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不过,坏就坏在这事和邵元拓牵扯到了一块,皇上本就有意给两人赐婚,如此一闹不就有了合适的理由了?自己要不要做些什么?
她唤来容吉,说了自己的打算。
“若奉阳真嫁给定北侯那就不妙了,要不要明天一早去找陛下说说?”
容吉笑着给她披了件外衫,扶着她坐回床榻,之后才笑着道:“娘娘别着急,适才淳王殿下派人传了话来,让您先不要轻举妄动。定北侯邵元拓虽不如王世子家族显赫,但却也是个极好的助力,让公主嫁给他其实也不比嫁给王家差。”
他边说,边走到桌边给刘皇后倒了杯热茶,送到她的手中,随后又娓娓道来。
“殿下说,这样的寒门出身,往往更懂得知遇之恩。殿下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娘娘该相信殿下一次。”
“可那邵元拓到底年纪偏大,且之前又娶过青楼女子。我虽指望着奉阳联姻帮到文儿,可也不能这样遭践她啊!”
容吉掩嘴轻笑:“娘娘其实很在意公主的,只是您刀子嘴豆腐心,不愿意承认罢了。”
刘皇后没说话,盯着手中的热茶发愣。
“娘娘,定北侯奴也有幸见过,虽然年纪大但器宇不凡,样子也不显老态,看着还是挺年轻的,您就不用操心了。淳王殿下把奉阳公主当亲妹妹看待,定是满意定北侯,所以才会想促成这事。”
刘皇后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到一边的小几上,又重新躺会了床榻。
“罢了,随他们去吧。我信我儿,一定会让我坐上太后的位置的。”
容吉无奈摇头,边重新放下幔帐边道:“娘娘又嘴硬,您哪是想做太后啊,不过是一番慈母心,想让孩子们以后过的好。”
第30章 和离 沈妙妙前一天出嫁,后……
这一夜各方势力都没睡踏实,唯有沈妙妙是折腾狠了,回了喜房倒头就睡。
次日一大早,宫里的宦官敏芝匆匆来了公主府,站在喜房外恭敬道:“殿下,陛下请您入朝,询问有关昨夜的一些细节。”
沈妙妙一个激灵坐起,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没想到,李晋会在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解决她这件事,一时间有些该如何作为,陷入了沉思。
雨露和翠萍没空去发愣,在沈妙妙思考时已经为她穿戴整齐。
“我知道了!”沈妙妙这一嗓子吓得翠萍掉了手中的发簪。
雨露翠萍两人面面相觑,雨露担忧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沈妙妙摇了摇头,没时间安抚二人,提着裙子就出了府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朝宫门口行驶,沈妙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知道李晋为何要当朝解决此事,大概也是想将她和楚家彻底剥离,让苏太后的算盘落空。
虽然她设计的对象不是王景言,但在李晋眼中,邵元拓后续比王景言更合心意。毕竟邵元拓是他留给李秉文的人,若是能够通过联姻牢牢将这人拴住,又何乐而不为呢?
邵元拓成了淳王李秉文的妹夫,那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生死与共。
一想到这,沈妙妙的心情就有些紧张。她希望李晋能够使使劲儿,让她顺利嫁给邵元拓。
至于她和邵元拓的感情,来日方长,她早就做好了觉悟,就算邵元拓是块石头她也要给捂热了!
正想着,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口。
这个时间朝臣也纷纷入殿,沈妙妙站在殿外等待传召,楚恒和永安伯楚枭也同样等在殿外。沈妙妙无视两人,故意偏了目光,支起耳朵听着殿内的声音。
此刻,里头好像在商讨剿匪一事。
其实这种事也犯不上拿到朝堂上来说,实在是那伙劫匪太过猖狂,居然劫了运送至西北的军粮。西北那边常年战乱,军粮供应不上,战士们无粮可吃,饿的没有力气如何上阵打仗?
西北一连损失两城,西北大军死伤无数,兵力受损,百姓们也是流离失所!如今到处都是难民,在不及时想法子应对,难民涌入京城也是早晚的事。
“混账东西!若非西北军战败连丢两城,朕还不知这通州城土匪竟如此胆大包天,居然连劫三次!还有附近州县为何无动于衷?难道西北军没有去借粮的么?”
有臣子道:“回陛下,附近州县并未收到西北军那边的消息,估计没出通州就被人拦截了。若非通州那边出了事,西北的事可能还得被瞒着。”
“反了,都反了!通州刺史干什么吃的?居然欺上瞒下!他人呢,还不立刻给朕缉拿入京!”
皇上发了飙,骂声传了老远,殿外头的沈妙妙听得是一清二楚。
“回陛下,通州刺史一家都死了。”
“死了!”
“听说是……”
“是什么?说!”
“听说是畏罪自.杀的。”
一时间,殿中寂静无声。
“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运粮去西北!”兵部尚书刘均贺进言道。
“剿匪之事也不能耽搁,那些匪徒敢如此猖獗,绝非寻常匪徒。通州是去往西北的必经之路,若是再被那些土匪劫去,西北可真的要完了!”左丞相韩明道。
但刘均贺似乎不愿现在剿匪,有意阻拦。
“陛下,人力财力有限,西北一事才是要紧事。不如先让临近洲县拨些米粮过去,再让崇王殿下从京运送米粮支援西北,亲王前往也可振奋军心。”
刘家和苏家是儿女亲家,刘均贺立场如何,也是不言而喻。李晋瞥了他一眼,眼中带了些冷意。
苏家打的什么算盘他能不知道?让崇王去西北明显就是打算笼络人心,继而在西北军中安插苏家的人。说不准这次土匪劫粮一事,就是苏家人的手笔。
“韩相说得对,剿匪也不能耽搁。”李晋道。
“可是陛下……”
刘均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晋打断。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从即日起宫中缩减用度,定不会让西北的将士们挨饿。”
这时,韩相站了出来,恭敬行礼道:“老臣也愿尽绵薄之力,也从即日起缩减用度,为西北捐献米粮。”
李晋带头,韩相紧随其后,其他臣子们就算不愿也得做做样子,一个个都跟着附议。
李晋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刘均贺又站出来道:“陛下,那运送军粮支援北境一事……”
“传朕旨意,命通州各县拨米粮支援西北前线。”李晋赶紧先一步下决定,“另外,刘爱卿说得对,亲王前往可振奋军心,那就派淳王前去,靖国公世子从旁协助。”
李秉文听罢,上前一步道:“儿臣领命!”
王景言是个闲散世子,几年前镇国公本欲带他去西北军历练。可他那继母拦着,怕王景言立了军功超越自己的儿子。
如今李晋发了话,看似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实则是解决了王景言如今的尴尬局面。
李晋就是想让王景言承他这个情,让他好生协助李秉文。王景言如果要掌王家的权必须靠外力,这也是他想要娶公主的原因。
“至于剿匪一事……”李晋顿了顿,看向刘均贺,“既然兵部无人可用脱不开身,那此事就交给他人去办。定北大将军骁勇善战,驰骋沙场,剿匪这事可谓是绰绰有余。”
听了这话,邵元拓站了出来,恭敬行礼道:“微臣,领旨。”
韩明这时也非常有眼力见儿,高声道:“陛下英明!”
刘均贺看了一眼苏辰,苏辰却冲着他摇了摇头。
殿上发生的事沈妙妙都听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为何苏家一派没人站出来反对。
苏家这是想在四哥和邵元拓离京的路上,要了他们的命!
上辈子的确发生过这档子事,李秉文和邵元拓一同离京,半路就遭到刺杀。两人被几十名刺客围攻,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上去而留下了大大小小的伤。
沈妙妙的手下意识握紧拳头,只是她没有料到,这辈子这事竟然提前两三个月。
冷不防的,站在她身旁的楚恒突然小声道:
“殿下也知道,通州匪患是苏家的手笔。之所以提前,估计是因为您的关系。上辈子你毫无防备被太后算计,太后也没在您身上浪费多少心思,自然有精力去筹谋西北和通州一事。可这辈子,您的几番对抗,打乱了太后的盘算,这才让通州一事提前暴露。”
沈妙妙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那楚二公子可该怨我了,毕竟苏家和崇王失利对你也无甚好处,谁让你们穿一条裤子呢。”
楚恒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或许吧。”
这个时候,殿中的一些要事已经商讨完毕,剩下的就是些家长里短的官司了。
就听敏芝高声道:“宣奉阳大公主,永安伯,楚二公子入殿!”
三人按照身份的高低依次入了大殿,跪地行礼后,李晋便开了口。
“苏尚书,昨夜收押的那个侍女可招了么?”
苏辰走上前来,恭敬行礼道:“回陛下,那侍女畏罪自.杀了。”
“死了?”
听了这话,李晋都被气笑了。
“又是畏罪自.杀,这可真是巧了。怎么一遇到事就畏罪自.杀,今天就让朕撞到两次。”
这殿中的人哪个不是生了十八个七窍玲珑心,谁还听不出李晋这话里满是讽刺。
沈妙妙低头憋着笑,苏家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那个茗枝留不得,留下就有可能攀咬出苏贵妃,这陷害公主的罪,说不准就要落到苏贵妃的头上。
所以,苏家不会冒这个险。
关键证人死了,那么陷害公主一案,就成了悬案。焦点就从案件真相,转移到了公主是继续和楚恒过日子,还是再嫁邵元拓的问题。
“既然这事发生了,那朕也不能委屈了楚二公子。朕准许你与奉阳和离,以后婚嫁再不相干。”
“陛下!”楚恒突然变得激动,“微臣自十二岁见奉阳公主第一面时,就对她一见倾心,昨夜也是被奸人所害,所幸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微臣也不愿放弃奉阳公主!请陛下收回成命,成全微臣的一片痴心。”
听了这话,沈妙妙顿觉浑身一个激灵,腹中一股翻江倒海。楚恒这人真够无耻的,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不惜当着陛下群臣的面,说那样恶心的话!
楚恒话一出,永安伯楚枭也跟着附和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这时,苏辰也站了出来。
“陛下,这奉阳公主和楚二公子的婚事是当初沈老将军定下的,楚二公子又如此深爱公主,不如就让一切回归原位。”
“苏尚书此话差异,难道昨夜的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当时您也在场,怎就忘了楚二公子和苏姑娘的事?”
李秉文忍不住了,这些人只说沈妙妙的过错,却绝口不提楚恒的过错。一上来就表明心意装成痴情一片,搞得他们多高尚一般。
“奉阳到底是公主,是皇后养大的嫡公主!”李秉文故意加重了嫡字,似乎是意有所指,“苏大人有空关心皇家公主,不如担心担心您女儿的终身大事吧。”
这话说得□□味很重,也是李秉文第一次在朝堂上如此针对。沈妙妙瞧在眼中,心中感动的紧。
四哥这是看出来了,他不愿嫁去楚家,看不惯楚家和苏家联手逼她,这才站了出来。
面对李秉文的咄咄逼人,苏辰面上倒是一片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