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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死了

      刘掌柜把他推到架子旁, 与他一起查看,在房间里灯光暗,看不清楚,特意让东家搬去外头, 借着强光看。
    因为价值不菲,两个小徒弟一直守在旁边,东家也在,一块一块挨个寻找可赌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里的料子确实比刘掌柜的好, 几乎都是有表现的,比如说开窗料, 或是原石圆润光滑, 没有僵,裂,等等大毛病。
    刘掌柜知道他不喜欢旁人絮叨, 在他看料的时候很安静,只偶尔瞧见特别满意的会问问他, 这块怎么样?那块怎么样?
    说实在的, 他指的那些都是华而不实的料子,难为他店开这么大, 居然没亏本。
    或许是因为开仙人铊的原因, 仙人坨就是晓得这块料子不行,然后寻找有表现的地方开个窗, 人家一看里头肉好, 当即就买了, 切完发现只有那一块地方好,其它都不行,料子大亏,但是没亏在他手里,所以他依旧滋润。
    上次杜笙指点的那块变色的料子就是,小心翼翼,开到变色的边缘,发现有变色的可能赶紧终止,再拿出去卖,等着有人走眼买回去。
    这样做虽然缺德,不过无疑是保护自己的法子,而且赌石就是这样,看你有没有本事瞧出门道,如果看不出来,亏也只能自己认。
    刘掌柜又看中一块表面很好的料子,过来与杜笙商量,“僵边出好料,老弟,这块怎么样?”
    杜笙只看了一眼就瞧出来,“死僵下面是活僵,很容易赌输。”
    死僵不可怕,反而是好事,但是死僵下面是活僵就可怕了,活僵会串到肉里。
    掌柜看了几块料子都被他否决,也不看了,过来看他的料子。
    杜笙选中了一块石包玉,石包玉是一种很罕见的料子,因为和田玉和翡翠不一样,翡翠的皮厚,玉的外头都包着石头。
    和田玉皮薄,尤其是籽料,几乎没什么皮,很多籽料直接就是玉漏在外面,只要赌里头不要有瑕疵就好。
    但是也有一种情况,比如分解的时候不彻底,留了块厚皮,也有的是玉化的时候其它的围岩包过来,把玉藏在了里头,长时间后形成石包玉。
    “老弟,这皮太厚了,不好赌啊。”刘掌柜有些为难。
    杜笙摇头,“不难赌,掌柜不是刚说过僵边出好料吗?石包玉也出好料,只要赌它的色便是。”
    死僵是玉化过头导致,同样的,石包玉也有类似的情况。
    杜笙看过外围,没有裂,不是其它围岩包过来,也不是分解不彻底,那只有一种可能,玉化过头了。
    就像只吃一碗饭就能饱,你非要吃三碗,吃过头了导致肥胖一样,可以把石包玉外头的石头比做肥胖。
    但也不是绝对,也会出现其它原因,所以一定要观察好,认出玉化过头的石包玉。
    “那就这块?”虽然石包玉减掉了很多风险,但还是有可赌性。
    如果它只是一块最下等的色,就算玉质再好,也卖不上价钱,色已经局限了它的价格。
    “就这块吧。”杜笙最后瞧了瞧,虽然瞧不清楚肉,但是黄皮内有一点点白,说明肉也不是那么厚,有赌出白玉的可能性。
    俩人商量好,掌柜抱着原石问东家,“这块怎么卖?”
    “刚去平洲进的货,刘掌柜知道的,那边在打仗,损失了我们不少人,辛辛苦苦弄过来,怎么也要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相当于现代的五千万,但是现代的钱不值钱,细算的话差不多还要翻一翻,六七千万左右。
    对于原来的杜笙来说自然没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拿出来,现在……连个零头都不够。
    刘掌柜小声问他,“老弟,你能出多少?”
    杜笙实话实说,“我只有五千两。”
    这是他自己的钱,香儿给他的是江清清的,杜笙不能用她的钱赌,如果赌输了,他与朱笙真的没什么区别。
    刘掌柜有些为难,“方才那小姑娘不是给了你好几万两?”
    差不多五万两,他看过。
    杜笙摇头,“那些不是我的钱,我不会动的。”
    刘掌柜沉吟片刻后道,“也罢,那你占一成吧。”
    二十万的一成是两万,杜笙远远不够,但是石头是他挑的,如果赌赢的话,他占一层理所当然。
    俩人决定好后掌柜的去交钱,石头找师傅切,从哪切又商量了一阵,杜笙觉得皮不厚,先切了一刀薄的,等了大概半个多钟头,终于开好,第一刀没切到肉,俩人有点虚。
    尤其是刘掌柜,杜笙怎么说也只投了五千,他可是十九万五,自然会怕。
    许是顾及着前两次赌石,半路着急,结果后头打脸,这回刘掌柜没有先放狠话,耐心的跟杜笙商量切第二刀。
    第二刀依旧从薄的开始,只切了两厘米左右,说实话,瞧着切下来的废料,俩人都一阵心疼,这可都是钱。
    终于,第二刀切好,打开盖见了一点肉,果然跟杜笙想的一样,肉质很不错,但是色是青白色,青白色号称最差的颜色,杜笙心中一跳,掌柜的直接憋红了脸。
    “小老弟,青白色的,大垮。”他面上隐有不满,“你说怎么办?”
    杜笙蹙眉,“刘掌柜,赌不起下回别来找我。”
    刘掌柜莫名有些心虚。
    他是赌石行的老人,自然知道愿赌服输这四个字,既然跟着赌了,那都是自愿的,跟旁人无关,赢了皆大欢喜,输了也只能算俩人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那不是有些紧张吗?”刘掌柜赔笑,“让小老弟见笑了,小老弟别生气,快看看下一刀该怎么切?”
    杜笙点头,“青白色虽然是最差的色,但它还有变色的可能,要么变青玉,要么变白玉,再切一刀试试看。”
    掌柜的点头,“听小老弟的。”
    其实杜笙心里也没底,但是已经赶鸭子上架,没办法了,刘掌柜也不是输得起的人,一旦输,他可能会很惨,所以找一个人品不错,能输得起的合伙人也是非常难的。
    这一点江清清倒是能做到,但是杜笙不想跟她赌,江清清本来就不愿意放过他,如果知道他会赌石,宛如摇钱树一般,更不可能放过他,所以暂时只能找刘掌柜。
    也就这回了,下回绝对不找他,他太心急了,输不起。
    杜笙用颜料笔做个记号,交给切石头的师傅继续切,留个镯子位,虽然只是青玉,但是玉质很细,水到了一等水,水就是透明度,越透明,水越高,不透明的浓玉是不值钱的。
    种种条件使得这块玉虽然色差了一等,但是一个镯子怎么也能买个小几万,不能和白玉比,所以在掌柜眼里是亏损的,毕竟他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变色,会变成白色还是青色?
    俩人只能继续赌,不赌以青玉的价格卖出去,肯定亏。
    理了三厘米的片,就赌剩下的玉会变色,而且是白玉。
    切石头很慢,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谁都不是神,能知道它里头什么肉质,赌石赌石,这个行业三分靠经验,七分靠运气,杜笙觉得自己运气一向很不错,因为他每次赌瘾都会拿出一部分钱做慈善。
    这样就可以和老天爷讲条件,因为你没让我赢,所以很多穷苦人家只能继续过苦日子,如果你让我赢了,我可以帮助很多人。
    这个法子是爷爷教他的,算是一种心灵寄托,能让他在这种微妙的气氛里稍稍不那么紧张,杜笙一直照做着,深吸口气,想着赚了的话,拿出多少去做慈善?
    还没想出来,掌柜的突然紧张的拍了拍他,“开了开了,快看看涨了还是跌了!”
    他很紧张,紧张到不敢看的地步,跟杜笙头一次赌和田玉一样。
    这回他没有投入太多,所以不算很紧张,那石头切开,果然变色了,不过不是他想的那样变成白玉或者青玉,它变成了杂色,两种色掺和在一起。
    还好白玉多一点,青玉只有几条,竖着切把青玉划出来,剩下的料子够出三个完美羊脂白玉手镯,一个怎么也要十万,三个是三十万,再加上三块牌子,十五万是有的,剩下的边边角角做耳环之类的,怎么也有五万,再加上几个青白玉镯子,大概在五十二万左右。
    五十二万,杜笙可以分到五万二,好险,“赢了。”
    掌柜这才敢凑过来瞧,越瞧难看的脸色越好,最后几乎欢喜的上前去抱杜笙,“小老弟你真厉害,又被你赌赢了!”
    杜笙心脏也快跳出来了,好在前世他经常赌石,经历过不少次七上八下,比掌柜的稳了一些,毕竟他投的少,掌柜投的太多,吓到了。
    赌石真的非常刺激,赌完俩人久久不能回神,半响刘掌柜才过来与他分钱,算法与他差不多,但是可能是因为想拉拢他,或者为中途的事道歉,多分了他几千,凑够了六万。
    杜笙没有拒绝,他接受才能让刘掌柜安心,觉得他不生气了,而且他也需要这笔钱,别看少,积少成多。
    分了钱,掌柜送他下来,杜笙去找香儿,香儿就在门口等着,不用他去里头叫,发现人立马出来瞧瞧,看到他险些掉下泪来。
    “公子!”
    姑爷没有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