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存在。”
    漫天星光下，楚颐紧紧抱着一只毛乎乎的圆球，死死盯着身前不知从何处发出声音的发光体，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
    她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现在不应该随便开口。
    那个向她搭话的大光球没有在乎她的反应，淡定地诉说着。
    “吾乃主神系统。”
    听到某个关键词，楚颐不禁瞳孔一阵紧缩。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也许她今天根本没有出门观星，而是躺在床上睡觉？
    否则凭借她抽个卡都只能吃保底的运气，怎么可能会遇到这种传说中的存在。
    “铃、铃铛...”
    被紧紧抱着的毛团子受不了这个紧绷到了极点的气氛，它颤颤巍巍地用接近气音的声音喊着楚颐的小名。
    “没事。”
    楚颐伸手揉了揉它的头顶，稍微缓解了一下它心中的害怕。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开口说道：“请问您到此有何贵干？”
    自称是主神的暖黄色光团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周围三米左右的空间，在漆黑的夜空下，显得特别显眼。
    幸好之前为了不被人打扰，特地选了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来观星。不然现在铁定已经上热搜了，说不定还会被请去喝茶呢。
    楚颐分神想着。
    她也不问这个主神到底是不是正统，即使是假冒的，看它轻轻松松就将她的橘子从自己的系统里排挤了出来，就不是她能够应付的。
    现在只有依着对方的意思来，希望能毫发无损地将它送走。
    “...我自问现在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既不想再一次体会生命的意义，也不奢望进化成更高级的存在，所以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又问了一次它的目的。
    楚颐是个穿越者，上辈子幸福美满活到24岁，短暂的人生不说心想事成，至少也是顺风顺水的。却不想在新年不幸感染了致死率极高的传染病毒。虽然医生们拼命抢救，但她还是没能撑过去，最后在除夕当晚遗憾离世了。
    本以为那就是终结，没想到她在失去知觉没多久后竟然又恢复了感知。并被一个活泼的声音告知，她复活了，将会以游戏里主角唐玲的身体降生到新世界。
    当时刚从死亡的阴影下挣脱的楚颐，第一反应其实是‘谁这么无聊跟一个死人开玩笑？’，后来下意识睁开眼才发现原来不是跟她开玩笑。
    楚颐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真的重生在了一个小孩的身体里面。
    不过她的身边却没有满怀期待的新父母，只有坍塌的建筑和慌乱的人群。当时她还以为新的人生刚开局就要结束，差点没哭出来。
    幸好新世界的官方爸爸反应也很迅速，救援很快赶到，她才得以生存下来。
    再后来由于没有找到她的家属，加上她的新身体只是一个4岁幼儿，所以警方在照顾一段时间后，就把她转移到了福利院，由国家抚养长大。
    而给予她二次生命的系统其实是她曾经玩过的一款换装游戏，那个她从开服一直玩到即将停服的游戏。
    曾经得到游戏即将停服的消息她还挺遗憾的，没想到竟然能在新世界互相陪伴。
    主神略带机械的声音打断楚颐的回忆，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解释起了自己的由来。
    “我由几位圣人联合创造出来，为了人类的进化而存在。各种试炼和考验也是为了筛选合格者，你曾经出身的世界就是我的试炼场之一。”
    这不对吧，楚颐挑眉。
    “可是那部小说是怎么回事？按照规定，任何参与者都不能透漏你的存在吧。但是那部《无限求生》在我们世界可是火爆到人人皆知啊。”
    甚至还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小说流派。
    “那部小说的作者是通过试炼的人，他凑足积分之后回归现实世界。而之所以对他的透露没有惩罚，是因为那个世界已经不再适合参与试炼了。”
    主神详细地向楚颐解释，半点没有小说里面惜字如金的样子。
    “什么叫世界不适合您的试炼了？”楚颐一脸不明所以。
    她不知道无限世界竟然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她的世界就有人在那里挣扎求生。
    可是主神现在是什么意思？
    “为、为什么啊？我们的世界怎么了？”
    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就连一直窝在楚颐怀里畏畏缩缩，不敢正眼看主神的毛团子系统也忍不住鼓起勇气发问。
    那个世界也是它的故乡，就算已经回不去了，突然听到不好的消息也会忍不住担心。
    “世界的进化是有方向的，大致有两个选择，科技侧和灵气侧。两者基本不可能同时进行，选择了一个方向之后，另一个就不可能有多大的发展。”面对一人一毛团的紧张询问，主神不急不慢地解释，“你们的世界当初处于灵气复苏和科技进化的交叉路口，未来有两种可能，我会选择在那个世界开启试炼就是看中了这种可能性。”
    “那按照您的意思，我们世界怎么会突然丧失资格？”
    楚颐觉得主神的解释前后不通。既然说主神空间的存在是为了人类的进化，那么不论什么情况，都不应该存在一个世界不适合进行试炼，从而放弃那个世界的结果。
    对于她的质疑，主神仍然没有在意，略带机械的声音还是如同最开始那样平淡。
    “所有的试炼者，在通关之后都能回归原世界，在回归之前都会得到一个奖励。而那个世界大部分人最后的选择都是科技侧。”
    楚颐知道这个，小说的最后主角团队成功通关，在主角们回归现实世界之前，主神系统给予了他们每人一个选择通关奖励的机会。
    不管是血统还是武器，只要他们想要，主神都能实现。
    只是回归之后，血统、功法需要重新修炼，现在的力量不会保留。而如果是选择各种知识，则没有任何限制，可以随意使用。
    小说里面的主角团队一行7人，有5个人都在重重考虑之后选择了传承各种科技知识，只有两人选择保留自身血统功法，重头再来。
    “可那是因为您告诉他们，他们的原世界灵气微弱，不适合修士修炼啊。”
    楚颐觉得这个理由更站不住脚了。
    本来主角一行都想要选择保留自身血统能力的，但是主神却跳出来说，由于种种原因，他们的原世界处于末法时代，想要修炼有成，难之又难。可能他们此生拼尽全力都达不到现在的高度，所以主角一行才犹豫了。
    末法时代，科技兴盛，如果修炼到最后却无法成功，那还修炼做什么呢？
    那还不如选择继承先进的知识，至少科技社会发展到后期也不比修真社会低级。
    “一个时代的开拓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轻易就能成功，也就不会有我的存在了。”
    主神的机械音此刻在楚颐听来，竟然没有小说里描述的那么冷酷，细听之下，甚至可以称得上温和。
    “科技的进步需要人类整体的力量，不像灵气世界，一位圣人就能把世界的等级拔高。所以一般当原住民的选择偏向科技之后，我就会关闭那个世界的连接通道。”
    楚颐怀里的团子一脸疑惑，每根毛毛都挂着问号。不明这跟主神放弃那个世界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已经明白过来了，“一位圣人甚至普通的神仙都需要海量的资源去堆砌，但是一位拉动科技进步的科学家只需要知识储备充足就够了，所以科技侧世界的进化才不需要你。”
    “是的，就算是主神空间，资源也是有限的，我不可能对每一个世界一视同仁。”
    主神的机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楚颐却觉得有点遗憾，不知道原世界的同胞们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之后，会不会觉得难过？
    毕竟谁没有幻想过立地成神、得道飞仙呢。
    “那主神阁下找上铃铛是为什么？”眼看主神和楚颐暂时都陷入了沉默，橘色的毛团抖了抖毛毛，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主神询问。
    之前主神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现在介绍清楚了自己的来历，总该将目的说出来了吧。
    毛团的声音惊醒了楚颐，她楞了一下，随后感动地笑了，抱起毛团团死命蹭了蹭。相依为命20年，她和橘子的感情早就不是普通的系统与宿主了，她们是唯有彼此的家人。
    “......”
    面对橘子的这个问题，主神还是沉默着，没有给予回答。
    楚颐也没有出声催促。她默默地站在原地，手下缓缓撸着橘子的毛毛，缓解它紧张的情绪。
    “其实...”主神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说到：“我并不是完整的主神系统。”
    “？什么？！”
    她和橘子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不是完整的主神系统？
    这怎么可能呢，主神系统可是圣人创造的系统，无数无限流小说中最终的关底大boss啊，怎、怎么就不完整了？
    主神明白她们不可置信的原因，曾经它自己也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但是现实就是发生了。
    “确实，一般人是不可能对我造成伤害的，甚至就连一般的神都不能伤害到我，但总还是有例外的。具体过程你们不比了解，只需要知道这次事件造成的伤害太大，最终导致我大部分数据丢失、功能关闭，且无法找回、无法重启，仅剩余一点能量，让我的一部分数据破开空间，逃往时空隧道。”
    竟然真的有大佬打败了主神系统，楚颐惊讶之余，还有点淡淡的羡慕，这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吧。
    “那您为什么要侵占我的系统？”
    希望主神找上她的理由不要是什么打败大佬，修复主神空间。
    这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不过主神倒是没有这么为难她。
    它说：“我的存在是为了人类进化，这个世界如同你的原世界一样，都处于灵气复苏和科技进化的交叉路口。我来到这里是命运的抉择，选择你同样如此。”
    “...即使你被人类损毁？”
    “即使被人类损毁。”
    主神的回答冷漠又坚定，楚颐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也许这只是系统的最高指令，并不存在情感，但是她却觉得不应该只是这样的。
    “那...您需要我做什么？促进人类进化？”
    听到这个目的，楚颐大大松了一口气，这可比打败大佬容易多了。
    “按照你自己的意愿进行即可，一切都是命运。”
    “什么？？？”
    看她自己？
    主神系统竟然这么仁慈和蔼，没有挑选、没有试炼、没有抹杀，完全随心所欲？
    眼前的这个真的是主神系统吗，她突然又开始怀疑起来。
    其实楚颐很想说，既然让她从心的话，她能选择不做吗？但是她怕主神一听她这么说，马上就转变态度反过来锤她，所以她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这是我最后的馈赠，给你，也是给这世界。具体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主神周身的光芒闪了闪，再次强调了一遍，随后就在她和橘子的注视下，化作一缕缕光线，缓缓消散了。
    “？喂等一下，怎么回事啊？！！”她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呢！
    楚颐伸出手，慌忙捞向光团，可是散逸的光线不为人的阻拦所停留，它们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下。
    除了她和怀里的毛团，这世界再没有人知道主神系统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大喊一声，觉得自己就像在雾里看花，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铃铛快看，任务列表更新了！”
    就在楚颐还在抓狂的时候，橘子发现主神完全脱离了自己的系统。然后它赶紧开启自检，紧接着就发现自从来到新世界后就灰暗的任务列表界面，竟然又亮了起来，并且更新了一条任务。
    它没顾得上仔细查看内容，马上伸出小小的爪子拉扯楚颐的衣服，提醒她打开任务列表。
    “我看看呢！”
    楚颐一听，也顾不得理清自己纷乱的思绪，呼出列表，就开始查看这突如其来的更新。
    “.......”
    任务描述很短，扫一眼就能看完。但内容却让她惊讶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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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