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萌萌第二天上班, 刚到工位上坐下，旁边的同事就一脸恍惚地转向她：“萌哥, 你和卓哥在一起了啊？”
    杨萌萌：“……”
    杨萌萌打开电脑, 看到公司群里今天也在日常地刷着她和卓远舟的表情包，这次上面的字被紧急更换，被迫营业四个字用条黑线划掉, 上面庄严地新写了四个粉红色的大字：
    百年好合。
    杨萌萌：“……”
    杨萌萌打开微信, 姜欣朝她发来亲切的慰问：“怎么回事啊杨杨？一晚上十来个人过来和我说你脱单了，还是和卓远舟。我原本是不信的, 直到看到了视频……呃, 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杨萌萌：“……”
    竟然还有视频。
    这群人就没什么正经事干吗？！
    杨萌萌十分恼火, 又无处发泄。尽管现在被这些人弄得心浮气躁, 很想干脆一拍桌宣布自己和卓远舟这个中央空调没关系。但是她在来上班的路上理智地稍微衡量了一下, 觉得这些吃瓜群众脑子构造奇特, 没有一个真的愿意听解释。有些事情只会越描越黑，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被理解成事实。
    何况跟卓远舟告白的那个姑娘还是新同事,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杨萌萌公正地觉得, 不能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魔幻破事就让人家姑娘被迫走人, 人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应聘进来的不是。
    自己开口说的烂借口, 现在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笑着活下去了。这个事情她甚至还不能怪卓远舟, 因为要不是自己横插一杠子搅合进去, 说不定这人现在就不是被脱单，而是真的有了女朋友。
    杨萌萌恼火地选择忍气吞声。
    忍一时越想越气，尽管心里清楚卓远舟在这件事当中不负主要责任, 但在听到卓远舟声音的那一刻, 杨萌萌周身还是冒出了宛若实质性的杀气。
    其意念之盛，把邻座的同事都吓得往旁边躲了躲。
    “舟哥！！”不少人一见到卓远舟就乐了。杨萌萌是空降过来的，做派又比较彪悍，他们其实有点半佩服半敬畏，不太敢开她的玩笑。而他们和卓远舟就熟多了，卓远舟一只脚刚迈进公司，好几声起哄就冒出来了。
    “脱单请吃饭啊舟哥！竟然还瞒着我们，太不厚道了吧！！”
    “谁脱单了？”卓远舟一边打卡一边问，语气轻松随意，仿佛昨晚传遍全公司的惊天八卦全是大家的错觉，“咱们公司不禁办公室恋情的，内部解决的话可以去跟关总报备一下，关总请客。”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装什么啊，我们都知道了。不是你和萌哥脱单了吗？视频大家都看过了。公司又不禁止互相解决，你们瞒着干什么？”
    卓远舟失笑，摆了摆手说：“不是那么回事。”
    这人打算主动把真相说出来？杨萌萌眉毛微扬，有点惊讶地抬头朝他看过去，眉头微微皱起。
    她没有主动澄清，一是因为怕越描越黑，二是顾虑着新同事还在公司，她这么一澄清，对方会很尴尬。没想到卓远舟这个向来以情商高著称的人，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竟然完全不顾及这点。
    杨萌萌略带讽刺地无声扯了扯嘴角。
    如果要说的话，其实不应该由卓远舟来澄清。
    她说是男女朋友，卓远舟来否认，感觉上像是她在倒贴一样。杨萌萌不爽地眯起眼睛，就要站起来，在这个脑子缺根筋的二百五说出真相之前抢先一步。没想到卓远舟在摆手之后，接着说：“其实是我和萌萌打了个赌，她赌输了，被迫当我二十四小时的女朋友。”
    杨萌萌：“……”
    这人在说什么呢。
    世界上哪有这么脑残的赌注！
    其他人显然也完全不信：“否认就否认，还找这么离谱一理由，骗小孩啊？什么样的打赌才会把当二十四小时女朋友做赌注，这赌注谁提的？”
    卓远舟笑笑，淡定地说：“我提的。因为……”
    他顿了顿，朝杨萌萌工位的方向看了一眼。杨萌萌已经站了起来，本来是时刻准备着有力地出声打断他的胡话，在他不走寻常路地说出了赌注相关后，改为双臂环胸，静静地看他表演。
    两人视线相对，杨萌萌眼中写满了七个大字。
    你在说什么几把。
    卓远舟收回视线，浅笑展眉，语气温柔地说：“因为我在追她啊。”
    其他人：“……！！”
    杨萌萌：“……？！”
    这人在搞什么几把？
    杨萌萌虎目圆睁，看卓远舟的表情仿佛在看外星生物。其他人显然比她更加震惊，全公司一时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陷入了短暂但令人窒息的安静。
    最终打破这无声场面的是关越。
    “谁录视频了？”关越掐着点到公司，听了个尾巴。见场面已经告一段落，淡定地从门外进来，平平无奇地一般通过，“发我一份，我老婆说她想看。”
    杨萌萌：“……”
    杨萌萌的想法变了。
    她现在发自内心地觉得，同情心喂狗都比给狗男人强，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二百五一点都不无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卓远舟的错。
    .
    作为一家游戏公司，极光游戏的工作氛围比较活泼，办公室里不算很安静，不时有人时不时地走动，乱入一下也不会很突兀。
    于是杨萌萌一天下来，被乱入过来的吃瓜群众暗搓搓地围观了二十几次。
    卓远舟那边只多不少。杨萌萌从一开始的恼火，到后来的匪夷所思，最后脾气都磨没了，只剩下单纯的困惑。
    她心里在琢磨，这个人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何必呢？
    带着深深的困惑，杨萌萌开始了今晚的日常加班。
    最近这段时间，关越加班的次数大大减少。《决战时刻》平稳运行，《曙光战争》已经发售，新网游还在研发前期。接连两款游戏的成功，让他从一个凡事亲力亲为的小工作室总策划，逐渐成长为一个运营状况良好的游戏公司老板。在创意和运作上开始找到平衡，成为一个好的管理者。
    家庭的组建，将这个过程更快地催化。他现在年纪尚轻，但正在飞快成熟。
    关越不在公司坐镇的时候，杨萌萌和卓远舟都算是最能拿主意的人。
    技术上的问题找杨萌萌，行政上的问题找卓远舟。单身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对住的房子没太多留恋，愿意长时间泡在公司里，往往比有家庭的同事走得晚。
    杨萌萌今天也在日常加班，卓远舟比平常留得稍微晚一些，在大家都走得差不多时，过去敲了敲杨萌萌的桌子。
    杨萌萌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下四周，晚上十点半，周围的同事都已经走了。
    “你这个反应就很有意思。”卓远舟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要先看看周围，难道说你竟然也终于有了绯闻女主角的觉悟，看看旁边有没有围观群众在八卦？”
    杨萌萌沉着脸，没好气地说：“我是看旁边有没有目击证人，没人最好，这样把你人道毁灭的时候就能死无对证。”
    卓远舟失笑，摇了摇头：“行行……十点半了，下不下班？今天也没那么多很要紧的活吧。”
    今天多做一点，明早轻松一点。杨萌萌不置可否地看他一眼：“有事？”
    “也不算吧，你有事的话我就没事。”卓远舟耸肩，语气温和地说，“没事的话我请你吃个夜宵？地方你挑。”
    杨萌萌的眉毛扬起来了，审视地上下打量他：“你想搞什么鬼？无事献殷勤……”
    卓远舟耸肩：“答谢一下你昨天帮忙解围。虽然后续的发展让人猝不及防，但是本质上来说，还是感谢萌哥你的仗义相助，我心里有数。”
    啧。
    杨萌萌视线微垂，平静地说：“不用，我也只是在还人情而已。”
    卓远舟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地哦了一声，明白过来，笑着一拍她的肩膀：“太客气了萌萌。”
    .
    尽管说了不用，十分钟后，两人还是坐到了楼下的快餐店里。
    公司楼下就是公交车站和地铁站，在这里打车交通也方便，杨萌萌懒得走远，夜宵的地点圈定在楼下的商圈。咖啡厅这种地方听起来感觉怪怪的，画风十分不搭，被杨萌萌想也没想地排除掉，转了几下，最后还是坐到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快餐店里。
    点完菜付完钱，卓远舟又在废话：“太客气了萌萌，我带了钱包来的。”
    杨萌萌看他一眼：“那把这些东西打包带走，找个餐厅点几个菜，来二斤白的，喝点？”
    卓远舟眼都不眨地立刻改口：“吃快餐就挺好，健康，明天还上班呢。”
    杨萌萌不屑地鄙视他：“这点底气也敢跟我叫板。”
    “不是底不底气的问题。”卓远舟摇了摇头，“少喝点酒，对胃不好。你这作息本来就已经相当不健康了，饭也不怎么好好吃，注意着点身体。再喝进医院，这次姜欣可不一定能全天陪你了。”
    “……”杨萌萌不爽地瞪他，“关你屁事？等等，这你怎么知道？”
    “那次公司聚餐，姜欣也来了的那次，看到她一直有在数你喝空的啤酒瓶数，多问了一句。”
    切。杨萌萌单手撑着侧脸，满脸无聊地啃薯条：“不劳您老人家操心，我那之后已经好多了。你就是这么谁都关心两句，所以进化成了一个处处留情的中央空调？”
    卓远舟巨冤：“哪中央空调了，我在感情方面很慎重的好吧？”
    是吗？没看出来。杨萌萌上下打量他两眼，扯扯嘴角：“慎重的卓总监，今天早上在公司里公然宣布自己在追我？”
    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嘛。卓远舟叹了口气：“我要不那么说的话，你不就太没面子了。本来就是来帮我的忙的，我还能让你名誉扫地不成。”
    自己心里有数，脑筋比较清楚，还行。
    杨萌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卓远舟笑着说：“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觉得这个说法真是一劳永逸，能够有效阻挡突如其来的烂桃花，很有可操作性。不仅好处多多，代价还小到几乎没有，只要之后当着别人的面，稍微找你营业一下，就可以长期摆脱麻烦，很不错吧？”
    “不错个屁。”杨萌萌拿眼睛翻他，“你轻松了，我岂不是就麻烦了？”
    “有个追求者对你来说很麻烦吗？”卓远舟满脸无辜的表情，“我又不会真的追你，营业次数也尽量降低，你就远远地独自美丽就可以了。”
    杨萌萌还在皱眉，卓远舟随口说：“其实和之前也没太大变化，反正我们一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公司见，在朋友聚会里见，在关越和姜欣家里见……”
    靠。杨萌萌终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个人和她的生活实在重合太多了，现在就已经始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周围，追了也不会更糟到哪里去。
    这么想就越发不爽。杨萌萌不悦道：“十顿夜宵。”
    卓远舟十分爽快：“成交。”
    两人在快餐店嘈杂的声音里，莫名其妙地谈成个正事，双方还都不以为意。杨萌萌在心里将这件事翻篇，最后小小地嘲讽他一句收尾。
    “女同事刚来多久，一个半月？就对你激情表白了，魅力不小啊卓总监。你们怎么勾搭上的？”
    卓远舟摇头：“没和她勾搭。”
    杨萌萌哼笑：“你不要告诉我，她没接收到一点你的暗示，愣头青一样就冲上来了？”
    卓远舟眉头微皱，叹了口气说：“脾气好是我的性格，对人友善是我的教养，你不能认定这些特质是我的什么信号，我挺冤枉的。”
    啧啧。杨萌萌喝了口可乐，犀利地点评：“所以找对象要远离暖男。”
    “……”卓远舟说，“你怎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在感情方面受到过类似的创伤？”
    杨萌萌嗤笑，不屑地看他一眼：“就凭你这样的？”
    卓远舟说完之后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在他的印象里，杨萌萌是那种三头六臂的神仙人物，拥有铁石心肠和金刚不坏之身，除了生理上是女人，其他方面都是铁人。
    “看你点评得头头是道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婚恋网站老板不是姜欣，是你呢。”卓远舟随口说，而后真的产生了一些好奇，“那你觉得你的好闺蜜，姜欣找的另一半怎么样？”
    “十分吧，满分。”杨萌萌动作微顿，而后伸手拿了块鸡翅，淡淡地说，“关越这个人也不是完美的，毛病挺多。但是唯独在感情这方面，他就是最适合姜姜的那个人。”
    “你比较相信性格互补论？”卓远舟感兴趣地问。
    “我相信很爱一个人，愿意为了对方变成更好的自己，对方还很领这个情，感念于心，两个人一定能走得长久。”杨萌萌平静地说。
    卓远舟微怔，而后笑了笑：“你想得很明白。”
    杨萌萌没回答，只轻描淡写地耸了下肩，不置可否地吃鸡翅。
    “所以是越想得明白，越不想谈恋爱吗？”卓远舟问她，“你的好闺蜜一直宁缺毋滥，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好的姻缘。你和她一样大，怎么看起来完全没有受触动的感觉？”
    杨萌萌咽下鸡翅，冲他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卓远舟被怼也不生气，笑着说：“好奇啊。”
    杨萌萌一副懒得和他多说的样子，自顾自地继续吃东西。卓远舟不催促，但也没另挑起话题，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
    要是换做刚认识的时候，卓远舟确信，杨萌萌根本不会管他是什么态度。她我行我素惯了，内在比外表更加高傲，根本不是会顾及别人面子和心情的人。
    但是现在，卓远舟同样确信，杨萌萌最终会回答他。因为和那个时候不一样，现在他们已经是朋友了，而杨萌萌是一个对亲近的人相当忠诚和体贴的人。
    尽管她从来没有只言片语承认过这点，但一段友情的伊始是一种感觉，卓远舟向来感知敏锐。
    果不其然，见卓远舟迟迟没有将这个问题翻篇，杨萌萌又翻了个白眼。
    她撇了撇嘴，开口说：“人有很多靠自己就能做好的事情，唯独感情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需要交付给另一个人最高层次的信任。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好好的，家庭你也看到了，很开明，对我没什么大要求，好好活着就行。我为什么要放着能完全掌控的好日子不过，去测验另一个人？很好玩吗？”
    卓远舟对她的答案不太意外，闻言只是笑笑：“也有一些好玩的部分。”
    “我自愿放弃这部分。”杨萌萌干脆地说，狠狠喝了一口可乐，带着洒脱和倨傲，自信而笃定地说，“谁也别想给我找不痛快。”
    卓远舟见她又拆了块披萨，伸手拦了一下：“少吃点萌萌，夜宵别暴饮暴食，你这作息和三餐时间都太乱了，对胃不好。”
    请客还这么多屁话。还叫她萌萌！杨萌萌瞪他，没好气道：“现在就是你在给我找不痛快，闭上你的嘴！”
    后来杨萌萌深夜在公寓里疼醒，一个人在床上打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不期然想起了卓远舟这番话。
    这个乌鸦嘴。
    她疼得骂不出声，蜷缩在床上，在心里恶狠狠地想，就应该找个机会把他嘴堵上。
    .
    半小时后，卓远舟赶到了杨萌萌的公寓。
    半夜一点，他在loft楼下拍门。杨萌萌下楼给他开门，最疼的那阵已经缓过去了，现在就是钝痛，捂着胃把门打开，一头冷汗。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有点哑。
    “队友游戏打到一半突然疼得手指都动不了，是你你也吓一跳好吧？”卓远舟皱着眉，仔细打量她，“现在怎么样了？你怎么回事？”
    “胃溃疡，老毛病。”杨萌萌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吃过药了，没什么大事。”
    “等你胃穿孔时就知道是大事了。”卓远舟脾气相当不错，难得语气这么不好，“明天端午，我刚才都怕不过来你会一个人死家里，姜欣现在可不一定有空及时发现你。”
    姜欣怀孕两个多月了，现在孕吐得相当厉害，把自己和关越都折腾得够呛。日子过得黑白不分，昼夜颠倒，以孕吐频率为周期生活，正是最辛苦的时候。
    杨萌萌沉默，难得没针锋相对地反驳，片刻后说：“谢了。”
    卓远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见外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杨萌萌。杨萌萌正在小口小口地慢慢喝水，眉眼低垂，额发汗湿，脸色苍白，没了平常神采奕奕活力十足的样子，显出一种罕见的瘦削。
    平常当然也一样瘦，腕骨凸起来一块。只是好像并不会给人这种带着点脆弱的感觉，弱这个词，好像天生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卓远舟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声音很轻地说：“原来你也不是铁打的。”
    又在说什么意识不清的鬼话。杨萌萌没什么力气跟他呛声，只简单地摇了摇头：“我没大碍了。你开车过来的吗？打车的话网约一个，车来了再出门，我给你报销。”
    才几个钱，还用你报销。卓远舟摇摇头，看她一眼：“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吧，之前也不是没借住过。”
    那都是喝到意识不清失去行动能力的时候。杨萌萌眉头皱起，心里知道他是好意，所以语气依然比较和缓：“不用，我现在基本不疼了，胃溃疡就一阵儿的事，这阵儿已经过去了。”
    “就当给我个表现机会？”卓远舟说。
    杨萌萌略显茫然地看他一眼：“你想表现什么？”
    “表现男友力啊。”卓远舟走到沙发，看了她一眼，说，“我还在追你呢。”
    杨萌萌：“……？”
    杨萌萌回忆了一下，才把去年秋天的老黄历想起来。卓远舟似乎把这个事情贯彻了下来，但是他们交集实在太多了，互动也频繁，和平常根本毫无区别，时至今日，吃瓜群众都已经散了，觉得他们进入了漫长拉锯的持久战，短时间分不出结果，或是已经彻底成了兄弟。
    杨萌萌眉头紧锁，眸光定定地看着卓远舟，脸色依然苍白，唇角却紧抿了一下，面色顿时显出一种坚毅的神采。
    “你不会是觉得现在的我很可怜吧？”
    卓远舟摇头，淡淡地笑了一声：“你这么强悍，哪轮得到我可怜？”
    杨萌萌语气略微不善地说：“那你现在这是？”
    卓远舟看着她，平静地说：“我只是很想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