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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所以这世上像她这样不幸的人还有很多,每个人都在努力向上的活着,对姜家是这样,对她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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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姜太太虽说不记得她,但言谈举止并未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倒是照顾她的阿姨话挺多,把所有人都逗得很高兴。
    姜太太对她也很喜欢,临走前非塞了一袋水果给她,还嘱咐她以后多来家里玩。
    “你不喜欢学洲也没关系,过来陪我说说话,阿姨很喜欢你。”
    很多年前姜太太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总是请她去家里玩,给她吃精美的甜点,还给她梳头扎辫子。那一刻温蕊觉得妈妈好像又回来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没有离开。
    回去的路上姜学洲开车送她,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彼此的伤心事,只挑高兴的事儿聊了几句。到家后温蕊想着家里纪宁芝怕是在,就没有请姜学洲上去坐。
    “我跟室友一起住,她可能已经睡了。”
    姜学洲不动声色看了眼楼上属于温蕊家的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却什么也没说,只叮嘱她上楼小心,便开车离开了百汇园。
    温蕊也同一时间转身上楼。走到门口就见门缝里透出光来。她当然知道纪宁芝这样的夜猫子不可能这么早睡。即便是怀了孩子她也没有早睡的意思,只是暂时把咖啡和酒戒了罢了。
    也因为如此,纪宁芝这几天的情绪愈发坏了。
    温蕊开门进屋准备找她聊聊天开解一下,却没料到屋子客厅正中间一个男人坐在那里,正在跟人打电话。
    即便没听到他的声音,光看背影温蕊也能认得出来。
    几个小时前他夹着烟潇洒离开的时候,身上穿的也是这件衣服。但她没有料到几个小时后这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家里。
    司策听到开门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温蕊回来便露出个温柔的笑来。他这笑和姜学洲的有点像,温蕊一时间竟有些恍神,产生了一种司策其实也是个善良的人的错觉。
    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走到了沙发边。正巧司策也挂了电话,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过来坐。
    温蕊没理他,硬梆梆地开口道:“你怎么又来了?”
    司策没说话,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温蕊这才注意听了听,发现主卧室那里隐约传出了说话声。
    “蒋雍来了?”
    “来看孩子和孩子妈妈,说是一个人不敢来怕被打,非把我拖来。”
    换了旁人这么说温蕊怕是就信了,但这话是从司策嘴里说出来的,温蕊就存了几分疑虑。
    “蒋雍什么时候成了这么胆小的人。你也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家伙。”
    “那倒是,我这人只帮我在乎的人。”
    温蕊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耐烦地把包往沙发上一搁:“你这戏还拍不拍了,剧组那边还没恢复拍摄吗?”
    “快了。怎么,你很盼着我开工?”
    “是,这样我耳根子就能清静清静了。”
    “是想耳根子清静还是不想我打扰你谈恋爱?”司策说到这里低头抿嘴一笑,“姓姜的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点关系。你若喜欢那样的,我倒也不是能演。”
    “本性难移,你还能演一辈子?”
    司策说话间已站起身来,两手斜插在裤兜里,上半身朝着温蕊靠了过去。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让温蕊想起了昨天在医院杂物间时的情景。
    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吻上来。
    “是啊,就演一辈子。要不咱们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温蕊伸手将他推开,转身去饮水机边倒水,边倒边向司策下逐客令:“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不如你先回去。”
    “没开车,得等蒋雍。”
    “不能打车?”
    “大明星不适合打出租。司机这会儿下班了,也不适合再把人叫出来。”
    一番话竟是堵住了温蕊所有的出路,气得她翻了个白眼:“你们组那个布景,怎么就没倒下来砸到你身上呢。”
    这话就是句气话,上一次温蕊也说过,说完转头就给忘了。别说她没放在心上,就是当事人司策也根本不在意。
    只是温蕊没有想到,自己的怨念竟会如此之深,本以为随口说的一句话,过两天竟是不小心一语成谶。
    那天是她开学的前一天,本想最后一天休假在家好好休息睡个昏天黑地,却在傍晚时分接到了虎哥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一张嘴就道:“嫂子不好了,策哥出事了。”
    司策在拍一场打戏的时候威亚突然断裂,令他从高空摔了下来。虽然底下铺了垫子,但下冲的力量太大,司策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了伤。
    温蕊……
    所以是她乌鸦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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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在电话里粗略说了司策的伤势:“……手术差不多快完了,送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是血,看得我心惊胆颤。”
    作为一个大高个的成年男人,虎哥说着说着声音竟有了些哽咽:“你说阿策拍这么个电影,事情怎么这么多,也太不顺了。”
    温蕊想起了那天随口说的诅咒司策的话,没想到竟叫她一语成谶,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需要我过去吗?”
    虎哥也是打蛇随棍上,立马连声应是:“还是得你在场才行,要不然阿策不安心我们也不放心。”
    什么时候她竟变得这么重要?从前不是工作的时候连她的电话都不方便接的吗。
    温蕊没再说什么,问清司策住在蒋雍家的医院后便打车前往。路上她还刷了刷微博,那上面却是风平浪静。看来剧组这一回学乖了,什么消息都没透露出去。
    正值晚高峰时段,出租车一路上堵了很长时间。温蕊本来心里没太多想法,可是在车上坐得越久,耐心似乎也被消耗得越多。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世界,心情也变得烦躁起来。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神情,还开着玩笑安慰她:“小姑娘是不是要去跟男朋友约会?不要着急,男人嘛让他们多等等没关系的。等得越久证明对你感情越深。”
    说完便爽朗地笑了起来。温蕊也就没解释,顺着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车子在缓慢地向前挪动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医院所在的那条马路。但前方依旧堵得严实,温蕊便索性付了车钱下车自行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临关门前还听到司机在那里调侃:“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一刻也分不开。”
    温蕊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脑海里回荡着司机说的那番话,突然脚步一顿意识到了点什么。
    她现在的心情当真就像司机说的那样,像是一个陷入恋情中的女人。司策受伤与她何干,司家那么多的长辈亲戚,集团里也不缺高管经理,无论哪一个都比她更适合出现在医院里。
    她就不应该听了虎哥的话就往这里赶。
    可当她想要掉头回去的时候,看着夜色里长长的车龙又变得犹豫起来。
    来都来了,这会儿再回去又赶上高峰,倒不如问一下他的伤势再走。温蕊心里安慰自己是为了还那天造的口业,加快脚步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温蕊之前来过几趟这里,对医院的布局已基本了然,避开了人多的正楼大厅,她绕到了旁边的偏门去搭电梯。
    虎哥说司策的手术室在五楼,温蕊进了电梯便摁了个5。电梯一路向上没有停顿,直到停在五楼打开门,走廊里明亮的光便照了进来。
    温蕊走出电梯抬头看走廊上的标识,想找到手术室所在的位置,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眼前一暗,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随即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往旁边的安全通道。
    温蕊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消毒水味,还以为是蒋雍,结果进了安全通道关上门,借着楼道里的光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姜学洲。
    姜学洲在蒋雍的医院里工作温蕊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儿碰见他。
    温蕊悄悄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问道:“怎么带我来这儿?”
    “你是来看司策的吧。”
    “嗯,他情况怎么样?”
    “应该还行。”姜学洲满脸笑意,“别担心,他这会儿正在应付记者,我怕你被拍所以想让你先避一避。要是你觉得这样不妥,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不用。”温蕊一听有记者赶紧拉住姜学洲,“等一下,我等一下再见他。记者们来了多久,什么时候会走?”
    温蕊甚至都想直接下楼离开算了,偏偏这时候虎哥的电话又来了,问她到了哪里:“……要不还是我开车来接你吧。”
    对方这么猴急,听在温蕊耳朵里便是说不上的刺耳。司策明明没有大碍,虎哥却说得那么严重,生生把她给骗来了医院。这事情虎哥自己不会擅自做主,所以这是司策的主意?
    一想到有可能是司策耍的苦肉计,温蕊便有些气恼。姜学洲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还热心地替她打电话询问病房内的情况。
    等挂了电话他冲温蕊道:“记者刚走,应该是搭电梯走的,你现在要不要去看他?”
    温蕊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又改了口。还是得亲眼看一看才行,不看一眼她不死心。
    于是姜学洲先离开安全通道,在五楼病房区转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后,才给温蕊打了电话。
    后者挂了电话边走边刷微博,那些记者们手脚非常快,极短的时间内已将司策的伤情发布到了网络上,同一时间司策的工作室也做了说明。
    不管是媒体还是官博,对司策的伤势描写都用了“轻伤”二字,有些媒体还配了照片。照片里司策坐在沙发里,西装外套搭在身上,露出下面包了纱布的左胳膊。除此之外没再见有任何地方受伤。
    司策脸色平和,没有半点病人的模样。结合工作室博文里说的所谓擦伤,温蕊都能猜到那伤口有多么微不足道。
    什么进手术室什么浑身是血,全是编出来骗她的鬼话。
    温蕊一路的忐忑不安被愤怒所取代,径直冲进了司策的病房。进屋时才发现许斯年也在,对方正要起身和她打招呼,却被温蕊直接略过。
    后者冲到了司策跟前,居高临下望着沙发里的男人。
    和照片里毫无二致,连头发丝儿也没少一根。所以她为什么要为这样的男人难受担忧。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温蕊,司策的一举一动都和她没有关系,她不需要也没必要再为他牵肠挂肚。
    像是气他骗自己,又像是自己不争气,温蕊一言不说抬手拿起自己的包,冲着刚站起来准备伸手拉她的司策就砸了下去。
    只是砸的时候到底还是留了情面,避开了他受伤的半边身子,砸在了他的右脸上。
    砸完后也不说话,生气地转身就走,那巨大的关门声足以让人意识到,她此刻究竟有多么生气和愤怒。
    许斯年不由笑了,冲司策摇摇头:“得,又得哄半天。”
    司策倒是不自在,轻飘飘了回了一句:“老子乐意。”
    “就怕你乐意别人不乐意,再说你现在这身子骨,只怕是打不过她。”
    若不是身体实在不行,刚才那一下司策完全可以避开。所谓的轻伤不过是用来哄哄媒体的伎俩罢了。司策是巨身的掌舵人,自然不能有丝毫闪失。他的一点点问题都会引起股价的震荡,对集团产生致命的打击。
    有些人当真有点手段,还知道挑这个软肋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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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蕊打了司策后只觉了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离开了医院。走出一段后才发现身后有辆车跟着,回头扫一眼发现是许斯年的车。
    许斯年也不急,慢悠悠地沿着马路跟在她身后,始终维持着极低的速度,也不管身后是否有司机在嘀他。
    温蕊无语。所以跟司策玩得好的是不是全是一个类型的混账东西?
    许斯年放下了副驾驶那边的窗玻璃,冲温蕊客气地笑笑。温蕊注意到身后有辆车的司机已是按捺不住,停下车准备下来找许斯年干架的模样。为免起冲突温蕊只能快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