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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7)

      可是走进图书馆,哪哪都是人,最后无可奈何,只身一个人来到了楼梯间躲着,大部分人都只会乘坐电梯,所以这里应该是不会有人的吧。
    坐在楼梯上,林嘉月擦了擦眼泪,才刚刚平息一会,心里立马又会难受地揪在一块,想到和徐瑞甯分手的事实,想到最后临走前她的模样,眼泪便又不受控制汩汩往下流,就像怎么也流不尽。
    此时此刻,她怀里的手机也在不断的收到消息,消息的提示音一个接一个,她知道是什么,可她不敢看,她也没有勇气去看。
    只好切换静音震动模式,没过一会,手机便会震动一阵子,林嘉月不予理会,马上又会平息下来,过不了多久,又会再次震动起来,如此往复。
    她知道是谁,对方越是这样,林嘉月心里便越是觉得痛苦,这种感觉比直接杀了她还痛苦。
    徐瑞甯现在一定,一定恨死她讨厌死她了吧,毕竟刚刚自己说了那么绝情的话,连厌倦两个字都说了出来,还不止一遍。
    她下午也没有去上课。
    就这样坐在图书馆没人前去的楼梯间,抱着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任由时间流逝。
    期间她的手机震动了好多次,林嘉月都没有查看。
    她猜测或许是徐瑞甯的电话,又或许是她没有上课老师打来的电话,又或许,是周辞镜的电话,抑或是其他别的,总之,无论是谁,她现在都不想接听。
    她没有心情,只想安静的一个人待着。
    不知道这样过了有多久,在楼梯间内能听到外面图书馆大厅学生来来往往的喧嚣声,直到光线变得昏暗,再昏暗,到几乎看不见东西,林嘉月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挎着包拖着无力的身躯,人才刚刚从图书馆出来,正一步步走下台阶,眼前便窜出好几个穿着西装的黑衣男子。
    林嘉月怔了下,但并不是太惊讶,原来周辞镜的人一直都在,只不过是她自己自欺欺人以为可以躲一阵子。
    还没等她说什么,对方为首的已经先开口:周总说您该回去了。
    林嘉月没吭声,顾自朝前走去,前方的天边夜色下,是残缺的月亮,正如同林嘉月此刻的心。
    身后是整齐的脚步声,那些人紧紧跟着。
    在走出学校的一路上,林嘉月脑子里想了许多许多,她会想,徐瑞甯现在怎么样了,是回去了她们在学校附近的住处,还是回去了湖心岛,又或是去了其他别的地方,可是又一想到,她们如今已经分了手,徐瑞甯今后的任何任何都和自己彻底无关时,剧烈的心痛再次引发。
    她也会忍不住幻想,幻想周辞镜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只是想要满足一下变态的征服欲,等有一天她厌了,腻了,就会放过自己的吧。
    不过倘若真的有那一天,林嘉月也没办法再回到徐瑞甯身边了,而且等到那个时候,她的身边一定又出现了更好的人,早就把她给遗忘了吧。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徐瑞甯遗忘,林嘉月便觉得难受得无法呼吸。
    原来失恋,是这么痛彻心扉的感觉,尤其还要亲手将深爱之人推开,和拿着刀一点一点剜心没什么区别。
    想着想着,差点横穿马路,一辆车几乎从她腿边扫过,只有分毫的距离,她可能就会变成车下亡魂,那一刻,死亡距离她好近好近。
    林嘉月震惊的大口呼吸,本能地后退两步。
    跟着她的人不好直接对她动手架着她上车,只好上前提醒一句:林小姐,车在那边。
    林嘉月回过神,面无表情朝对方指得那个方向走去。
    坐上车,车子出发,驶离,然后抵达终点。
    有那么一秒林嘉月不太愿意下车,可是车门已经被人给打开了,车外站着好几个人,意图很明显,就是等着她下车,如果她不下去,那些人就会一直站在那里,站到林嘉月自己都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车里。
    从车上下来后,抬头望了眼跟前的房子,冷清,幽暗,就像地狱里一座幽深古老的城堡,一旦不小心踏进,它的藤曼便会扎进你的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筋脉,让你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昨夜监视她的那两位妇人,就候在大门的左右两侧,见了她其中一人便假笑着说:林小姐,我们周总让人备好了晚餐,让你过去餐厅。
    我不想吃,说我没胃口。林嘉月想也没想拒绝。
    可是当她想要继续朝前走径直上楼时,却被两位老妇给拦住去路。
    林小姐,周总让您必须过去,不得违抗。
    听到这样的言辞,林嘉月冷笑了笑,是啊,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反抗的资本呢。
    放弃无谓的抵抗,林嘉月来到了餐厅。
    周辞镜人已经在了,正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悠哉游哉看着杂志。
    林嘉月刚进去,身后的老妇便一把关上餐厅的门,吓得她小小一惊。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难不成到了周辞镜眼皮底下她还能跑掉。
    见她进来,周辞镜不由分说合上手里的杂志,望着眼前的林嘉月眯眼笑着说:林小姐今晚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林嘉月站在原地不动,并没有打算上前,反倒是说: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徐瑞甯分了手,你还想要怎样?
    周辞镜垂眼一笑:我不过是想要你和我吃个晚餐,我想你不会不领情吧?
    我想我没资格说不,对吧?林嘉月冷笑着反问。
    不是没资格,是不能。周辞镜纠正,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有所收敛,颇为不耐道:椅子在跟前,自己坐。
    林嘉月微微捏拳,算了,还是不要和她对着干,惹毛了她,对自己也没好处。
    前脚刚坐下,口袋里的手机便发出呜呜的震动声,在极其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
    林嘉月一动不动坐着,对于手机发出的声响不为所动。
    这时,周辞镜轻佻地发言:确定不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林嘉月别过脸去,因为她心里知道是谁的电话。
    谁知道周辞镜接下来又极其强势地说: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
    她的语气冰冷,霸道,不容拒绝。
    林嘉月不敢知道如果自己此时违抗她,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兀地从口袋里取出放在桌面上,闪烁的屏幕上印着徐瑞甯三个字,周辞镜也在往这边看,很显然,她也是看到了的。
    就在这时,林嘉月赶紧一把将电话给拒绝,一下子清静下来。
    见到此景,周辞镜满意地笑了,冲着她说:真听话,为了奖励你,我要送你一套衣服。
    话音落下,门外的人像是听到了指示,立马打开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径直走到林嘉月跟前说:林小姐,更衣室在那边。
    林嘉月心里有些不愿意,于是周辞镜又发话了,温柔里透着威胁:今晚我想看你穿着跟我吃饭,去吧,别让我等太久。
    林嘉月默默吞了吞口水,她并不知道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衣服,她只知道,她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起身,跟随妇人离开,来到一楼的更衣室里,林嘉月独自在里头深呼吸,打开袋子,取出里头的衣服,居然居然是一套黑白色系的女仆装?
    周辞镜还有这个爱好?
    心里感到有些为难,她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觉得怪怪的,就好像自己变成了周辞镜的奴隶一样,最后的自尊让她不肯动。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在催促和提醒了。
    林小姐,周总等急了可是会发脾气的,您最好麻利点。
    再次呼气吐气,等开门从里头出来时,林嘉月已经换好了一身女仆装,她完全没有照镜子,也不想看见镜子里自己此刻的模样。
    不过门外的两位老妇对此倒是没多大反应,更是没有在她身上流连,这让林嘉月仅存的一点羞耻心得到了保护。
    重新回到餐厅,周辞镜见了她,倒也没有流露出多大的喜悦,反倒是冷酷地开口:过来给我倒酒。
    林嘉月咽了下口水,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蝴蝶结一角,僵硬着身躯朝她走去。
    拾起桌上的醒酒器,刚要给她的酒杯倒酒,一只手便被周辞镜给攥了过去,又猝不及防送到鼻尖嗅了嗅,露出满意的神色,而后在手背落下一吻。
    这异样的触感,林嘉月几乎下一秒赶紧抽回了自己的手。
    看到她震惊又害怕的模样,周辞镜更是欢喜兴奋,像没事一样自然而然道:继续倒。
    林嘉月忍了忍,继续用双手捧着醒酒器为她倒酒。
    倒完酒后,林嘉月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穿着这样究竟要干嘛,直到周辞镜的一句提醒:坐。
    她才重新又回到刚刚的座位上坐下。
    眼前摆着的晚餐很精致,只可惜,林嘉月是真的一点胃口也没有,试问哪一个失恋的人会有好好吃饭的心情呢。
    发着呆看着一边,眼泪再一次无声无息流下来,察觉到脸上的热泪,林嘉月赶紧抬手拭去,不愿意被眼前的人抓到把柄。
    不过,周辞镜还是敏锐得捕捉到这一幕,笑了笑问:是对我准备的衣服不满意?
    第158章 不过是个玩物
    对于她的话, 林嘉月没有吭声,而是埋着头轻轻摇了摇,小心吸吸鼻子。
    对面是金属刀叉与瓷盘摩擦的声音, 林嘉月安静坐着,想要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可是好不容易调整好了, 一想到已经与徐瑞甯分手的事情,那种痛苦便又卷土重来,快要湮没她。
    周辞镜有些不大懂,她一边享用着自己的晚餐, 一边时不时观察眼前的女孩, 她看起来好像在用力隐忍眼泪,不过, 并没有管用。
    周辞镜这一生,从她记事起便从未流过眼泪, 无论是面对父亲的斥骂,同学的欺凌,抑或是其他种种,她都一个人咬着牙挺过来了。
    曾几何时, 她十分厌恶瞧不起那些动不动掉眼泪的人,她觉得丢人,没种。
    这一路走来, 她倒是见过不少在她跟前流泪的人, 有跪着乞求她不要辞退他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
    也有求她不要强制征地的农民,求她不要强制拆迁的钉子户, 各种,各种。
    但,如此看着一个人静静地落泪,无声无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嘴里不说一句话,还是头一次。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周辞镜不明白。
    她一向是个鄙夷恋爱的人,认为爱情只是一种会让人迷失的毒药,她手底下的心腹员工恋爱即辞退,只有和她一样一心只有事业的人才配为她工作。
    因此,已经三十九岁的她,至今还未谈过一次恋爱。
    她尤为好奇,这个能够令她的死对头神魂颠倒的女孩,究竟具有什么魔力。
    扫兴。
    回过神来的周辞镜烦躁地将餐具摔在桌面,用餐巾擦擦嘴角后起身大步离开,很快走出了餐厅。
    林嘉月恍惚了一下,赶紧又擦了擦脸颊上的泪。
    这是生气了?
    这么忽然的生气,还真是喜怒无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至少可以尽快脱掉身上这身不伦不类的衣服了吧。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玩角色扮演
    听说周辞镜比徐瑞甯小不了几岁,两个人应该算是同龄人,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一想到徐瑞甯,林嘉月的心情又低落了好几分,默默起身离开餐厅,出来后没人拦着她,她便上楼回到房间去。
    虽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寄人篱下的生活,但至少待在这个房间里,是短暂得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洗澡换衣服,回到房间,门口依然有人监视把守。
    肚子几乎已经被她饿得凹下去,前胸贴着后背。
    也会有饥饿的感觉,但想要吃东西的本能没有那么强烈,可能是没心情没胃口的缘故,一看到那些稍微带油的食物,便下意识感到反胃恶心。
    夜色寂寥,周辞镜靠在二楼露台的躺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目光幽幽望着远方,一边喝着酒,一边脑海里情不自禁跳出她无声无息落泪的画面。
    这时,有人过来打断了她的冥想,向她汇报了什么。
    周辞镜只是抬了抬手,没过一会,一位穿着女式西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上前,站在她的身后说:恭喜周总,今日又拿下了徐瑞甯的一块产业。
    周辞镜却有些心不在焉发问:你有为一个人掉过眼泪吗?
    对方明显怔了怔,没有料到的样子,不过很快整理好言辞恭恭敬敬回答:有吧,那是十几年前,我爸死的时候。
    周辞镜不再说话,又喝了一口酒。
    西装女子见她酒杯里的酒空了,立马上前帮她倒上酒,一边忍不住说:看来林嘉月在徐瑞甯心里的地位不是一般重要,她现在比先前更懈怠了。
    周辞镜轻笑一声,喃喃道:这个女孩可真厉害
    西装女子从侧面注意到了周辞镜眉眼间的异样,不由打趣道:周总那么费劲心力得到她,不怕有一天也会对她动心吗?
    动心?周辞镜冷笑否认:我不会为任何人动心,这世间没有人值得让我动心。
    是,是。女子立马小心跟着附和。
    汇报完工作后赶紧退下,宽阔的露台上又只剩下周辞镜一人。
    徐瑞甯呵呵。
    你那么厉害,你的女人现在不一样在我手掌心,被打压了十年,如今终于翻身,心里痛快那是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