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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几天后,李斯恪从码头接回敏哥儿。
    “好小子!真给哥哥争脸!”李斯恪上前一个熊抱,把敏哥儿闹得羞红了脸。
    “爹娘呢?哥哥。”敏哥儿问。
    “自从你考中秀才,家里就没个安生,每日都有上门攀交情的,爹娘忙的晕头转向,只得打发我来接你。”李斯恪笑道。
    “县翁和族长那里,等你歇息好了,也要去拜会一番,还有鲁相公那里也盼着你呢。”
    敏哥儿点点头,“都听哥哥的,稍后我就去拜见。”
    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到了家。
    “秀才公回来了!”回到巷子口,四周的街坊邻居见着了,都殷勤出来招呼,毕竟是自家巷子里头考出的秀才,说出去都觉得有荣与焉。
    张英娘听到门外动静,急忙忙跑出来,一见敏哥儿却是回来了,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敏哥儿!”
    “娘!”
    母子二人拥在门口喜极而泣。
    “先擦擦眼泪,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客人们都等着呢。”李斯恪见客人都等在一旁,上前劝说二人道。
    李德福也听到信儿,从衙门告假赶了回来,送走客人后,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饭,又说了会闲话,等到天色擦黑,李斯恪才回的张家。
    李家好不容易出了个秀才,族里十分重视,各家都或多或少出了份子钱,因此庆功宴席办的很是隆重。
    李家集这天很是热闹,衙门里的大小官吏看在李斯恪的面子上,也都过来随的礼,更不消说李家姻亲世友之类的人,宴席足足摆了二十桌,才将过来贺喜的人安排好。
    席上,李斯恪带着敏哥儿先后拜访了族长、鲁相公等人,又去联络了不常见的姻亲,二十多桌客人招待下来,累的兄弟俩骨头都要散了架。
    等散了席,县翁留下来道:“我兄长家有一小女,年方豆蔻,倒是与令弟相称,不知李翁意下如何?”
    李德福自是没想过还有这等好事,立即喜出望外,但又想着两家门第有差,有些犹豫道:“承蒙大人不弃,愿意为犬子费心,这事再是愿意不过。只是我家毕竟小门小户,怕令侄女千金之躯受不得苦。”
    “李翁此言差矣,有道是莫欺少年穷,令郎年纪轻轻就是秀才郎,以后害怕没有前程吗?要不是自家没女儿,我才舍不得让他给大哥当女婿,早自家抢着要了!”王大人道。
    “大人抬举了,犬子哪里经得住这般夸赞。”李德福谦虚道。
    “你我也不要推来推去了,等过两日我大哥过来探亲,你俩家相看一回,成与不成都是缘分,你看如何?”王大人问道。
    “是,但凭大人做主。”李德福答道。
    送走王大人后,李斯恪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弟弟,挤眉弄眼的促狭道:“敏哥儿,你脸这般红作甚?”
    张英娘听见,笑着拍李斯恪一下,笑骂道:“你个促狭鬼,就会捉弄你弟弟!还不快和他传授些经验,免得他像是摔愣的兔子,到时候让人家挑毛病就不好了。”
    敏哥儿叫两人打趣的羞的没处躲,还是李德福过来解得围。
    “敏哥儿,快去送送客人,站那作甚?”
    敏哥儿听他发话,如蒙大赦,赶紧低着头,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半月后,李斯恪带弟弟前去王大人哥哥家相看。
    “哥哥,我……我想去如厕。”敏哥儿到了门口紧张的手抖,低着头拉着李斯恪的袖子小声说道。
    李斯恪笑道:“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紧张就想如厕,不过这儿可不比别处,没有就地解决的地方。你要是着急,就只有进去王家才行了。”
    敏哥儿顿时就直起身子,抿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又不想去了。”
    李斯恪笑着替他整了整衣冠,带他往王家宅子里去。
    王大人的哥哥是京中翰林院的侍读,虽只是六品的小官,但翰林院毕竟不是等闲地方,所以很得外人看中。
    兄弟俩由管事带着,一路往花厅去,路上李斯恪用余光稍稍瞟了两眼宅子里的陈设,果然清雅,很符合翰林院官员清贵的身份,只希望人不要是老迂腐才好。
    到了厅上,几人见过礼后,分主宾坐下。
    王侍读为人风趣幽默,同李家兄弟俩相谈甚欢,敏哥儿也稍稍松了口气,气氛一时很是融洽。
    留下用过饭后,王侍读便道:“回去选个好日子过来吧。”
    李家兄弟俩顿时喜上眉梢,拱手应下。
    出了王家宅子,敏哥儿恍惚道:“哥哥,我刚才好似做梦一样,王侍读竟没嫌弃我嘴笨舌拙,还将女儿许配与我。”
    李斯恪拍他肩膀道:“你哪里笨了,笨的人能考中秀才,还能和翰林院的侍读对答如流?那要这样,哥哥也想这么笨了。”
    “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又捉弄我!”敏哥儿还以为自己说这话伤了哥哥心,赶忙着急解释道,但抬头看哥哥憋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被哥哥耍了。
    “嘻嘻,傻弟弟。”李斯恪揉揉他脑袋笑道。
    “敏哥儿,他家虽是官宦人家,但咱家也不差,你不必妄自菲薄。他家选你当女婿,说起来还是他们占便宜呢,毕竟整个江宁十四岁的秀才也是屈指可数。”李斯恪道。
    敏哥儿点点头,“我知道的,哥哥,我不会妄自菲薄了。我还年轻,以后前途不一定比他差,毕竟我还得给哥哥撑腰呢!”
    “嘿嘿,好弟弟,等事情安置好,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我前些日子酿的梅子酒这会儿已经管喝了,酸酸甜甜的,保准你喜欢。”李斯恪揽着敏哥儿的肩膀说道。
    “又喝酒?你不怕嫂子凶你了?”敏哥儿好笑道。
    没想到哥哥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个人,居然被嫂子那般温柔娴淑的人制服了,真是稀奇。
    “……敏哥儿,我看你在外面也学坏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李斯恪用胳膊肘夹住敏哥儿脑袋道。
    “快放开!路上有人看着呢,哥哥!”敏哥儿脸皮薄,没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只好低声求饶。
    兄弟俩说说笑笑的回了家,将好消息告知父母,家里又是一番庆贺。
    两家定下亲后,转眼已到了五月。敏哥儿要去府学进学,李斯恪也要准备去省城吏考。
    分离在即,李斯恪这几日特意告了假陪自家娘子,小夫妻俩自成亲还未分开过,这一下分开两个月,二人都有些不舍。
    “相公,我俩去庙里求个平安符吧。”张予安握住李斯恪给自己捏肩的手,回头问道。
    李斯恪反握住她手,从身后环抱住她道:“都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今日还要去铺子里盘账,各分店的都等着拿钱呢,耽搁不得。”张予安想了想道。
    “那我伺候你起来。”李斯恪一个翻身下床,捧起张予安的脚道:“娘子,为夫伺候你穿鞋。”
    小夫妻俩闹了一会,直到张予安娇声求饶,李斯恪才堪堪罢手,二人起来穿衣洗漱后,便相携着往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