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许游还想说他累个屁，就是心急。
    话还没说完，许游就双眼一空，身子即将倒下。
    “是时候了。”放空的双眼瞬间回神，一双清透却不失狠厉的眼睛回到了这具身上。
    萧隐迈开坚定的步伐，带着一身落寞走向前方。
    赣城矿山废洞。三日后，赵东波发来了这个地址，作为双方交换的地点。
    说是废洞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足有几十米深，数十几层楼高，围着深坑上下周边有着进出的矿洞。
    一眼望下去有些峰巢的感觉。
    萧隐一路行来，这附近都灰蒙蒙一片，草木到了这边是越来越稀少，只至大深坑已是寸草不生了。
    他背上背了个长长的黑袋子，跟他身高差不多一样长，而他手里也没空着，还提着一个工具箱。
    这矿山废弃多年，又靠在赣城一座小山中，可以说是人迹罕至。而且这山中的空气不比东山自然清幽，总是若有若无飘浮着一股金属味道。
    赵东波能找到这个地方看来是下了一番心血的。
    深坑边缘坐着三人，正是被抓来做交换的许游妈、田小宝、方龄。他们双手反绑在椅子后，看见从地平线上渐渐冒出的人影时，真是惊喜交集，悲忧并存。
    萧隐来到距离三人几米远的位置站定，感受从深坑之底的矿洞里传上来的呼呼风声。
    “哥，救我们，椅子后面有炸药。”
    “小游，我们连累你了。”
    “大哥，你来了。”
    三人同时冲萧隐呼喊，他双眼一凝就看见他们身后绑在椅子上的小盒炸药，灰色的外盒。
    看来不止他从莫凡的地下实验宝里拿东西，赵东波也带了些货出来。
    “时间刚好。”赵东波穿了一件深色风衣从一边走出，他朝萧隐一点下巴，“让我看看你都带了些什么来。”
    “都是你想看的。”
    赵东波双手插在裤口袋里，漫不经心像欣赏风光一样站到了深坑边上，“我随口说的，你当真了。”
    “不当真你会放了他们？”
    赵东波冷笑道：“那就别废话了，让我看看你俩分离后还有什么本事。”
    说完，数双眼睛就看见萧隐把长长的袋子放在了地上拉开。
    里面露出一张灰白的人脸，就像咽气了多时的死人。
    “啊！”一阵抽气从深坑边缘的三人嘴里传来，赵东波却镇定自若看着。
    他要看萧隐从许游脑里分离出来，他要亲眼看见这今人神奇又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要确信所谓的基因进化是否无所不能，要确信萧隐没有跟他玩花样。
    工具箱打开，被萧隐改装后的机械爪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一大了，基座稳稳固定后，萧隐就在几人目瞪口呆中躺下。
    “滋滋，滋滋……”
    电流声在深坑边放大，切开的头颅立时让三人跟着电流浑身发颤。
    这种现场版的人体试验实在令人反胃，三人受不了扑面的血腥气，还有脑袋里白花花的东西，都忍不住作呕起来。
    赵东波偏了下脸，手指压了压鼻尖。
    “哥……”
    “小游！”
    “大哥，你疯了！”
    机械爪子突然伸向许游，三人急得大喊大叫起来，尖利的声音让深坑发出波浪一般的回响。
    当萧隐脑袋被打开时，三人都不忍直视，纷纷闭眼不敢再看。
    他为了家人愿意做这么疯的事，林凤和田小宝心都痛死了。
    方龄更是低低哭泣，为什么要这样？你不是很有本事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去死？
    她宁愿开颅的那个人是自己，起码能陪着他啊。
    很好，两人的大脑都开打了，他倒要看看两人有如何活过来。
    为什么这样？许游被大脑困住，神经元正静静缠住他，让他挣脱不开。
    “萧隐你这是干什么？他是谁？你要走了吗？”
    分裂出来的子神经元和地上的袋子里的人让许游感到了不对劲，他急了，使劲挣扎，“萧隐，你想和我分开？”
    没有声音回头答他，只有萧隐静静看着他笑，随后就消失的身影。
    “你去哪？萧隐，你去哪？”
    “嗯~”
    真是奇迹！赵东波都想拍手了，他看见袋子里的人在大脑移植后睁眼了。
    三人也在一声低吟中张眼，那个人竟然醒来了！
    机械爪还在忙碌，缝合头颅的同时愈合也在进行。
    在场的几人已经震惊得直喘粗气了，他们这看的是——人脑互换？
    “哥，你醒了！”
    许游悠悠转醒，眼睛就定在了旁边的这人身上：萧隐，是你吧？
    那人一副陌生的面貌，却有着一双清亮不见底的眸子，冷冷清清像极了萧隐。
    这人的两眼冲他眨了眨。
    “快点，快点，给我注射进化的基因！”
    赵东波欣喜如狂，已经迫不及待来到了许游身边。
    他蹲下，撸起自己的衣袖，“快点啊。”
    “让我先喘口气。”许游摇摇晃晃坐起，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只空针管，眼睛却盯着身边的人看。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血清要分离，才有基因。”许游做完这些，连说话都异常吃力了。
    “嗯。”赵东波太过兴奋，还伸着手，许游就在他眼皮下悄悄换了支其他血清。
    “你确定你要注射？不怕会有后遗症之类的？”
    赵东波感觉他废话真多，其目的就是不想他注射。
    “你都这样了，还不许别人有一丢丢进化，你安的什么心？”赵东波不由分说抢过那支针，一下扎进自己的手臂里。
    许游眼睁睁看着他站起，变得很自信，很自我。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将边的陌生脸扶起，在他耳边轻问：“萧隐？”
    “许游。”
    许游看着他，确认这就是已经从他身体里出来的萧隐。
    你这家伙，要跟他分离也不事先说一声，现在这幅缺营养、缺爱、什么都缺的样子就是你的选择？
    有着羸弱身体和苍白面容的萧隐，在他的搀扶下苦苦一笑：时间来不及有得选就不错了！
    “喂，你给他的是什么？”
    “大猩猩的基因。”
    许游一怔，差点笑出声，“那他……”
    不会变成大猩猩吧？
    下一秒这话还没说出口，他自己就先瞪大了眼。
    “啊、啊、啊……”
    赵东波脸色大变疯狂叫喊的样子让许游想起自己初醒时的情形。
    “好快就现效果了！”
    “是吗？”赵东波听到，一双瞪大如铜铃，看不见眼白只剩深棕色眼瞳的眼睛望向了许游，生生惊得许游和萧隐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