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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杀身之仇

      “当年那件事,我其实不太清楚,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阿含……”
    楚弦歌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他跟国师府的关系并不好,魏九弈本身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他跟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交集。
    不曾想……
    魏九弈当年对姜含下杀手的事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真的。
    以魏九弈如今的地位与身份,让他用命来偿还的可能性不大,楚弦歌更不敢跟楼承承诺些什么。
    在得知姜含就是他的小太子之后,楚弦歌不是没想过要对魏九弈出手,但是他却没能找着机会。
    而且在之前不完全确定姜含身份的时候,他也曾做过这方面的准备。
    但之前将姜含从国师府偷偷接走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打过这个主意,但是别说真正动手,他连机会都没找着。
    所以眼下楼承问起魏九弈的事,楚弦歌脸色真的算不上好。
    毕竟魏九弈曾经真的差点要了他弟弟的一条命。
    听到楚弦歌话里话外的担忧,傅钧恪与暗一对视一眼,当初姜华云与他一同去接姜含的时候提及过魏九弈的事情来。
    而且魏九弈曾亲手送给姜含象征着他祭祀身份的银令,当时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倒也还好,姜含甚至还喊了魏九弈“九弈哥哥”。
    现在想来,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知道那件多年前的刺杀,却都还能一派祥和地跟对方打交道。
    少年窝在云窗下,从半开的的窗户外刮进来的风轻轻卷起少年垂在肩头的青丝,旖旎又缠绵。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无害又清隽的少年,心思却又不输给在场的所有人,是什么样经历可以让少年锻炼成这般心性?
    傅钧恪捏紧了袖中的手指,曾经的姜小公子软软的乖乖的,心里想了什么就说什么,即使不说,脸上也表现得很明显。
    可如今……
    如今的少年依旧还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姜小公子,可是却又不是了。
    傅钧恪觉得有些心疼,如果可以,他宁愿姜含还是那个古灵精怪天真可爱的小家伙。
    “阿含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楚弦歌收回落在云窗那边的视线,扯了扯嘴角。
    当初魏九弈对姜含的态度他看在眼里,姜含对魏九弈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
    魏九弈在姜含年幼的时候对他下杀手这件事没有人能证明,根本就没有一点证据。
    贸然的打草惊蛇怕是不好,更何况魏九弈现在似乎并不想和姜含撕破脸。
    这一点不仅楚弦歌有所察觉,看见过姜含跟魏九弈相处方式的人怕是都有这个感觉。
    但所有人都拿不准姜含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姜含重视暗一,当初的阿岩哥哥的死亡在姜含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如果姜含只是为了报他自己的仇,说不定是可以放下这个仇恨的,但是魏九弈当年杀得不是姜含,而是阴差阳错杀了阿岩。
    所以……
    在场的人没人觉得姜含会放过魏九弈。
    姜含察觉到原本自说自话的几个男人突然噤声,抬头看过去,对上众人的眼睛,只觉得头皮一麻:“怎么了?”
    姜含觉得几个人地眼神满含深意,被盯着的他感觉的到不自在。
    傅钧恪轻咳一声:“你怎么看魏九弈那件事?”
    姜含没想到傅钧恪这么直白,手里的话本滑落到软榻上,索性挑眉笑开了:“我能怎么看?”
    姜含这是明摆着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傅钧恪识趣地没有再问其他的。
    见傅钧恪不再说话,姜含的视线落在暗一身上:“你想报那一剑之仇吗?”
    姜含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就更摸不准姜含在这件事上的立场了。
    魏九弈当年明显是冲着灭姜含这个活口的,但杀的人却是当年在姜含身边服侍的阿岩。
    阿岩如今死而复生成了暗一,不管魏九弈是不是故意,他跟暗一之间都是有着这一命之仇的。
    其次便是当年侥幸逃生的姜含,虽然当年他并未受伤,但不可否认,魏九弈当年的暗杀目标是他。
    所以,姜含跟魏九弈之间也可以说是有仇的。
    但姜含眼下所说的话,却是让人觉得他跟魏九弈之间的关系取决于暗一想不想计较当年的一命之仇。
    暗一接收到姜含投来的目光,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半晌过后他道:“不想。”
    暗一这话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在场的人心中没有一个不觉得诧异的,当年的阿岩可是在死后被姜家小公子亲口吩咐人埋好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岩当时因为那一剑死了。
    尽管后来死而复生从坟里边爬了出来,但到底是死过一次了。
    这杀身之仇,真的不想报吗?
    就连姜含本人都有些意外,暗一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竟然是不想。
    愣了半晌,姜含翘了翘嘴角,伸手从打开的云窗探出去,折了一枝迎春花来。
    “既然不想,那便算了。”
    姜含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算了是什么意思?
    这说明在这之前,姜含分明是有自己的计划的,因为暗一不想报这个仇,所以才算了。
    姜含下了软榻,将折来的迎春花插入房间里一个白净的高颈瓷瓶里,举手投足间可见贵家公子的风度和气质。
    魏九弈这个话题便在暗一的一句“不想”与姜含的态度间掀了过去。
    鄂卓晚间来了一趟,没有留下来,只是亲自给姜含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
    姜含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嘴里含着鄂卓跟汤药一块准备的蜜饯,摆弄屋子里那只被插满了各种花枝的高颈瓷瓶来。
    鄂卓在旁边看了一会,忽然出声:“你注意一点,蛊毒在今晚会毒发。”
    姜含摆弄花枝的手一顿,撩了衣袍在一旁坐下,喝两口热水冲淡嘴里的味道:“刚才那碗药的功劳?”
    姜含不怕鄂卓害他,若是不解毒他横竖都逃不过一死。
    鄂卓没这个必要害他。
    鄂卓点点头,手指在姜含摆弄过的那瓶花上点了点:“你没事不要碰除了这个院子之外的东西,毕竟多少都带了些毒。”
    姜含咽下嘴里的茶水,顿了顿:“这些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