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和田环顾四周, 发现没人之后，才说道, “找到了。”
    说完, 阮和田伸手指了一个方向，“就在那边。”
    贺成兰遥望那个方向，“等入了夜, 你跟我一块儿过去一趟。”
    阮和田点头表示同意。
    当初他们会申请来到这里工作, 一来是因为家那头闹得实在是太厉害。
    不少知识分子都遭了殃，而他们为了躲避这次危机, 直接申请去偏远的南方。
    二来, 也是因为这红星生产大队里头, 有他们的老相识。同时他们也受了对方亲人所托, 照看他们一些。
    如此, 才有了此次之行。
    至于队里的其他人, 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唯有贺成兰跟阮和田两个人知道。
    程瑶嘛，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 还以为这群人是单纯地来工作。
    不过在夜里遇到这两人也上牛棚那边的时候, 她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简陋的牛棚中, 一群人激动叙旧。
    “老方, 看见你在这儿过得还可以, 我就放心多了。”贺成兰是方文杰的老相识。
    两人以前是同学, 关系很不错。
    只是后来两人归国之后, 各自回了老家发展，关系这才淡了许多，但这也不妨碍两人的深厚友谊。
    他们每年还保持着通信, 诉说各自的发展状况。
    所以在方文杰一出事, 贺成兰立马就得到了消息。
    可那时候苦于天高地远，他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而现在正好有了这个机会，贺成兰立马就来了。
    “老贺，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老朋友，不需要多少言语，方文杰就知道，对方是特意来的这一趟。
    对此，方文杰很是感动。
    他的亲戚好友，在他被批之后，全都散了个一干二净。就这样，那还算是好的。更有那落井下石的，很不得弄死他不可。
    却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老贺竟还关心着他。
    这如何能不让他感动。
    方文杰的眼眶都湿润了，显然情绪很激动。
    “来来来，快坐下，我给你们泡杯茶。”老方怕再继续下去，自己眼泪要流下来，赶紧转移注意力。
    说起来，这个茶还是上次拖程瑶带的。
    只有一点点，不多。此时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哎哎，老方，你快去，我吃完晚饭就没喝水，干等着你这一杯茶呢。”贺成兰开玩笑道。
    惹得老方笑骂：“多大多的年纪了，还这么皮。皮一下很开心，是不是？”
    这边两人叙着旧，气氛十分融洽。
    另外一边，蒋老爷子看见了昔日自己帮助过的一个下属，内心也是感慨万千。
    而程瑶，自然也是在这个屋子里。
    若是对方先来，她会避开。
    可不凑巧的是，她先来，人还没走呢，就被堵住了。
    程瑶只好扬起笑脸跟对方打招呼。
    “阮教授好。”考古队里头几个上了年纪的，都是教授级别的。
    即便是几个年轻的，也是老师。
    所以程瑶这声阮教授，也没叫错。
    阮和田一进屋就看见了程瑶，还以为自己眼花。
    现在程瑶一开口，就知道程瑶这是跟老爷子有旧。
    而且桌上还放着一个竹篮子，虽然他看不出里头放着什么，但明显就是来送东西的。
    单看老爷子跟蒋云泽的状态，阮和田就知道在他没来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是程知青帮着照顾他们了。
    否则的话他们两人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
    瞬间，阮和田对程瑶的好感上升了一大截，觉得程瑶这个小姑娘真是不错。
    “程知青，你好，想不到在这儿看见你。”阮和田也笑着打招呼。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多介绍，这段时间可多亏了程知青的照顾，不然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不挺到再见你的时候。”对此，蒋老爷子满是感激。
    那次他病得眼中，若不是有程瑶帮忙，他怕是真的活不到这个时候。
    “什么？老爷子，您先前怎么了？”阮和田大惊，他也在回到下放的日子不好过，可却不知道是这么不好过。
    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蒋老爷子也没瞒着，直接把当初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这话听得程瑶都不好意思，因为蒋老爷子一直都在夸她。
    夸她善良，夸她有爱心，夸她贤惠等等等等。
    要不是自己在还在牛棚里，她还以为自己在天上飞呢。
    牛皮吹到了天上去。
    于是程瑶立马提出了告辞，把时间跟空间留给两位老相识。
    蒋老爷子也没多挽留，他确实有好多事情要问阮和田，程瑶在场，的的确确不方便。
    倒不是蒋老爷子不想让程瑶听见，只是有些事情程瑶知道了反而会给程瑶带去麻烦。
    程瑶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哪能恩将仇报。
    程瑶再三拒绝了蒋老爷子的挽留，蒋老爷子便让蒋云泽出门送送程瑶。
    这个程瑶倒是没有拒绝。
    因为每次离开的时候，蒋老爷子都会让蒋云泽送送自己。
    “程知青，这次又麻烦你了。”蒋云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蒋云泽并不想事事都麻烦程知青，可是除了程知青，他也不知道找什么人帮忙。
    便只好厚着脸皮硬上。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只是顺手的事儿。”祖孙两拜托她的事情，全都是小事儿，真不麻烦。
    要不然，程瑶也不会一直帮忙。
    听程瑶这么说，蒋云泽更不好意思了，脸上都染上了一些绯红。
    只是正巧程瑶并没有看向蒋云泽，所以不知道。
    蒋云泽也庆幸程瑶并没有看到，否则他真的要羞死。
    “程知青，听说你明天又要上山了，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蒋云泽的关心，让程瑶心头微暖。
    “放心吧，我身上有功夫，很厉害的功夫，五六个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一头野猪，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叫事儿。”程瑶一边说，一边还挥了挥自己的拳头，似乎是在证明自己的武力值奇高。
    蒋云泽被程瑶的举动逗笑，但很快整了整神色，“程知青，不管怎么说，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
    见蒋云泽严肃了脸庞，程瑶也一本正经地道：“这是自然，小命可就只有一条，我且珍惜着呢，要是有危险，我一准扭头就跑。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还有，你自己上山的时候也要小心点。”
    其实这些对话，先前早就有过，但这个时候程瑶也不嫌麻烦，反而觉得温馨。
    蒋云泽深深地点头，“我们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山呢。等下山回来，我会把你们需要的东西带来的。”
    两人道别之后，程瑶方踏上回家的路。
    而蒋云泽在路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知道再也看不见程瑶的身影，蒋云泽才转身离开。
    牛棚里，蒋老爷子跟阮和田说完了正事之后，两人又提起了程瑶。
    “程瑶这个姑娘是真不错，可惜已经定亲了，不然我还真想让她当我孙媳妇。”这个，蒋老爷子也是遗憾。
    “哦？这程瑶就这么好？好得老爷子您都觉得可惜？”阮和田有些诧异。
    要知道，当初在京市的时候，有多少人家想要攀上蒋家。
    至于想跟蒋家做姻亲的，那更是多如牛毛。
    而蒋老爷子呢，看来看去，愣是一个都看不上。
    结果现在，老爷子却是对下乡的知青赞不绝口，这怎能让阮和田不惊讶。
    尤其，老爷子还说程瑶已经定亲，还觉得十分可惜。
    “可不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没了程瑶的帮忙，我怕是活不下来，除此之外……”
    蒋老爷子把这段时间以来程瑶对他们的帮助都说了一边，话里话外对程瑶那是一个赞不绝口。
    阮和田听了，倒是对程瑶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听您这么说来，程瑶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也确实可惜，人家已经定亲了。
    “要是我以前就认识这个小姑娘多好，这样我就能早点把她定下，让她做我的孙媳妇了……”
    阮和田微笑着附和，跟老爷子谈起了这些琐事。
    瞬间，屋子里那股子凝重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
    牛棚外头的蒋云泽听了爷爷的话，沉默地站在外头好一会儿，才终于掀帘子进屋。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第二天。
    程瑶照例起得很早，在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之后，就上山修炼去了。
    这阵子待在村子里浪费了不少时间，她得抓紧时间赶紧突破才是。
    且不说程瑶这边，大队长这边跟李金花问大队里那几个最为困难。
    李金花思考了片刻就道：“要是说最困难的，倒是有好几个。不过其他人我就不说了，那个黄婶子却是最可怜的，你要是想找人，那就找黄婶子吧。”
    李金花口中所说的黄婶子，就是先前跟佳慧搭话夸佳慧的黄奶奶。
    这黄奶奶一家子都是命苦的。
    本来黄奶奶家里条件不差，后来家道中落，家里很是艰难。
    好在黄奶奶自小定了一门好亲事，家里长辈就等着黄奶奶嫁过去之后帮扶自家，好让自家重新站起来。
    只可惜，跟黄奶奶定亲的那家少爷，却是不喜欢这包办的婚姻。
    那时候正是新思想跟旧思想碰撞的时候，而那少爷就是典型的新派。
    他想出国留学，他想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可是家里人却怎么都同意，非说先成家再立业。有了家室，才好出去拼搏。
    那少爷跟家里争取了很久，做了各种工作。
    家里才松口，说是他先跟未婚妻结婚，留下儿子，他才可以出去留学。
    就这样，少爷咬牙答应了结婚。
    婚事操办得很快，结婚一个多月之后，黄奶奶就被查出怀了孕，当时一家子都高兴坏了。
    而最为高兴的，就是那少爷。
    等到怀胎十月，一朝分娩。
    黄奶奶果然不负众望，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而那少爷，确实连孩子的满月都等不及，直接带走家里的绝大多数钱出国留洋去了。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之后，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
    如此也就罢了，好歹也是一家子团聚。
    可是，事情却不会那么简单。
    因为少爷的身边跟着一个身穿时髦洋装，貌美如花的女人。
    那是少爷在国外结婚的妻子。
    也就是说，那少爷结了两次婚。
    老家有一个妻子奉养父母养育孩子，而外头又找了一个所谓的灵魂伴侣结婚，在外面逍遥快活。
    黄奶奶得之真相的时候，眼泪都掉了下来。
    她盼了这么多年，才盼到的丈夫，竟然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还是娶进来的。
    这让她如何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她也得忍着，因为她还有儿子。而后来的那个没有孩子。
    再者，公婆都是站在她这边的，正室的位置也得以保住。
    外头那个女的嫌弃家里规矩大，只是来吃顿饭便直接住在了外头。
    而少爷家里红旗飘飘，外面红旗不倒，倒是好不快活。
    黄奶奶忍忍，这日子倒也还能过。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
    没过多久安稳日子，那边就怀孕了。
    那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妾生子，直接仗着肚子逼她走。
    好在公婆拼死拦住，这才没成事。
    再后来，公婆相继去世，她虽然又生了一个孩子，可也却拴不住丈夫的心。
    等到后来新中国城里，在前政府工作的男人见事不好，直接带着二房跟二房生的几个孩子，火速去了国外。
    而她则是被丢下。
    那时候黄奶奶彻底死了心，变卖了身上仅剩的一点金银细软带着两个孩子，找了一个还算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
    这个地方，就是红星生产大队。
    当然，红星生产大队确实也有黄奶奶的亲戚，沈忠明她爸这才让黄奶奶落了户。
    这一晃都二十年过去了，黄奶奶给两个儿子娶媳妇生孩子，一家子彻彻底底成为了红星生产大队的人。
    因着家里孩子多，日子十分拮据。可黄奶奶的为人很不错，平日里也从来不挑事儿，是大队里难得的和善人。
    是以，李金花才会推荐黄奶奶。
    沈忠明想了一下，“黄婶子为人不错，手艺又好，倒是给考古队的人做饭正好。”
    大城市来的人可吃不惯他们农村的吃食，正好黄奶奶会的花样多，合适的很。
    于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开大会的时候，沈忠明说了下大队里来了考古队的事情。并让大家配合考古队，让考古队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散会时，沈忠明特意让黄奶奶留下来。
    黄奶奶本来还有几分忐忑，猜测大队长叫她留下来，到底是啥事情。
    而后一听大队长是要给她一份清闲的工作，她哪能不乐意。
    “大队长，真是谢谢你了，我保证好好干，把考古队们伺候的好好的。”黄奶奶打包票。
    若是别的活计，那她还真要发憷。
    做饭这个事儿，她拿手。
    以前为了讨好公婆跟男人，她可没少伏低做小钻研食谱，只要有材料，她就能做出花儿来。
    当然，现在材料少，条件差。
    可也不妨碍黄奶奶把饭做得比寻常人家好吃。
    黄奶奶千恩万谢，十分感激。
    “行了行了，我也是看你家实在是困难。对了，黄婶子，你家老大以前不是念过好几年书吗？怎么不让他上县城找找工作，一直窝在大队里，以后孩子们可怎么办？”
    大队长觉得自己有些多话了，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他是真的觉得黄奶奶的两个儿子屈居在大队里头，跟着大队里的其他汉子在地里刨土挖坑实在是太浪费。
    而且他也承认，自家的孩子都赶不上对方的孩子有学问。
    他以前特意打听过，黄奶奶家的大儿子，可是上了十来年书的。
    虽说以前是请了先生在家里教，学得也一般，可这也比绝大对数人强上太多。
    哪怕就是黄婶子的小儿子，也跟哥哥差不多。
    沈忠明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为什么黄奶奶不让孩子们出门谋出路。一直在地里种田，能有什么出息。
    只是黄奶奶却不是是这么想的，当初世道乱。
    像他们这样的人，藏起来最为安全。
    当然，本来过了好多年，外头好了，她是打算让儿子奔前程的。
    结果呢？
    现在外头又开始起幺蛾子，乱的很。
    他们家的底子要让人扒了，那绝对要遭殃。
    黄奶奶就想着，索性在地里干活吧，好歹能吃上一口饭。总比把命丢了强。
    所以，就让孩子们安安心心的窝在农村干活。省得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生了花花肠子，做了忘恩负义的人。
    至于下一辈的教育，黄奶奶有让儿子们教，只是效果不好罢了。
    现在有了这一份活计，家里以后也能宽裕点。
    等攒点钱，以后就送孙子孙女们上学，哪个成绩好能往上念，就让哪个念。
    总之，黄奶奶心中并不是没有打算。
    ***
    程瑶自从上了山，就全身心投入修炼当中。
    她现在是练气五成，若是顺利的话，下次再闭关，差不多就能突破。
    因此，程瑶非常重视。
    每次修炼的时候，程瑶都觉得十分快。
    等到她收工，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
    她掐指一算，自己交野猪的时间又到了。如此只得收拾东西，弄了头野猪，再次下山。
    这一次因为是上午，程瑶没有直接下山去大队，而是直接去了余二丫那边。
    “二丫？二丫？我来看你啦！”程瑶看见最先光秃秃的平地上现在郁郁葱葱的，种满了许多瓜果蔬菜还有粮食。
    知道余二丫这段时间都没闲着，很勤劳地在干活。
    池塘里头的鸭子跟鹅已经有两三斤中的样子，一瞧见她这个陌生人来了，“呱呱”直叫。
    猪圈里头的猪“呼噜呼噜”叫唤，显然都是听见了她的声音。
    “二丫，二丫？”程瑶一边喊人，一边往屋子那边走。
    结果发现木门上头挂了一道简易的锁。
    “咦，这都快饭点了，二丫怎么这个时候不在？”程瑶很轻易就把木头锁给弄开。
    然后进到里头，把东西放下。
    转了一圈，在确定余二丫没什么事儿之后，才放下心来。
    不过，程瑶还是放出神识探查了一番。
    果然找到了正在忙碌的余二丫。
    既然找到了人，程瑶立马过去。
    “二丫？二丫？”不一会儿的功夫，程瑶就找了余二丫。
    余二丫听见程瑶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呢。
    山上清静，她能听到别人，见到别人，也仅仅只有在程瑶来看她的时候。
    其实，她每天都在期盼着程瑶能过来看她。
    只是她也知道那不可能。
    现在程瑶忽然过来，余二丫可不就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二丫！二丫！”
    直到程瑶的声音在余二丫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余二丫这才意识到，她没有幻听。
    而是程姐真的来了。
    她刷的一下回头，果然看见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程姐，你来了！”余二丫脸上瞬间满是笑容，连手上的东西都忘记放，直接小跑着往程瑶那边去。
    明显是对程瑶的到来十分欢迎。
    “慢点慢点，这是在山上呢，又不是大平地，小心点，可别摔倒咯。”程瑶笑着提醒。
    好在程瑶离余二丫并不远，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余二丫就到了程瑶的跟前。
    “程姐，你终于来看我啦！我给你留了好多好东西，就等着你来呢！”
    说罢，就用空着的那只手，拉上了程瑶。
    一边走，一边还絮絮叨叨对程瑶说起山上最近发生的事情。
    “家里的鸡鸭大了许多，地里我种了玉米红薯……那头怀孕的野猪也下崽了，黑黑壮壮的……”
    程瑶时不时地回上一两句，不一会儿的功夫，来那个人就回到了家。
    “程姐，您歇着，快正午了，我给您做饭去。”程姐上午肯定都花在赶路上了，这会儿一定饿得慌。
    东西都是现成的，早就做惯了这些活计的余二丫，手脚十分麻利。
    程瑶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跟余二丫闲聊。
    “程姐，我刚开始听见你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说起这个，余二丫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程瑶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呐，肯定是太想我了，所以才会觉得自己听错。”
    要不是余二丫念着她，哪里还会出现这个情况。
    说实在的，在这里认识了这么多人，余二丫是难得跟她一直相处得融洽的人。
    每当在这儿，程瑶都会觉得自己特别放松，笑容也跟着多了起来。
    所以，每个月，程瑶都要来上这么一两趟，一来是看看余二丫，给余二丫带着东西。二来就是能在余二丫这边解解压，放松放松心情。
    “程姐，你最近怎么样？”余二丫关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