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起这个还好。
    宋昭一说。
    秦孟就想起宋饮当时说的话，她一拍桌子，“你之前接近我是有预谋的？”
    这人怎么这样啊？
    亏她还特别的信任他，结果这人是有目的性的接近，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是这瞒得太严实了吧？
    她上辈子到死也不知道这个事。
    这要不是孟弯跟顾傅，她估计也要被一直蒙在鼓里。
    宋昭心虚的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这不是…关心你病情嘛，没敢说…”
    他咳了一声，这次他从月城回来可不是单为了跟秦孟说这事的。
    他刚对上秦孟的目光，又心虚的挪开了，“妹妹，那个……”
    “什么？”
    “爸要我说服你回宋家。”
    “不回。”秦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宋昭听宋饮把之前的那些事都说了一遍，他似乎也有点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会得这样的病。
    他看秦孟不愿意，连忙起身，又焦躁的坐了下来，“妹…孟孟，我们都知道姑姑的作为了，是她亏欠你的，宋家想给你弥补一下……”
    至少他跟宋饮都是真心想要秦孟回去的。
    秦孟还是摇头，“宋昭，今时不同往日，我早就没关系了。”
    从她重新活了一次之后，就已经对秦母没什么太大的感受了。
    唯一一次也就是在医院那次。
    她知道，秦母会被她的话稍稍动摇。
    但是只要她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被她害入狱的，秦母就会直接把她的那些话丢到脑后。
    “孟孟……”宋昭还想说点什么，但他觉得，此刻再劝下去，就相当于在为姑姑开脱。
    他又闭上了嘴，“无论如何，我跟大哥都会在你身后的。”
    说完他又故作轻松的挠头，“说起来大哥谈女朋友了。”
    “我知道，我朋友。”
    宋昭恍然大悟，“难怪他老跟顾傅互相吐槽对方老牛吃嫩草呢。”
    “……”
    好像也没毛病。
    她轻呼出一口气，往楼上包厢看了一眼，顾傅还跟秦修在上边聊天。
    她也是坐在下边无聊，在接到宋昭想跟她聊聊的消息时，就让他直接过来了。
    “宋昭。”
    “在，妹妹。”
    “谢谢。”
    宋昭也不知道她想谢点什么，就胡乱的点了点头，含糊了下来。
    “不用谢，我应该的。”
    “谢谢你答应给我开那么多药，而不是把我抓进精神病院。”
    **
    楼上，二楼某个包厢。
    顾傅就看秦修一直不停的在喝着茶，“……”
    “你，肾脏有问题？”他略微蹙眉。
    从他进来之后，一分钟一杯茶基本没停过。
    “没有，在缓解情绪，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秦修终于放下了茶杯，朝他看过去。
    “那就闭嘴。”顾傅掀了掀唇角，轻淡的笑了一声，“你是重生的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猜出来的，既然你要跟我说秦孟的事，有点地方，不要隐瞒还是比较好。”他屈指敲了敲桌面。
    声音不大，但是包厢内本就寂静。
    他的声音一字不落的传到秦修耳边，又似乎在整个房间里回荡了一波。
    “……我是。”
    不得不说，顾傅说的话倒也是真的戳到了他。
    秦修估计这人能说出这话，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他也就没再隐瞒，如实告知了。
    有些话开了头，剩下的就好说了。
    秦修把他知道的前世跟秦孟有关的事都说了一遍。
    倒是跟顾傅做的梦的内容没什么两样。
    除了一点细节的地方他跟秦修看到的不同。
    顾傅抬了抬头，声线冷淡，却也不难从中听出嘲笑，“秦修，你不被原谅还真是活该。”
    “……妹夫，不必雪上加霜。”秦修单就皮笑肉不笑，说的时候特地加重了妹夫两个字。
    不就是互相伤害嘛，谁还不会了。
    “……”
    顾傅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不管秦修跟秦孟之间怎么样，血缘上还是割舍不掉的亲属关系，他名义上来说也算是自家哥。
    这么一想，顾傅突然觉得自己掉了辈分。
    “顾先生，好好照顾秦孟。”秦修这次来京城也只是专程为了来跟他见一面说的事。
    他也不敢说要得到秦孟原谅什么的，错本就在秦家。
    她原不原谅是她的个人意愿。
    顾傅倒难得的多看了他一眼，“不去见见？她在下边。”
    “不了。”
    “见见吧，你们应该更有共同话题。”顾傅问过秦孟，要不要把她的事跟秦修说一下。
    她只说随他，看他们讨论到什么地步。
    顾傅觉得现在说了也差不多，反正也没改变不了多少过去的事情。
    秦修也觉出他话里的深意，“什么意思？”
    “你们都一样。”
    顾傅只是这样说了句。
    但他知道秦修很快就会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也正如他所料。
    秦修起初愣了好一会，他对上这人冷淡的眼神，把刚想出口的震惊话语又收了回去，“你的意思是……”
    秦孟跟他一样都重生了？
    “那她为什么不避开火灾？”
    这是他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念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女朋友说她记忆里没有那场火灾。”
    “那不可能，我不会记错的。”秦修一下就否决了是他记错的原因。
    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这场火灾在秦孟离开秦家之前发生的，只是时间是在高考前一天。
    “我的意思是，孟孟。”顾傅当然不觉得他在说谎或者说是记错了。
    他在听完秦修说的上一世的事之后，就隐约有了不少猜想。
    “你是想说是她的记忆发生了偏差？”
    “我查过不少资料。有些案例也说明过，人在精神极度频临崩溃的时候，为了保护自我意识，会选择捏造一种自己能够接受的记忆。”
    从而掩盖掉之前那些痛苦的回忆，虽然捏造的记忆也不一定会是美好的，但却比事实更能让人接受。
    顾傅也是查过很多次，能知道的也寥寥无几。
    他如果不是在梦里亲身体验了一遍，怕是连他都不愿意相信。
    ……
    顾傅下来的时候，宋昭已经离开了。
    她一个人戴着口罩趴在桌子上看手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走过去，影子随着灯光变动，又落在她的身上。
    秦孟抬头，坐直了身子，“你下来了？”
    她看了眼顾傅身后，秦修也不在了，“他走了？”
    “嗯，你的礼物我送给他了。”顾傅把她拉起来，“回家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