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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第二百二十章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一般来说,事态发展到了这地步,我应该是可以安安心心得过上一个人的生活。照理说,这样的日子也并不是不好,虽说生活异常平静,毫无波澜,可也不会惹得我伤心难过,这就够了。
    只可惜,人生如一场狗血的连续剧,仍是有千千万万的狗血剧情在紧锣密鼓地上演。
    第一个令我感到震惊的,是那天在剧组的告别宴上,导演对我的殷切期盼与祝福。
    “阮恒,通过这部剧,我看出了你的实力,你的确是该吃这碗饭的。我导过那么多的戏,见过这么多的演员们,有年轻的,有年老的,有科班出身的,有非科班出身的,其实啊,你的表演功底真的是数一数二的。”
    当时我手上还握着筷子,正在桌上的各种盘里寻找好吃的,听他这么一说,差点吓得拿不稳筷子。前些天,这导演不是还在说我演戏不够专业吗?他还说,如果我再以自己的个人主观意识影响戏中的角色,那恐怕这个角色是非得换人不可了。
    我问梁凄凄,什么叫作“以个人的主观意识影响戏中的角色”,她转着眼珠子仔细想了想,说,“大概就是,你明明是个快要被打入冷宫的小嫔妃,还非得表现得像个傲娇的皇后。阮恒,不是每个角色都有女主的命,好多角色都是进了冷宫马上被人遗忘的,你应该好好揣摩角色。”
    哦,这真是我的毛病。这叫什么来着,没有公主的命,还犯了公主的毛病。我还算是虚心的,在那之后,我认真揣度过凄凄给我的意见。
    说实在的,我的确不够专业,费以南曾经对我说过,我不能以自己的心情来推测剧中人物的心情,换言之,若是我认为为情所困而寻思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那么我所饰演的就不能有懦弱而依附于人的角色了吗?
    费以南这人,说得话还是挺靠谱的。我也不止一次反思自己,或许我应该将自己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臭脾气给摒弃,其实说到底,我将这些所谓的原则记得这么牢,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心理不够强大罢了。若是我的心理能够强大一些,那么这些外物将无法影响到我。
    扯远了。
    此时,我在导演面前受宠若惊,毕恭毕敬地放下筷子,认真道,“导演,其实我只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已。肯定有很多不足之处,还得靠你多提点。”
    “听听!听听!”导演洪亮而又浮夸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包厢,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对大家说,“你们都得向阮恒学习,多谦虚啊!”说着他又看我,眼神中透着对我的欣赏,“阮恒,接下来我会把你引荐给一个大导,他说了,下一部剧,指定你来演女一号!”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我看得出来,那些人是心有不甘的。纵使我曾经得过所谓的影后,那又如何?这个圈子瞬息万变,一个不留意,过去的光环便会悉数消失,更何况我在当时得的那个影后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反倒是——
    反倒是霍笙突如其来的求婚仪式占据了新闻上更大的版面。
    因此,此时此刻,那些人对我不服气。
    剧集中的女一号凤清是最快表现出不满的那一个,“导演,你可真够偏心的。前阵子还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会儿就直接把这么好的一个资源拱手给了阮恒呀?”声音百转千回,却只传达了一个意思,“导演,你收了阮恒什么好处呀。”
    这导演出了名的“重女轻男”,面对女演员时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虽说此时凤清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但是在她娇滴滴的声音所演绎之下,倒也没有惹得他有什么不快。
    “好处?我还需要什么好处?”导演一笑,随手拿了根烟点上,说道,“那个导演与阮恒是旧识了,我也只不过是拿了个顺水人情而已。说起来,还是阮恒自己有本事。”
    我算是明白了,导演这意思,是对方导演只不过跟他提了一嘴,人家本来就是打算请我过去演戏的。只是现在导演这话说得,仿佛他才是帮我引荐的那一个似的。
    说话的艺术何其美妙,若不是凤清不依不饶地这么一说,我还真将这导演当成自己的大恩人了。
    只是那个与我相识已久的导演究竟是谁呢?我入行的时间不长,演戏的经历又少之又少,曾在导演那里留下过精彩表现的,也只有得影后的那部电影了。可是据我所知,李成武实在不算是一个高产量的导演,他导戏从来都是在精不在多的,因此,足以将他排除。
    凤清比我还心急,“谁呀,那么看重阮恒。”
    导演神秘一笑,看了我一眼,过了半晌才说道,“年轻小姑娘嘛,被爱慕者追着跑也是人之常情的。”
    众人露出一个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各个的唇角都绽开了笑容,仿佛是在对我说:阮恒,你胜之不武。
    在这个圈子里,所谓潜规则早就已经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是暗箱操作是一回事,将这摆在了台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凤清看着我,笑意中带着几分嘲弄,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长卷发,她掐着嗓子说道,“阮恒那么清高的影后,也要来这一套吗?”
    “这好像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啊。不知道是哪个导演这么大的面子?”
    “我们的影后都要纡尊降贵了吗?”
    娱乐圈实在是够势力的,攀高踩低的行为比比皆是,当此时我已不再风光,他们便开始不要命地鄙夷我。仿佛只要他们表现得高高在上一些,便可以让旁人遗忘自己为了上位而做出的一切卑劣行径。
    过去的傅湘语是这样,现在这个剧组里的人,也是这样。
    “阮恒,你没事吧。”身边传来的声音细细碎碎,梁凄凄皱了眉,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我笑了笑,给自己舀了碗据说能够美容养颜的糖水,淡淡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我见多了,如果要跟他们计较,那真是要忙死了。凄凄,我们很忙的,赶着去下一个剧组报道呢,跟那些闲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