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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反被套路误[重生]_106

      西山旅途遥远,贺燕飞与祝玉笙同坐一辆马车,领着车队上路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每过一个大城镇,贺燕飞会摆出神医济世的摊子,欢迎各路疑难杂症前来就医。十几天的路程,吃吃喝喝,顺便看看风景,硬生生走了一个多月。医治过几个重病将死的大人物后,贺燕飞神医的名气也渐渐流传开去,中途也有同行派人来捣乱,连随行的护卫队都没冲破就被轻松消灭,只能勉强算给两人平静旅途加了点小调剂。
    一行人路过一个小镇,本不该停留,但运气好赶上庙会,贺燕飞不禁冲车外多看了几眼,祝玉笙见他一脸掩不住的好奇,便叫停车队,找了客栈歇脚。
    贺燕飞有些好奇:“媳妇啊,你该不是没见过庙会,想去玩玩吧?”
    祝玉笙笑了笑,认真回道:“是了,烦请夫人带路,带为夫开开眼。”
    贺燕飞玩心大起,拉起祝玉笙的手就往庙会街上跑,轻功一带,便把身后的护卫甩得老远。祝玉笙任他拽着,只一挥手,护卫们便意会,安心在原地等着。
    小镇街道不宽,庙会这地也就巴掌一块,但胜在花样繁多,舞狮舞龙的,兜售祖传点心的,卖小玩意的,花花绿绿,琳琅满目。
    贺燕飞牵着祝玉笙四处转悠,一会要吃糖葫芦,一会要看吹火球,欢脱得像匹脱缰的野马。
    “老伯,来两糖人,就按我们的样子画就好。”贺燕飞走到糖人摊,笑吟吟放下银两。
    祝玉笙拿手帕替人把嘴角的糖渣擦了,摇摇头道:“糖葫芦没吃完就换别的了?真是只小馋猫……”
    贺燕飞撇嘴:“还说我?那你还回头瞧这糖人摊呢,一只大馋猫!”
    两人还在斗嘴,卖糖人的老伯颤巍巍抬起头,看见一白衣公子紧挨着红衣公子。两人都生得俊朗,尤其这红衣公子,直像画里走出的人,看得他怔了好一会。
    贺燕飞见到摊主盯着祝玉笙不动,捂着嘴干咳一声。
    祝玉笙淡然一笑,平静道:“还望老伯快些,我与内子还赶着看杂耍。”
    老伯察觉失礼,又听到内子这称呼,才意识这两位竟是一对,不过这小镇众人对南风一事包容度很高,男男一对的不少,也不觉稀奇,便回道:“惭愧惭愧,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爷这么俊的人,这糖人只收一半的钱,祝两位啊,白头偕老!”
    没想到老伯丝毫不抵触他两的关系,倒是意外惊喜,贺燕飞笑嘻嘻道:“谢了,借您吉言,我们会一直好好的。”,便接过精心制作的糖人。
    “老伯手艺厉害啊,真的好像,我要吃你!”贺燕飞拿走祝玉笙样的小糖人,把自己那只递给祝玉笙。
    祝玉笙仔细瞅了瞅这糖人,确实做得惟妙惟肖,有了几分贺贺的神*韵,正想赞美,一回头见贺燕飞啃掉大半糖人,吃了一惊:“夫人,你这也太急了。”,要啃冲我来啊。
    “你也吃我呀!”
    祝玉笙见他吃得开心,也尝了尝味,确实还不错,也就不多说了。
    两人往杂耍摊走去。贺燕飞舔着糖人,想起老伯那事,打趣道:“就得给你带张面具才好,不然你往大街上一站,把人全迷倒了,岂不是影响旁人出行?”
    祝玉笙知道他在说笑,只歪着头抵了他额头一下,低声道:“那夫人可得看紧了,不然为夫被拐跑了,你要上哪找这么——”,祝玉笙顿了顿,凑到贺燕飞耳边咬了咬软绵的耳垂,接着道:“——卖力又听话的如意郎君呢?”
    贺燕飞被咬得浑身一颤,慌里慌张地看了眼四周,小声呵斥道:“还在外面,你、你给我收敛点!”
    祝玉笙见他耳根通红,轻笑一声,握紧他的手继续走。两人看了会杂耍,贺燕飞觉得有些饿了,发现斜对面有家卖包子的小店,准备拉着祝玉笙去看看。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冲出一个人高马大的黄杉青年,扑到新出炉的热包子前,痴痴呆呆地看了会,嘴里嘟囔道:“包……包子……”,便要伸手去摸。
    卖包子的小哥见他神情怪异,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像个傻子,态度恶劣起来:“臭小子瞎摸什么,摸过全得出钱买,懂吗?”
    黄杉青年被小哥拦着,还一直伸手要去拿包子。小哥更烦躁了:“听不懂人话是吧?再在这死磕我打你了——”
    “小哥停手!这是赔您的钱,这包子我们买了。”
    小哥拳头都握紧了,看到一白衣公子递出了银两,便松了手,乐呵呵收下银两,狠狠瞪了眼傻子,小心把包子装好递到贺燕飞手里。黄杉青年接过贺燕飞的包子就胡乱啃起来,被烫得直流眼泪,还一个劲地吃。
    祝玉笙按住青年看了会,低声道:“是他。”
    贺燕飞也没想到买个包子还能遇到故人或者说是昔日的仇人,祝梓豪。方才他仔细观察祝梓豪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对旁人的话反映很迟钝,一举一动都很迟缓,手脚还一直颤抖,尤其是右手抖得最厉害,他方才捏住手腕看了看,发现有接骨的痕迹。看来林鹤给他讲的句句属实,那他哥带着祝梓豪走了,应该和他形影不离,怎会任由这傻子满街跑?
    “小豪!你跑哪去了?小豪——”
    这熟悉的声音……是影斯!
    贺燕飞立即往声音方向看去,看到人群里有张熟悉的面孔,挥手大叫:“影斯,看这边——我们在这里!”
    祝玉笙也偏过头看去,正好与影斯四目相对。影斯活像见了鬼,昔日的畏惧全部涌上心头,拔腿就想跑可又看到祝梓豪被捉住,进退两难,只能在原地打颤。
    贺燕飞见影斯不动,便主动穿过人群,跑到他跟前,欣喜道:“哥!竟然还能见到你!太高兴了!”
    影斯被这位陌生青年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又见到祝玉笙走了过来,浑身僵硬起来。
    贺燕飞想起自己的身份,一拍脑门,接着解释道:“哥,你肯定认不出来,我是影武!你还记不记得我、你、林哥出逃,是我叫玉笙放你们走的!”
    影斯闻言,僵硬的表情破裂开来,露出震惊的神色:“你怎会知道!你的样子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你……真是小武?”
    祝玉笙已经拉着祝梓豪走了过来,低声道:“这地人多嘴杂,我们回客栈好好说。”
    四人一齐回到客栈,开了间上房详谈。
    等贺燕飞竹筒倒豆子把事情全交代了,影斯心中五味陈杂。刚知晓这人是“影武”,他的弟弟,心下狂喜。后来又知道他亲弟早死了,这至多算个干弟,震惊、悲痛与失望交织在一起,心里不是滋味。但回想起干弟与他在教内一同度过的日子,帮他解毒,又带他出教,大喜大悲后还是喜悦偏多一些,等他缓过劲来,便和贺燕飞絮絮叨叨谈起彼此的境况来。
    影斯带祝梓豪走后,四处寻医,终于治好祝梓豪的手脚,但这神智治了很久,一直没什么起色。他后来悄悄回总舵寻过影武,问过一些小兵,但没人关心一个小影卫的去处,他毕竟是个叛教出逃的人,也不敢去问教主,无可奈何之下,便离开总舵,带着祝梓豪一路寻医,最后在这安顿下来。他现在是一家武馆的教头,指导人练武,日子过得也算舒心。今日正值庙会,武馆的总教头特意放假,歇息一天,他便带着祝梓豪过来凑热闹,本是在帮祝梓豪买糖葫芦,结果一回头,祝梓豪就没影子了,吓得他当街叫起来,这才遇到贺燕飞他们。
    贺燕飞想起祝梓豪的痴傻模样,问道:“哥,你带着祝梓豪方便么,我看他说句话都不顺溜……”
    影斯叹口气:“还成,就偶尔喜欢乱跑,别的时候还算听话。”
    贺燕飞想到祝梓豪吃包子的傻样,分明不像听得懂人话的,迟疑道:“哥,这功法引起的病症我治过类似的,要不……我去帮他看看?”
    影斯沉默良久,摇摇头:“别费心了。他先前那么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咎由自取。而且,我也找人看过,都说……没得治了。”
    贺燕飞抿着嘴,看了看影斯身后,坐在小凳上拨弄风车的祝梓豪,说不恨这人自然是假的,只是时过境迁,恨意没那么浓郁罢了。但一想到影斯身子损耗得厉害,即便现在能指导人练武,老了该怎么办?难道等病痛缠身了,还带着一个傻子熬一辈子?到时候,谁能去帮他们两?
    他心下思索,有了主意,开口道:“哥,我和玉笙要去西山安家,要不你带上祝梓豪,我们一起走吧,那边也有武馆,可以在那找活干,我们还可以常聚聚。”,说完他看了眼祝玉笙,见他笑着点头,这才安下心来。
    影斯犹豫了会,有些心动:“真的可以么?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你,只是……”,他抬眼看了看祝玉笙。
    贺燕飞见状,便出手勾住祝玉笙的脑袋靠到自己肩上,笑道:“哥,你别怕他,玉笙是自己人。按辈分,你是我义兄,他也得喊你一声哥。”
    祝玉笙温顺地歪着脑袋贴到贺燕飞肩上,不觉得这样小鸟依人的作态有什么不妥,还接过话茬道:“夫人说得是,方才都忘喊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