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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一声已哥。
    不仅承认了自己是迟焰,也承认自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顾已。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个人曾无数次的入梦,无数次的被他在手机上轻轻摩挲,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他熟悉这个人熟悉到连根头发丝的长度都知道,更何况人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带着口罩。
    只是迟焰没想到的是,顾已竟然也认出了他,虽然他并未有任何的遮掩,但和顾已这个公众人物不同,这十年之中,迟焰未曾出现在他的面前,是实实在在的没有见过。
    十年时间,就连迟焰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不少,却不想还是被一眼认出,他除了承认没有别的选择。
    但迟焰的承认并没有让顾已放开他,反而越来越大力,力道中夹杂着怒火,迟焰被灼的全身发疼,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挣扎,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任由顾已弄疼了他。
    当初不告而别,已经十年未见了。
    换了谁也不可能没有脾气,更何况还是顾已这个脾气本就不太好的。
    现在的场面,尴尬也诡异,顾已没有出声,迟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做梦都没想到,刚才还犹犹豫豫是不是要通过手机去看一眼的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可能忍住不看的,他的身体甚至不受大脑控制。
    迟焰抬眸看着顾已。
    十年未见了,但这张脸自己却一点也不陌生,午夜梦回不知道抱着手机看了多少遍,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相见,会重逢,因为从未想过,以至于现在近在咫尺,迟焰却依然觉得不真实。
    分开的时候,他们还是少年模样。
    如今的他们已经成年,褪去了稚嫩,不管愿不愿意,是不是变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样子,却也终究是个大人了。
    顾已没什么变化,又或者说是迟焰在手机上看他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即便这么多年没有面对面,却还是对眼前站立的这个人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
    只是,迟焰不想见顾已。
    即便他们已经见面,即便此时此刻顾已就抓着他的手,让他痛着感受到了每一分的真实。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迟焰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也不失礼貌:
    “好久不见已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早知道你在南合,我应该请你吃顿饭。”
    这样客气也疏离的话让顾已的怒气更盛,他看着迟焰咬了咬牙,应该是想说什么,却被房间内传来的声音生生打断,门开着,迟焰自然而然也听到了里面那个男人的声音:
    “亲爱的,怎么还不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迟焰愣了一下,看着顾已的目光微微有些诧异,却也不过是瞬间,几秒后便笑了,继而从他的手中近乎强硬的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一步:
    “既然已哥这里有人就不打扰了,祝您用餐愉快。”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顾顾已已经濒临喷发的怒火,连个再见都吝啬。
    走出酒店,迟焰胸口憋着的这口气才算是吐了出来,不是没想过顾已身边会有新的人,是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的撞上。
    毕竟是前男友,有点尴尬。
    抬腿跨上停靠在酒店门口的摩托,戴头盔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眼前这栋楼,从1层一层层的数到8层,视线缓缓停留。
    他没想过还会见到顾已,至少没想过会在这座小城里见到顾已。
    可是再多不可能此时也成了事实,他不会再去想顾已为什么会来,也不想知道是不是刚才在电话里顾已就听出了自己的声音。
    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顾已似乎有了男朋友,有了新的开始,挺好。
    迟焰缓缓收回自己的目光,戴上头盔,拧动油门冲了出去。
    楚以七处理完伤口没有手机,在医院的候诊大厅快要闲出屁来了,见到迟焰出现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焰哥,你再不来我就成蘑菇了。”
    “嗯。”迟焰第一次没有纠正楚以七对自己的称呼,又像是没有听到,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走吧。”
    楚以七愣了一下,随即迈步跟上迟焰的脚步:
    “焰哥?”
    “嗯。”
    “焰哥?”
    “怎么了?”迟焰停下脚步看他。
    楚以七眯了眯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喊你三次焰哥了?平时你早揍我了。”
    “现在也不晚。”迟焰举起拳头:“要试试吗?”
    楚以七见此拔腿就跑了,迟焰看着楚以七的身影微微叹出一口气,迈步离开。
    楚以七和奶奶一起住在老城区的一处小平房,把楚以七送回小平房的时候奶奶还没回来,迟焰指了指他的伤口问他准备怎么交代,楚以七特自信的笑了下:
    “不可能让老太太发现。”
    迟焰不管他,将手机还给他,便回了烧烤店,旁边的店面都已经人满为患了,他们店门口却像是被楚河汉界隔开了一样冷清。
    迟焰也没心思去看,直接收了折叠桌进屋,又将烧烤炉推进去,拉下了卷帘门,一切收拾好的时候他却突然又没了方向,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又能做什么,便对着门发起了呆。
    最后还是旁边的老板叫了他一声:
    “想少没少东西吗?没人进去,给你看着呢。”
    迟焰回过神,笑了下:“谢了。”
    老板挥挥手没在意,又忙自己生意了,迟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迈步去了已故,进去柜台的第一时间就从后面的酒架上拿了瓶啤酒,在柜台上轻轻磕了一下便打开了瓶盖,仰头就喝了半瓶。
    苦涩的味道从嘴里一直蔓延到了心尖儿。
    屋内没有开灯,黑暗中迟焰坐在椅子上,一脚蹬在柜台上,上半身微微后仰,只有后面的两个椅子腿儿支撑着他的体重,随着他的动作前前后后的晃荡。
    这个姿势是跟顾已学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但这么多年竟是一直没改。
    门外喧闹的声音一直在持续,吆喝声,划拳声,说笑声,这大概是人世间最有烟火气儿的声音了,迟焰静静的听着,听的久了,宛若那热闹也是属于自己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喧嚣声渐渐淡了,到最后安静的开始让人有点发慌,迟焰面前柜台上也横七竖八的多了很多个啤酒瓶,他清醒了一点,却始终没有找回自己什么时候喝了这么多酒的记忆。
    想要抓手机看一眼几点的时候,才发现手机不在自己身边,进门后被自己随手和钥匙一起放在了门口的置物架上,他起身绕过柜台去拿,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显示01:42分了。
    这个时间点,小城的夜生活都结束了,难怪门外变得这么安静。
    手机上数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楚以七,上一个还是在一分钟前,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能让他一直坚持到这么晚不睡。
    迟焰刚想着回过去,楚以七的电话已经又一次打了过来,迟焰捏捏眉心,接了:
    “什么事儿?”
    “我靠,你接了,我还以为你接不了打着玩呢。”
    迟焰没说话,等着楚以七的重点,楚以七在电话那端笑笑:“焰哥,你送外卖的时候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
    迟焰刚刚用酒精麻痹掉的回忆因为楚以七的这句话轻而易举的翻涌上来,他抬眸看向门外,光线很暗,只有已故门口的灯牌发着一点微弱的光亮,可就算只有这点光亮,迟焰还是能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
    这条路即便是晚上也禁停车,所以不可能是附近小区找不到车位的业主,况且这个小城根本也没有到车比停车位多的地步。
    车里有人?迟焰心里突然有点发毛。
    他不怕谁来找他的麻烦,也不怕流氓地痞来惹事,他只担心是心里想的那个人。
    他一个人来,就抵得上万马千军了。
    楚以七的声音还在电话那端喋喋不休:
    “焰哥,你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啊,你丢什么了?那个客户突然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消息,他说你有东西忘在他那里了,想给你送过去,他给你送过去了吗?”
    迟焰没说话,心却沉到了谷底。
    他掀开门帘走出去,下一秒,车的前灯突然亮起,直直的打在迟焰的脸上,他下意识的抬手去挡,却在抬手的那一刻车灯被熄灭,只是还没等迟焰将手放下,暗下去的灯光又一次亮了起来。
    来来回回三次,若说不是一场戏弄,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迟焰的确是个好脾气,但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加上喝了酒,这样的方式多多少少让他有了点火气。
    但他没发火,作为两人关系中不打招呼离开的那一个,迟焰永远亏欠他,于是他也只是转过身想进去已故,却不过刚刚一个转身,身后的灯便常亮不熄了,随后迟焰听到了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里尤其的清晰。
    迟焰没有再走,却也没有回头。
    脚步越来越近,迟焰的耳边却是越来越静,似乎除了那渐渐走近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声音。
    不,还有一个声音,手机里楚以七的叫喊声。
    他们居然还没挂电话。
    迟焰抬起手想要挂电话的时候,后颈却突然爬上了一只手,他用力钳制着迟焰猛地一推就将他抵在了前面的墙壁上,迟焰措手不及,手机都掉落在了地上,黑屏了。
    “顾已。”迟焰喝了太多,脑袋有些晕,顾已的力气太大,他快要喘不上来气,原本出声是想让他放开自己一些,却不想换来他更大力的钳制。
    “你叫我什么?”顾已压在他身后,近乎咬牙切齿的问他。
    迟焰竭力控制着自己的不适:
    “已,已哥……”
    “迟焰。”顾已一手伸到他的面前,钳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回头看着自己:“一走十年,你有没有想过被我抓住后,我会怎么收拾你?嗯?!”
    没想过。
    迟焰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居然还会见面。
    可这话迟焰不能说。
    虽然重逢后两人交流仅限于几句话,但是迟焰也能明显感觉到顾已早就不是当初的顾已,唯一相同的是他对自己似乎还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占有欲。
    但,他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迟焰的沉默并不能让顾已消火,他在等了几秒后没等来迟焰的回答之后,冷笑了一下,在迟焰还未提起警惕的时候,顾已已经一拉一推之间将他推进了已故酒馆内。
    虽然踉跄了一下,但好在迟焰自由了,他转过身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进来的顾已,试图和他好好谈谈:
    “已哥,我们……”
    “脱衣服。”顾已打断他,根本不想听他说话。
    迟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已,顾已却直接解了皮带抽出来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架上,随即冷冷的看过来:
    “怎么?没听到我的话?还是说十年不见,就不让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