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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沈骋怀再次郑重说:“谢谢。”
    马柴山笑笑,“好了,我还得去煮饭,先走了。”
    李亭午又道了声谢。
    望着他走远了,李亭午啧啧道:“你看看人家不计前嫌,这么大度的人……”
    沈骋怀点头承认:“人确实不错。”
    如果他不是在女同志上没什么分寸,估计早没他的事了。虽然现在也没他的事。
    李亭午问:“你说是谁来找我们啊?咱们在这有得罪过人吗?”
    听马柴山的描述,那些找他们的人不像是善茬,但他们整天安安分分上工下工,生活简单得连朋友也没交几个。
    真不知道进了哪个人的眼,还要费工夫找他们。
    沈骋怀一时也没头绪,说:“不清楚。”
    “那我们最近小心点吧,别老出来晃悠了。”
    “如果真是坏事,我们一直躲着也会上门。”
    李亭午嗯了声:“那倒也是。”
    就是他们的人脉不在这,如果真有什么事还在有点难搞。
    沈骋怀:“过几天去公社拿信件和寄信。”
    “行,是得来点物资了,不然日子过不下去了。”
    两人一边说着往陈娇家去,一路上也没发生奇怪的事。
    第46章 别被她女儿糟蹋了
    两人到时刘桂红饭还没煮好,说要帮忙被拒绝了,赶他们去屋里喝点热水暖和下。
    陈娇给他们倒了水,刚想坐下,刘桂红叫道:“幺妹,去把这些荸荠皮扫起来倒给鸡吃。”
    “诶。”
    她一脸不情愿却不得不照做的样子很好笑,沈骋怀垂眸,借着喝水地动作挡住自己的笑意。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陈娇扫完皮走到鸡圈,数了数家里的几只宝贝鸡。
    数了一圈,母鸡们都在,可唯一的大公鸡不见踪影。
    陈娇探头,还没看仔细,右下方草垛里窜出一阵动静,她只来得及回了下头,手背上骤然一痛。
    “啊!!”
    屋里,陈大富说着话,陡然听到这一声嚎叫,吓得他手里的烟一抖,险些把裤子烫破了。
    怎么了这是?!
    陈大富还在想是谁的叫声,原本坐在他对面,姿态十分沉稳的小沈猛地起身,飞速跑出去了。
    快得简直是下意识的反应。
    大家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仿佛懂了什么,又好像更迷糊了。
    李亭午咳了声,想替他解释一句,又没啥好解释的,因为他就是那种心思啊。他只得尴尬地说了句:“我也出去瞧瞧。”
    “怎么了?!”沈骋怀一口气跑出来,看到她站在鸡圈旁,赶紧过来。
    陈娇指着那只炸毛的公鸡,吃惊又愤怒地说:“它啄我!”
    她好心来喂它们,居然还恩将仇报。
    “啄哪了?”
    沈骋怀想抓起她的手看,却听见李亭午叫了声:“婶子。”
    他目光一转,刘桂红站在几步外,静静地看着他,手里还拿了把锅铲。
    沈骋怀不由得退了一步。
    陈娇瞬间回头,瞅见自家老母亲满脸好似洞悉一切的表情,她张了张嘴,竟吐不出半个字来。
    沈骋怀迟疑着开口:“婶……”
    陈娇快速打断他,说:“我跟他没什么,我把他当哥哥!”
    话音落下,沈骋怀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陈娇:……
    突然压力好大啊!
    都怪这鸡!
    “你敢啄我,你完了,我今晚一定要吃掉你!”陈娇徒劳地对着鸡大吼。与其说是气急败坏,不如说是恼羞成怒。
    刘桂红淡定说:“那是准备过年的鸡。”
    陈娇立刻改口:“我过年一定要杀了你!”
    刘桂红冷笑了声,不过什么都没说,又回灶屋煮饭了。
    她一走,陈娇瞪向沈骋怀。
    夜幕下,他神色不明,眼眸深黑,对于她的目光不躲不闪。
    沈骋怀:“你知道的,我不想当你哥。”顿了顿,又轻声说:“情哥哥倒是可以。”说完,转身离开。
    陈娇:……
    她不过是情急之下说的,他怎么还那么较真呢!
    李亭午冲她挑眉,说:“我可以当你哥,要不要?”
    “就你?”她头一甩,姿态傲慢地走了。
    李亭午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整明白这小村姑为什么老看他不顺眼。
    他鼻子没长歪,眼睛也不斜视,哪配不上做她哥了。
    经过那一出,陈娇吃饭的时候安分许多,连平时爱跟人抢菜的习惯都没了,更不敢和沈骋怀对视。
    反之沈骋怀一切正常,还非常从容地跟她家人边吃边聊天,自然得仿佛在自己家似的。
    好在吃完饭他们也没久留,趁着时间还早回去了。
    刘桂红:“幺妹,去洗碗。”
    胡小鹃说:“我来吧。”
    “让她去。”
    陈娇赶紧说:“二嫂别动,让我来,我现在洗碗很干净了。”
    如果干活能让刘桂红忘记刚刚那一幕,她愿意连续洗三天碗!
    但她不知道,恰是她伪装出勤劳的样子,让刘桂红心沉了沉。
    好啊!
    原来真有点什么!
    回到知青院,李亭午从兜里拿出钥匙,沈骋怀拿手电筒替他照着光,视线扫过旁边,忽地顿住。
    “等等。”
    “怎么?”
    沈骋怀将光照到窗户下放着的几盆花草上。
    李亭午顺着看去,第一眼没看出什么,还在想冬天了,这些花草放在室外蔫巴巴的,估计再不精心照料就全枯了。
    下一刻,他注意到它们花盆间摆放的角度有问题,不禁跟沈骋怀相视一眼。
    沈骋怀这人有点毛病,摆东西喜欢对齐来。几盆花草他之前还专门费劲去摆弄,他看到还笑话他,可也知道他是怎么放的。
    现在这几盆花草依旧整齐,但角度不太一样。
    李亭午看了下窗户,外表上看着完好无损。
    他们住的这个房子很老很旧,刚来时稍微修葺过,但窗户想要撬开还是很容易的。
    就是不知道是简单的遭贼了,还是马柴山之前说的那个……
    “先进去?”他小声说。
    沈骋怀没说话,轻抬下颌。
    李亭午小心打开门,室内一片静谧和黑暗,手电筒的光打进来,看不到其他人。
    他们放轻脚步进去,屏息注意着四周,床帘那边好似动了下,李亭午快步过去唰一下拉开,但没有异常。
    “可能是风。”沈骋怀把油灯点上,说:“看看东西有没有丢。”
    李亭午应了声,看一圈后,皱眉说:“没有,都还在。”连一颗糖都没少。
    虽然他也没注意之前还剩多少糖,可钱和票这些一张不差,何况是其他。
    他说:“是不是没进来过?只是在外面踩点。”
    沈骋怀把一叠信放到桌上,说:“有进来,信被拆开看过。”
    闻言李亭午却是放松下来,“那肯定是为了调查我们的身份了。不过还好,我们的信件里除了地址,别的都没透露出来。”
    哪怕有,他们一般看过后便毁了,就是怕有天泄露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
    至于地址也不是直接到他们家的,顶多可以确定他们是从首都来的。
    沈骋怀:“是没什么,最多知道我跟我家人说我想谈对象了。”
    李亭午:“?”
    他诧异地看向他。
    沈骋怀把其中一封信拆开,在油灯下又重新看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