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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这怀疑才消,便听到云震说搬到镖局去住一段时日。
    温玉棠微微蹙眉:“你要搬到镖局去住,为什么?”
    云震便把原先想好的说辞托出。
    刚刚消的疑虑,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温玉棠也不是随便能糊弄得了的人,更别说这段时日还得管家手把手教导管理家务,还有父亲教导给她的揣测人心之术。
    玉棠退了一步,微眯起了眼眸看着他,很是确定:“你有事想瞒我。”
    云震原本觉得可以糊弄过去,但现在看来,还是想得太容易了。
    故作轻松地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玉棠指出:“街上发生骚乱,你一回来就说要搬到镖局住,你说是因府中人杂,行事不便,可先前你怎就不说行事不便,偏在这个时候说?”
    云震一噎。
    想了想,正要辩解之时,玉棠玉棠微蹙颦眉紧盯着他。
    那眼神就好似在说——你继续编,我一个字都不信。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温玉棠叹了口气,才温声道:“当日知晓父亲重病,恐活不长的时候,我也承受得住,坚持了下来。所以哪怕天塌下来我都能扛得住,但你若是欺瞒我,只会让我胡思乱想,更加不安心,你明白吗?”
    云震闻言,不语。
    半晌后,才想通,低声道:“是我过于忧虑了。”伸手把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撩到了而后。
    酝酿了一会,云震才把今日刺杀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若是在府中,只怕那些杀手会寻到温府,届时会牵连无辜。”
    听说刺杀的事情,玉棠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你说有人悬赏三万两要你的命?”
    云震微微点头。
    玉棠蓦地一瞪他:“这等事你都要瞒着我不说,你等到什么时候才肯说!”
    “是我的错。”云震诚心认错。
    玉棠恼他:“自然是你的错!”
    恼过了之后,心底依旧惊惶:“你可知是谁派的人?”
    “不太确定,但我猜测应当是知府。”
    温玉棠想到自家二叔三叔现在安静得似鹌鹑一样,巴不得云震想不起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边闹事。
    而那王大姨母更不可能了,她舍不得这三万两银子,更没有人脉可以找到什么排得上名号的杀手。
    云震:“我估计,知府已经猜到我早已经知晓他与山贼勾结的事情了。”
    如此,也说得通庆功宴到现在时隔没几日,知府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的再次出手了。
    “不过你且放心,过不久,他就会把这悬赏令给撤了。”
    “为什么?”
    “我让其中一人回去传了口信,悬赏五万两取要杀我之人的左臂。知府到了极怕之时,便会为了保住自己,从而撤销悬赏令。”
    玉棠闻言,沉默了一下,“你等等。”
    随之面色凝重的走到梳妆台前,把一个上了锁的匣子打开,从中拿出厚厚一叠银票,然后走了回来,把银票塞在他的手中。
    “这里是三万两,我待会在让管家从库房中拿出两万两来。”
    看到手中的银票,云震心底很暖。
    把银票塞回她手中,“用不上,我只让人传口信回去,又没亲自寻上门,他们又不是同一个组织的,怎可能会信那杀手的话,若是真想借这单生意,会亲自寻上门来的。”
    温玉棠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愣愣的看着他,等他解答。
    云震解释:“不过是混淆视听的手段罢了。”
    玉棠思索了一息,才迟疑的说:“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真的要买凶断臂?”
    云震点头。
    “可不是真的,知府怎会信,又怎么怕得撤销悬赏令?”
    云震勾了勾唇,指了指自己。
    玉棠顿时反应了过来:“你要自己出手?”
    云震:“正是。”
    *
    离扬州城有三四日距离的官道上,一行百人队伍正往扬州城而去。
    有一个探子从前边驾马而来,停在了一辆马车旁。
    队伍停了下来。
    探子翻身下马,到了马车车窗底下。
    马车内的人掀开了帷帘,露出了脸。
    是一张面如冠玉,俊美却清冷的面孔。
    男人低眸看向探子,嗓音清冷:“扬州城现在什么情况。”
    探子:“此前知府设下庆功宴,有山贼混入其中,在酒菜中下了迷药。而云寨主早有准备,因此设下陷阱把逃出天牢的山贼一举抓获。”
    “知府放榜说山贼之所以逃了出来,是因先前外出的山贼潜入扬州城劫的狱,可属下去调查过,那些被擒的山贼全是之前被关押过的。”
    男人沉思了片刻:“你既然都查得出来,那云寨主自然也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
    “还有一事,属下出城前遇上了刺杀。”
    男人淡漠的脸上多了一分惊诧:“谁被刺杀”
    “是云寨主。云寨主擒住了刺客,反倒放了刺客,还让刺客回去传口信,说是以五万两买凶杀他幕后之人的一条手臂。”
    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清冷的眉目多了一分淡淡的笑意:“确是云家人的作风。”
    第61章 有客到   沈霁
    云震从温家搬到了镖局住已经有好些天了。
    温玉棠也是当做无事发生。温成询问她, 她也只道是镖局准备开张,要准备的事情繁杂,他便先过去忙几日了。
    温成多精明的一个人, 怎可能不知道女儿有事瞒着自己。所以等女儿离开后,便把管家喊了进来。
    从管家处探听得知前些天南大街发生的暗杀一事。
    或许旁人只只知道山贼余孽闹事, 却不知道是暗杀, 但有心调查一番, 便知道这事不简单。
    事关自家姑爷,管家自然是留意了。
    “虽知是暗杀, 但姑爷却没有透露出是谁派的人。”
    温成沉默思索了许久后, 吩咐:“你把能调动的关系全调动了, 实在不行,便多花银子看能不能摆平。”
    管家应声退出了屋子,却不想一打开房门,便看到去而复返的小姐。
    管家微微一愣。
    温玉棠隐约知道了些什么,问:“父亲询问你姑爷的事情了?”
    管家只能如实的点头。
    温玉棠叹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父亲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她的说辞。
    玉棠想了想,还是进了父亲的房中。
    玉棠让屋中的人都出去了,随而才望向父亲, 喊了一声“爹。”
    温成听到了她问管家的话。见到她, 微微叹了口气。
    自床上下来,玉棠上前扶着他。把他扶到了屋中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这事你爹我放不下心, 总归是因我们温家,云震才会因此受到牵连。”
    玉棠翻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温茶给父亲,随而才温声道:“我知道爹你放心不下,所以方才离开后,才会返回来与爹说明白, 不想爹你先问了管家。”
    温家大多事,管家都看在眼里,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温成闻言,便看向她:“我吩咐管家让他发动关系,再花银子看看能不能摆平这事。云震可有与你说,那杀手是谁指使的?”
    父亲这等找关系,花钱办事却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而玉棠也曾设想过。原先她不打算打扰父亲静养的,但实在不知怎么下手,所以也就只能去而复返麻烦父亲了。
    玉棠点头:“我正是因这事想要与父亲商讨。”
    斟酌了一下,她便把知府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包括庆功宴真正的目的。
    温成闻言,都免不得震惊。
    “我只当知府想要拉拢云震,却不想这其中竟有这么多的算计。”
    惊愕之后,温成的脸色不由得更加凝重起来:“若照你这么说,派来的杀手都是顶尖的,这事确是真的难办了。”
    温成虽为商贾,但多少知道些关于道上的事的。
    那些道上的人收了银子做事,若是买主不撤销,那便是行刺都失败后,才会退还定银。
    所以就算花再多的银子,也不可能让那三楼四阁的人退了定银,不再暗杀。
    玉棠听到父亲说这事情难办,拿着帕子的手暗暗的收紧。
    “爹,那还有什么办法吗?”
    云震虽说他有法子,但若是那知府铁了心要他的命呢?那便是断一臂,又或是有生命的危险,可能都会孤注一掷。
    温成冗长的沉思之后,无奈道:“不能让三楼四阁的人退了这桩单子,只能盼那知府及早的垮台。”
    闻言,温玉棠倒是急盼着金都来的沈霁早些到了。
    温玉棠从父亲的院子出来后,便去寻了云蕾,问她关于钦差何时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