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焱说完之后, 就静静的看向卫照。
    虽然卫照现在的体型比她小很多, 但同为妖族, 尤其是在保持这种原型的情况之下, 卫焱更加能感觉得到来自卫照身上的压迫之感。
    同为顶级妖族, 金乌的金贵之处也要比龙凤更甚。
    卫焱心里微微叹气, 在这个时候想要劝卫照离开万雪宫的想法反而说不出口了。他们兄妹两人尚未变成凤凰的时候就已经被众多人修觊觎, 不得不躲到小世界里去。如今她凝练了凤凰真血，哥哥一跃变身为金乌，一旦消息走漏, 哪怕有一万条命也不够他们死的。
    哪怕这万雪宫的女人有千不好万不好，好歹人家是大乘期，是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修士。哥哥跟在她身边, 安全性要比跟着她号上许多。
    她自保尚且不能, 哥哥如今还不能幻化人形，还是一只幼幼小小的鸡仔模样, 要是跟着她走, 她恐怕天天都要担心哥哥会不会被人给烤了。
    显然, 卫焱完全忽略了卫照作为一只金乌的实力, 真遇见了那种想要抓着他烤的人, 还不知道是谁烤谁呢？
    “哥,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思量之下，卫焱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我希望哥哥你要老实回答我。”
    “这么正经？什么问题, 你问吧, 我一定好好回答你。”卫照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在短时间内到底想了多少问题，不过妹妹有问题想要问他他肯定知不无言言无不尽。
    “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卫焱轻声说道，“我们两个从小相依为命，对人类都是痛恨的，哪怕是面对同族，你都未必能够放下戒心。可是你在面对万雪宫宫主的时候，却似乎格外相信她，哪怕因为她是你破壳之后遇见的第一个人也不可能如此。”
    虽然说妖兽，尤其是鸟类妖兽在破壳之后会下意识的亲近第一眼见到的人，但那是针对于灵智未开的妖兽。卫照早就拥有了灵智，也是成年人的思维，不可能会在这方面受到束缚才对。
    卫焱之前还在想是不是因为万雪宫的这个女人给卫照施加了什么咒术才会如此。但她化为原型和哥哥交谈，根本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要么就是这个女人的实力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要么就是人家根本没有动过手脚。
    “我……我很亲近她么？”卫照反问了一句，“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不怎么样啊。”
    他们常常说话都是鸡同鸭讲，十次里面非艳能有一次知道他的意思就算不错了。
    “哥，你能毫无顾忌的被她抱在怀里，还能容忍你摸遍你的全身。”
    摸遍全身什么的……之前被摸的时候卫照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从妹妹口里说出来却让卫照觉得十分古怪。好像说的他一点节操都没有一样，但他现在这个体型，被摸其实很正常的吧。
    卫照见过自己现在的样子，毛茸茸的，很是可爱，要是换了他也想要摸一把。
    不过卫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卫照认真的想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对于非艳好像是有点纵容。
    “哥。”卫焱见卫照在沉思，忍不住道，“是不是她在你身上动了手脚，还是……”
    “不是。”卫照坚定的回答道，“阿焱，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亲近，可是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我是可以相信她的。”
    “哥……你说这个，真心的么？”卫焱哭笑不得，“我们是妖族，她是人族。”这到底有什么可以亲近的？哥哥就算编谎话，也不用编一个这样的吧。
    “真心的，比真金还真。”卫照回答道。
    卫焱一时不知道该说哥哥点什么好。
    “好吧。”卫焱还是妥协了，“哥哥已经是金乌，想来直觉方面应该不会有错。既然哥哥觉得对方可疑信任，那我也就放心了。”
    “阿焱，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么？”卫照劝了一句，“我不是要一直阻止你离开，但起码你可以等到了元婴期再离开。”
    在大世界里，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卫焱想要有自保之力，少说也要达到元婴期才可以。可她现在不过金丹中期，出去又有什么作用呢？
    “哥，我离开这里才是好事，不然那些追着我的人还会顺藤摸瓜抓到你。我一个人在外面哪里都可以去。”卫焱还是拒绝了卫照的好心，她这一次就是过来道别的。
    她留在这里对哥哥不会有任何好处，对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卫焱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哥哥不同，不是一个安定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
    卫照劝服不了卫焱，只能看着她离开。
    送行那天，非艳照样将卫照抱在怀里，安抚卫照道，“你不用太担心你妹妹，我送了她不少法宝，只要不遇见大乘期的修士，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不，你不说还说，你一立这种flag他就更担心了。
    但转念一想，身为女主不搞点腥风血雨的，这也就不是女主了。
    哎，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卫照在非艳的怀里挪了挪，又想起了之前和卫焱说的理由。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对非艳的情绪有点奇怪，可是他看见非艳的时候，就莫名的想要亲近，就好像认识了很久一般。不过想来想去，也未曾在记忆里见过她。
    难不成，是这具身体以前和她有所关系？
    哎，想不明白。
    不想了。
    卫照在万雪宫这边可以说是吃好喝好睡好，因为有各种天材地宝的补充，连体型都长大了好几圈，身上的羽毛也开始了第二次的生长。
    唯一的不好，就是之前被涂白的羽毛都脱了，剩下的又开始生长，所以他现在身上是白一块金一块的，十分难看，气的卫照已经很长时间内都不再照镜子了。
    二十年后。
    “宫主，北斗仙宗的长老来访。”
    “启禀宫主，飘霜门的代表使者也在门外等着了。”
    ……
    一连有好些个侍女都上来禀告，非艳抚摸着卫照的手都停了好一会儿，“这可真是奇事，这好端端的，一个两个都跑到我万雪宫里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人怕是没有什么好心思。
    非艳想了想，打算将卫照给放下。
    卫照却隐隐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爪子抓着非艳的衣服不肯放。
    “你也要去听？”非艳有些纠结，“万一你被发现了。”
    “唧——”卫照拍拍翅膀，表达自己的决心，要是这些人都能发现他，那他也不用混了。
    这二十年里，卫照已经继承了一些金乌的术法，隐匿自身痕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其实比较微妙，因为在原来的剧情里，卫焱被人发现孔雀真身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卫照在好些日子开始之前就一直尝试在联系卫焱，可惜卫焱每次都只是简单的说一句就断了，似乎有什么人在追她一般。
    卫照心里知道卫焱怕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大麻烦了，正好现在这么多的修士来到万雪宫，很是像原剧情里那些修士邀请非艳一同出手对付卫焱的那一段。
    因为孔雀属火，觉醒了凤凰血脉的卫焱就更加难以对付，她的真火足以烧毁不少修士的防御。在这种时候，自然要选择相生相克的冰属性大能来携手相助。
    万雪宫宫主之名在大世界里也颇有分量，因此这些修士才会一个个上门前来，为的就是让非艳出手。
    “好吧，既然你想来就一起吧。”非艳将卫照放在自己的袖子里，“但是你不许出来，只能默默听知道么？”
    卫照“唧”了一声代表自己知道了。
    等到非艳出去和这些修士见面之后，一切也正如卫照所猜想，他们都是过来劝说非艳和他们一起出手对付卫焱的，当然，具体帮哪一家就要看哪一家出的价码更高了。
    说到底，卫焱现在展露了真身修为也没有太高，只是凤凰真火比较麻烦而已。这些修士都想要抢先一步找到卫焱，因此给非艳开出来的价码也各有不同。
    “宫主，我听说你在大乘期上也停滞了不少年，若是真能抓到那只凤凰血脉的孔雀，我们飘霜门除去备下的礼物之外，还愿意付出十滴凤凰真血。”
    非艳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妖兽还没有到手，你倒是开始分了。不好意思，我不管答应你们之中的谁都是在得罪另一方，所以这一次我不会插手，诸位另请高明吧。”
    “宫主，如今凤凰已经灭绝，这只觉醒了凤凰真血的孔雀若是被我们抓到，再好好喂养，说不定能真正变成凤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我要凤凰做什么？”非艳反问道，“我修行的乃是冰属性功法，与火属性的凤凰相生相克，抓了它对我也是有害无益。再者，天道存一，若这孔雀真可能会是最后一只凤凰，那么它自然有天道庇佑。我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实在没可能在这种时候与天道对着干。相反，我劝诸位道友一句，凤凰一族气运若是尽数归这只孔雀，你们若是杀了它，说不定就要承担灭族因果。我是受不起，就不招待诸位了，来人，送客！”
    前来劝说非艳的修士们面面相觑，一边觉得她有的也很有道理，但另一边又实在是舍不得这凤凰。
    万雪宫宫主修行功法和他们不同，加上久居寒冰中世界不沾因果，飞升也就是水磨工夫的事儿，自然不需要和他们争夺，可他们并非如此啊。
    非艳抱着卫照，慢慢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你放心，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有办法救她！”
    “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