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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李玄瑾深吸口气,手握成拳寒着脸扭过头问:“你怎么来了?”
    洛如笑了笑:“听说五殿下在和朋友相聚,我想来认识认识。”说完,她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看到另外的人,只看到桌子山两个酒杯,她狐疑地四处张望,“五殿下,你的朋友呢?”
    李玄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神色冰冷:“洛如郡主,请你出去。”
    洛如愣了下,李玄瑾从小就是严肃冰冷的性格,她这次回京看见长大的他也不例外,不过他虽然性格冷,但为人其实很包容谦和,还没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她愣愣地:“五殿下?”
    “洛如郡主,请你出去。”
    镇西王府镇守西南边境,洛如郡主在西南边城,可谓是众星捧月,回到京城,大家也是笑意逢迎,是以李玄瑾话这么不客气,她的脾气也上来了:“我若是不出去呢?”
    李玄瑾眸色漆黑,“你若是再不出去,我要动手了。”
    “动手?”洛如反应过来后立刻瞪大了眼睛,“你想怎么动手?”
    李玄瑾其实不喜欢对女孩子动手,但是她再三纠缠,李玄瑾道了声抱歉,腋下夹起洛如郡主快步走了出去。
    洛如反应过来,猛地捶了捶她能捶到李玄瑾的地方,四肢乱踢,“李玄瑾,你放开我!”
    李玄瑾将洛如拎出门才放开她。
    洛如一得了自由,她身边的侍女就立刻围上来替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裙,洛如抖着手指着李玄瑾,怒道,“李玄瑾,你里面是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这么急着赶我出来!”她像想到了什么,双眼泛红,她指着门口道:“莫不是里面藏着你的小情人?”
    李玄瑾眉毛都没动一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干你何事。”
    洛如:“……”
    洛如气的心口发疼。
    她咬着牙,愤愤地转身离开了,她身后的婢女赶紧追上去,李玄瑾等看着她出了酒肆,才转身回了厢房,他合上房门,对着柜子说了句:“人走了。”
    几乎是话落,柜子门就被里面的人推开,这个柜子空间很小,若不是戚婵身体柔软,根本塞不进去,不过就算塞了进去,也塞的满当当的。刚刚李玄瑾将柜门合得紧,戚婵在里面呼吸都很困难,现在硅柜门一推开,她的脸就特别红,就像是将她嫣红的唇脂在面颊上抹了许多。
    她甚至也起不了身,檀口微张,不停地喘着粗气,胸口的饱满也随着呼吸而剧烈的起伏。
    李玄瑾站到戚婵面前,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没事吧?”
    戚婵按着胸脯再喘了一大口气,闻言朝李玄瑾伸出手。
    她的手指若葱根,洁白细腻,指甲粉嫩莹润,李玄瑾犹豫了片刻,才伸手将戚婵拉起来,只是人一起来他就想松手,但他一松,戚婵就将他手握的紧紧的。
    她的手像极了豆腐,还是那种最嫩最滑的那种,李玄瑾面色不善地垂下眸:“放开。”
    戚婵喘气还是有点急促,不过她却笑着摇摇头:“不放。”她还握的更紧了些,而后不等李玄瑾开口,她朱唇微启,眼中带笑,“殿下,我在你心里,是不同的对吧?”
    “就算我再打扰你,你也没把我扔出去。”说着,她踮起了脚尖,让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对上他的黑眸,“你最多就是自己离开,可你今天把洛如扔出去了。”
    李玄瑾微微一愣,然后他眉心蹙得更紧,声音也更冷几分:“你想多了,你比洛如瘦弱得多……”
    话没说完,就没戚婵笑着打断了:“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耳朵红了?”
    李玄瑾听罢,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只是刚碰上去,戚婵就笑着伸长脖子亲了下他的下颚,李玄瑾低下头,戚婵几乎是靠在他怀里的,见他看下来,她水眸浮出几丝忍不住的笑意,然后伸出两只手捏了捏他严肃的脸颊,声音软的像裹了蜜,她好奇地问,“殿下,你为什么这么能招阿婵喜欢啊?”
    第35章 动心(十二)    李玄瑾忍无可忍,拿开……
    李玄瑾忍无可忍, 拿开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戚婵。”
    “嗯?”戚婵应话的声音又乖又软。
    李玄瑾冷着脸道:“我走了。”话落,他就转身往前走去,但是呢, 刚走一步,戚婵就绕到跟前拦住了李玄瑾的去路, 她眼神带着祈求,“殿下, 你陪我再待一会儿吧。”
    李玄瑾没吭声, 越过戚婵继续往前走。
    戚婵再次绕到他跟前, 眼看他要打开门,戚婵站在房门前头后背挡着门, “殿下, 再陪我一会儿好不好,就两刻钟,那……一刻钟,一盏茶……”
    “殿下……”戚婵抓住了他的衣角小声道。
    李玄瑾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又是一片漆黑, “戚二姑娘。”
    “嗯?”戚婵笑着应。
    李玄瑾看着她含笑的脸说:“其实你和别的女人并无不同。”
    “怎么会没有不同呢,难道我不比她们漂亮些,比他们讨你喜欢些?”
    她话一落,李玄瑾的呼吸快了瞬,一种很是陌生的感觉席卷全身,他干脆伸手直接将戚婵拉离门口,他力气大, 戚婵一下子就被拉开了,但就算被拉开戚婵的眉眼也是轻轻弯着的,有种自心底发出的喜悦从她这个人身上散开。
    李玄瑾手按着铜制把手, 加大声音:“戚二姑娘,你不要自作多情。”说完了他眼神冷冷地盯了她一眼,毫无犹豫地打开门,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戚婵跟出去,她站在二楼的扶手处,看着他的背影,李玄瑾离开的步子稳当而迅速,可戚婵注意到他下意识握紧的拳头。
    她眼底的爱意消失,轻轻地勾了下唇。
    ***
    李玄瑾从酒肆出去,身上似乎也沾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酒香,清风凑过来,却闻到了别的味道,“殿下,你是不是去和戚二……”
    李玄瑾的眉毛一抬,眼神变得尤其锐利。
    清风捂住了嘴巴。
    李玄瑾拉起袖子闻了闻,的确除了一股淡淡的酒意之外,还有似有似无的玉兰香。
    戚婵身上的玉兰香是清雅的,寡淡的,若不是离得近,根本闻不到。
    李玄瑾看着清风的眼神有些晦暗。
    清风觉得有点危险,他觉得每次提起戚二姑娘殿下的眼神就会像是一只极力镇压凶残和血腥的野兽,但他也是贱,每次都忍不住问。
    清风决定诚心认错:“殿下……”
    “你怎么知道这是她的味道。”李玄瑾眉眼沉沉地问。
    清风愣了下,回答:“殿下每次见了戚二姑娘出来属下离得近了就能闻到这股淡淡的味道。”清风的鼻子其实比寻常人灵敏,这个味道别人肯定是闻不到的,但他就是能。
    话说完,他发现自家殿下身上那股对着他的冷厉瞬间少了许多。
    他茫然地摸摸头。
    下一瞬,李玄瑾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清风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又凑上前去,小声道:“殿下,你真的不考虑下……”
    李玄瑾扭头看着清风,薄唇微动,这个时候,胸口那股纠疼之意再度袭来,李玄瑾眼神微变,按住了胸口。
    清风一怔:“殿下……”
    “没事。”那股疼意来的快也消失得快,李玄瑾闭了闭眼,神色恢复如常。
    清风看了看李玄瑾,心里那股急着让殿下成亲的心思也淡了几分,踟蹰了下,他没再说戚婵的事也没问他的身体,而是道:“殿下,方才皇宫传了信,皇后娘娘请你明天进宫一趟。”
    李玄瑾脚步顿了下,道:“知道了。”
    坤玉宫是皇后所住之宫,当今皇后年过四旬,但依旧雍容美丽,只眼角的细纹昭示她并不年轻。
    李玄瑾每次进宫给太后请安,也会来坤玉宫给皇后请安,毕竟他属于皇后的养子,而在离开京城去边关的那前几年,一直都住在坤玉宫。
    而那个时候,皇后也是打心底对他好。
    “母后。”李玄瑾请安之后,就注意到皇后今日身边多出来的蓝衣女郎,那个女郎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姿容贤淑,隐约有些面善。
    因为面善,李玄瑾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皇后见状,唇边露出一丝笑,而瞧见皇后的笑,李玄瑾忽然想起了这位姑娘是谁,若是他记忆无错,这位是皇后娘家的女郎。
    果不其然,皇后目光在他和那位女郎身上转了转,然后牵着她的手说:“这是你的三表妹,和兰,前些日子才从如洲回来。”
    话一落,孙和兰就落落大方地上前见礼,“臣女见过五殿下。”
    “孙姑娘多礼了。”李玄瑾眉心微跳,淡淡地道。
    “玄瑾,你好几日没来给母后请安了,今儿就在这陪母后用了午膳再走吧。”皇后笑着柔声说。
    李玄瑾垂下头,“儿臣遵命。”
    午后,李玄瑾从坤玉宫离开,皇后倚在酸枝梨木的美人榻上,轻声问身边的心腹:“你觉得玄瑾对和兰如何?”
    心腹紫墨思忖了下,才细声道:“依奴婢看,殿下并未对和兰姑娘另眼相待。”说到这儿,紫墨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道,“娘娘,若是五殿下不愿……”
    “他不愿意我的侄女,难不成愿意威远侯府的戚莹,或者镇西王府的洛如?”皇后保养得当的脸上浮现一丝狠色,“他不能娶她们。”
    紫墨看着皇后,半晌,她压低声说:“依奴婢之见,五殿下并非有和太子殿下争抢之意。”
    “娘娘该防的应该是大皇子。”
    皇后闻言轻轻一笑:“大皇子,他倒是有那个心,就是没那个本事。”话落,皇后从软榻上起身,凤袍袍摆拖过汉白玉地砖,她踱步到支摘窗前,缓缓推开半遮半掩的窗,入目是坤玉宫那颗枝繁叶茂的松树,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陛下,他如今最满意的是玄瑾啊。”
    “而且,和兰温婉大方,贤惠体贴,不比傻笨天真的戚莹或者张扬骄纵的洛如好吗?”皇后微笑着说,“我……也是疼他的。”只要他安心辅佐太子,不生出任何不该出的心思。
    紫墨的唇动了下,她想说就算五殿下将来造化匪浅,但娘娘是他的养母,凭着母子情分,也能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何必执意太子。而且陛下若是属意五殿下,太子愿意当个贤王,五殿下自当一生厚待于他。
    但她知道她不能说。
    五殿下再好,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为娘的,总是想将最好的给自己的儿子。
    李玄瑾离开了皇宫,走出皇宫的时候,他扭头看了眼这座巍峨森严又充满了诱惑力的宫廷,他翻身上了马,径直去了东城河。
    而此时,东城河附近的一座酒肆包厢里,戚婵推开窗,看着河道两岸繁忙的将士,目光梭巡半晌,都没瞧见熟悉的男子身影。
    “是不是五殿下今日没来。”杏棠看着河道说。
    这倒有可能,毕竟李玄瑾身为皇子,还会有别的一些事,不过既然都出来了,戚婵并不愿就这样回去,约莫等了大半个时辰后,戚婵终于瞧见一个熟悉的黑衣背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找人传信,请他上来。”面纱下的唇微微翘了下,戚婵望着李玄瑾对杏棠说。
    杏棠做这种事已经很熟门熟路了,她立刻就去找人给李玄瑾传信。
    片刻后,李玄瑾从一个小童手上收到一张花笺,花笺上字迹清雅中透露着几丝缠绵。
    李玄瑾寒着脸将花笺撕碎,沉着脸继续干自己的活。
    戚婵站在窗边看到了那个人影的动作,她眯了眯眼,想起昨日的行为,李玄瑾今日不上楼倒也正常。
    她略一思忖,重新写了一张花笺派人递给李玄瑾。
    “将军,又有人递给你一张纸笺。”两刻钟后,又有一个小兵走过来道。
    李玄瑾伸手接过,他刚刚才拎了数袋泥包,现在手上还沾着脏兮兮的泥,他一伸手拿过花笺,花笺边缘粉色的玉兰花就彻底被泥给糊住了。他下意识小心翼翼地用一点点指腹去碰它,等反应过来后,他眉头一皱,就着脏兮兮的手直接打开。
    与此同时,精致美丽的花笺多上几个脏乎乎的泥点。
    李玄瑾瞧见里面的内容,眼神还是微微变了下,他下反应地抬头朝四周看去,片刻后,他眼眸微垂,冰着脸将花笺塞进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