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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她急忙看向屋子里,发现屋内的两人都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尤其是楚怀璟,眼神轻淡地看了一眼她这个方向,好似已经发现了自己。
    她霎时蹲下身子,避开了楚怀璟的目光。
    完了,被发现了。
    楚妗懊恼地咬了咬唇。
    偏偏顾沉宴像是故意一般,又疑惑地问道,“楚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
    “妗儿?”楚怀璟在屋内唤她。
    楚妗简直都要急哭了,这下是真的躲不过了。她甚至都听到了楚怀璟将杯盏放下,往屋外走来的脚步声。
    楚妗下意识便要逃开,却不料转身便撞入了一个淡淡冷香的怀抱。
    顾沉宴没想到楚妗竟然二话不说便投入了自己的怀中,他只觉得迎面扑来一阵清香,那味道似远似近,勾缠在鼻尖,竟让他有些微的目眩神迷。
    顾沉宴知道,那不是脂粉的香味,她近日脸上不便涂脂抹粉,所以这是楚妗自身独特的茶花香。
    他的胸膛上有着热意,是楚妗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上,那热意透过衣服,像要传至四肢百骸。
    楚妗只觉得耳边犹如擂鼓,顾沉宴的心跳声透过胸膛,一声声传入她的耳中,她莫名脸上有些热意,可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也顾不得许多,退开几步便往院外跑去。
    忽然她的手臂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还未反应之际,头顶上便覆下一顶帷帽,带着清冽的冷香,好闻的紧。
    她杏眼微瞪,刚要诧异地转头,脖子便被一只手轻轻扼住,“别回头。”
    那声音带着微哑,有些低沉。顾沉宴俯首贴近楚妗,他呼出的热气像是一只虫子钻进耳朵里,泛起细微的痒意。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也依言未曾回头。
    “你便说你感了风寒,不能见风,是以戴了帷帽。”
    “你答应过孤的事,就万不能反悔,否则孤定轻饶你不得!”顾沉宴冷声威胁道,若是今日她随楚怀璟回了国公府,他定会让她知道,这世间戏弄他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别回头,孤未走,你便不能回头。”楚妗背上冒起浅浅的寒意,不懂顾沉宴说的是何意,她刚想问,就发现脖子上那只手缓缓松开了她。她谨记顾沉宴的话,僵着脖子不敢回头看,随即身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妗儿?”身后传来一声疑惑的唤声。
    楚妗点了点头,“哥哥。”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什么?来了怎么不进来?”楚怀璟出门便看到一个背影极像楚妗的女子僵着身子站在门外,只是戴了帷帽,他也不敢确认,怕认错人,便他唤了一声。
    他随即注意到她头上的帷帽,快步走过来,急声问道,“你发生了何事?为何戴了帷帽?”
    楚妗听楚怀璟方才的话,就知道顾沉宴已经离开,她莫名松了口气,转过身就看到楚怀璟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心底划过暖意,柔声解释道,“我昨日感了风寒,太医说不能见风,我才戴了帷帽的,不碍事,一些小风寒罢了,哥哥不必担心。”
    楚怀璟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随即带着点责备,说道,“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子?风寒也不容轻视,可有好好吃药?”
    楚妗点点头,只觉得楚怀璟虽然说着责备的话,可她心里却很是熨贴,有家人的感觉真好,像是冬日里喝上了一杯暖暖的热汤,从头暖到脚。
    她抱着楚怀璟的手,撒娇般摇了摇,娇声道:“哥哥你别生气了,我有好好喝药的,而且公主殿下给我请了太医给我看病了,过两天就好了。”
    楚怀璟被她摇的没办法,紧绷的脸稍微缓和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生病了就该待在他身边,这样他才能放心,不然住在公主府,他想要关心一下她都不方便。
    “要不你今日就同我回去,我亲自照顾你,直到你风寒痊愈。”楚怀璟道。
    楚妗刚想点头,脑海里却忽然想起方才顾沉宴的话,她下意识答道,“不行。”
    华阳公主也在一旁急声道,“不行。”
    这怎么行,今日清晨沈嬷嬷就同她说,昨夜顾沉宴居然差她送了一盒雪芙膏给楚妗。她就知道顾沉宴对楚妗是不同的,她还想着多留楚妗几天,培养一下感情呢,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人离开?
    楚怀璟看到楚妗拒绝得迅速,像是这里有她一定要留下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心底忽然想到了一个身影,听说这几日太子未曾回东宫,好像是住在华阳公主府。
    他眸色一沉,如果楚妗留在这里是为了太子,那他更要带她离开了!他不能让楚妗与太子过多接触,皇家人多薄幸,他只希望楚妗能够嫁一个好郎君,平安喜乐,在他的庇护下,无忧无虑。而不是被关在那座奢华的牢笼里,郁郁寡欢。
    作者有话要说:  顾沉宴:我深刻的意识到,这世间追妻最大的障碍,不是自己的傲娇,而是大舅子。
    第35章
    华阳公主扯出一抹笑, 商量道,“本宫很舍不得楚姑娘呢,因为她这几日在公主府陪本宫, 本宫心情都明快了许多, 楚世子要不让她多待几日吧?”
    楚怀璟朝着华阳公主拱手, 温声道,“公主, 舍妹染了风寒, 不便留在公主府, 还是今日微臣便将她领回家去。”
    华阳公主很是为难, 楚怀璟是楚妗的哥哥, 如今要把自己的妹妹带回去,于情, 兄长担忧生病的妹妹,想要亲自照料,于理,这世上便是公主府也没有强行留人的道理, 自己也该放人了。
    楚妗见华阳公主没能劝说动楚怀璟,她悄悄拉住他的衣袖,轻声道:“哥哥,我过几日再回去吧, 我还有活没干完呢。”
    楚怀璟一愣,什么活?他心底满是不可置信,在公主府不是做客, 而是在这里干活?他腾升起怒意,刚想再问,楚妗便偷偷塞了一小袋蜜饯给他,“哥哥不生气了,我给你吃我做的蜜饯。”
    听着楚妗甜软的安抚声,楚怀璟就感觉自己的怒意被一盆冷水浇灭,自己的妹妹也太过贴心温软了,自己若是不看着些,到时候还不被人欺负死?
    华阳公主未免欺人太甚!楚妗身份虽不如她尊贵,但也是一品国公的嫡女,他的妹妹,如今竟要在她的公主府干活?
    他小心翼翼地将蜜饯收起来,刚想质问,楚妗看出了他的意图,低声道,“是我自己要留在这里报恩的,太子殿下帮我请了太医,我心下感激,就想着做些蜜饯报答他,哥哥你也知道,我的蜜饯可好吃了!”说到后面,隐隐带了点炫耀的语气。
    楚怀璟一愣,只是做些蜜饯吗?
    “做完蜜饯就回去吗?不想着多留几日?”楚怀璟忽然问道。
    楚妗疑惑不解,红疹一好,蜜饯一做好,当然要回去了,虽然公主府奢丽繁华,华阳公主待她极好,但也不是她的家,让她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楚怀璟松了口气,听出楚妗确实是因为这件事而要留在这里,也是他这个哥哥的不是,答谢太子的事情也该他来做。
    既与太子无关,那他便随她去了。也趁此断了两人的渊源,以后再无交集。
    “那你这几日在公主府,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楚妗乖巧应是。
    两人说了一些话,楚怀璟便离开了。
    华阳公主见她留了下来,喜不自胜,笑呵呵的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日头渐高,楚妗想着自己的活,不敢多留,华阳公主便让婢女送她回了棠梨院。
    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何原因,平日里很是安静的花园今日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吵得楚妗脑子疼。
    棠梨院未种植名贵花卉,且她在公主府,也并没有功夫多逛,是以她已经好几日未曾听到花说话的声音了。清净了几日,她都险些忘了自己还有这本事。
    “啊,刚才太子殿下的脸色可真难看!黑的都快赶上煤炭了。”
    “可不是,倒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
    “按照我的猜测,他应该是被哪个女子抛弃了!”
    “嘿,那你可猜错了,太子是个断袖,万不会因为女子而生气。”
    “真的假的?我初来乍到,倒是不知道这等秘闻!”
    “是呀,太子是断袖,我好几次看到过他对女子手段狠戾,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有一次甚至将一个女子推倒在花丛里,当时就压坏了好几个姐妹呢!”
    “啊,那我们会不会也会死啊?”
    “应该不会,太子性情乖戾,但也不会糟蹋花朵。”
    “是的,太子虽然是个喜怒无常的臭脾气,但是一般两天就好了,大家也不必太在意,我在公主府待了三年,早就习惯了。”
    ……
    花园里栽种了许多品种的奇花异草,各种花你一言我一语地,但是无一例外,谈论的都是同一个人。
    楚妗停下脚步,听到了熟悉的名字,驻足听了一会儿,如今听了它们的话后,有些不解,太子刚才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生气啊,怎么一会儿功夫,就那般震怒呢?
    那些花说的没错,果然是喜怒无常的臭脾气。
    青衣看到楚妗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花园里的那些花,时不时还露出笑意,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
    青衣以为楚妗是想要赏花,于是默默退到一旁,想要等着楚妗赏完花后再回棠梨院,却不料楚妗没一会儿就重新迈开步子,往棠梨院去了。
    青衣连忙跟上,心里一头雾水,这花就赏好了?
    距离棠梨院还有些距离的时候,楚妗隐约看到院子的石桌旁坐着一个人,黑色锦衣,玉带金冠,周身像是蕴着一团浓浓的雾气,正是震怒的太子殿下。
    楚妗忽然忆起方才自己趴在他怀里的场景,脸上不禁有些发烫。她轻轻吐了口气,心道这红疹怎么还没好,今天都有些发热了,看来等会儿回去就要好好喝药了。
    青衣将楚妗领到了棠梨院便屈膝道,“奴婢告退。”
    楚妗点点头,转身迈入院子。
    “我今日已经将果子做好了一半,殿下可以将那些全部带走,剩下的应该明日就可以全部做好,届时殿下就可以来取了。”楚妗以为他是来取蜜饯的,走到置放瓷罐的位置,冲顾沉宴说道。
    顾沉宴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殿下?”楚妗轻唤。
    “那你明日就离开公主府吗?”顾沉宴不答反问。
    楚妗有些犹豫,明日是不是有些急?红疹消退了许多,但多少还有些淡淡的印子。
    “你方才不是说留在公主府只是为了做蜜饯,如今蜜饯做好了,你还留在公主府干甚?”顾沉宴的声音里满是冷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听到楚妗说留在公主府的目的只是报恩,他心底闷得慌,甚至不知不觉来了棠梨院,竟然在这里坐了几个时辰,直到楚妗回来。
    楚妗眨眨眼,顾沉宴刚才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如今是嫌她待在公主府碍眼了?
    “那我明日便走。”楚妗温声道,既然太子都下了逐客令了,自己便识趣一点离开。今日哥哥也以为自己是伤寒才戴的帷帽,明日自己也可以继续沿用这个借口。
    顾沉宴无意识攥了攥拳头,果然想着报完恩便离开,他豁然起身,打算离开。
    “殿下,等一等!”楚妗却忽然开口叫住他,顾沉宴嘴角勾了勾,停下了脚步,等着楚妗到底要说什么。
    楚妗却是忽然想到今日顾沉宴将他的帷帽借给了她,她赶紧摘下来,将它递给顾沉宴,感激道,“殿下,刚才多谢您的解围,否则我就被哥哥发现了,帷帽如今还给您。”
    顾沉宴挥开她的手,脚下生风的离开了,周身的威势像是黑沉沉的墨汁,让人胆战心惊。
    楚妗被他的动作吓坏了,呆呆地捧着帷帽,心跳许久才缓缓平缓下来。
    她生出些委屈,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臭脾气!
    翌日。
    果然如楚妗所料,这蜜饯加紧时间,第二日便能全部做好,她将最后一锅蜜饯收起来,装入瓷罐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刚刚我差你同太子殿下说一声,蜜饯全部都做好了,让他过来取吗?太子殿下这么说?”楚妗招来丫鬟,细声问道。
    丫鬟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吞吞吐吐的说道,“殿下说,姑娘将蜜饯做好了就,就离开,他到时候会自会派人来取。”
    楚妗一愣,前些天顾沉宴那般感兴趣,她还以为他会亲自来拿呢。她摇摇头,反正与她无关了。
    她回屋换了衣裳,她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好了。青衣候在门外,等她一起去前院。
    华阳公主很是苦恼,昨日还好好的两个人,今天怎么回事?顾沉宴自昨日开始闭门不出,今日楚妗忽然要离开,昨日都说好了,要多留几日。
    楚妗盈盈屈膝拜了拜,“多谢公主这几日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