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歆心里有些自嘲，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她有无数次可以去看老六他们的机会，却一次也没有过。
    她不是没有想过，等这边两个基地都稳定了，去和老六分开的地方看一看。
    最主要的原因，其实也是想把他们收为己用，一起对付实验室。
    “你有些眼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疑惑的声音淡淡响起。
    凤歆深深注视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庞，艰难的说道：“也许见过。”
    她说话的同时，人也从角落走出来了。
    “不，我一定见过你，让我想一想，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呢？”
    人鱼似乎很烦躁，八条腿不断在地上拍打，“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凤歆退到安全地方，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老六还在他们分别的地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的人鱼怪物，只不过长得比较像老六而已。
    可惜事与愿违，老天爷这一次并没有站在她这边。
    “我终于想起来了。”
    人鱼一脸的激动，他似乎想要靠近凤歆，奈何被锁链牢牢的困住，只能停在凤歆一米处的地方。
    “师傅，你是我的师傅。”他说着，声音由激动，变得很沮丧。
    随后，庞大的身体，慢慢退回之前的位置，甚至距离凤歆更远的地方。
    凤歆心里一紧，眸间闪过一摸复杂，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鱼有意无意望向对面的人，他被迫遗忘的记忆，想起来后，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谁又会想过，他们这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的面目。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人鱼说完这句话，庞大的身体，慢慢背对后面的人，他不想再见到她了，永远也不想了。
    凤歆双手紧握，她并没有错过，老六转身时眸间的不舍之情，心里异常难受。
    “老六我带你走，离开这里，我认识很多厉害的人，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把你变回人类。”
    人鱼八条腿同时抽动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但并没有转过身。
    “没用的，我已经和变异章鱼合为一体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我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很容易误伤你。”
    凤歆向前迈了一大步，对着背对自己的身影说道：“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好不好。”
    人鱼缓慢转过身，他眸间快速闪过一抹期待，最后只剩下绝望。
    “没用的，那个疯子，在我身体里面安装很多炸弹，我只要离开地下，就会引爆炸弹。
    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那个疯子有操控我的办法，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和你离开又能怎么样？”
    凤歆望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庞，与那张脸上陌生的表情。
    她在老六脸上看过很多表情，开心也好，难过也好，从未见过绝望与那种自我放弃的样子。
    “这不像你，老六，你从不会轻言放弃，我一定可以救你，你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