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左尘最终还是联系了奥斯汀, 他让奥斯汀帮忙留意霍臻上将的行踪。面对左尘这样的请求, 奥斯汀只是答应, 并没有说别的。
“你在哪里?我没有在战场上看见你。”左尘却不急着结束通话, 他在到处搜索奥斯汀的身影。也许是贝拉的话令他反省了吧, 他觉得他应该对奥斯汀温柔一点。
“可是我看见了你。”和贝拉在一起。
“是吗?那你能过来找我吗?”左尘说。
“不能,我要去替你救一个人类。”奥斯汀说完就结束了通话, 然后在混乱的战场上, 寻找人类的一名上将。
被晾着的左尘在发呆,他在想, 原来奥斯汀也有敖娇的一面。其实他挺高兴的, 这样的奥斯汀很接地气,呵呵……
“殿下, 怎么样?”贝拉把神游天外的左尘拉回来
“他答应了, 我想我可以回去等消息。”左尘站起来, 拍拍并没有灰尘的屁股, “你要一起回去吗?”
贝拉摆摆手拒绝,“不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拜拜!”她笑着和左尘道别。
“拜拜。”左尘点点头, 一个人回去了。
没有多久, 就看到奥斯汀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回来。要不是霍臻上将的脸还算干净, 左尘甚至认不出来他是谁。
“怎么会伤成这样?”他连忙呼叫贝拉, 想让贝拉回来帮忙。
“人类之间的战争。”奥斯汀说, 他将霍臻上将拎去医务室, 那是贝拉的地盘。
“奥斯汀,贝拉还没有来,你先救救他吧?我怕他等不及。”左尘有点怕血,他站在一边不敢动作,就算敢他也不是医生。
“这是贝拉的事情。”奥斯汀转身冲洗自己的手掌,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大哥,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左尘无语地看着他,但是他不理会,那就只好等贝拉过来。
幸好的是,贝拉的速度也不慢,她很快就来了。
“殿下请放心吧,虽然看起来很严重,可实际上也是挺要命的……不过我可以救活他。”贝拉坏心眼地吓唬了一下左尘。
“能救就好,拜托你了。”左尘呼出一口气,终于手软脚软地出了医务室。
“你很担心他?”奥斯汀在他背后出现。
“我担心他死掉,我答应过一个人,要救他。”左尘已经知道奥斯汀不太喜欢人类,所以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分,他说:“这个人死掉会很麻烦,就像现在一样,他们换了新的总统,就会不断地骚扰我们,我想……会不会再换一任总统更好?”
“你要杀了人类的总统?”奥斯汀似乎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额,还没到那种地步。”左尘犹豫了。
“那好吧,你想杀他的时候再来找我。”奥斯汀的期待幻灭,他要去调节一下最近有些奇怪的心情。
“奥斯汀,你去哪里?”左尘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走掉。他追到奥斯汀身边,搭着人家的肩膀。
“需要向你汇报?”这真的是脱口而出,不是故意的。
左尘很郁闷:“你火药装多了,说话这么冲。”
“……”略微懊恼的奥斯汀。
“我开玩笑的,我们关系这么好,当然可以说话冲一点,你同意吗?”左尘的笑容有些诡异。
“是的。”奥斯汀深以为然。
“行,王八蛋奥斯汀,你能带我一起行动吗?我们好久没有联络感情,这样不好。”左尘亲热地和他勾肩搭背。
“……宝贝。”奥斯汀无奈。
“哎,大宝贝。”不就是恶心肉麻么,谁不会。
“你又在不满什么?”他太反常了,所以奥斯汀这样问。
“这次真没有,我是认真的。”左尘摇摇头,为什么他这么认真,奥斯汀就是不相信,“关于之前的小矛盾,我正式向你道个歉。对不起。都是男人大丈夫,太计较就不美了,是不是?”
“嗯?你计较了什么?”奥斯汀问。
“敢情都是我一个人在瞎别扭,行,从今天开始,我要抛弃自己的思维,跟上你的思维。奥斯汀先生,请问你对这个伟大的决定怎么看?”高兴坏了?感动?
“你想让我,把你变得聪明一点?”奥斯汀有些恍然大悟,他嫌弃他自己不够聪明。
“……能不侧面打击我吗?你是故意的还是存心的?”左尘有种想捶胸顿足的冲动,难道跟奥斯汀沟通就这么难,以前怎么不觉得啊!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奥斯汀很耐心地问。
“不,没有,只是想通了某些东西,想和你瞎聊聊。”左尘小声含糊地说,此刻整个人是被奥斯汀单手捞在身侧,和树袋熊一步之差。
“是吗?你和人类一样,喜欢胡思乱想。”奥斯汀摸摸他的头发,笑得有些无奈。
不久之后,贝拉的医务室里传来好消息,她说霍臻上将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很成功。就是他本身受伤太重,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才能醒过来。
“那就太好了,真是谢谢你,贝拉!”
左尘把这个消息传给了埃尔顿,还拍了几张图片传给他。怎知埃尔顿看了以后,决定要过来看看。
“他很好,贝拉的医术很高明,不会让他有事。”左尘的潜在意思就是,你千里迢迢地,就不要过来了。在这个关键又敏感的时刻,谁知道呢。
“那好吧,希望内战结束之后,他的伤已经好了。”埃尔顿满含希望地说。
“呵呵,你应该这样祈祷,希望他伤好之后,内战已经结束了。”左尘笑说,他看见人类社会这样的局面,其实也很不舒服,虽然说这种事并不奇怪。弱肉强食,有能力者居上,这个残忍的规则,不管在哪里都一样。
“是的……不知道,今天的情况怎么样?”埃尔顿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询问。
“第一场战斗已经结束了,人类很惨重,都半死不活地。”左尘心说,这还是奥斯汀留了情面,当下一次再开战的时候,他觉得情况会更坏。
“斯特林还会派人来的。”埃尔顿很肯定。
“他真是作孽。”左尘只能这样说,他不是救世主,这事情……就是作孽。
第一场战斗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人类是完全不可能和机械人抗衡的。想必这场战斗的伤亡被报道以后,大家都会有一个概念在心里。就像霍臻上将希望的那样,利用民众的力量,阻止斯特林再次出兵。
民众们很确定,这场战斗是失败的,他们损失了很多士兵。
“吃败仗是很正常的事情,当你失败以后,你就会放弃这么伟大的抗争吗?不,当然不会,我们应该继续战斗!为帝国而战斗!为公民而战斗!”斯特林在讲话中表示,他不会停止出兵,他会一直战斗下去!
是他的坚决和自信,再一次稳住了每一位公民的心。
于是第二次战斗,在不久的一个日子里到来。因为上一次已经把斯特林的眼中钉给送去送死了,这一次斯特林很谨慎,他希望这些人不是去送死的,而是去打胜仗!
“肯特中将,我希望你带领我们的战士们,勇敢消灭那些机械人!拿回帝国的国土!保护公民的安危和利益!”
“是的!总统阁下!”肯特中将为这个光荣的任务而喜悦,他将会成为斯特林上任后的第一个大功臣。
就是这样,雷尔的城墙还没建好,他们又来了,“真该死,他们就不能等一等,我的城墙还没建好!”雷尔站在城墙上怒吼,发泄不满!
“通知殿下,他会处理的。”纳森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很想一个炮弹轰过去,那一定会死很多人,不过他不敢,他害怕他们的殿下嫌弃他。
“人类军队又来了。”此刻左尘的身边,跟着杨凛唐钰两个人,他对他们说:“我们走,去看看。”
他们站在高处,看着人类的士兵蜂拥而来。
“这次的主将叫肯特,他应该是斯特林的心腹,那么这次的兵马应该是斯特林的亲兵。”杨凛不理解地说,不知道肯特哪儿来的自信,还敢再来。
“你们觉得怎么处理?”左尘觉得问问他们的意见,毕竟身边这两个人和他一样,都拥有一缕人类的灵魂。
“肯定是迎战。”唐钰说:“在战场上,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我们是为了战争而杀人。”这个道理,第一次上战场的那一刻就懂了。
“是的。”杨凛点头附和。
他们身上那种杀伐果决的气质,左尘没办法学得来,因为他不是军人,也没有经历过任何战争。和平的年代里,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
但是唐钰说得没错,战场就是战场。
“也许你们是对的,而我不适应。”左尘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他把这次的迎战交给杨凛和唐钰,“你们会怪我吗?让你们迎战?”
“并不会。”杨凛和唐钰同时说,他甚至很奇怪,左尘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们上过战场,知道战场是什么,战争是什么。而这些永远不是温室里的孩子能懂的。
左尘生活在平和富裕的年代,他的人生里从没接触过警察和罪犯,他不是温室里的孩子又是什么。
“你们去吧,我等你们回来。”
人类和机械人的战斗又一次打响,而这次不再有怜悯和留情。战场就战场,那些人类的士兵,他们将会死在战场上……
身在帝国中心的斯特林,十分关注此次的战况。他的办公室内,随时有消息进来,报告战场上的一举一动。而他听到的是,士兵们无力抵抗,甚至攻不进黄石州去。
“到目前为止,我军士兵已经死伤无数,比上一次更为严重,总统阁下!”
“让肯特中将联系我。”斯特林说。
“报告总统阁下,肯特中将已经战死……”
“……”
一切事实,与斯特林的想象天差地别。他们的军队毫无抗衡之力,就连主将也早早战死了。这场战斗还有必要继续吗?
“总统阁下,派一名主将去支援吧!”他身边的议员说。
“附近还有谁的军队能够前往?”斯特林问。
“驻扎在石榴州的维克多少将,他守着一个两万人的军营。”
“他是谁的人?”
“中立派。”
“那就叫他出兵吧如果他不肯,就收回他的兵权,让秦准少校去带领。”
“秦准少校……”那是前任总统的人。
“正好叫他去送死。”
“是的,总统阁下。”
左尘认为,这一场真正的死亡之战,会令他们不敢再前扑后继。可惜他错了,人类的士兵仍然源源不绝地赶来。虽然没有加入战场,可是他们驻扎在边缘,随时等着开战。
“我不理解他们……”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死亡,军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吗?左尘最不理解的就是这些无谓的送死。
“您要怎么做?”战斗还在继续,不断有人死去。按照这样的情况,他们的殿下还要暴躁很久。
“我要联系那边愚蠢的总统阁下。”左尘冲着心中的猪头翻了个白眼。
“好吧,立刻为您准备。”贝拉的心里有一个酷炫的想法,不必直接联系总统阁下,她可以让左尘出现在全球人类的眼前。
今天是个令人紧张的日子,因为帝国的军人们正在前线战斗。每一位公民都为此祈祷,为此心惊胆战。他们守在电视机前,只为了听到那么一点点战况报导。
这其中还有很多军人的亲属,他们更加担心,更加憔悴。
突然,画面的主播小姐消失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五官俊美的小伙子,他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被播放:“贝拉,准备好了吗?”
“是的,殿下,您现在可以说话了。全球人类正在听您的讲话。”贝拉用摄影机对着左尘说。
左尘愣了两秒钟,才领悟贝拉的意思,不过这也很美妙,这更直接。如果可以煽动群众的力量,那就可以推翻斯特林的错误决定。
左尘对着摄影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才说:“亲爱的各位,你们还记得我吗?我是上次发表和平演讲的机械人,我叫左。”
人们当然还记得他,可是他现在的出现,绝不会受到人类的欢迎。很多人开始咒骂他,叫他去死。
“关于人类和机械人的战争,我要解释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袭击简誉先生的主使者不是我们。因为那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第二件就是,战争是人类挑起的,你们的士兵们源源不绝地死在战场上,这是你们自己一手造成,或者是某个人造成,但是那个人绝不是我们。”
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有人相信他,但是有一点他说的没错,进攻的是人类,死亡的也是人类。
“你们觉得这场战争值得吗?死伤你们的士兵,然后你们得到什么?不,你们什么都没有得到,你们只会失去亲人和朋友!”左尘说:“我们签订了和平条约,而你们却向我们开战。我觉得……你们在挑起战争,想一想,如果机械人全力进攻你们的城市,人类的士兵可以抵挡吗?想一想吧。”
他们不战,并不代表没有实力。
说到这里,左尘就没有再说了,他出现在各个屏幕里的时间,就是这么几十秒钟。但是他的话,却给公民们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是的,战争得到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得到。如果这是一场有胜算的战争,他们必然支持,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我想,等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很多公民都是这样想的,他们不能再盲目地信任总统,相信他们会赢。
“总统阁下,机械人这是什么意思?”每个人都看到了那个短暂的一幕,包括帝国中心的议员们。
“我认为,是他们损失了太多机械人,不想再战斗。这是在求和。”其中一个议员这样猜测的。
有几个人都同意他的话,但是也有人不同意的:“据我们所知,机械人一直在制造,他们不可能这么快被消耗。”
“我觉得,机械人有一句话令我们担心,他说……假如机械人全力进攻?”
“不,如果他们有条件全力进攻的话,一定早就进攻了。我猜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缺点。这个缺点导致他们不敢进攻,所以,我们应该找到这个缺点。这是胜利的关键。”
“那你认为,这个缺点可能是什么呢?”
“这……需要时间去发现,站在帝国大厦的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那好吧,就派你去黄石州了解他们的缺点。”斯特林憋着一股火气说,自从左尘的讲话出现在公民面前,他就没有好心情过。
“这个,总统阁下……”那名被派出去的议员一脸菜色,他一点儿也不想去黄石州那个鬼地方。
现在战场上传来了坏消息,拦也拦不住,它很快就会被大家所知道。在这样下去,斯特林这个总统就会被公民们不信任。
是的,斯特林对他们承诺过,他可以轻松地打败机械人。可事实上,那只是一个笑话。
“维克多少将已经到达黄石州了吗?”斯特林问。
“是的,他就在那里,可是他没有开战。”只是驻扎在边缘。
“叫他马上开战,无论如何,要给我打出成绩来!”斯特林总是觉得,这帮士兵太弱小,什么事都干不成!帝国的军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总统阁下,其实我们还没出动空军,您看……”
“损失会很大。”斯特林忧愁地说:“以后再看看吧。”他总在期望,这一次会有不一样的进展。而之前的失败,他总觉得恰好是他们派出去的士兵太弱了,而不是帝国的军人们不够强大。
“是。”
这一位议员走了以后,刚才那名担心机械人会进攻的议员说:“敬爱的总统阁下,您真的有把握战胜机械人吗?其实……我们可以联系机械人,和他们谈谈。”
“谈什么?谈和平?”斯特林死死地瞪着那位议员,“不!永远没有和平!他们是异类!强大的异类!你懂吗?”
“可是,他们会进攻……”那位议员忧心忡忡。
“闭嘴!”斯特林说,他不想再听到任何,阻止他抗争的字眼!
这是斯特林的想法,以及坚持,他总是认为帝国是强大的,可以战胜一切。但是第二次战争的失败,让他陷入了被反对的漩涡里。战地记者的录影和照片曝光,这些资料在网络上传播,它们侵略着民众的眼睛和心灵。当公民们得知,第二场战斗的士兵们战死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不动摇。
机械人说得没有错,他们在送死。为帝国而送死,为了某个人而送死。可是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因为战争是人类挑起的!
那个关于战和不战的节目上,越来越多支持不战的言论,而主战的人渐渐地减少。也许主战的原因有很多,它曾经说服了很多民众,它是有理由的。但是不战的原因也有很多,他们看到了太多惨况,却看不到战胜的希望。那为什么不能停止呢?
有人翻出和机械人签订的和平条约,翻出左尘的和平演讲。他们正在预备一场反战行动。
“我的儿子参军了,可是我不希望他出战,是的,他会死亡……机械人会杀死他……”这是一位终日提心吊胆的母亲。
相信全球有很多这样的母亲,他们的儿子都参军了。
“也许,机械人确实是个威胁,他们太强大,我们无能为力。”一位在街头接受采访的大叔说:“总统阁下说过,战争的目的是和平,那就请让我们看到希望,而不是死亡。”
一个青少年说:“我见到了机械人,他很帅,我相信他没有说谎,因为他很帅!”(每个时代都有的中二)
一个孩子说:“如果我打不过他,我就去叫我爸爸来,如果我爸爸打不过他,我就和他道歉,做他的朋友。”(这是个天才,以后他们可以天天一起揍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