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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抹了把脸,朱子裕叹了口气,拉着青青的手,道:“等我忙完这阵再好生陪你。”见朱子裕恋恋不舍的模样,老夫人忍不住呵呵直笑,青青微红了脸,轻轻推了推他:“快些去忙,早去早回。”
    送走了朱子裕,青青又得去给张氏请安,老夫人见状摇了摇头道:“她一早也没来我这,依我说你也甭去,若是她不高兴还有我呢。”
    青青对这个后婆婆也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看着自己和子裕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既然老夫人替她撑腰,她也不愿意去张氏那看她阴沉沉的脸色。
    随着几个女孩依次过来,老夫人乐呵呵的领着孙媳妇和孙女吃饭,又想着徐婆子回京了,便和青青说:“都快一年没见你祖母了,打发人去家里看看,瞧瞧你祖母解了乏没有,叫她得空带小孙女来咱家玩。”
    青青应了一声,吃了饭便打发珍珠回家去瞧瞧,等珍珠过来的时候居然徐婆子带着蓝蓝、丹丹都来了。青青喜出望外,一边扶着徐婆子去见老夫人,一边笑道:“怎么这么急,好歹送个信给我,我叫人去家里接您。”
    徐婆子爽朗的笑道:“若是旁人家我自然不敢这么着,可我和你太婆婆我们俩可是老姊妹了,我这么直接过来她才高兴呢。”
    果然一进屋,老夫人就笑的合不拢嘴,拽着徐婆子直说:“你还真能折腾,回老家呆了一年舒坦了?”
    徐婆子往炕上一坐,端起丫鬟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一口就开讲了:“那是相当舒坦,你不知道我回乡时那场面,连县太爷都出城迎我了,还一路把我送回家,镇上的人都来路两边看我。您是没瞧那场面,就和青青出嫁送嫁妆一样,别提多热闹了。”
    老夫人一听这熟悉的强调就笑了,拉着徐婆子的手道:“如今你家里也没什么事,你就在我家跟我住几天吧,也能每日瞧见你孙女多好。”
    徐婆子离京之前倒是应承过这样的话,可如今回来了她倒有些犹豫了,怕旁人青青不好。明珠见徐婆子犹豫,便笑着劝道:“徐祖母您就应了吧,您不知道这一年我祖母寂寞的紧,嫂子也不在家,几个妹妹又要读书又要作画的也不能时时陪着祖母,她老人家就盼着您早日回来呢。”
    老夫人连连点头,笑呵呵地说:“你以前答应过的,不许说过就算了,今日就都住下,我这里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也不用你准备什么。”看了看有些拘束的丹丹和蓝蓝,老夫人笑着说:“你这两个小孙女也和我们家小丫头差不多大,叫她们一起住,若是缺啥还有她亲姐姐在呢,你也不用担心她受屈。”
    徐婆子见老夫人和几个女孩子都一脸热情的劝慰自己,便也不矫情了,拍着腿道:“那就在你家住几天,你可不许嫌我。”
    “不嫌,不嫌,晚上咱俩一屋睡,还能说说话。”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边催丫鬟让厨房做徐婆子爱吃的几样糕一边又让人拿宫里新赏下来的鲜果。明珠一手拉着丹丹一手拉着蓝蓝道:“祖母和徐祖母说话,我带两个妹妹到我那里去玩。”
    老夫人点了点,连连嘱咐道:“拿好吃的好玩的给她们,不许委屈了她们。”明珠爽朗的笑道:“祖母您放心就是,嫂子的亲妹子就是我的亲妹子,我保管哄的她们连家都不想回。”青青想着丹丹和蓝蓝没来过两回,怕两个妹妹在府里拘束,便也跟了过去。
    高氏还在的时候明珠的性格多少有些沉闷和孤僻,可打高氏没了,明珠撑起镇国公府的中馈,性子倒一日比一日爽朗麻利了,有她领着三个庶出的妹妹这几年也开朗了不少。回院子的路上,几个女孩一边给丹丹和蓝蓝介绍府里的景致,一边妹妹妹妹的叫个不停。
    几个女孩中属明珠的院子最大,因此一行人都往明珠的屋子去。把两个女孩让进屋来,一进门就见堂屋摆着两个大箱子,明珠唬了一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也不收起来,我这还有客呢。”
    丫鬟颜玫忙道:“是三奶奶刚打发人送来的,我刚送了人出去,回来还没来得及拆箱呢,姑娘就带着人回来了。”
    青青看见眼熟的大箱子,不禁笑道:“从四川回来时候给你买的东西,有玩的物件有当地特产也有许多蜀锦。”回头又和三个女孩道:“你们也有,估摸着都送到你们院里了。”四个女孩行礼笑道:“多谢嫂子想着。”
    明珠叫人端上茶点招待蓝蓝和丹丹,又要开箱让她们挑青青带回来的蜀锦。蓝蓝和丹丹连忙笑道:“我们已经得了,这些是姐姐的,不必这样客气。”明珠闻言这才罢了,又熟络的和她们说起京城的新鲜事,明珠平易近人、明瑜三人活泼可爱,不多时几个女孩就玩到了一起,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
    ***
    这边热闹的紧,可正院里的张氏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昨晚初雪硬着头皮,顶着孟姨娘的白眼把镇国公朱平章请到了张氏的屋子。朱平章刚睡着就被叫了起来,原本很是不高兴,待进了正房刚要冷着脸呵斥两句,就见他的新夫人衣衫半褪,眼神妖娆的朝自己勾手。
    朱平章登时眼睛都亮了,张氏的主动和风情瞬间激起了朱平章的渴望,他眼里冒着火一边快速地脱下外衫一边把张氏推到在床上。张氏原本嫌弃朱平章又老又丑,心里存了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可经过这一段时间她算是明白了,若连朱平章都征服不了,只怕一辈子只能守活寡了。想到这张氏扭动着身躯无师自通的开始挑逗起朱平章来。
    朱平章因为近两年来一直不太如意,最近几个月更是因为抬不起头没怎么行过事,张氏热情似火,朱平章也激发起了难得的雄风,两人成婚一年多来,居然第一次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朱平章十分满足的搂着张氏亲了又亲,张氏激情退去仍觉得有些不足,一边平息着气息一边纤手又有些不安分地往下摸去。朱平章能有这样一回已是素了几个月养肾的成效,怎么可能再来一回。张氏摸了半晌手里依然是软踏踏一坨,不禁沮丧的叹了口气,想弄些助兴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朱平章早上起来又被孟姨娘叫走了,张氏则睡到了天色大亮才起来。初雪一边伺候她穿衣服,一边轻声说道:“三少奶奶的祖母来了,如今在老夫人屋里说话呢。”
    张氏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说道:“管她做什么,你叫细雨来伺候,你赶紧回我娘家一趟,昨日我嘱咐你的话都记住了?”
    初雪一个未嫁的女孩想起夫人说的那些顿时羞的面红耳赤,张氏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呵斥道:“我能不能怀上孩子就指望这些药了,你可不许误了我的事。”初雪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细雨,便要了个板车去了张家。
    张夫人平时虽然有些小心思,但也算正经人家出身,张家家风也还算清正,一听到女儿居然要这种东西,顿时又气又羞。初雪见到张家太太满脸涨的通红的模样心里也十分不自在,只能小声说道:“夫人说镇国公年纪大了,那个……夫人想生个儿子傍身,所以……”
    到底是亲生的女儿,这几年来又一直过的不如意,张太太到底有些于心不忍:“虽说是为了生孩子,可这事传出去到底不好听!你们府上有没有请个大夫给镇国公调理调理?”
    初雪叹了口气:“每个月都有太医来给把脉开方子,依然是这么着。”张氏想了又想,忍不住落了泪:“我这姑娘是什么命呀。”咬了咬牙,张氏叫了自己的陪房,悄悄吩咐道:“回家叫你家男人去买些药来……”
    当晚初雪果然带了一个匣子回来,张氏喜出望外,赶紧又叫人去请朱平章。朱平章见新夫人又来请,心里既期待又有些羞愧,自己的事自家最清楚,他自然知道自己去也是白去,他现在可满足不了新夫人的需求。
    初雪想起张氏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敢这就这么回去,话里话外只说张氏请他过去商议家事。朱平章恼羞成怒:“家里的事我向来不知道,夫人又不掌管中馈,有什么家事好商议的。”初雪急的汗都落下来了,倒让她想到了一个理由:“是给国公爷过寿的事。”
    这倒是个正经的缘由,朱平章下个月的生日,虽不是整寿,但也要早早预备下来,得大肆庆祝一番。
    朱平章跟在初雪后头来到正房,一进门没瞧见人,刚要开口问,就听卧室传来娇媚的声音:“国公爷,我在这呢。”
    朱平章下意识想躲,可是听那甜腻的声音又有些迈不开步。张氏穿着半透明的纱裙款款而来,初雪见状赶紧瞧瞧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朱平章看着张氏半隐半露的娇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照说这样的美景下面早就该昂首挺胸了,可如今依然毫无反应。朱平章有些泄气,刚想劝张氏别白费功夫了,就被一张红唇堵住了话语。
    一粒丸药通过张氏灵巧的舌尖送到了朱平章的嘴里,朱平章吻着张氏舌头,迷迷糊糊的将丸药吞了进去,不多时就感觉一股热浪从小腹处涌来。
    也不知张太太陪房的男人从哪里买的什么药,朱平章吃了以后大展雄风,一晚上足足要了张氏三回,可让张氏过足了瘾。朱平章尝到了久违的甜头,更是心肝儿肉儿的叫个不停,搂着张氏问道:“好人儿,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东西,这么管用。”
    张氏伸出一个手指抵住朱平章的嘴唇,娇声娇气地笑道:“这是我专门寻的,才不告诉你,若是你得了指不定歇谁屋里呢。”
    “当然是歇你屋里,她们都徐娘半老了,哪有你这么有风情。”朱平章对张氏上下其手十分满足。
    日子一天天过去,蜀王谋反一案证据确凿,盛德皇帝下旨废蜀王为庶人,褫夺封号,蜀王斩首示众。同时牵连其中的官员斩的斩、流放的流放,蜀王谋反一案彻底落下帷幕。
    朱子裕忙完这一桩大事,终于松快了两天,正琢磨着这一个月带青青去郊外庄子消暑呢,忽然一天夜里,小两口睡的正香甜,丫鬟慌乱地进来叫醒二人,回禀道:“三爷、三奶奶不好了,国公爷没了。”
    说起来,自打张氏那天尝到了爽快的滋味后,每晚都给朱平章一粒丸药,朱平章起初还乐在其中,可没过几天就觉得力不从心。张氏只当药丸不管用,每日便多给他吃一丸,就这样朱平章白天昏睡晚上跟着张氏狂欢。
    老夫人有徐婆子陪着,也没想起来很少自己请安的儿子,等朱平章到最后几日都射不出什么东西,张氏依然还在给他吃药。朱平章这时已察觉身上越来越没有力气,可他这几年都没怎么痛快过,难得又能尽兴,他实在舍不得不吃那药丸。就这么吃了一个月的药后,在太医即将诊平安脉的前夕,朱平章死在了张氏的身上。
    朱子裕一边叫人不许吵到老夫人,一边叫上朱子昊匆匆往正房赶去。张氏胡乱裹着一件衣裳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满脸惊慌。
    朱子裕一进卧室见朱平章赤身裸体的,连忙把青青和四个妹妹挡在了外头,叫她们到厢房侯着。朱平昊背着剑上前两步,看到父亲的模样不由地有些惊愕,只见朱平章比一个月前瘦了许多,面上两颊都凹陷了进去,眼圈乌黑,身下还遗有许多秽物。
    朱子裕冷眼看了眼明显心虚的张氏,喝问道:“我父亲为何成了这般模样?”张氏慌乱地看了朱子裕一眼,接着转头默默流泪却什么也不肯说。
    朱子裕此时没有心情应付他,叫了人把张氏关到耳房里锁上门,又把正院的丫鬟们都锁了起来。叫来几个婆子给朱平章洗干净身上,因为这些年朱平章身子不大好,寿衣寿材早都备下预备着过寿后冲一冲的,如今倒正派上了用场。
    等灵堂设起来,府里挂上了白布,天也大亮了。
    第126章 张氏的结局
    天刚刚亮了, 常来镇国公府的王太医就被朱子裕派去的人匆匆请了来,等到的时候, 朱平章已经收拾妥当了。看了朱平章的面色, 又他的解开衣裳,居然发现朱平章竟在一个月内瘦的皮包骨头。问了问死时的情形, 王太医叹了口气, 道:“上个月来给国公爷把脉的时候虽然肾水不足、身子骨也有些衰弱,但起码还有几年的生机, 可现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耗尽肾水、消瘦成这般模样,且突然暴毙, 怕是用过什么虎狼之药。”
    朱子裕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关键, 朱平章前些年就是再怎么沉迷女色也没用过这样的东西, 更何况朱平章极少出门,身边甚至没有什么得力的小厮,日常起居都是几个姨娘和丫鬟伺候, 根本弄不来这样的药。
    想想朱平章死时张氏的模样,朱子裕猜到这药多半是张氏弄来的, 叫人打开正房的几个箱柜,轻而易举的就从张氏常用的一个小匣子里找到几瓶丸药。王太医接过来倒出一粒闻了闻,又磨下点粉末舔了舔, 连忙吐掉用茶水漱了两遍口,方才拱手说道:“国公爷怕就是吃了这个东西才丧命的,里面的药材全是激发肾水的,虽一时见效但却十分伤身。年轻人用一次得个趣儿也就罢了, 像国公爷这样的年纪吃一次就得养几个月才能缓过来,下官瞧着这瓶药只剩下一瓶底,也不知道国公爷吃了多少日子了。”
    朱子裕送走了太医,朱子裕亲自朱平章换了寿衣,着人收拾好屋子,摆上祭奠之物,这才让朱子昊叫来青青和妹妹们,磕了头烧了纸又让姨娘们来拜。
    朱子裕叫朱子昊留下安排一应事物,自己则寻了一处空屋子,先叫人把张氏的贴身丫鬟初雪、细雨提了过来。
    朱子裕在大理寺帮了一个月的忙,对于审案的技巧也学会了不少。他见初雪脸色发白但眼神颇有些坚毅便知这是个难啃的骨头,而细雨战战兢兢一脸害怕的模样,只要恐吓一番就不怕她不开口。
    果然,朱子裕刚拿折扇点了点细雨,细雨就一幅吓得要晕过去的模样,朱子裕见状拿出一个药瓶喝问道:“这个药是从哪里得的?”
    “我不知道!”细雨哭哭啼啼摇着头,“我胆子小,夫人不太喜欢我,这样重要的事都是初雪办的。”被点了名,初雪却没有吭声,依旧白着脸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看都不看细雨一眼。
    “不知道?”朱子裕冷笑两声:“你以为爷信你这话?我实话和你们说,太医来瞧过了,国公爷就是被这虎狼之药害死的,若是你们趁早说了实话说不定还有命可活,若是不说,呵呵,等爷报到大理寺去,只怕你们到时候想死都是奢望了。”
    细雨吓得嘴唇直哆嗦,连忙说道:“一个月前有一回夫人派了初雪回了一趟张家,晚上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匣子,里头就装了这样的药瓶。”不敢侧头看初雪的脸色,细雨快速地说道:“打拿回那匣子来,夫人每晚和国公爷每晚都要闹两三回,天天都要拆洗一套被褥。起初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后来听夫人说一粒药不管用了,得一天吃两粒才行,叫初雪回张家再去拿一些,我才知道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
    连这个都说了,细雨索性连张氏嫁过来后的种种都说了一遍:“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倒没那么多想法,后来有一回打发人出去买话本子回来解闷,里面不知怎么加了两本不堪入目的话本子,夫人就看上了瘾,从那后常常托一个叫喜德的小厮去买。”
    一直沉默不语地初雪忽然呵斥了一声:“细雨,不要胡说八道!”
    细雨看了初雪一眼,缩了下肩膀,可怜巴巴地看着朱子裕,泪眼朦胧。朱子裕不耐烦地撇了她一眼,说道:“有话就说,没弄这些没用的,你自己想好是愿意死还是愿意活。”
    细雨哆嗦了一下,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耍这些小机灵,继续说道:“喜德见夫人爱看这样的东西心思也活了,好几回趁机往话本子里塞小纸条,夫人瞧过了就叫初雪烧了,写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朱子裕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想到自己刚死的老爹头上可能有点绿,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恶狠狠地瞪了初雪一眼,又低头问细雨:“后来呢。”
    “后来夫人便找借口去前院,只是前院人多眼杂的,夫人只问了喜德几回话。”细雨声音不大,但十分清晰:“有一次我也跟着去了,喜德虽坐在小杌子上,但和夫人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浮,瞅着外面没人还捏了夫人脚一下。我当时唬了一跳,初雪姐姐脸上也不好看,只是她不吱声我也不敢言语。夫人呵斥了喜德一句,但声音软软的那喜德也没什么害怕的模样。”
    “后来朱管家知道夫人过来前院几次,每每都亲自陪着,还明里暗里说这样不合规矩。夫人见管家盯的紧,就再没去过前院。”细雨说完,拿袖子抹了一把汗,似乎卸下重担一般。
    “夫人和喜德后来有没有再见面?”朱子裕脸黑的如锅底一般。
    “见过的。”细雨轻声道:“有几回夫人去寺庙烧香,特意吩咐喜德跟着伺候的,至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几次都是初雪跟着伺候的。”细雨将知道的一五一十都都说了,朱子裕又问了几句,见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摆了摆手,叫人把她押了下去。
    看了眼面如死灰地初雪,朱子裕道:“你是夫人的心腹,我只问你:夫人和喜德到底有没有成过事?”初雪咬住嘴唇,拼命的摇头,却死也不开口。
    今天还有大事要理,朱子裕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叫人把初雪单独关押了,又亲自去耳房提了张氏出来,将她五花大绑锁在柴房里,又着几人严格看管。
    天莫去前院把那叫喜德的拎了过来,粗粗打量了一番大约二十岁的年纪,面貌普通,倒是有几分力气。将人带到朱子裕跟前扔到地上,喜德心惊地看着朱子裕不敢吭声。朱子裕冷哼喝道:“你和夫人到底的事是你自己说还是让我来问?”
    喜德瞧见朱子裕手旁的尖刀瞬间瘫软在地,吓得流出一滩秽物来:“三少爷饶命,这事小的是被迫的。夫人看了话本子总是来前院勾搭小的,后来又借着去寺庙的机会叫小的赶车。高管家本来说小的不是专门赶车的,怕不机灵,可夫人说她是去求子,特意在佛前求了签字,随身带的人都得八字属相相合才行。那日我赶着车走到半路,夫人就叫我把车停到小树林旁,拽了我去里头行事,小的原本不想从的,可是夫人说不从就发卖了小的,小的这才依了。”
    “有几回这样的事?”朱子裕冷喝道。
    喜德小声地说道:“只有五回,后来管家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等夫人再去礼佛时不顾夫人的反对,派了好多随从跟着,我们就没再做过了。”
    朱子裕顿时想活剐了张氏和这个狗奴才的心都有了,当即起身恶狠狠地踹了喜德一脚,喜德顿时去了半条命,口中吐出鲜血来。
    天莫从外面进来,瞧了眼半死的喜德,低声回禀道:“少爷,老夫人已用过早饭了,少奶奶换了丧服去了上房,这会怕是要告诉老夫人国公爷的死讯了。”
    想起年迈的祖母,朱子裕越发觉得父亲的死法着实窝囊,起身叹了口气:“把张家的人给我叫来,这事张家要是不给我个说话,我非得叫他们从京城这个地界消失。”
    老夫人院子里,玉楼等人怕吓着老夫人都没敢穿孝服,只穿了素色衣裳带了银簪子。老夫人素来也不在丫鬟身上留心,因此也没察觉,只莫名觉得心慌难受,眼皮也一个劲儿的跳个不停。
    瞧了瞧屋子里,不但青青没来,就连朱子裕兄妹也没一个过来的,不由地问玉楼:“今天子裕、子昊出门了吗?几个姑娘忙什么呢?”
    “少爷和姑娘们都在家呢,要请他们过来吗?”玉楼连忙问道。
    老夫人摆了摆手:“我这会心里不舒坦,他们说话不如青青听着舒坦,你去叫青青来陪我说说话。”
    玉楼应了一声,刚要叫人去传话,青青就掀开门帘子从外面进来。老夫人刚笑呵呵的朝她招手,猛地发现青青一身孝服,顿时觉得脑袋天旋地转,身体不由地一晃。青青见状快步向前,一把将老夫人搂抱在怀里。
    老夫人半靠在青青身上,脑子里的嗡鸣声才慢慢消退。老夫人经历了丧夫又失去过两个孙子,对这一身白的寓意再清楚不过了。
    府里就这几个人,青青又穿的重孝,府里上了年纪的就镇国公母子,纵使老夫人经常糊里糊涂,但这会竟难得的清明了。握住青青的手,老夫人哆哆嗦嗦的问道:“是不是国公爷……”一句话未了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青青扶着老夫人坐下,一只手扶着她的背,一只手给她揉胸口,软软地说道:“国公爷这几年身子一直不算康健,只是谁也没料到这么突然……”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老夫人顿时痛哭不已:“我的儿呦……”
    朱子裕、朱子昊匆匆赶来,穿着孝服躲在外面不敢进来的明珠姊妹也跟在了后头。
    老夫人看到了孙子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登时松开青青的手,拉住朱子裕就哭的宛如孩童一般:“子裕呀,我儿子没了……”
    朱子裕红着眼圈将老夫人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祖母,您还有孙儿呢,孙儿会好好孝敬您的。”
    老夫人哭了一场,换了素服,扶着朱子裕和青青的手到了朱平章停灵的地方,最后看一眼自己宠了一辈子的儿子。
    老太太年纪大了,哭了一场精神就有些不济,众人将她送回屋子留下明瑜三姊妹陪着。
    原本家里来往应酬都是明珠打理,可这样的丧事再让一个小姑娘跑前跑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青青接过了对牌,开始调度家里大小事物,明珠跟着帮着打下手,俩人虽都是第1回 经历这样的大事,但姑嫂联手齐心协力,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京城和镇国公府有来往的人家都接到了镇国公朱平章去世的消息,纷纷前来吊唁,甚至连盛德皇帝也派了个太监走了一遭。
    张家太太听说自己那个国公爷女婿没了,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倒是没把朱平章的死同那助兴药想到一起,只是一想到自己女儿好容易说了门亲事出嫁了,这才成婚不到两年又死了丈夫,膝下也没个一子半女的,以后只能靠旁人过活,还不知日子怎么艰难呢,心里顿时难受不已。
    正在哭自家苦命的女儿,张老爷匆匆忙忙地进来,呵斥道:“在家哭什么,还不赶紧准备大盘、绫锦、铭旌等物,镇国公府已打发人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