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大雨倾盆而至。
    长长的小巷里寂静无人，唐诗停在街角，听着雨滴从伞面上落下来，砸在地面，带出轻轻的响声。
    她已经走了很久，小巷却像是漫无尽头，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可以驻足的地方。
    这是哪里？
    唐诗觉得有些熟悉，却偏偏又叫不出它的名字来。
    巷子里没有一丝光，脚下的青石板路有些不平整，偶尔会让她有些趔趄。
    “唐诗，唐诗……”
    唐诗忽然觉得身后有人在喊她，她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撑着伞的黑影，安静的伫立在不远处。
    夜色太浓，她只能模糊分辨出黑影是个男人，却看不出来他是谁？
    是容沂吗？
    不像，这个时候容沂应该在部队。
    有点像孟三，但孟三似乎没这么高……
    “你是谁？”
    黑影似乎抬起了头，在黑夜里，他的眼睛像是冒着渗人的绿光。
    唐诗听到他的声音在低颤：“我是江川，我是被你亲手杀了的江川……”
    唐诗蹙眉，往后退一步：“你不是。”
    “是你，就是你……是你让我上了法庭，是你让我下了监狱，是你，都是你……”
    黑影突然疾速朝她扑来，唐诗侧身一闪，那黑影与她擦肩而过。
    唐诗转身正想说话，那道黑影突然变成了圆圆小时候的样子。她站在雨中，扬起头看唐诗，扁着嘴问道：“妈妈，你不要我了吗？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唐诗皱眉看着眼前这团小小的人，心中全是疑虑和迟疑。
    她记得，圆圆已经长大了，都已经参加工作了……
    “妈！”
    一道娇俏的女声，瞬间将唐诗从睡梦中喊醒。
    唐诗睁开眼，发现窗外阳光正好，而已经上了大学的女儿圆圆，正俏皮的从门外探进头来。
    唐诗把手放在眼睛上，停顿半晌后坐了起来。
    “原来是个梦！”
    容修宁从门外进来：“做什么梦啦？我远远的就看到你皱着眉头，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唐诗笑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好久没做梦了。”
    容修宁把手指放在唐诗头上，轻轻的给她按摩：“我爸说，他马上要休假了，准备带你出去走走呢！”
    “你爸人呢？”
    “在楼下。”
    唐诗等容修宁按摩结束后，起身道：“我也下去坐坐，这屋子里有点闷。”
    “那我开点窗。”
    唐诗下了楼，看到容沂正哼着小曲儿，在客厅那边的阳台上浇花。
    阳台后来被改造过，上面栽了花藤放置着凉意，到夏天的时候，一家人喜欢坐在那里喝茶聊聊天。
    最开始，那里的花都是容修宁鼓捣的。后来她懒了，就被容沂接手了过去。
    每次看到容沂的脸，唐诗总觉得他们还年轻。可看着容沂像个退休老干部一样浇浇花喝喝茶，她就恍然察觉，原来他们已经老了。
    “老公。”
    容沂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看着唐诗脸上带着笑容，眼底的疲倦却依然一览无余，他忙放下手中的水壶，走过来关切道：“没睡好？我看你精神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