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霜摇摇头，突然了悟：既然宫外没了念想，一腔爱意也无法换来依靠，那便靠自己搭出一条通天的玉阶吧。
    于是，她打算攀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去取那羡煞人眼的凤印。
    血织锦绣路，白骨铺玉阶。
    女主妖娆灵动暗黑系，不是啥好人。
    重申一遍：女主不是啥好人。
    我提前告诉你了，你看或者不看我们都是朋友，
    但你要是还因为这个骂我，我就要回骂了。
    第75章 最终的篇章（3）
    第二天一早, 邬小唯吃完早餐就又出了门。无他，就是闲着也没事干，不如接着探索一下玩法。
    她倒要看看, 这破副本到底还能搞出什么五花八门的扣分方法！
    唐子骞看她兴致这么足，索性也跟着她出了门，在不远处的小摊上买了一盒甜甜圈, 扭头看到她在笑容迎面地扶老奶奶过马路，他就悠哉哉地在旁边吃起了甜甜圈。
    趁着绿灯, 老奶奶在邬小唯的搀扶下走过斑马线。趁着信号灯还没变红, 邬小唯跑回唐子骞身边。
    等了三秒，邬小唯垂头丧气：“这么典型的好人好事，不加分吗！”
    唐子骞无情：“你当副本是小学生周记呢？”
    大概所有90后上小学时都经历过被迫写周记的事, 班里总要有几个人扶老奶奶过马路！
    邬小唯睨他一眼, 接着往前走。不多时上了桥，身边是车水马龙，桥下是湖泊，邬小唯无意中往下一看：“哎，有锦鲤！”
    她想了想, 回头就要从唐子骞手中的纸盒里拿个甜甜圈，被唐子骞一避。
    邬小唯：“？”
    唐子骞又拿出一个咬了一口，然后送到她嘴边：“盲猜喂鱼会扣分。”
    邬小唯怔怔，觉得有道理。动物园之类的地方都写着禁止投喂，人类食物对动物而言好像确实不太好。
    但她又很好奇系统会怎么判断，一把抓住唐子骞手腕，揪了一小块甜甜圈下来。甜甜圈在指尖被搓成碎末落进湖中，系统提示音说响就响。
    “玩家【邬小唯】触发分值变化，分数-100分, 当前队伍总分值：-670分。”
    嗨呀还真就扣了嘿！
    邬小唯看着唐子骞悻笑，唐子骞无奈：“你要不要挑战一下-3000分？”
    邬小唯：“会影响boss难度吗？”
    唐子骞：“不会。”
    邬小唯：“那试试也不是不行。”
    “……”唐子骞把手里剩下半个甜甜圈塞给她，“你还是吃吧。”
    “试试……看呗。”邬小唯嘴里鼓鼓囊囊的，“我这不是无聊嘛！”
    脚下的桥并不长，桥走完那小半个甜甜圈也吃完了。邬小唯下意识地摸出镜子看了一眼，嘴唇上果然糊了不少甜甜圈上的巧克力酱。
    她今天嘴上涂的是阿玛尼红管唇釉#400，非常明艳的红色，是阿玛尼红管系列的热门断货王之一。这个系列全都上色度极佳也不容易脱色，相应的缺点是有那么一点点干。
    不知是因为干还是因为着色度太厉害，邬小唯涂这个系列的唇釉时格外不喜欢嘴上粘东西，尤其是酱汁一类，好像沾上一点就能跟那强大的上色度完美融合，让整个嘴唇都变得颜色怪怪的。其他唇膏有时粘点脏东西稍微擦一下效果也还好，这个不太行。
    她于是直接走到湖边去撩水来洗，反正游戏里也不会因为水质问题生病。水撩到嘴边擦一擦再接着撩水，突然间，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
    “玩家【邬小唯】触发分值变化，分数-200分，当前队伍总分值：-870分。”
    “？？？？”
    这个扣分邬小唯真的没料到！
    她僵在湖边，几步外的唐子骞也皱了皱眉，走上前查看：“你干什么了？”
    “洗嘴上沾的东西啊……”邬小唯道。
    唐子骞：“没干别的？”想了想，他又说，“是不是手上还有甜甜圈的碎屑，掉到湖里了？”
    “应该没有……”邬小唯摇头，“再说，刚才喂了那么多才扣了100，就无意中掉了点碎屑不至于一口气扣我200吧！！！”
    俗话不是说“不知者不罪”？怎么也不能无意的比蓄意的扣得还多吧？
    唐子骞一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先记着这个事，等回去以后问jack。两个人一起继续往前走，在小镇中闲逛，遇到能做的“好事”就做一下，不知不觉地打发了一天过去。
    发现也是有的，比如看到地上有垃圾，顺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50。
    如果捡起的垃圾是塑料制品，+100。应该是因为塑料更难以降解。
    吃饭的时候，邬小唯下意识地伸手拿了一次性餐具，-50。她一哆嗦，嘴角搐了搐，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那种消毒后重复使用的常规餐具。
    吃完饭，两个人点餐的量刚刚好，只略微剩了一个碗底的汤，+120。
    傍晚去逛街，邬小唯在某家很有名气的快消品牌店中买了条牛仔裤，刚结完账就扣了350。
    除此之外，加加减减的项目还有很多。比如什么把走丢的狗送去警察局、阻止河边乱放生的人们，都加了分；在路边小摊吃小吃，由于摊贩直接将油污之类的东西倾倒进了旁边的土地上，他们作为食客惨遭扣分。
    回住处的时候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小巷子中有家古色古香的小店。邬小唯扫了眼橱窗，哑笑：“这个肯定会把分扣爆吧？”
    唐子骞看了一眼，果然，橱窗里是一套碧蓝的点翠首饰。这个东西在古代曾经颇受吹捧，到了现代，也曾有过死灰复燃的苗头。
    但点翠用的是翠鸟的羽毛，翠鸟那么大点的东西一只也生产不了多少“原材料”，每一次制作都注定要大量杀生。
    各种翠鸟又因数量稀少且无法人工养殖，无一例外都是国家保护动物，买卖这玩意儿不仅缺德，还违法。
    邬小唯便见唐子骞思量了一下，提步走进店里。半分钟后，系统提示音响起：“玩家【唐子骞】触发分值变化，分数-5000分，当前队伍总分值：-6120分。”
    邬小唯：“……”
    虽然知道唐子骞进去买估计就是因为好奇会扣多少分，她还是被这个惊人的数字震惊了。
    等到唐子骞出来，她大睁着眼睛竖起大拇指：“牛逼——”
    “我想到一点别的事。”唐子骞对那套首饰并没什么兴趣，随手把整只盒子都放在店门口，拉着邬小唯边往前走边说，“你注意过打野时的那些怪吗？就是妍仪阁动物园里饲养的那些。”
    邬小唯不明其意：“怎么了？”
    “我曾经怀疑过那些野怪……”唐子骞眉心深锁，“那会儿是觉得它们的名字虽然很陌生，画风又都很正规，不像游戏里常见的野怪名字。”
    一般的游戏给野怪起名，多是怎么酷炫怎么来，而且往“物种”丰富，从常见的猪牛马羊到什么哥布林小精灵都会有。
    再看看这个游戏里的，什么“圣诞岛虎头鼠”，什么“新南威尔士白袋鼠”，一个个看着就跟现实中有的动物似的，放在动物园里画风格外正常。
    “我们当时分析过名字是不是能组成什么线索，但没分析出来。也想过这些物种会不会有什么特殊之处，利用妍仪阁的资源搜寻过这方面的专家。”
    “然后呢？”邬小唯追问。
    唐子骞摇摇头：“不知道是巧合正好没有这类专业的人进入游戏，还是系统挑选玩家时有意把他们绕了过去，没找到这方面的帮手。”
    “但现在我觉得。”他回头看了眼刚才的那家点翠店，“这些物种会不会都是保护动物？所以除了击杀还可以饲养，饲养获得的奖励甚至还更多？”
    “……系统在暗示玩家保护野生动物，可持续发展？”邬小唯愣了一下，思忖着点头，“也不是不可能。这个副本不就一直让咱们保护环境吗？系统又一直说人类不配拥有这么美好的世界什么的……”
    是因为人类一直在破坏环境？
    第76章 最终的篇章（4）
    两个人再去敲jack的门, 刚敲两下门就被打开了，但开门的不是jack，是面色阴沉的司妍。
    “-6120分？”司妍眉心跳着, “你们两个调戏系统了？”
    “哈……哈……哈……哈……”唐子骞一边堆笑拍她的肩一边挤进门，“说来话长，我们有个大发现, 我们进去说哈！”
    司妍嘴角搐了搐，也不拦他, 和他们一起走进客厅。jack依旧戴着那张面具, 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让人辨不出情绪。唐子骞和邬小唯坐到沙发上，一唱一和地说着经过，jack十指交叉, 沉了一沉：“点翠？”
    顿了顿又问：“用的真翠羽？”
    “肯定是啊。”唐子骞点头, 邬小唯也道：“如果是用鹦鹉毛之类做平价替代应该都没啥吧，我之前看网上有人专门养鹦鹉等它们掉毛做这个，都不用杀鹦鹉的。”
    但真用翠鸟就不得不杀生了。邬小唯觉得那一口气扣的五千分，分明就是系统在说：你们遭雷劈去吧！！！
    jack沉吟起来，过了良久, 迟疑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副本和保护动物相关也不是不可能。我们之前发现了很多加减分的地方都和环境有关，保护动物应该算保护环境的一大项。”
    “哦……还有个事我不太明白。”邬小唯皱了下眉，“我去h**买了条牛仔裤，扣了五百分，这个为啥？”
    “牛仔裤的制作过程要用很多水。”jack心平气和地解释，“h**属于快消品牌，价格低廉，这个价位的牛仔裤为了节约成本, 根本没办法好好处理废水。制作过程中被各种重金属污染的水源排进河流，直接影响生态环境。”
    “哦……”邬小唯愣了愣，点头，又问，“那我在河边洗一下嘴上沾的巧克力酱为啥也扣200？巧克力酱对水源的污染也那么严重吗？”
    “巧克力酱？”jack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抬起，落在邬小唯唇上的时候，她正继续说“对啊，甜甜圈上的那种巧克力酱”。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将视线移开：“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他说，“有时候系统也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可能她不喜欢巧克力吧。”
    邬小唯愣了一下，觉得这说法太过离奇，下意识地打量jack。可他那张面具实在遮得太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放低的视线又让人连眼睛都看不清，她一时连追问都不知道怎么问。
    “我在想这些细节会不会跟s级副本的通关方式有关。”唐子骞在旁边呢喃自语，“会长进过很多次s级副本了吧？”
    “几十次了。”司妍轻喟，神色黯淡，“现在系统知道了我们的打算。如果这次还过不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麻烦。”
    “你在s级副本里见过翠鸟吗？”唐子骞直言问道。
    “？”司妍摇头，“没见过。而且那是个热带海岛，翠鸟活不了吧？”
    一场“好像分析出了点线索又似乎没什么卵用”的交谈止步于此，邬小唯回到住处后也懒得再折腾了，-6000分让人心生颓废。
    二人以混吃等死的状态熬过第三天，晚上邬小唯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睡觉。第四天早上六点，巨大的闷响响彻四方，床被连带着一震，邬小唯猛然惊醒，惊坐起身。
    窗外一片混乱，前几日湛蓝的天空成了血一般的暗红，空中浓烟弥漫，仿佛山火刚过。
    楼下的街道上，大家似乎被什么变故杀得措手不及。车祸接连出现，车子的警报声、居民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咚、咚——” 那闷响还在继续，每一下都引起更剧烈的震动，就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因此撞出一阵清脆的响声，邬小唯这才回过神，环顾四周，发现唐子骞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手上拎着把淡蓝色的冰剑，纵身跃出窗户：“你睡你的，我们能解决。”
    “咚——”地动山摇。
    “吼——”有什么东西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咆哮起来。
    邬小唯：“……”这谁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