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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分岔路口

      “比试开始。”被众人遗忘的断秋盯着莫离示意。
    “我退出英杰榜的比试。”莫离盯着地面破碎石板,音调平平,没有情绪上的起伏。
    断秋却在高台上前进几步,他蠕动着嘴唇挣扎,警惕自己不能多话,才将溢在喉咙口的质问深深给憋了回去。
    沐丰台与白云霄比其他哗然错愕的众人冷静,不是他们真的冷静,只是这意外本就是刚才从婉清屋外听见对莫离的命令。
    重要的人都不在现场了,即使听见也有了阻碍闯入者的辈分,外面围墙下刚刚好圣玄宗的庆州师尊站在好徒弟百里秋水面前。
    莫离走了,往其他方向走,不去看现场的任何人。等待良久的接应人将一卷牛皮纸塞进她的手中就消失,莫离单手打开,看着上面的地理,前些日子沉骨四转,原来孔雀琉的位置在两山之间的峡谷阳面,牛皮纸往衣里揣,揉揉棉花糖的小脑袋,莫离欣慰棉花糖之前被婉清踩伤的足居然复原了‘你会苏醒的,一定会’。
    围墙上的玄铁面具侍卫得不到指示,只能眼睁睁看着要保护的人消失。
    一众头冒冷汗的野修面面相觑,虽然看不清局势也不懂别人的阴谋算计,但一个个都非常清楚英杰榜以不是英杰榜,孔雀琉也不是他们能染指的孔雀琉,这天明明蔚蓝,再他们这些野修心里已经灰朦苍穹。
    那鎏金面具手下的治愈金光还有这个个实力都在自己修为之上的看门侍卫百人多,那玉质面具无形产生的气场尽有‘毁灭’的痕迹,野修听的秘史最多,知道但坚决不会从自己嘴里传递。
    “我退赛。”“我也退赛。”“我不参加了。”“我弃权。”落英缤纷的放弃此起彼伏,从来没想过结束这般的容易。
    断秋手中册子人名画上一圈又一圈,直到所剩四位选手。
    “我退赛。”“我弃权。”暗藏良久的两位大小姐终于从角落走出,白云霄和沐丰台眼神刺在那二女身上,何时起这二人形影不离了。
    断秋在韩笙名字外画上一个圈,却对着姬如初询问:“姬小姐,你不是参赛者如何退赛?”断秋清秀的脸戴上一丝嘲讽,这两位女子眉眼笑意都快掩不住了。
    姬如初鲠喉,行走的脚步骤停,她才想起自己那不听话的奴才,倩影嗔恨:“你还不快说。”她语气急躁的忘记仪表端庄。
    一直站在原位的游信眉宇舒懒,提不起劲看眼前的一切,他注视姬如初娇好的容颜,眼神却比看尸体还要漠视,他视线重新放在断秋比划熟练的手,盯着那手册在想还剩下人的名字。
    “你等什么,还不快宣布退赛!”焦躁不安的姬如初没想到对方懒散的性格此时不快点结束任务,说好了一切责任她抗,但没必要告诉对方她与人做的有利于她们姬家的交易那梦家没来现场就直接弃权多省事,不像自己家的奴才。
    “你不退?”明明是问句,白云霄觉得沐丰台不会让婉清得意。
    “退,干嘛不退,什么也得不到不是。”沐丰台摇曳的玉骨扇,孔雀琉莫离都已经在原地守着,明日冠军的名头不就是桃夭嘛。玉琼楼主持的比赛,玉琼楼的主子得冠军真有意思!
    耳朵尖的断秋直接在手册画上一个圈,沐丰台出局,还剩下一个人,冠军就直接产生了。姬如初火急火燎的朝门客方向走:“死人啊,你到底要干嘛?”
    桃夭得冠军!
    游信笑了,他咧嘴哈哈哈开怀大笑,笑的畅快淋漓,又让人匪夷,他弯着眼,手中剑被握得颤动,他饶富兴趣的看着众人,这些个人呀,顺便朝着上方一直审视事态发展的婉清公主眉开眼笑。
    “好,很好,非常好,我退赛。”语气轻松得仿佛结束了什么。
    朝他疾走的姬如初身子停住,该死的奴才还在耍她玩。
    浓重的一个圈终于圆上,断秋凝视手册唯一少圈的两个字,用劲合上手册,平淡得一切从未开始,一切从未相见,“冠军桃夭明日去取孔雀琉,此次英杰榜比试圆满结束。”冠军不在,比试就此终于结束了。
    断秋说结束没有半丝不舍,虽然他已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举办英杰榜。他伸出手,那隐藏暗角的侍卫接过手册,等待指示。
    “去禀告主子一切如计划进行,还有玉琼楼的人可以撤离沉骨黑市。”目的完成,他们也该走了。
    莫离裹紧墨色衣袍,掩于人群她照着地图上的标记从十几个店面暗道离开,七拐八转扔掉身后一组又一组的跟踪者终于来到沉骨边缘的荒郊,四周平地没有屋舍,她穿过一段小树林,面前却出现左右两条分叉口,一侧黄土马蹄印印,一侧野草丛生不见有人走过的痕迹,棉花糖被她用布料裹在胸前,手持地图继续前行的方向是左侧有马蹄的位置,莫离望了一旁的岔口思索很久,想一想,婉清真的会将孔雀琉给自己?桃夭之一玉琼楼的主子得到玉琼楼英杰榜的冠军是不是有些多余。
    怀疑,猜忌,挣扎,抉择。
    那草堆沙动,莫离选择没被标注的岔口前行,隐蔽的孔雀琉多少人在窥视,又怎么会留下那些行踪显然的马蹄印。
    脚下凝土松软,莫离望着这葱茏的绿,浓得让人忧郁,她抬头仰视一束束金黄,刺眼的阳光透过几十米的粗壮树杆茂密的叶片缝隙渗透,留在叶面无数斑驳,鼻息间是草木的清香加上枯叶的腐烂味。
    莫离只是盯着地图,看着方向,一直走,一直走,果然标志的岔口是错误的,但后续的方向又都是对的。
    鸟儿站在树梢咕叽咕叽的叫唤,蛇儿盘着树枝黑白的身悄然蠕动,树虫啃食着松软美味的树皮,听风吹,叶音奏。
    莫离满身的血腥味在森林里逗留是大忌,可巧的是四周除了昆虫小动物,没有其他大型野兽出没,连痕迹都找不到。
    额头晶莹的汗水流在脸颊鞭痕处,丝丝缕缕的刺痛叫莫离扯着唇角半阖眼皮,她仿佛身在冰窖中全身冷得彻骨,冷的肌肉都在哆嗦,坚持,到了就好,坚持,服下孔雀琉棉花糖就苏醒了,到时候她再死也就没了牵挂,饥饿中人在给自己画饼守着持念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