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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儿种田记(十八)

      王员外没想到这场官司搞得自己是赔了妾室又折银子。
    成景如那家伙察觉情况不对在周兆还未下判定前便偷溜跑了,之后王员外让人上门要钱他还不肯退。
    如今王员外为了让自己的妾室在牢里过得舒服些花了不少金银帮她疏通关系,结果县衙拿了钱,却说他有贿赂之嫌。
    这边王员外一脑门包不知道怎么办,那头被虞氏所害的人家又过来索要赔偿,可王员外给了他们钱哪还有钱花?因而和另一个小妾潘氏商讨了一番后决定先把自己那个讨人厌的正室兰哥儿放出来,好让他再拿些嫁妆填补自己的亏空。
    王员外起初打的算盘是哄着兰哥儿把孩子留下来,接着让他认清家里缺钱的现状,等他把嫁妆拿出来再把他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发出去。
    这招无论怎么看都缺德的很,王员外敢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清楚兰哥儿的娘家基本不管他的死活,加之兰哥儿本人就是个安分守己、不爱惹事的性子,使得王员外觉得自己对他只要恩威并施,兰哥儿他绝对乖乖就范。
    哪知道他计划的十分周详,可兰哥儿在听他说完以后全程面无表情,最后还嘲讽他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员外从未被兰哥儿这么说过,恼怒之下当即抬手扇了过去,扇完仍觉着气愤,又将他踹倒踢了几脚。
    兰哥儿捂着肚子躺在地上一声不吭的任他打骂,王员外瞧他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儿感觉打人也打不痛快,于是狠狠啐了兰哥儿一口,离开了。
    他一走小随从立刻跑了进来,他扶起兰哥儿,又气又怒的问:“哥儿,你还想继续被他那么糟践吗?”
    兰哥儿神色困顿懵懂,良久后他抬手擦掉了小随从脸上的眼泪,然后喃喃的说:“走,一定要走。”
    .
    李望和季晓岩经历了这么多世界,二人的演技或多或少都得到了提升,所以去兰哥儿娘家观察了半个时辰不到,李望便把兰哥儿爹的行为举止学了个七八成。
    季晓岩知道他的演技比自己好,但不知道他学习能力也这么强,李望见他不信自己,干脆去管家面前晃了一圈。
    那管家见到大老爷赶忙弯腰问好,还把昨日家中发生的零散事儿说与他听,看见这个情形的季晓岩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李望见这管家没察觉出不对劲,听完他的话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正门。
    瞧到他扮相如此成功,季晓岩也心痒痒的想过把戏瘾,李望看他挺迫不及待的就让他变成小厮的样子去和季谨准备好的轿夫们汇合,而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王员外家。
    季晓岩等人往王员外家进发的时候他正在潘氏的怀里大骂兰哥儿不知好歹,突听底下人来报他岳父来了还恍惚了一下,等确定真的来人后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穿好衣服往前厅跑去。
    坐在主位的李望见他慌慌张张的赶来先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袖口,直到王员外走近躬身向他问好,他才老神在在的问:“兰儿呢?”
    听到问题,王员外结巴道:“兰,兰儿正在休憩。”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休憩?”李望一拍桌,“叫他过来!”
    王员外见岳父对兰哥儿如此不客气,心中安定了不少,他唤小厮去叫兰哥儿,没多会儿,兰哥儿被小随从扶到了正厅。
    季晓岩看兰哥儿一直垂着头,打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李望在他走过去前拉住了他,随后对兰哥儿说:“你是见不得人吗?抬起头来!”
    兰哥儿听到李望和自己父亲一般无二的声音,浑身一抖,接着颤巍巍的抬起头盯着李望。
    李望见他表情畏畏缩缩,脸上划过一抹嫌恶,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兰哥儿面前,许久都没说话。
    一旁的王员外以为他在端详兰哥儿脸上的巴掌印,正想解释两句,却见岳父抬起了手。
    见他的手是冲兰哥儿去的,王员外冷冷一笑不再说话,只是他这个笑没持续多久便感觉一阵劲风朝自己脸部袭来,在他还不清楚发生什么的时候,他身子一轻,摔到了桌子下面。
    这一巴掌来的很突兀,除李望之外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王员外家的小厮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扶自家老爷起来。
    被打的王员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也花里胡哨的冒金星,若是没人帮衬着,怕是立都立不住。
    李望没给他缓过来的时间,他直接上手揪住王员外的衣服将他带到兰哥儿的面前,而后一脚踹向他的腘窝,让他跪在兰哥儿的面前。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对他的是吗?”李望扯着王员外的头发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早年我还以为你是个好的,觉得日后你能成器才将我大儿子嫁给你,之后又给你置办了宅子,还给你买了下人和店铺,谁知你成亲以后骗着他买了个员外不说,科举也再没有用功过,如今你整日和你的妾室在家玩乐,动不动去勾栏瓦舍快活,宠妾灭妻实在可恶!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今日必要你好看!”
    王员外一听立刻开始求饶,说他错了,说他以后一定改。
    可不等他讲完,兰哥儿身边的小随从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
    “老爷!”小随从提着嗓门一声吼,“你别信他的!他曾和两个妾室一起给兰哥儿下过毒!我们兰哥儿差一点就不在了!”
    王员外听完指着他怒骂:“这儿哪有你插嘴的份!让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便扑了过去。
    好在李望的手一直拽着他的头发,这才没让他伤到人。
    几人正闹着,突听门口冒出来一个人:“大哥你就认了吧!下毒这事是我亲耳听到的,怎会有假!”
    听到声音的王员外先是震惊,而后愤怒,他看向来人:“王晨,我念你父母双亡待你如此,你竟这般对我!”
    “你待我是很好,可你有没有想过给你这一切的人是谁!?”
    眼瞅他们兄弟双方要吵起来了,李望赶忙出声打断:“既然你这么留不得我儿,那便和离吧。”
    王员外哪肯和离,他嚷道:“我不和离!”
    “不和离?”李望低头看他,“下人的身契和宅子的房契都在我手上,你说不和离就不和离?倘若你现在点了头,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要是拖着不办,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反正你家人丁稀少本就没什么亲人,要是你一不小心死了,怕是不会有人在意吧。”
    兰哥儿的父亲也是靠妻子嫁妆发的家,不过他在兰哥儿母亲在世前对她还是不错的,另外他很会做人,和当地很多官员与乡绅关系都不错,所以在县里的名头还是挺大,弄死一个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王员外早前敢对兰哥儿那样是因为知道岳父不喜欢这个儿子,可如今听了这席话,哪敢再顶撞说不愿意。
    李望将和离书收好,接着给了王员外一百两和房契当赔偿,而后带着兰哥儿和下人们风风火火的走了。
    季谨就在对面茶楼等着他们,见他们出来了赶忙过去打发了轿夫和下人们,随后换了一辆马车将兰哥儿接回了自己的家。
    兰哥儿这事儿也算尘埃落了定,季谨原想留他陪自己在山上摆弄花草,可是兰哥儿没肯,他说等腹中胎儿没了以后要去姨妈家看看,如果待的舒服,往后他都不回来了。
    两日后,季晓岩帮兰哥儿做了无痛流产,他在季家休息了几日便和小随从离开了,走前季谨担心他的安全请了两个镖师陪伴。
    他走了没多久,季谨听说王员外的家宅被人纵火烧毁,他认定是兰哥儿所为便跑去兰哥儿的娘家闹,结果当然是被人打了出来。
    “真是该,”季谨笑骂道,“那姓王的被兰哥儿的爹打断了一条腿,现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吃呢。”
    说到这儿他怅然道:“不过这事儿是闹得有些大了,兰哥儿他爹知道他们和离了也在找兰哥儿,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现在就希望他别回来了,永远别回来。”
    .
    兰哥儿事情落幕以后季谨开始琢磨儿子成婚的事情,他问过李望了,知道他很想娶季晓岩过门,可再问他什么时候办酒席,李望却不说话了。
    季谨觉得这事儿有古怪,他又去问季晓岩,得到的是差不多的反应。
    为了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季谨决定休息一段时间,他将生意交给了底下人,安心在家陪着儿子学医。
    李望最近也闲了下来,一家三口终于有时间共享天伦了。
    ……要是季谨不逼婚就好了。
    “晓岩你马上就十六了,再不成婚就成老小哥儿了!”
    季晓岩:“你都三十多了不还是没成婚?”
    “李望!你再不娶晓岩我就将他许给别人了!”
    李望:“谨叔你可以试试,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舍得,晓岩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季谨见自己劝不动他们,干脆让别人劝,于是季晓岩只要在家,家里那俩老头就劝他成亲,去找良哥儿,良哥儿也劝,搞得他一个头五个大,见完良哥儿回来以后直接和季谨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