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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初遇的那天

      今年过年早,放假半月,街上的年味就非常浓郁了。
    除夕夜那天,裴湳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着庭院里嬉戏打闹的小孩,倏然之间,一朵盛大五彩斑斓的烟火绽放在头顶的天空,她拿出手机拍下了烟花的照片,团圆喜庆的日子,她的心却牵挂着千里之外的另一个人。
    裴湳想了想将照片发给了顾珢琅,“新年快乐,琅琅。”
    正在和家人一起忙着做年夜饭的顾珢琅看见裴湳的信息,温柔的笑了笑。“烟花很漂亮,不知道阿湳是不是会比烟花更漂亮?”
    裴湳看见回信,耳根一红,是要看自己的照片吗?其实裴湳不太喜欢拍照,她对着镜头表情会变得不自然,但是琅琅要,她还是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然后选出一张相对笑得不是那么僵硬的发给了顾珢琅。
    照片上的裴湳笑得傻气,顾珢琅弯着嘴角,保存了照片。真傻啊,但是很可爱。
    这是我和你在一起后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我相信,以后我们还会有几十个新年一起度过。
    ……
    我不愿去想未来我们会变得怎样,
    因为,未来也只是明天的明天。
    明天无法预测,我只知,
    今天的我,深爱着你。
    裴湳写上最后一笔后,放下手中的钢笔,关上已经写了大半的笔记本。她不擅长言辞,这里面全部记录了她对顾珢琅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元宵节那天,裴湳结束了假期,有些迫不及待回到学校,去见那个她相思入骨的人。
    裴湳站在宿舍楼下,看着款款而来的顾珢琅,风吹起,扬起了她的发丝。裴湳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遇见顾珢琅那天。
    她记得那天也是在这个时节,空气里还带着初春的寒意。天空飘着小雨,顾珢琅撑着伞,清冷着眉眼,从她身侧走过,微风携带着顾珢琅身上的冷香吹拂在她的脸庞,让她愣神在原地。
    顾珢琅停下脚步,转身,朝下的伞沿缓缓抬起,露出了她精致的五官,她抬眸清清冷冷的看着裴湳,“同学,要遮雨吗?”
    裴湳呼吸一摒,看着伞下逐渐显现的下颚线、轻抿住的嘴唇、高挺的鼻梁以及摄人心魂的冰雪眸子。胸腔咚咚直响,好半响,她才启唇,“好,谢谢。”
    顾珢琅抬伞示意她进来。
    裴湳上前弯腰钻进伞下,属于顾珢琅的冷香顿时包围了她。
    她不敢直视顾珢琅,有些局促道,“我来撑伞吧。”她的身高比顾珢琅高一些,顾珢琅拿着伞有些费劲。
    顾珢琅侧头看着她,狭长的眸子清冷无波,“好。”
    裴湳伸手握住伞柄,却不经意碰到了顾珢琅的手指,她的心猛烈一跳,“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了。”
    “没关系。”顾珢琅语气低沉冷淡。
    裴湳撑着伞默默的走着,她手腕微转将伞向顾珢琅那边倾斜。顾珢琅察觉到她轻微的动作,嘴角翘起一个极微的弧度,原本冷冽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同学,你去哪?我去北园宿舍。”顾珢琅低声开口。
    听见身边的人询问,裴湳身体有些僵硬,“我也去北园。”
    “那我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
    “不用……没事,不用这么麻烦的。”裴湳磕磕绊绊的回答着。
    顾珢琅侧头看她,裴湳觉察到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垂在身侧的手顿时握紧了,身体也挺得笔直,顾珢琅轻笑了一声,轻到一下消散在空气中。
    “不麻烦,顺路而已。”
    “哦,好。”裴湳低下头掩盖自己的不自然,“谢谢。”
    最后顾珢琅送她到了宿舍楼下,裴湳站在原地看着顾珢琅的背影,她肩的发丝飞扬在空中,却缠绕进了裴湳的心里。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冷香,裴湳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前,“咚!咚!”心跳得好快……
    “小傻子,在想什么?”顾珢琅带着笑意的声音将裴湳唤到现实,她定神看着眼前的人,温和的笑了笑,“在想你。”
    “想我什么?”顾珢琅挽上她的小臂,饶有兴趣的询问。
    裴湳目光扫了周围见没有人,她低头侧身在顾珢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从教学楼出来看见在下雨,你撑着伞送我回寝室。其实我不太相信一见钟情,但是那次之后,你的确进到了我的心。”她说着,认真而深情的看向顾珢琅。
    顾珢琅黛眉斜飞挑起,“是吗?我没印象了。”
    裴湳无声笑了笑,握上她的手掌与她十指相扣,“我记得就行。”
    顾珢琅垂眸轻叹,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天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那天不是她们初遇啊……果然,这个小傻子真的没有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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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流火,可C城的农历七月却没有变得凉爽,反而更加炎热。此时X大的新生刚入学,正在进行军训。
    操场上身穿迷彩的学生顶着炎炎烈日站军姿,汗水顺着被晒得通红的脸上淌下。顾珢琅咬紧牙关,蹙着眉头挺直的站着。她今天来了生理期,小腹坠痛,在高温的炙烤下,她神志都有些模糊。
    再坚持一会,军姿结束就解散了。顾珢琅不断鼓励自己。
    终于站军姿结束了,解散之后军训的学生也叁叁两两的结伴离去。顾珢琅忍着身体的不适拿起自己的东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才刚入校,她因为性格冷所以身边没有朋友,而稍微相熟的室友却不在这个操场。顾珢琅按住自己的小腹,缓解着疼痛。
    “同学,你不舒服吗?”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顾珢琅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她。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顾珢琅看见裴湳后,这句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她敛下心神,“嗯,小腹有些不舒服。”
    裴湳温声道:“你一直在流汗,我送你去校医院吧。”
    顾珢琅轻咬下唇,摇摇头,“不用了,我就是生理期。”
    裴湳上前伸出手掌,“介意我扶着你吗?”
    顾珢琅抬眸看着裴湳清澈如水的眼睛,伸手搭了上去,“谢谢。”
    裴湳托住她的手肘扶着她往前走,顾珢琅走了两步,小腹的疼痛让她难以迈步。裴湳见状,在她面前蹲下,“我背你。就是我身上有汗,你不要嫌弃。”裴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顾珢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半响,她还是俯身趴在裴湳的背上,双手轻轻环住裴湳的脖颈,声音又低又轻。“谢谢你。”
    裴湳托着她的大腿,走得很平稳。顾珢琅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的侧脸,裴湳身上清爽的气息传到鼻尖,顾珢琅神思有些恍惚。
    走到超市的时候,裴湳将她放下,“我去里面买点东西,你等我一下好吗?”
    “好。”
    没过几分钟,裴湳提着一包姜汁红糖从超市里出来,见顾珢琅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她解释道:“姜驱寒,这个可以缓解痛经。”
    说着,她又蹲在顾珢琅面前示意她上来,顾珢琅垂下眼眸,帽檐遮盖了她的神色,她还是顺从的趴在裴湳的背上。她看见裴湳手里的东西,很想问一句,平生素昧相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从操场一路背着她到宿舍,距离不近,明明都已经累得呼吸不稳,却一声不吭,中途还给自己买姜汁红糖。
    如果不是裴湳眼里清澈一片,没有任何的杂念,她都会以为这又是一个献殷勤的追求者。
    那天最后,裴湳背着她到了自己宿舍楼门外,再叁询问她身体已经好多了之后,目送她进了宿舍。
    从那以后,顾珢琅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关注裴湳,让她有些失落的是,裴湳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也没有记住她。仿佛自己只是一个随手帮助过的路人,转身即忘。可她却深深陷入其中。
    下课时偶尔碰见的身影、黑夜下跑过自己身侧留下的喘息、学校论坛上不时出现的照片总会撩动她,让她平淡无波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直到那一天,她看见裴湳站在雨幕前,身挺如松。
    不知为何,她在路过裴湳的那一刻竟突生了明悟,那一刻她清楚的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裴湳念念不忘,明白了自己心中的渴望:
    她想要裴湳的心装进她!她想要裴湳眼里盛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