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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节

      林镇山被蒙在鼓里,一把抱住耶律靖的窄腰,死死拖住他不许再上马自虐:“太子殿下,胜败乃兵家常事……豁达点,看开些,左不过是被你父汗训一顿罢了……你是他亲儿子,怕什么……”
    苦口婆心劝解起来。
    耶律莺呢,完全不知哥哥索吻林灿灿被揍之事,她只当哥哥好面子,比武惨败就发狂、自虐至此。她泪眼朦胧跪坐哥哥身边,心头那个疼啊。
    林镇山足足劝解半个多时辰,耶律靖才好转起来,转为平静。
    “林大哥,多谢你了!今日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耶律莺抱膝坐在林镇山身旁,侧望男人脸,感激道。
    此时,一轮皎月悬在半空,月色溶溶,星光璀璨,给林镇山面容镀上一层浅浅的亮光,熠熠生辉,越发衬得林镇山俊美非凡。
    是她夜夜梦里的样子。
    耶律莺看痴了。
    “时辰不早了,肚子饿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林镇山惦记家里的娇妻在等他吃晚饭,起身要走。
    耶律莺急忙拽住林镇山手臂,含泪强留道:“林大哥,你先别走,万一我太子哥哥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声音又哽咽上了。
    林镇山一时为难。
    望向耶律靖,眉宇间的愁态还未彻底散去,依旧乌云弥漫。
    林镇山颇为犹豫。
    “林大哥,实不相瞒,近两年父汗愈发宠幸三王子,我这个太子之位……有些坐不稳……林大哥,我这里难受,”耶律靖指着心口,乞怜似的目光看向林镇山,“你陪我畅饮几杯,如何?”
    林镇山恍然大悟,难怪耶律靖会颓丧成这样,竟是害怕比武惨败、给国丢了光,会保不住储君之位。
    出于同情,林镇山最终同意留下来。
    耶律莺心脏快速跳动,眸光璀璨。
    耶律靖握住林镇山肩头,沉声道:“好兄弟”。
    随从去林子里拾柴禾,打猎,三兄弟围坐在篝火旁,边畅聊边烧烤喝酒。林镇山时不时开导耶律靖想开点,还帮着分析北漠国内局势,替耶律靖出谋划策。
    一个时辰后,林镇山小腹有些紧绷,丢下酒杯,起身去稍远的林子里小解。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耶律莺盯着哥哥的手,问。
    耶律靖将纸包打开,白色粉末倒入林镇山酒杯,轻轻摇晃酒水至彻底溶解,耶律靖才将纸包丢进火堆里烧毁,附耳悄声道:“妹妹,把握好今夜,哥哥在他的酒水里下了药……”
    耶律靖一直晓得妹妹对林镇山的心思,原本他是不舍得妹妹远嫁他国,背井离乡的。但今日迎娶林灿灿失败,又得罪了卢剑一党,他自个是不可能再和亲成功、拉来助力了,只能寄希望于妹妹。
    耶律莺一怔。
    下药?
    是……那种药吗?
    脑海里登时浮现男女交缠的画面,她一下子羞窘不安,她是想霸占林镇山,也迫不及待想嫁给他,但她好歹是矜贵的公主,利用这等下三滥的药物,做出那等不堪入目之事,不,不好吧。
    “不,哥哥……不……”
    耶律莺犹豫半晌,红着脸拒绝。
    “你想到哪去了?只是蒙汗药,让他昏睡到明日罢了。”耶律靖低声解释。
    耶律莺疑惑了,蒙汗药能管什么用?
    “等他睡死了,你穿着衣裳紧挨着他睡上一夜,什么也不用发生,明日被人瞧见时,你稍稍拉松点领口,暴露你的女儿身份,就能名正言顺嫁给他了。”耶律靖解释道。
    耶律莺松了口气,只是和衣躺一块,不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是能接受的。
    次日晨曦,耶律靖悄悄起身溜走,余下林镇山和妹妹挨在一处睡。
    耶律莺激动、紧张、羞涩。
    太子哥哥一走,她悄悄挪近林镇山,男人侧卧背朝她,她晓得有蒙汗药在,林镇山没法自然睡醒,得被人大力推搡才能醒得来。耶律莺大着胆子环上男人窄腰,嫩嫩的面颊贴上男人后背,男人身子热乎乎的,她羞涩地笑。
    不料……
    睡梦中的男人一个翻身,埋首在她颈窝,嘴唇擦过她耳际。
    耶律莺登时紧张了,到底是黄花大闺女,还没被男人碰过呢,自己主动碰他和他碰自己到底是两回事,面颊一下子涨红。
    这样亲密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忽地,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马蹄声。耶律莺晓得,是萧盈盈得知消息赶来了。
    抬眸望去,打头马背上的女子果真是萧盈盈。
    耶律莺立马散开秀发,扯松衣襟,露出里头海棠红的肚兜,暴露女儿身份。
    林镇山还未苏醒,但女子的体香太过香喷喷,似乎连睡梦中的男人都抵御不住这股幽香,大掌抚了上去,好巧不巧搁在耶律莺软绵绵的小山丘上。
    耶律莺涨得满脸通红,但也没挪开男人的大掌,就这样等着萧盈盈上前来挑衅。
    “林镇山……”萧盈盈还在马背上,看到一男一女搂在一块,就气得大喊起来。
    下马冲上前,看到双双闭眼的男女,尤其男人还埋首在女人颈项,大掌覆盖着那处时,萧盈盈一度赤红眼眶,大力拉拽男人就闹上了。
    “啊……”耶律莺假装惊醒,捂住胸口,高声尖叫。
    男人似乎晓得对不住妻子,没脸见妻子,一直埋头耶律莺肩胛,不肯见萧盈盈。
    萧盈盈又捶又打。
    “娘,您别这样……娘……”林灼灼也跟来了,眼见上一世闹剧重现,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落。
    一把抱住激动不已的娘亲,一个劲往外拉。
    拉着拉着,林灼灼突然怔住,指着男人耳朵大喊:“娘,这个男人好像不是……我爹爹!您打错人了!”
    萧盈盈正捶人呢,动作一顿。
    仔细瞅了两眼趴在耶律莺身上男人的耳郭,萧盈盈惊得缩回了手。
    萧盈盈涨红脸,方才还理直气壮又捶又打,眼下面对耶律莺的目光却胆怯起来。
    萧盈盈退后两步,结结巴巴道歉:“小公主,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一时认错了人……打搅你的雅兴了,抱歉,抱歉。”
    说罢,萧盈盈拉着女儿,火速跳上马背,尴尬地逃离撞破现场。
    认错了人?
    耶律莺整个人懵懵的,随后大力捧起身上男人的面庞,近距离凝眸一看。
    “啊……”
    “怎么是你?”
    盯着自己贴身侍卫的熟悉面孔,耶律莺震惊得险些心脏骤停!
    “你怎么穿着林大哥的衣裳?”
    耶律莺咆哮起来,咆哮后,意识到男人大掌还摸在那,耶律莺尖叫着甩开,那尖叫声直直窜向云霄。她满脸布满惊恐,身子抖如塞糠。
    没多久,二王子是女子,且“与身边的贴身侍卫苟且之事”曝光了,不仅被大龙国上上下下嘲讽,还第一时间传回北漠。从此,耶律莺小公主一生的幸福泡汤了。
    要么认命嫁给贴身侍卫,要么一生守活寡,老死闺中。
    “看到了吗?”
    “那就是你的好兄弟?”
    不远的林子里,卢剑面对草原上的耶律莺,嘲讽的语气朝身旁的男人道。
    身旁的男人薄唇紧抿,泛白,眼神里隐射出一种后悔的情愫。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夜里被卢剑调包换走的林镇山。
    林镇山已经站在林子里观望一夜了,“耶律靖中途溜走”“耶律莺挪近‘自己’,解散秀发,松开领口”“萧盈盈赤红双眼来捉奸”
    ………一系列的事,林镇山瞧得清清楚楚。
    二王子果真是女子!
    且对他暗生情愫,不惜丢掉清白和闺誉,下药也要与他搂抱在一处!
    他一心一意对待他们兄妹,反过来,他们竟如此算计他?
    林镇山的心彻底寒了,结上一层冰霜。
    卢剑大掌有力地握住林镇山肩头,提点道:
    “岳父,您待人赤诚,是光明磊落的真英雄,但您身上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对战袍兄弟太过信任。”
    “小婿不否认,他们在沙场上确实是很好的战友,同生死共患难,在战场上对您从未有过二心。”
    “但战场归战场,一旦下了战场回归日常生活,他们未必还是战场上无私的他们。岳父需要擦亮眼睛,防人之心不可无,免得伤害了您的家人。”
    卢剑言尽于此,剩下的需要林镇山自己去消化。
    “睿王殿下,谢谢你的警言,岳父谨记在心。”林镇山鞠了半躬,诚心诚意向卢剑抱拳作揖。今日教训,如他所言,他会铭记一辈子的。
    回到行宫,望见萧盈盈趴在窗口等着自己回家,林镇山内心涌起一股暖流的同时,还夹杂着深深的愧疚。
    “怎么了?昨夜都陪了你两个好兄弟一整晚了,还没陪够?要不,再回去多陪几天?”萧盈盈坐在窗后,抬头盯着出现在院门口的男人,扬声笑。
    语气里满满的揶揄。
    林镇山窘迫难安,连走姿都不自在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窗口前,隔着窗楞,林镇山颤抖双手抱住娇妻:“盈盈,还是你对。”为夫险些犯了大错。
    林镇山简直不敢想象,若方才被抓奸的是他,后果会怎样。
    他会不会彻底失去萧盈盈,陪伴他下半生的唯有和离书。
    那样的结果,他承受不住。
    “当然是我对!以后我再说哪个男子是女子乔扮的,你不许再嘴硬跟我争!你再敢犯错一次,我下半辈子都不理你了……”萧盈盈食指戳向男人胸口,有节奏地一点一点,抬头骄横道。
    “盈盈……”林镇山拼命点头,爱了娇妻半生的他一阵后怕,背脊冒汗。
    实在太害怕失去了,林镇山忍不住捧住娇妻面庞,亲热起来,从明艳的眼眉,到如玉的面颊,再到勾人的红唇,哪哪都想吻个遍。
    不过才刚刚落下第一个吻,萧盈盈就挣扎着拒绝起来,林镇山以为盈盈还是恼了,不给他亲,林镇山心头微乱,不管不顾地扣住她后脑勺,堵住她唇,害怕她冒出拒绝的话。
    “嘎吱”一下,后门开了,林灼灼手捧红火腊梅迈进房里。
    林镇山动作一顿。
    萧盈盈窘得耳尖通红。
    女儿林灼灼去后院摘花还没走呢,两口子这般亲吻被女儿当场撞破,真真是羞臊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