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那个成为了已经久远的人,固守爱情至上,他是真心真意的,可是,他的爱是一种热烈而纠结,执著而痛苦,他的懦弱自卑,他深陷于爱情与现实的冲突中,她对他说,他们一起来面对,可是他只会逃避,离开大连,她林轩就应该明白了,陈小嘉就是这样的人。
林轩不能责备冷汀玙什么,因为冷汀玙做的正确,他到底还在不在意林轩,能不能放下她,他知道了她的现状会不会心痛她,事实是陈小嘉逃避的远远的,只是为了不打扰到她林轩的幸福。
林轩看清楚了陈小嘉,这就够了。这就是冷汀玙的本意,让她整个身心放下他,放下感情的重负。林轩从此淡下心来接受张帆,林轩应该明白一直在等待的他,从未稍离。
林轩对着夜空发呆,久久不动,夜渐凉渐沉。
林轩告诉自己,往事如烟散去,她应该彻底的释然了,就让往事的一切的曾经尘封在岁月里,没有了贪嗔痴念,不也是一种沉静吗?
夜色掩住了她的苍白,万念俱灰,林轩无限的迷茫,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她没有看见,远远的一个影子走来,是冷汀玙。她不放心林轩,冷汀玙一直在默默的关注她……
这个夜晚,心境寥落的还有一个人,冷汀玙。她的眼前萦现张帆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滳,观瞻大海气势之后的他们,不期然的走入爱情的田园里,阳光下在小路上慢慢走去,温和雨中在青青的小草前漫谈文学,社会现象,环保主题,良知责任感写在了文章里,他们数次相约在茶楼三百米外的小桥上,上次那个雾气迷蒙的早晨,他们牵手听轻音乐,《小桥流水》在耳畔袅袅迷离……
这个夜晚,心境寥落的她听得见风的声音,草木生长的声音,星光隐上来的声音……
三个月后张帆飞回国内,走下飞机,冷汀玙,林轩,我来了。
眼前突兀的现身的张帆,林轩惊讶。
“我等不及来见你,没有你,人生少了太多的乐趣。”
“这是什么?”
“你的文字,英文版,对于笔者,最在的欣慰就是出书,拥有更多的读者,送你的礼物,我知道这是你最高兴的事,你的眼睛看上去好大。”
“是吗?”林轩笑,“眼睛怎么会大呢?”
“是因为你消瘦的原故吧。”
“没有啊。还是老样子。”林轩不想承认她的瘦弱。
“看看我,眼睛是不是小了?”
“怎么会呢?”林轩听不明白了。
“当然小了,想你想的啊。”冷汀玙是对的,张帆想只有他能保护她。
“我有这么大的神力吗?”迎对张帆脉脉含情的目光,林轩心里注入了温暖。
“见到你,我的心才踏实了。”
张帆上前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传递力量与温暖。
林轩的眼睛湿湿的。
“让我们在一起,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让我们如从前一样,张帆替我占座,我要迟到了,张帆给我打一份饺子,张帆,张帆,你说你怎么象个巫师,把我控制了?我围着你转,你说,这是为什么啊?我想不明白你是施了什么魔法?”
林轩笑。因为再见故人的喜悦,一下子就冲荡过来。
“你笑起来,更美。”他怕她的心情不平静,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我饿了,我要吃点心。”
这句话引得林轩笑,“原来你是想吃点心了?”
“嗯,想你和你的点心。”张帆老老实实回答。
“喜欢吃,管饱。”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红豆点心吗?”
“你喜欢这个味道。”林轩老老实实回答。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张帆大脑转得很快。
林轩恍然大悟。
“对不起,是我愚笨,那今天不来红豆了,你早应该多换几种口味的点心。”
天地在旋转,久别重逢的两个人相视只有笑。
万里云空下,月影飘移,草木树影的轮廓不甚分明起来,虫儿呢喃,全然不在意风儿拂过淡淡的清澈的凉意。
晚窗里明映一双俪影。
“车轮转动,我一路向北渴望与你殊途同归。”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去接你。”对于盛情来看望他的人,陈小嘉只好表达下抱歉。他的耳边响起杨照的声音,“你自己想好了,是选择高茗茗还是陈虹,你自己斟酌。你不能再逃避了,因为高茗茗来了。”
“这是你的画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峰峦隐约,有淡淡的雾飘过,远处小桥人家,意境吸引人。是什么时候画的?我就知道是你的风格……我在想象你运笔作画的样子。”听上去,是高茗茗的声音。
“很多年了。”陈小嘉轻声问,“你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要保持美丽,等着你来相见。”
“等着无望的坚守,等我,在这么好的年华里,真是辜负了你的厚爱,为什么不找人恋爱结婚,你怎么这么傻呢?因为我,你真的是不值得。”陈小嘉的目光里的平静是她熟悉的。
“相爱的人不同于别人的是,能看到对方的闪光点,歌声的磁音,对艺术的追求领悟,你离开了大连,我尝试去恋爱,可是心不在焉,我知道,没有结果的,就应该放弃。所以恋爱结婚就没有了下文。”
他的面前是高茗茗有心没肺的笑,每一天都是焕然一新,她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前闪动是高茗茗不是林轩。
“你能坚守到现在,不畏困难,倒是有毅力,也许很多半途而废就是因为被困难吓倒,缺少百折不回的勇气和定力,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钱的支使吧,让人排除艰难。”她听到他的声音都是那么亲切。
“然后呢,我听杨照说,你要扩张到沈阳来。是野心是钱的魔力吗?”
“那只是说说,我现在不想赚钱,做为辽宁省红十字会志愿者组织的一员,我信奉的人生哲学是,至善至美,觉得生命有了更多的意义。”
“高尚。是我的话有点酸了。”
“在一个洗不净铅华的世界,满足衣钵,很难很难。不为伟大高尚,我只喜欢做透明的一瓣雪花。人的思想境界总得提升。”
“自喻?你是说就象是你吗?你大可不必这么拼的,你只是帮助母亲做事就可以了。为什么做得这么复杂?”
“不一样的,自己奋斗与挣扎,这是最真实的经历,我需要过程,不是现成的结果。”
“没有想过遇难而退?”
“想过,也学会了算计计较,一分一分的学会了省,这就是成由俭,败由奢吧,我算明白了,一句话。付出的同时,做事磨练了人。”
“是不是,学会精明了。”
“不是奸商就好。嘿嘿。你不知道,彼时的我坐守前台,怕没有人来吃饭,一天再一天,你就傻了,感觉山穷水尽。赚钱成为生活中的全部,生命就索然无味了。”
“赚钱不是生活的全部。”
“你是说,为赚钱而赚钱,当你有一个奋斗目标,你就平添了动力,并为这个而去努力,因为你,我不会因为遇到曲折而转身,所以才能坚持下去,结果不难,中间的这个过程难走。不说我了,为了完成任务,为了制作广告作品,我们曾经的合作愉快与不快,都是一幅幅画面。在我的记忆里,珍藏。那是我最美好的岁月啊。”
“……”
“占满我心里最重的位置一直珍留的是你,还记得那些有你有我串连的片段吗?”高茗茗眼里隐隐是泪。
“林轩喜欢雨天,雪天,阴天,暮色,她变了,变了好多。”张帆面色有点凝重。
“可能是林轩从小没有吃过什么苦,失恋的打击郁郁寡欢下去,不会调整,于是就闷成了病,依我说来,她全心意爱着的人,玩消失,她能经受住吗,他们按理应该结婚了。换做任何人都是很大的伤害。”冷汀屿平静下自己的心神。
“这些天我观察,忧郁是如影随形一生的情结,这顽疾控制着人的精神与意志,一向感情平定的林轩陷入了陈小嘉的爱情,如果不是他辜负了她,林轩不会是这样。他不值得林轩的真心付出。”张帆分析。陈小嘉居然离开了,他看不懂他,现在的林轩失魂落魄,精神抑郁,他不能再离开她了。
“林轩的情景不怎么好,她是这样多年的感情淤积于心,郁郁成疾的心态,因而成病。”冷汀屿回答,“我坚信,她的心病你能医。”
“林轩当然接受不住,一个是身体上的,一个是心理上的双重打击,我们能做的是,尽最大努力疏通她的心理障碍,使她开解过去的阴影,对生活燃起热情,希望转移注意力,调养好身体,我会用爱焕发起她的生命光彩。”张帆冷定心神。
“慢慢来,我相信你的爱心和耐心,会使林轩慢慢走出阴影。身体好起来。”在张帆敬慕的眼里,冷汀玙明丽的脸上蒙上了圣洁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