看着他把药吃了才起来,又说让他别下楼吃饭了,等等会端粥上来。等赵曼送何医生出去后,梁起昇和梁伟耀也进来看他,不过说了几句也就出去了。
    等到房里又只剩下他俩的时候,梁起鹤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站在门边上的人道:“过来吧。”
    林稚虞的心里很乱,他有太多的情绪需要整理,可是赵曼出去的时候也说过,让他们今晚就睡在这别走了。
    这就意味着今晚没办法独处了,他必须要一直面对着梁起鹤。
    见他不动,梁起鹤又道:“我还有话没说完,你要是站那么远,我只能说得很大声,你不怕老妈趴在门上偷听?”
    虽然这么想赵曼不太好,但是梁起鹤一提,林稚虞就觉得是有可能的。只好走到床边:“你还想说什么?”
    梁起鹤握住他的手,在他要抽回去的时候道:“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很乱,需要时间来消化刚才的吻。”
    这人嘴上说着体谅的话,结果话锋一转又绕了回去。林稚虞被噎了一下,又羞恼地瞪着他了。
    梁起鹤欣然接受他的目光,还没脸没皮地笑给他看:“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逗你?因为你生气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比起冷漠的样子生动多了。”
    那被梁起鹤夸赞生动又好看的脸上浮起了红云,恼怒的情绪被这猝不及防的甜言蜜语撞了一下,再也立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