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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逃脱泥沼

      皇子赶到的时候,只听到小太子虚弱到几乎不成句的话:
    “我……不要……你了,不需……不需要了,……骗子……”
    小太子不要皇子了,小太子说皇子是骗子,他再也不需要他了。
    但也许人都贱,也许命运都喜欢捉弄人。
    当时皇子真的像是死了挚爱一样,疯了似的让人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小太子,此外新进门的正妃于三个月之后暴毙。
    后来小太子到底是没死成。
    其实当时若是死了倒还好。
    没死,不过是命运为了之后在小太子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捅上一刀更致命的伤罢了。
    再次睁开眼的小太子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关于自己国家的,关于自己父皇母后的,关于皇子的,关于那个世界的,也关于他自己的。
    小太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皇子与小太子的相遇不过就是一场错误,再次开始,错的那个人依旧没有把握好机会。
    权利,帝位,都是好东西。
    疯了似的救回来的挚爱自然也是抵不上的。
    两国相争,失去所有记忆的小太子在皇子的撺掇下,亲手重伤了他御驾亲征的亲父皇。
    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回笼,小太子疯了,可他也清醒着。
    不顾自己重伤的父皇劝阻,独自一人回到皇子身边。
    像失去记忆的时候一样,亲近他,依赖他,信任他,濡慕他,也要杀了他。
    可小太子没做到心狠手辣,他下不去手。
    故事其实很简单,结局也像是被卡了脖子的鸭子,叫声噶然而止。
    两军交战,皇子那一国终究不敌一个大国的大军临城。
    国亡城破,失去了帝位可能性的皇子,把小太子带到城下,当着对面重伤的敌国皇帝,将身侧的小太子推了出去。
    长剑出鞘,自小太子身后,一剑贯胸。
    小太子死之前对皇子说:
    “骗子,我这次真的不要你了。”
    一个故事讲完,雨还在哗啦啦地下,傅钧恪却是忍不住将身边的少年抱在了怀里。
    “都过去了,过去了。”
    傅钧恪不会安慰人,他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他想抱抱面前这个一次又一次被人伤害的少年。
    那不像是故事,也不像是梦,听的人绝对不会认为那个小太子只是一个存在于梦中的人。
    结合之前姜含对魏叶安说的那些话,傅钧恪知道这个所谓的故事里面的小太子和那位皇子,就是现在的姜含和魏叶安。
    姜含将头磕在傅钧恪肩膀上,重新回忆起那些点点滴滴牵扯出来的怨恨,比单纯知道有那些情绪心情要沉重得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魏叶安会有那些记忆,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有那些记忆的。”
    感受着男人宽阔温暖的怀抱,姜含伸手拽住他腰两边的衣服,声音闷闷不乐。
    “傅钧恪,我憋了好几年了。”
    “说出来就好了,”傅钧恪抬手拍了拍怀里少年的脑袋,这是姜含长大后第一次,主动在他面前示弱。
    傅钧恪一颗心软的不像话,抱孩子一样将怀里的少年抱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和不满,下巴抵住怀里少年的脑袋:“阿含,别动,你撞一下,我舌头就不用要了”。
    姜含怕抬头撞着男人,脑袋埋在他胸口瓮声瓮气:“傅钧恪,你耍赖。”
    “是是是,我耍赖,”傅钧恪失笑道:“现在阿含的心里,是不是就可以只装我一个人了?”
    “……嗯”
    傅钧恪听到声音了,却假装没听到:“阿含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傅钧恪!”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姜含不信他没听到。
    傅钧恪怕惹恼了姜含,也不敢把人逗得很了,一手托着少年,一手抬起来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低声讨饶道:“我错了,阿含原谅我好不好?”
    姜含哼声:“不好!”
    傅钧恪还要再说软话,胸口就被少年拿脑袋撞了一下,只听他凶巴巴道:“放我下来!”
    傅钧恪不情不愿地把人放下了:“阿含,我刚才只是想安慰你。”
    “哦”
    姜含应了声,转身进了房门倒了杯热水喝,见傅钧恪跟着进来,顺手也给他递了一杯过去。
    傅钧恪见此眼睛里都有了笑意,等解了蛊毒,他就要考虑跟姜含生活在一起的事了。
    傅钧恪刚这样想,一个他不怎么想待见的人就来了
    鄂卓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俨然是来去匆匆。
    没等姜含动作,傅钧恪就抬手给鄂卓倒了杯茶递过去。
    他可不傻,这叫鄂卓的对姜含的态度有些特殊,他要是不给他倒茶,一会这杯茶就要从姜含手里递出去了。
    两个人刚进一步关系,傅钧恪可受不了姜含跟别人亲近。
    这个亲近包括礼貌性地递一杯茶。
    傅钧恪坐在桌子旁,听着鄂卓跟姜含之间的谈话,眉毛越拧越紧。
    鄂卓道:“你可能要在部落里呆一段时间了,父亲这段时间有点忙。”
    姜含道:“我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族长?”
    鄂卓道:“不用,他这段时间忙着新蛊,你不是怕虫子吗?”
    “你怎么知道?”姜含诧异。
    鄂卓笑道:“一行人就你从头裹到尾,连袍角都掀起来塞在腰带里……”
    鄂卓想起这些的时候有些忍俊不禁,根本就没注意到旁边对着他虎视眈眈的傅钧恪。
    姜含拍了拍傅钧恪的手臂,眼神示意他不要随便对人释放敌意跟冷气。
    这才转而又对鄂卓道:“那你之前说的代价,是什么?”
    鄂卓脸上的笑淡了许多,一双灰蓝色的眸子盯了姜含半晌:“不用了。”
    “不用了?”姜含不明白为什么之前一再强调代价的人现在转口说不用了。
    “就当你点醒我的酬劳吧,”鄂卓点了点桌子,“不仅是我,父亲也很感谢你。”
    鄂卓说的是实话,姜含是鄂卓第一个亲自往部落里面带的人,也是现在唯一一个让鄂卓从过去那段不好的过往里真正挣脱出来的人。
    也许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又奇妙。
    被命运狠狠捉弄的人,会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遇到特定的人,解决特定的危险跟磨难,然后走出从前那个深陷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