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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金屋藏娇之处

      “爷建府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吧?”秦轻晚站在岸边的柳树下,看着停靠在湖旁的小舟说。
    “回夫人,整个府都是由爷独自一人设计的,中间经过数次修改,直到全部建成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在爷十六岁那年搬了进来。”齐平站在她身边,恭敬地说道。
    秦轻晚此时跟着齐平,按照齐雨辰本人的说法就是“完完整整地认识八爷府”。她想起那人一大早出门前,对她的嘱咐。当时她忽然灵光一闪,难道是?
    “包括爷提过的那些女人吗?”
    齐雨辰咧嘴笑了一下,“你想去看看也没问题,齐平会带你过去。”
    她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怕不是早就有所准备了吧?!
    话在心里嘟囔了一圈,却没说出口。毕竟这是他婚前的事情,她想得倒也开,除非他主动交代,她不至于、也没必要像个妒妇般,喋喋不休地盘问他的过去。
    皇子府坐北朝南,分为两大部分,东部是齐雨辰居住的内院,面积比西部稍小些,西部是外院,大部分都被建成了花园。齐雨辰在外院挖了个颇大的人工湖,从高空俯瞰恰似一只葫芦,中间一座拱桥把它分成两处,两处各停着一艘小舟,她现在站着的这半边,湖水翠碧清亮,宛如一整块碧玉,湖中建了一个凉亭,曲曲折折的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径,从岸边蜿蜒而出,将湖中的亭阁连在一起。那半边湖里种满了荷花,如今还未入立夏,荷花大多裹着粉色花苞,只有几支张扬开了出来。岸堤一侧种上了柳树,春风轻拂,如波浪般起伏不断,与湖中荷花相互辉映。
    湖的一旁,廊道迂曲,两边开垦了几个花坛,种满了奇花异卉。转过几道曲廊,乃是一片外密里疏的竹林,走进竹林深处才能看见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这么美的游玩之地,你们也会经常来吗?”秦轻晚一路上都被美景吸引,禁不住问道。
    “爷闲暇时会来花园赏景弹琴品茶,平日下人们不准进入,除非府内花匠会在固定的时间来此工作。”
    “那其他下人可有走动的地方?”
    “爷当初设计时就给下人建了院子,院子较小,但院内亦有花草树木亭阁,就在外院的南边,距离内院较近。夫人想去看吗?”
    秦轻晚想了想,说:“还是不了,别吓着他们,等我们回内院后,把他们集中在一起让我认个脸。”
    说话间他们穿过湖,往外院的另一边走去。大约一刻钟后,前面出现了一座假山。假山很大,像小山洞一般,有好几个出口,前方连着个池塘,水面搭着高出水面数公分平滑的石阶,形成几条水中之路,弯曲伸向各处假山口。走到近处,才发现池里养着许多肥大的锦鲤,不停地游来游去。
    “早知道带些馒头来就好了。”秦轻晚弯下腰,看着水中的锦鲤叹了口气。
    半个馒头立刻从一旁递了过来。
    秦轻晚顿时眉开眼笑,接过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抛到水中,眼见着鱼群争前恐后地向着她游来,钻来钻去地抢食。她说道:“齐平,你真是太能干了。盼香要是能达到你的十分之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还没等到齐平接话,她继续说:“盼香虽说是丫鬟,但我算是把她当成妹妹来养的,在秦府深院中长大,天真活泼,多少有些不知世事。但如今进了齐府,她这个性格有可能会带来问题,若是识人不清、轻信他人,就会为八爷惹上麻烦,希望齐总管以后能对她多加管教。
    我刚入府,还不了解府中具体情况,说不定有些未能留意到的事情,甚至也可能会拖累到八爷,遇到这种情况也希望你能对我直言不讳。我希望能真正融入到爷的此生之中,就算不能为他排忧解难,也至少能陪在他的身边。以后就请你多多帮忙了。”
    “请夫人放心,小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爷一向疼爱夫人,若知夫人此刻所言,必心感宽慰。”听到这席话,齐平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嘴角终于不自觉地翘起,他心里暗想,说不定爷这次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真心的爱人。
    走走停停,中间又稍微歇息了一会儿,终于逛完了外院的花园,也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齐平没有折回头,而是带着秦轻晚沿着花园侧边一条弯弯曲曲的路往着外院最深处走去。她沿路仔细观察,整个外院就只有这一条路通往深处,路的那头可直达外院前门。路两边种了一排槐树,树后是大片大片的草坪,各种颜色的花朵点缀其中。
    快接近尽头,终于露出全貌。
    一大一小两个院落,与内院不同,从围墙开始就显得造型奢华,小院院门紧锁,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大院院门也是关着的,但走到近处便能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清一色女子的声音。
    “这就是爷金屋藏娇的地方?藏的如此之深。”秦轻晚在隔着院落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确定这个距离不会被院里的人发现,然后侧过头瞟了齐平一眼,轻声问道。
    “不是金屋藏娇,这些都是府妓,她们住在大院,小院用来接待客人饮酒作乐。”齐平认真地更正了她的说法,“如今共有七名府妓住在这里,还有四个使唤丫鬟。半个月前爷已经遣散了八个府妓。”
    秦轻晚瞠目结舌:“那就是说,不算上丫鬟,原本一共十五个人在此?听起来比爷内院的下人还多,这里能住得下这么多人吗?”
    “这些女子大多数为皇子和大臣所赠,爷没法轻易退回,就辟了此处建了院子,与内院距离最远,也免得她们来骚扰爷。若府中来贵客时也有个接待去处,用府妓待客亦是皇亲国戚的习惯;另一方面,若是爷想赏赐身边下人,这也是一种奖励方法。”
    秦轻晚听着皱起了眉头,这个朝代女子的地位如此之低,就像物件般被人送来送去、陪来陪去,或许她当初穿越到中书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齐平低声道:“夫人,人的出身是改变不了的,能一辈子好好的活着才是真正的运气。”
    秦轻晚想了想,说的也是,即使那皇宫后院的嫔妃们,过得也大多不如意,要么早逝,要么在后宫斗争中被迫牺牲,要么就打入冷宫,她们日日被锁在深宫,嫁进去就一辈子无法逃离,倒还不如那树上的小野鸟般自由欢乐。
    既然生于这个朝代,又没法用一己之力来改变它,就只能尽力把自己过好。
    她脑中又把齐平的话转了一圈,发现了其中的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她们‘大多数’为他人所赠,也就是说其中也有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了?”
    齐平刚要回话,就听见“嘎吱”一声,大院的院门从内朝外被打开,一个头上挂满了珠宝发饰的女子的上半身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