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海棠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九十三章

      严许两家正式商量订婚事宜,最终决定订婚宴将在严家操办,定在周末。
    订婚的前一天,许若若从国外看秀回来,在机场下飞机,让人把她的车开会家,打车去了严家别墅。
    下车付费的时候,司机说:“今天送仙女回家,是我的荣幸,免单。”
    “谢谢。”许若若将墨镜从鼻梁移开,高傲地笑:“不过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司机耸耸肩,掏出个老旧的破手机:“我只收现金。”
    许若若皱眉,这年头谁还带现金?
    “没有就算了。”司机最后看了她一眼说,“相信您未婚夫也会为您惊艳的。”
    “那当然!”许若若转身离去,完全没在意司机所说的未婚夫。
    踩着妖娆的步伐,身姿妙曼,走起来身上淡绿色的轻纱飞扬。
    她在楼下看到于妈,问:“家里没人吗?”
    于妈说:“先生太太去约会了,二少去了公司,姜少爷……”
    许若若听到姜宥的名字,有些不耐地打断她:“严明望呢,也不在?”
    “不知道,没见出去呀。”于妈说完进了厨房,给姜宥准备他喜欢的蒜泥白肉。
    许若若径直去了三楼书房,严明望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头也没抬。
    她走到他面前,隔着桌子抽走他手里的书,单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一副等待被夸的样子。
    无视她的作姿,严明望淡淡地说:“这里没人,别演了。”
    许若若精致的面容染上薄怒,上一秒身处云巅,下一秒被人强拽落地,心情直接跌到谷底。
    “我终于知道,你在严家为什么不招人待见了。”许若若瞪着他,愤然强调:“而且从小就不招人待见!”
    严明望重新拿起书,看都没看她一眼。
    许若若顿时更不痛快,继续骂:“才智不敌二哥,修养也是,都是装出来的样子,伪君子!”
    她说完双手撑着桌子,死死瞪着严明望,试图让他生气。
    比起生气,她更无法容忍无视。
    严明望被触及雷区,侧脸紧绷,但依旧没打算和她计较。
    不想和她白费口舌,浪费时间。
    许若若看始终他无动于衷,心火直接蹿到天灵盖,头脑发热。
    一个两个都不拿她当回事,严仲修如此,严明望也是。
    他一个私生子,凭什么这么无视她!
    “哼,我想起来了……”
    许若若倏然冷笑,说:“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是个私生子!肮脏多余!”
    书页在指下逐渐变形,严明望还在忍,额角的青筋隐忍地跳动着。
    但许若若正在气头上,被严明望的不回应抹杀了心里最后一丝清明,气到语无伦次。
    “没话说了是吧,看来你自己也承认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找个靠山,抢严家的公司!”
    “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都是……”
    啪!清脆响亮,许若若气极的辱骂戛然而止,足足呆了两秒才捂住发烫的脸颊。
    眼泪顺着指缝簌簌地掉,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严明望。
    严明望眼底泛着寒光,似刀刃饮血前露出的锋芒,凌厉吓人。
    对视之间,许若若气势不觉弱了下去。
    鬼知道盛怒之后的严明望,竟然这么恐怖!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耳光,火辣辣的疼源源不断地刺探她原本高傲大胆的神经。
    严明望深吸了口气,脸上的冷意一点点消失,两指托了下眼镜,变成以往斯文儒雅的样子。
    他重新拿起书:“别闹了,回去吧。”
    许若若震慑地说不出话,呆呆地掉眼泪。
    半晌她才止住,目光扫到桌上的砚台,伸手抓住,毫不犹疑地砸到严明望头上。
    嘭!她狰狞着笑往后退几步:“做梦,订婚取消!”
    严明望瞬间怒不可遏,冷着脸站起来,眼镜被砸掉在地,额头上还汨汨地流着血。
    “啊啊啊啊!”许若若也被吓坏了,迅速拉开门,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往外跑。
    她只是想撒气,被打了一巴掌,下意识要还回去。
    许若若一口气跑到电梯口,疯狂按电梯,开门的刹那,对上电梯里姜宥探究的眼神。
    姜宥往回退了两步,让她进来。
    许若若的脸一边红一白,走进电梯,才发现严明望根本没追过来。
    她狂按了好几次一楼,大脑一片空白,捂着脸紧盯着玻璃镜面。
    如果在姜宥脸上捕捉到一丝嘲笑,她保证当场把他嘴撕烂。
    姜宥收回目光,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到了四楼正要下去。
    “你送我下楼!”许若若命令的语气,“送我下楼!”
    手指却揪着他衣摆,另只手继续捂着脸,眼睛通红。
    姜宥问:“和大哥吵架了?”
    他已经从许若若指缝里看到她的脸了,总不能是她自扇耳光吧,很可能是严明望打的。
    不过,能把严明望逼到动手,许若若还真有能耐。
    “放手,我送你下去。”姜宥无奈地扯衣服。
    许若若少见地没骂他,除了那句话,她一直没出声。
    姜宥把她送到门口,眼看着她上车,转身往家里走。
    不多时他就来到三楼书房门口,抬手敲门:“大哥在里面吗?”
    好一会儿才听到声音:“进来吧。”
    严明望拿毛巾捂着额头,虽然挺狼狈,但嘴角牵起温和的笑意:“让你看笑话了。”
    他猜姜宥应该碰到了许若若,所以才会过来。
    姜宥瞥到桌上带血的砚台,心里惊了惊。
    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趁家里没人,和严明望谈谈条件。
    犹豫了半天,出门转了转,刚回来就遇到了许若若。
    “去医院吧。”姜宥见白毛巾都濡湿了大块,“我现在就叫车!”
    “不用了,就是破了点皮。”严明望用玩笑的语气说,“医生都喜欢夸大处理,而且,我不想明天订婚太出彩。”
    “也是……”姜宥紧着眉心配合地笑了笑,心想依许若若的脾性,这订婚会顺利吗?
    “等我下!”姜宥说着匆匆跑去四楼,拿了医药箱下来。
    严明望看他大步朝自己走过来,薄薄的白t映出少年清瘦的胸膛,有股少年独有的蓬勃之气。
    因为步伐走得急,带起了轻风,头上卷毛一耸一耸的,有些凌乱。
    他一直保持着动作没动,盯着姜宥看。
    姜宥利落地打开医药箱,拿出碘伏消毒液、镊子、酒精棉球、抑菌乳膏。
    “大哥,你忍着点,把毛巾拿下来……”
    “好。”严明望拿下毛巾,因为细绒沾在伤口上,微微皱起眉。
    伤口在左额头的发际线上,还粘连着头发,姜宥看得手微抖。
    “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动手吧,我相信你。”严明望看着眼前的纠结脸,把镊子塞进他手里。
    姜宥用酒精洗手液搓搓手,站到他面前,开始给他清洗伤口。
    严明望抬眼,视线正对着白皙的手腕,青色的血管很显眼,延伸到手肘中间。
    不知道是他没注意,还是姜宥的动作太轻,再回神时,姜宥已经在给他贴纱布了。
    “好了。”姜宥退开两步,收起工具,说:“我只是简单处理,大哥不想去医院的话,也应该叫家庭医生再来看看。”
    严明望碰了下纱布,轻轻问:“你什么都会吗?”
    “只是碰巧会而已。”姜宥认真地叮嘱他,“饮食上避免辛辣,也不要碰到水,还要记得换药。”
    严明望只看着他,许久才垂着眼,勾了下唇角。
    果然,人类对温暖和善意,永远无法抵抗。
    更何况,他前一刻刚被人刺破外壁,狼狈至极,还没得来及收拾。
    姜宥仍在自顾地说:“反正大哥也不吃辣,只要洗脸洗澡多注意就好……”
    “姜宥。”严明望突然叫他名字,说:“我也挺喜欢吃辣的。”
    姜宥愣愣地啊了一声,有点震惊,感觉严明望有点怪。
    他说:“但还是暂时不吃为好……”
    “谢谢。”严明望看着他,“能和我说说,你以前在姜家过的怎么样吗?”
    他们俩出身类似,在这方面应该会有共鸣。
    但姜宥并不想去回忆原主的生活,也不想再去翻看自己的前事,顾影自怜实在没意思。
    姜宥说:“就那样吧,挺无聊的。”
    严明望看他盯着地毯,以为他不想触及伤心往事,心里不觉产生了点怜惜,就没继续问下去。
    一时无话,姜宥低着头,眼珠转了转,捞起医药箱准备走人。
    “那我上楼背台词了。”姜宥找了个借口,走到门外,突然顿住。
    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严明望和许若若闹成这样,他朝严明望伸手,他会动摇的几率应该挺大的吧?
    姜宥抱着医药箱,毅然决然地再次敲门。
    里面没出声,严明望亲自走到门口,给他开了门:“有话想说?”
    姜宥点点头,目光亮亮的,说:“大哥可以不要这么委屈自己吗?”
    呕,刚说出口,就被自己茶里茶气的话恶心到。
    严明望定定地看着他,姜宥仰脸和他对视,抱着医药箱的手臂越收越紧。
    别这么看着我,你特么倒是回应下啊!
    严明望目光深了几分,嘴上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姜宥喉结滚了下,说:“她明明喜欢严仲修,却和你在一起。”
    严明望听他这么说,忽然笑了笑:“没关心,我也不喜欢她。”
    行吧,你这么坦白,我还怎么接话!
    姜宥舔着唇,眼皮颤动着,要说点什么好?
    ——“我把股份给你,你别委屈自己好不好?”
    呸,不行,太恶心了!
    ——“陪我演戏,时机到了,我把股份给你。”
    好像也不太好,都说是串通的,到时候系统会判定为狗血吗?
    叮的一声,小零说:“亲,不会哦。”
    姜宥正纠结着,听到严明望温声说:“你杀青那天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
    又是叮的一声,姜宥眉梢狠跳,颈脖往回缩了缩:你不对劲!
    小零激动地说:“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姜宥被吵得脑壳嗡嗡作响,涩然地抿着唇,不难想象那天会是什么场面。
    严明望见他愣住,又问了一遍,姜宥眨眨眼,勉力笑了笑:“好。”
    严明望忍不住揉揉他脑袋,姜宥惊了下,硬是忍住没动。
    脊柱僵得发疼,等严明望收回手,姜宥才说:“我走了。”
    严明望站在门口,低头看自己的手,又碰了下纱布。
    “凭什么,都是严仲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