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周元承昨晚新做了个发型,这次开学特地带了个吹风机来。
还是猛男必备粉白相间的那种,宝贝得不得了。
现在见自己的宝贝吹风机被拿走了,周元承觉得世界都变成了黑白的,没有一丝光彩。
他猛地一个激灵,快步走上前,摸了摸自己的宝贝吹风机:你真还我?我新买的还没用呢,就等着明天早上起来吹头呢,他们都说这是撩妹神器。
闻言,傅准一言难尽地看向周元承那塌下来的飞机头,没有一丝良知地吐槽他:你这头发,不吹比吹好看。
周元承:
还有,傅准走到门边,忍不住回过头来继续道:这个撩妹神器的意思,可能是把吹风机送给妹妹吧。
不是让你自己用。
傅准拎着周元承的吹风机回宿舍的时候,岑骁刚巧洗完澡回来。
他拿着东西从走廊尽头迎面走来。
刚去浴室洗完冷水澡出来,岑骁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搭在发丝上欲滴未滴。
再加上路过的几个寝室,有的人进进出出没把门关严,空调冷气顺着门缝就钻了出来。
而且岑骁又冷着脸,哪怕是夏天,都觉得这人一路过来透了一身寒意。
岑骁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抬眼看向傅准,忽然瞥见他手里的粉白吹风机,愣了半秒后忽然哼笑一声,难得开了句玩笑:是不是违规电器长得可爱就可以不扣分了?大舍长?
他只当是傅准明早要吹头发做造型。
所以在自己这么调侃了之后,也没指望傅准接得出什么好话。
直接转身就推开了宿舍门,不准备正儿八经听傅准回答。
谁料他话音刚落,傅准就在后面冷嘲热讽般地来了句:有本事你感冒别传染给我。
岑骁:
你家舍长是做了大牺牲的,懂吗?
你知道这粉白猛男吹风机,在拼夕夕上要找多少人砍价才能成吗?
岑骁脚步一顿,回头无语地看着傅准。
两人对视两秒后,岑骁再次垂眼看向他手里的吹风机,鬼使神差般地问道:这借我的?
那不然呢?傅准把吹风机撂在他桌上。
他心里憋着气,就连借他吹风机还不忘吐槽道:难不成我泡个脚养个生还得用吹风机?
岑骁:
不懂这人连做好事都说不出好话,他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非常无力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顿了顿,岑骁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要再不冷不热地添一句嘲讽:舍长为了自己不感冒真是煞费苦心。
那肯定啊,我他妈天天跟你朝夕相处,早上一块儿起晚上一块儿睡,你但凡有点儿什么毛病,我不是第一个遭殃?
我连面对我爸,都没有天天跟他保持在一米以内过。
傅准冷哼着,也不管岑骁是什么反应,转身拎起角落里的热水瓶准备下楼打水。
他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摆着一张臭脸认真补充了一句
我很娇贵的。
岑骁:
岑骁默了默,看向桌上那个粉白相间款的猛男必备吹风机。
他算是看明白了,傅准这人多少有点小公主属性。
少爷病这种词汇已经形容不了傅准了,因为公主病会更贴切。
岑骁啧了一声,心道这人这么穷居然还有公主病。
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估计他爸妈惯着他。
等他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吹头发的时候,傅准刚巧打完水回来。
隔壁班的另外两个舍友也背着书包回来了。
岑骁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这么晚才回来?
嗐,别提了。章乐臣摆了摆手,苦丧着一张脸道:我们班的人太变态了。
邹启航也在他旁边叹了声气。
十六班是理科实验班,班里个个都是未来清华北大的一份子,所以整个班师资力量都是顶尖的。
平时班里学风也出奇地好,晚自习下课后都要留下来继续刷题,或者学霸围在一起讨论题目。
章乐臣和邹启航看着班里其他同学刚开学就这么刻苦,自然也不愿意落下。
索性跟着留下来一起学了。
估计啊,我们以后天天都得这么晚才能回来。章乐臣沉沉地吐了口气,拿起空调遥控器顺口问道:你们不热啊?回来这么久居然没开空调?
刚洗完冷水澡的岑骁:
知道岑骁刚洗完冷水澡的傅准:
两人莫名对视一眼,没说话,扭头继续做各自的事。
空调的运作声响起,章乐臣把遥控器放回桌上,转头忽然看见岑骁桌上那个吹风机,恍然大悟道:啊,你要吹头发吗?刚洗完?
嗯。岑骁再次瞥向粉白吹风机,淡淡地点了点头。
噢噢,那你要赶快了,还有五分钟熄灯了,到时候插座断电。章乐臣没觉得哪里不对,好心提醒道。
岑骁一愣,道了声谢后把吹风机连上电,准备趁着这五分钟把头发吹干。
谁料他刚打开吹风机还不到十秒,整个宿舍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已经洗漱完躺在上铺床上玩手机的傅准,还以为熄灯了,探出头来跟岑骁说道:把灯的开关关了,不然明早五点就亮了。
他话音刚落,宿管阿姨突然冲到二楼走廊,气势汹汹地喊道
二楼谁用违规电器啊?!
都搞跳闸了!
岑骁:
傅准:
第8章 你没有,你只关心你自己!
谁都没有想到,傅准人生履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是真的只有一笔。
他第二天就因为带违规电器而被通报批评。
短暂的舍长生涯,至此画上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卸任个舍长都跟卸任校长似的,场面极其隆重。
像是甩掉了什么大包袱,周围的狐朋狗友纷纷跑到他班里来,向他发来非常诚挚的面对面贺电。
这种大场面持续了整整一天。
就连晚自习的时候都不消停。
周元承翘了晚自习,偷偷跑到他们画室,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道:我爷爷昨天刚告诉你爷爷,说你学海游历十一年,现在终于有了点起色,结果刚过去一天不到,你就把自己搞卸任了?
而且!他悲愤交加地指着傅准的鼻子:还把我的撩妹神器给搞没了!
滚边儿玩儿去。傅准正在气头上,抬腿踢了他一脚,反倒调头指责他:吹风机买那么大功率的生怕开空调的时候跳不了闸是吧?要不是我先借走了,今天卸任的就是你。
周元承:
他说得好有道理,居然让周元承无法反驳。
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哎不是,你们宿舍扣几分儿啊?是不是还被罚打扫包干区?打扫哪儿啊你一个人去吗?
也不知道周元承哪儿来这么多嘴,嗑着瓜子都能说这么多话,还能把瓜子皮顺道吐进傅准折来装铅笔屑的纸盒子里。
正在画素描的傅准瞥了他一眼,抬起沾着铅笔灰的手拍了他一巴掌:让他吐这儿了?死出去嗑。
我不嗑了不嗑了。周元承见他生气,连忙把瓜子收了起来:真的,打扫哪儿啊?就你一人去?要我雇个人帮你吗?
看他老实下来,傅准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扭头继续画画,敷衍答道:就一人,不过不是
我靠?就你一人去啊?那你们班那大明星也太不地道了吧?!好歹也是舍友啊!还没听完傅准的话,周元承就咋咋呼呼地站了起来,把其他窃窃私语的同学吓了一跳。
他还想为自己的兄弟抱不平,就听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谁?
岑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周元承的脊背霎时一僵。
他梗着脖子缓缓回过头,看见岑骁那张脸后,浮夸地打了声招呼:嗨呀是大明星呀,给我签个名儿?
岑骁:
傅准:
滚蛋。傅准又抬腿踹了他一脚:回你的教室自习去。
周元承委屈地拍拍腿上的脚印,撇着嘴道:行行行,我走了,你保重。
说完,这人就头也不回地溜了,顺道还帮他们把画室门关上了。
全班最吵的人一走,整个班又恢复成了刚才窸窸窣窣无人看管的状态。
时不时有几个人朝岑骁的方向看过来,再转回头去说几句画几笔。
还有胆大的已经偷偷摸出手机拍了张背影照,拿去朋友圈炫耀了。
岑骁在刚才周元承的位置上坐下,把买来的零食一包一包放到傅准桌上,一脸正色地说道:包干区我打扫完了。
傅准瞥了那堆零食一眼,没说话。
我也去跟徐老师说明情况了,他说会找校方把你处分撤销。
傅准的视线落在其中一包薯片上,依旧没说话。
还有舍长这职位,你要是不想当,那就我当,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提起这个,傅准下意识就来了句:我不准备考清华。
岑骁:
本来岑骁还好声好气地和他说,听他这话,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你考得上?
傅准:
你他妈哄人就这态度?就、这、态、度?傅准难以置信地望向他,锅我背了,处分我吃了,结果你还要说我考不上清华?
见他炸毛,岑骁默了默,还是理亏地答道:行,你考得上,对不起。
谁承想傅准仍旧不满意:就这?
不然?岑骁觉得自己已经妥善处理完这件事了,实在想不出其他补救办法:你想怎么着?
他本意是正儿八经地问他解决方法,但这五个字一冒出来,就跟找打似的。
听得傅准相当不爽。
他摆出一张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拿起桌上一包不二家的棒棒糖撕开:你得请我吃一周饭,不然我去qq空间黑你。
岑骁:?
写八百字小作文的那种。
岑骁有点不明白。
时代在进步,这人为什么选择去qq空间黑他?
威力很大吗?
沉默片刻,岑骁好歹还存了一丝良知,没打算打击这位娇贵的小公主。
再加上傅准这次确实给他背了半个锅,而且傅准又那么穷,自己帮衬着他点也是应该的。
于是岑骁话锋一转:行吧,一个月。
傅准:???
这还带自己加价的?
在傅准眼里,岑骁的人设瞬间就变成了人帅钱多。
不知怎么的,这好事砸下来,让傅准莫名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而且还是掺了金的软饭。
停顿半秒,傅准并没有拒绝自己的这碗金软饭,甚至开始蹬鼻子上脸:你说的,一个月,食宿全包。
岑骁:?
哪儿来的宿?岑骁一怔,你该不会连周末都要跟我回家吧?
嗯?不可以吗?傅准挑了挑眉,半晌后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你这饭总不会朝九晚五周末双休吧?
岑骁想起孟蓁在家里的场景,稍作沉默后还是拒绝了:我家不太方便,你自己记着三十天,早中晚都行,我不差这点儿钱。
行吧。傅准倒是没纠缠,见好就收,自顾自地点点头。
说出来谁都不信,岑骁和傅准这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就这么被一个粉白相间的猛男吹风机给绑到了一起。
而且因为这事,岑骁不得不接受公共浴室。
他俩接连几天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上课下课吃饭都是一路走的。
要不是岑骁一到洗澡就跑得飞快,一副不想碰见熟人的样子,傅准甚至都想抓着他一块儿洗。
看得周围同学都震惊了。
还不到一星期,被傅准冷落的狐朋狗友们就坐不住了。
阿拽,拽儿,你他妈等等我啊!周元承终于在周五晚上洗完澡的时候,逮到了正准备往浴室外走的傅准。
他举着盆从人山人海中挤过,伸出湿漉漉的小胖手抓住傅准的短袖:你最近很独啊拽儿?
傅准扫了他一眼,把衣服从他手里拽回来,不耐烦道:干什么?我急着吃饭呢。
哎我也去啊。周元承厚着脸皮凑上来,你都多久没和我们干饭了?仲凯他们也等你呢。
他们几个狐朋狗友,家长之间都互相认识,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了。
只不过最近,他们之间出现了一个叛徒!
叛徒傅准正不屑地看着周元承,嘴里吐露着淡淡的嘲讽:跟你们几个臭气熏天的大老爷们儿吃饭有什么劲?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