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启:我便许你一个心愿
ovo?
于是,接下来又是沉默了。安远没有回头,好似原启若是不答应,他便真要泡死在这泉水中一般。
过了一会,岸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安远撩水的动作便慢了。他的嘴角,也稍稍的勾了一下。
这窸窸窣窣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是脱完一件衣服,便要犹豫一会。过了好一会,这个声音终于停了。
皮肤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是很冷的。虽然安远背对着他,可是原启的心中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他的理智告诉着他,快点进去泡一泡然后将安远拉出来,尽快的离开这里。因为此处不安全,也因安远身上有伤不易久待那里。可是情感,似乎总是在给他使绊子。他要脱衣和安远共泡一个温泉,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陛下好火力,这样站在雪地里竟也面色如常。”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那个人转过身了。这下,原启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虽未伸手去捂一些重要的部位,但是整个人僵直的像个木头人。
安远的目光太直白了,让他的皮肤都在隐隐发烫。
最终,原启还是在安远的注视下踏入了泉水中。热乎乎的水包裹着身体,原启觉得身上的疲乏少了很多。他与安远面对面的坐着,他却只盯着水面。
而这个时候,水面下有一条腿划过。于是,原启闭上了眼睛。
当周围陷入黑暗中后,就更能听得清对面人的动作。他感觉到安远在朝着他靠过来,然后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在原启想要推开的时候,冰凉的东西涂抹在了他的肩头。火辣的疼痛感减少了很多,旖旎也因着这冰凉而彻底消失。安远似是漫不经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着:
“陛下可不是小孩儿了,受伤了怎么连伤口都不记得处理一下?”
原启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安远的脸,在他的面前。安远垂着眼睛,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很熟悉的黑色瓶子。这个瓶子,原启似乎在哪里见过。
原启想起来了,是在马车中。当时安远似乎还因为这个瓶子,生气了。安远下车的时候,将这个瓶子带走了吗?
“虽然用的地方有些差异,好在药效相通。”安远说道此处时,还揶揄的看了原启一眼。
而原启,根本没有听出来安远话中的含义,他也不了解那个小黑瓶的用处。所以,安远的揶揄一点效果都没有。
在安远涂抹完收手,要盖上瓶盖的时候,原启握住了他的手。
安远抬眼:“怎么,陛下还想来一点更深.入的吗?”
此时此地,这句话就显得暧昧极了。而原启,从安远的手中拿过了瓶子。他的手带着几分犹豫的抬起,朝着安远的肩头而去。
而安远因为他的动作,眼神慢慢的变得冰冷。
最终,那只手搭上了安远的肩头。安远因为原启的动作,身体紧绷了一瞬又快速的放松了。而他隐在身后的手指已是姿势扭曲,显然若是原启要做些什么,这大月的帝王就又要换人了。
原启的手搭在了安远的肩头很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他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同样,他也没有看安远的脸。
随即,安远被原启强行转过了身。安远是惊讶的,有些不明白原启想做什么。因为那个人没有扑上来,只是指尖稍稍的下移了。
原启无疑是一个安静的人,更多时候他喜欢做事而不喜欢交流。冰凉的膏药被涂抹在了那个血洞上,可是效果并不显著。那个地上的伤口,似乎太深了。直到现在了,还在流着血。
顺着白色滑下,落入水中变成粉丝,后又消失不见。
安远眼中的冷意,渐渐的褪去了。然后,他又立刻的僵住了。他突然想起来,这膏药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安远想要转身夺过小黑瓶,他宁愿伤口一直不好,也不愿意用这药膏。显然,安远忘记了刚刚他是怎么一脸坦然的将这东西涂在原启肩头的了。
不过身后人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动弹不了了。他能感受得到,那是原启的舌尖。
“陛下在做什么?”
说实话,有些疼。这是这一点疼痛对于安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能在白日面不改色的拉弓射箭,就可以看得出。
可是眼下,原启给他带来的触.感,实在是太震撼了。安远的手已经搭在了泉边的雪地上,他的手抓住了一把雪,雪又因为他手中的温度很快融化。
原启似乎在做着很过分的事情,可是他甚至连手都没有在触碰安远。
“额……”
安远咬牙,额头竟然有少许的汗珠渗出。这显然不是因为水的温度太高了,而是来自伤口处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安远似是无法忍受一般的,转过了头。他甚至还能看到,原启堪堪收回去的红色的舌尖。
若是平时,安远会抓住原启的衣领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不是身为帝王的你该做的事情。可是如今,二人的状态,他无处可抓。
安远的手在水中来回握了几下,终于还是松开了。他的眼睑微垂,似乎是做出了妥协。
“上岸吧。”
两人一同上岸,沉默的穿上了衣服。小家伙再次被塞到了原启的领口,二人快速离开此处。
这一路上就不单单是沉默了,只是比沉默更深一层次的东西,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从山底到半山腰有着修好的山路,所以邢征的人到达半山腰还是很快的。只是从半山腰往山顶进发,就慢了很多。更不用说,他们要做的地毯式的搜索,将那二人搜出来了。
安远带着原启,一直走到了断崖处才停下。这一路上,若不是偶尔有嗷嗷或者吧唧嘴的声音传出,安远都要怀疑后面跟的不是个人而是鬼魅了。并且因为温泉中所发生的事情,他连欺负一下原启的兴致都没有了。
安远与原启都上了树,这次原启没有用弯刀而是与安远一样,举起了弓箭。他没有问安远为何带他来这是,似乎是完全信任了安远。
此时,他们身后是黑兮兮的断崖及鬼哭狼嚎的风声。他们的前方是隐隐绰绰的火光,显然有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只是,那些人还未看清楚前方是否有人,就失去了性命。火把落在雪地上,很快就灭了。而更远处的火光,正在朝着这边靠近。
安远的手指摩擦着弓箭,突然觉得原启生来也许就是为了克他的。他吐了一口气,还是开口了:
“陛下不好奇,我带你来此处是做什么吗?”
原启拉弓的动作一顿,将弦松了回去。他的手指离开了弓弦,来到胸口摸了一下小东西的耳尖,说:“不知。”
真是个气人的回答,安远一下就给气笑了。这一路以来,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原启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并不是他想要的。
于是,安远的手指敲了敲下巴,转头问道:“难道陛下不觉得,我更适合坐在皇位上吗?”
原启回答他的,是拉满弓后射出的利箭。火光距离他们还很远,但是原启似乎射中了。那火光消失后,原启竟然又连搭三支箭射了出去。寒风似乎带来了几声闷哼的声音,也仿佛从来都没有过。
原启做完这些动作后,对着安远伸出了手。
安远似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因为这人好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放冷气还对着他伸出了手。安远都要怀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陛下被人换了芯子。总爱冷着脸的原启去哪儿了?
“箭没了。”原启说。
安远听后,直接搭箭拉弓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哦?那我为陛下送箭。”
说着,一支箭嗖的一下飞出,朝着原启而去。当然,这只箭擦着原启,射中了不远处的黑影。闷哼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只箭飞了出来。却好像是力不足一般,飞到一半便抛物线一般的落在了雪地上。
就在方才,有个人竟然匍匐靠近了他们。若不是安远发现,也许此时他们中的一个便要落在雪地上了。
只听,远处一声:“冲啊!活捉他们!”
随即,亮起了不少的火把。而比火把更多的,似乎是人影。
原启直接跳下了树,弓箭被他扔在了一边,弯刀拔出寒光闪过。而紧跟他后的,是落在雪地上的安远。
原启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怀中的小东西拎出来扔入了安远的怀中。他没有再回头看安远,可是声音却是对着安远说道: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活下来,我便许你一个心愿。”
原启说完这句话,竟然已朝着黑影奔去了。
安远接住手中的小东西,看着已经奔出去的人影,面上的任何表情都消失了。他的眼中,似是也只剩下了那个人影。
而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声响。安远并没有回头,身后各种响声,最前爬上来的几人跪上前开口:
“参见安王,我等不辱使命赶来。”
为首的,正是张峰。而身后,不断有人通过滑轮上来。安远的嘴角慢慢的上扬,他的眼睛注视着已经混在黑影中的原启,轻轻的开口:
“保护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