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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

      饿了二十年的豺狼看见一床珍馐, 没扑上去撕个粉碎拆吞入腹, 尚北临觉得自己是人中君子。
    小十一, 你现在让我遭的罪, 日后要付出代价。
    夏宥没听明白,天真纳闷:什么代价?
    尚北临凑上去捏他的耳朵,你裸着身子躺我床上让我眼馋, 仗着伤痛我不能碰你,撩拨完了跟我装糊涂?
    夏宥耳朵被捏得发烫,心脏扑腾着, 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在尚北临眼中是什么赤.裸模样, 瞬间僵成笔直的木头。
    尚北临平白受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不报复一下难解躁动。他得寸进尺,说直白的话臊人家, 平常夫妻现在早都宽衣解带干正经事儿了,就我家的不让摸不让碰,亲一下羞红脸。
    这都受不住, 以后脱光了躺被子里,你难道让我闭眼睡觉?
    夏宥面如火燎,撑着胳膊翻过身去,脊背挨了床面有些隐痛。他平躺着面对尚北临,拿一对儿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羞愤难当,眼里却是明晃晃的热切。
    非常小声道:...那你想做什么?
    尚北临还真就喜欢看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身子贴着身子,男女睡一块儿要怀孕。我不能让你生出孩子来,也得叫你酣畅淋漓地快活。
    夏宥目瞪口呆,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把他的脸放在热锅上翻个面,也不会有现在这么烫。他双臂抱头,伸腿去踹尚北临,被对方轻松按住。
    我拐着弯儿说话你非要究根问底,我说心里的大实话,你又踹我做什么?
    你闭嘴......!
    你问我答,我闭什么嘴?尚北临拉开他捂在脸上的手臂,笑得肆意,你脑子里要是没半点风流,听听就是了,羞个什么劲儿?
    ......你别说了!
    夏宥羞愤欲死,若不是被尚北临摁住,他恨不得现在就挖条地缝钻进去。
    嫌我说的话臊人?我是挑干净的话说,等到了时候,说出来的话比这混不只多少倍,你也从我被窝里逃走?尚北临把夏宥手扣在床面,逼迫他看自己,怕伤着他又不敢用力,到时候指不定你比我还污言秽语。
    我才不会!
    夏宥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尚北临好笑,凑近了点,鼻息落在对方脸上,真不会?不试怎么知道?
    夏宥反应过来,立马反驳,...我不跟你试!
    ......你特么。尚北临紧紧咬牙,苦笑不得,你不跟我试跟谁试?十一,你当时答应跟我谈恋爱,没想过这档子事儿?
    当时脑子都空白了,哪儿有空想这么多,夏宥只知道他喜欢这个人,想跟他好。没成想这人满脑子风流下作!
    行,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碰你。尚北临扣住他的手倏然松开,坐直身子,今晚这床留给你,省的我躺在边上心猿意马睡不着觉。
    夏宥睁开眼,见尚北临从水里拿出毛巾拧干,起身要走。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撩拨完谁又耍赖,夏宥气极了,......哥!
    尚北临端水站起身,回过头来看他,嘴角假意绷着,干嘛?
    夏宥伸出双臂作势去抱。
    尚北临在原地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放下盆回到床边,低下身迁就他,脖子被夏宥搂住。
    尚北临能看到夏宥目光落在哪里,可他偏不随夏宥的意,双手撑着床面,任由夏宥费力地仰头,最后憋出委屈来,...哥。
    尚北临好笑地看他,怎么?
    夏宥费劲勾他的脖子,你低一点儿...
    尚北临视线下移,落在他鼻尖以下,想做什么?
    这种时候夏宥懒得故作矜持,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唇,亲亲。
    尚北临沉默。逗人家的是他,最终报应还是落到他身上,尚北临眸中的情绪难掩,呼吸有些重,他低下头去。
    是你主动的,可别后悔。
    不等他说完,夏宥情难自抑缠了上来,把话都堵在唇齿间。
    尚北临神经都颤了。一直以来干柴是他烈火也是他,夏宥顶多算块木头,现在突然主动,他有些意外。
    先前两人亲热最多就是唇间的摩擦触碰,夏宥不经事儿,尚北临没舍得欺负。他方才说让夏宥别后悔,早已琢磨着要怎么弄他。
    尚北临手掌抚在夏宥脸侧,细啄慢吻满足不了,撬开牙关步步紧逼。
    反应过来什么入口,夏宥瞪大眼睛,勾在尚北临脖子上的手臂倏地收紧。
    晴天白日正值午时,夏宥觉得不可思议。尚北临勾着他纠缠,夏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沸腾,随时都可能爆.炸。
    夏宥身上有伤,尚北临没把全身的重量压下去,一只手臂还要撑着床面。诱惑力实在太强,尚北临竟无师自通,唇舌恨不得寸寸入腹。
    夏宥被吻得喘不过气,鼻间发出粗重的闷哼,僵硬的身子软化成泥,勾着尚北临慌乱又笨拙地回应。
    等头昏脑涨四肢发麻,尚北临才终于分开一点,若即若离地触碰,喜不喜欢?
    夏宥眸子氤湿,憋出生理眼泪,舔着嘴唇点了下头。
    行不行果然要试了才知道...
    尚北临心里放了烟花般灿烂,今日碰到口舌,明天宽衣解带,离他肖想的缠绵悱恻又进了一步。
    要不是身上有伤,今天可不止这点。
    尚北临说着,手忽然往下命中要害。夏宥瞬间跟鸵鸟似的缩起来,两腿瞬间夹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哥!不不不行!夏宥惊慌失措,猛然屈起身子,脊背拉扯到伤部,他吃痛地嚎了一声,带着哭腔求饶,别闹我了哥,求你了...
    尚北临心口一紧,赶紧松手去扶他,我还能吃了你?痛不痛?严重吗?
    夏宥委屈巴巴地摇头,猫儿似的缩到尚北临腿边,纤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腰,把脑袋枕到他腿上,仰头和尚北临四目相对。哥,你要是喜欢,我...我给你弄,你别搞我...
    尚北临盯着他的眸子低头沉默。
    门口传来窸窣的刮擦声,茶杯犬细弱的哼哼声从门缝传进来。尚北临喉间重重滚了下。
    你他妈要是给我开了荤,还想让我不碰你。尚北临手指从他发丝间温柔穿过,招惹我的时候注意分寸,我没那个自制力,懂了吗?
    临儿!
    江语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夏宥慌忙从尚北临腿上起来,缩回被子里起装作无事发生。
    尚北临好笑地站起身去开门,茶杯犬扑腾到他腿上撒欢瞎蹭。江语岚站在门口,朝里边瞥一眼,让你们下来吃饭,发消息怎么不回?干嘛呢?
    刚给夏宥热敷,没看手机。尚北临弯腰揪住茶杯犬的后颈,轻松提溜起来,捧到夏宥怀里,下去吃,还是我送上来?
    夏宥不想这么娇气,想都没想坐起身来,下去吃。
    饭后许家继回来了,听说夏宥的事儿赶忙过来,后面跟着柳清。
    夏宥正和尚北临坐在客厅桌前剥荔枝,看到赶忙上前,舅舅,我正打算过去呢。
    许家继上下打量他,面露担忧,伤怎么样,严重吗?那同学怎么突然对你动手?你们有矛盾?
    不严重。有淤血,过一阵化开了就不疼了。
    具体的情况他们都没往外说,夏宥只说室友躁郁症发作不认人伤了他,没什么矛盾,犯病了而已。
    几人在桌前坐下,边给荔枝剥壳边闲聊,听许家继讲这个月在日本的经历。这火锅店开了好几年,周边的人吃腻了,生意惨淡,他从日本请了厨师,打算开新店做日料。
    说起生意经,又难免聊到了夏宥母亲许家玉,想到什么,许家继说:你妈忌日快到了,准备回去吗?
    尚北临转头看,夏宥剥荔枝的手慢下来,嗯,回去。
    许家继:行,今年我跟你一块回去。
    对了,家里的客房漏风,我之前不知道这事儿。房子老了不容易修,我请了专门的师傅过来,这两日把客房翻修一下。许家继说,你先住北临这儿,再半个月左右就可以搬回来。
    柳清也道:之前委屈你了,我一女人不知道怎么修,找不到门路,只能等你舅舅回来做主。过几日修好了你就搬回来。
    之前柳清虽然没明面上跟夏宥过不去,但是尚北临能看出她心里不痛快,现在态度转变,尚北临还没开口问,柳清继续道:吉安这次考试进步了不少,多亏了夏宥,还没感谢你呢。
    尚北临心想果然,哪有那么好心。
    夏宥把雪白的荔枝放进碗里,吉安是我表弟,没什么。
    柳清笑笑:吉安马上升高中了,还得多麻烦你...
    话没说完,尚北临打断,不麻烦。柳姨,这九里巷会念书的不止夏宥一个,以后吉安的功课我也帮忙指导。
    柳清一听抬头看过来。且不说许吉安打心里怵尚北临,不愿意柳清朝他开这个口。尚北临自己事情多,基本整个月不着家,这两月虽然回来的勤快,但是柳清也不好意思叨扰,毕竟在她眼里尚北临不算小孩了。
    现在尚北临开了这个口,柳清有些惊讶,那谢谢北临了,吉安最听你的话,你教他肯定学。
    客气什么,吉安有问题就来我家,家里有书房,方便着呢。尚北临把剥好的荔枝递给夏宥,所以夏宥也不用搬回去了,在这边一样方便。
    夏宥接过荔枝,愣了下。
    桌边的几人都沉默了片刻,许家继率先开口,这样太打扰了。
    尚北临不罢休,你们要翻修屋子,这期间夏宥就不可能继续住里边。许叔你也知道,我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往北几个区哪条街没我家的房字,我拨一间房给夏宥没必要这么计较。再说家里又没豺狼虎豹,还能吃了他不成?
    听到这,夏宥想起刚才在房里发生的事儿,悄悄瞄了眼尚北临。
    豺狼虎豹确实没有,尚北临倒是有一个,这人揣着的心思与虎狼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家继看向夏宥,他能看出来夏宥跟尚北临待在一块比在他家里自在。他心疼这个外甥,不想强迫他,小宥,你自己决定,想住哪边你自己选。
    夏宥茫然地抬头,一边是血浓于水的亲舅舅,一边是朝思夜想的尚北临。
    私心来说他肯定是想和尚北临黏一块,即便这人满脑子想搞他。
    尚北临脚在桌下蹭他,这人不会撒娇,更像是警告。夏宥一边慌张,一边编说辞。
    江语岚从厨房里切了水果出来,把果盘放到桌上,房间我都收拾好了,就住北临隔壁,他俩一块上学也方便。你们别跟我争,夏宥要不住家里,尚北临一个月都不会回来一趟,就当是给我家里旺人气了成不?
    这话说完,两个小的埋头剥壳不吭声,夏宥更是快要把脸塞进盘子里了。江语岚看了片刻,突然道:家里暖气不热吧,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夏宥下意识摸了下耳朵,余光不自觉瞥向尚北临,尚北临很轻地笑了,年纪小火气旺,隔三差五头昏脑热,是吧?
    夏宥:......
    是。
    年纪也不小了。江语岚坐下,大学生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尤其是大一,可得抓紧时间,别跟尚北临似的越往后越没劲儿,一门心思只想搞事业。
    夏宥手里圆滚的荔枝突然掉在桌面上,耳朵变得更红了,脸也开始发热,浑身都透着不对劲。
    北临在学校不少女孩子追吧?柳清笑呵呵说:四年了没有看上的?喜欢什么样的啊?
    尚北临一本正经道:喜欢白白瘦瘦,水灵灵特别可爱的。夏宥,你喜欢什么样的?
    突然被点名,夏宥不悦地悄悄瞪尚北临,见这人正笑着看自己,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脾气好的,温柔体贴,最好会撒娇,不要仗着我喜欢他总欺负我。
    尚北临笑出声来,旁边的江语岚也笑了,还没恋爱呢怎么就想着被人家欺负?这委屈样跟真的受了欺负似的。背着大人谈恋爱了?
    我...!夏宥视线乱飞,最后泄气般嘀咕:没...没谈女朋友。
    没谈就没谈,紧张成这样。柳清说完看尚北临,你呢?没藏着吧?
    别人听不出来,尚北临却知道夏宥话里藏着小心机,他也跟着学,我也没谈女朋友。
    后背的伤前两日特别疼,尚北临每天都给夏宥做热敷,嘴上说着心疼,到了晚上还是硬拉夏宥给他暖床,能干的事情一样没落下。
    养了一个周,淤血散去,夏宥终于不再忍受尚北临的折磨,抱着枕头回隔壁房间去睡,夜里死死锁住门,任尚北临狼狗似的在门外撒泼也不心软。
    便宜让尚北临占尽,非要好好晾他几天。
    周末尚北临买了两张电影票,拽着夏宥去看电影。
    情侣约会不就这样,吃饭看电影牵牵小手。影厅里灯光暗了下来,尚北临偷偷握住夏宥的爪子,夏宥手心很热,握在手里很舒服。你这几天躲得我好辛苦,一会儿能亲一下么?
    夏宥左手被死死牵住,右手拿了颗爆米花放嘴里,你前几天折磨得我好辛苦,我现在能跑能跳,不上你的当。
    那能叫折磨?光我一个人快活了?尚北临凑过去,银幕上亮起灯光,夏宥躲开,他不高兴了,我亲你的时候你舌头不也挺灵活,现在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夏宥抓爆米花的手停住,想起来那些事儿脸刷地红了,那是你勾引我!
    那我现在也勾引你,你理我一下呗?
    电影里的画面光影交错,夏宥的矜持濒临溃散。
    他其实不抗拒和尚北临亲热,只不过每次都过度了,他不仅羞到不想面对自己,更重要的是发现自己的越来越胆肥,这么下去要是犯了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