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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愁4

      雪落纷纷,一身黑羽大氅夏候彻站在雪地里,面目冷峻的俯视着蹲在雪地里缩成一团的人,泪痕斑驳的脸映入眼帘,让他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
    明明是她念念不忘着旧情人,辜负了他一直以来的情意,她却还在这里哭得活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据。
    凤婧衣仰着头,冰凉的雪落在脸上,冻得她更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僵持着过了许久揆。
    孙平站在远处暗自笑了笑,还真当他心是石头做的呢,一听人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还没有回去,不就坐不住了。
    于是,伸手朝沁芳几个凌波殿的宫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到园门口去等着。
    沁芳担忧地望了望凤婧衣,还是带着几个宫人悄悄退下了,偌大的园子便只剩下雪地里的两个人。
    “怎么,那天没杀了朕,又要重新计划了?”夏候彻眉目冷淡地问道。
    凤婧衣咬了咬唇,垂下头去望着地上雪,沙哑着声音喃喃说道,“有些事,我无法否认也无法辩解,我是真的喜欢过他的,也真的曾经想过为他报仇,可是我又怎么料到人心如此脆弱,在感情面前那么不堪一击……”
    夏候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薄唇紧紧紧抿着,低垂着眼帘望着蹲在雪地里哑声低语的人,又是痛恨又怜爱。
    “我也想自己不是出身在南唐,出身在上官家,那样的话也许我可以遇上他之前遇到你,在你遇上靳兰轩之前遇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改变不了这一切,就像我阻止自己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凤婧衣低着头说着,声音哽咽而沙哑,让人揪心不已。
    “什么叫……不该爱的人?”夏候彻沉声问道。
    “我想要平凡夫妻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却是君临天下六宫粉黛无数,我想要不需言语便懂的心有灵犀,你却给我不断的猜疑试探,我想要一个与天下为敌也会保护我的男人,那个人有,他却给了南唐长公主。”她低头说着,嘴角勾过一丝笑,眼泪却无声滚落,“可我偏偏遇上了你,完全不是我要的模样,却夺走了我的一切……”
    她说着说着,再度放声大哭了起来……
    夏候彻皱了皱眉,道,“起来。”
    凤婧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再者脚已经麻得动也不能动了。
    “人都给你了,心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还要我怎么样……”她哭得声音嘶哑,大约是太冷了,又若者太冷了,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夏候彻伸手拉她起来,抓到的手却冰得吓人。
    她紧紧抓住伸过来温暖的手,一站起来便踮着脚吻上他紧抿的薄唇,那样急切又充满温柔,似是似尽了所有的心意。
    夏候彻震了震,她的唇冷凉如冰,带着泪水的咸涩,让人欢喜又心疼。
    只是这一吻,轻得如同蜻蜓点水便离开了,凤婧衣脚一软便自己往雪地里倒,却又被他一把扶住搂进了怀中。
    大约冷了太久了,当靠熟悉温暖的怀中,她竟觉得无比的安心。
    “素素?”夏候彻低眉唤她。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他,眼皮却越来越重,带病在雪里待了这么久,她能撑着把话说完已经不容易了。
    夏候彻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才发现冰凉的一片,连忙冲着园外叫道,“孙平!孙平!”
    孙平一听到响动,连忙带着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皇上……”
    “传太医!”夏候彻说着,将人抱起快步朝着凌波殿去。
    孙平小跑着跟在后面,回道,“奴才已经让人传了太医在凌波殿等着了。”
    不管今晚丙人能不能重归于好,钰容华在雪里等了这么久,病情加重是肯定的,他刚才离开便差人传了太医过去等着了。
    沁芳看着面上都没了血色的人,眼眶一酸便哭了。
    这在南唐那么些年,也没有像在大夏这一年受了这么多罪啊。
    凤婧衣歪着头靠在他的肩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侧脸在眼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不由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
    只是,眼角的泪还是止不住的落
    tang下,湿了他的肩膀。
    她终于又一次成功地骗到了他,明明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有的,只有满心的害怕,害怕这样的谎话说得多了,会把自己都骗了进去。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薄唇抿紧了几分,若不是自己一直与她置气,早些见了她说个明白,也就不会害她病成这副模样了。
    可是,每每将她拒之门外,她在冷风里受着苦,他又何尝有一刻安心过。
    静寂的凌波殿,随着一行人的回来顿时嘈杂了起来,太医们一见皇帝抱着钰容华进来,连忙跪了下来,“微臣给皇上请安……”
    “还不过来诊脉。”夏候彻将人放到床上,怒声喝道。
    相较于夏候彻的着急上火,孙平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宫人做事,望了望里头面色沉沉的人,不由叹了叹气。
    这时候着急了,也不知道钰容华病成这样赖谁了。
    这要是早见了,哪里用得这大冷天的带着病来来回回地往皇极殿跑,非得闹到了现在这样,才知道急了。
    几名太医赶紧跪到了床边诊脉查看,个个都惊出一声冷汗来,这钰容华先前病着,太医院我有怠慢,这皇上要追查起来,怕是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啊。
    夏候彻半晌不见人回话,便冷声问道,“人怎么样了,说话!”
    为首一名太医连忙过来,道,“回皇上,娘娘是风寒入体,加之受寒过重,血脉不畅,才会晕厥,臣建议皇上先带娘娘到温泉室里先驱了寒,臣等现在就开方子。”
    夏候彻沉着脸走近床边,将人抱起进了泉室去,太医们赶紧商量着药方和医治方法。
    沁芳找了干净的衣服跟进去,夏候彻将人放到了温泉池子,却又嫌水不够热,道,“沁芳,再去烧些热水拿进来。”
    “是。”沁芳连忙带着宫人出去准备了。
    周围暖暖的泉水包围着,凤婧衣疲惫地掀了掀眼帘,发现自己还靠在他怀里,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不住一阵阵地咳嗽起来。
    夏候彻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道,“你这身子骨,什么时候能争气点。”
    凤婧衣苍白地笑了笑,因为冷的太久了,一热起来手脚又有些麻麻的疼,难受得直让她皱眉头。
    夏候彻拿池边的帕子,沾了热水擦拭着她冰冷苍白脸,这入宫才一年,她已经好几次这样重病了,他真怕有一天……
    凤婧衣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握住他的手,拿走帕子看到他手心已经结痂的伤口,眼泪一下滚落眼眶,哑着嗓子道,“对不起……”
    “又哭?”夏候彻皱着眉头道。
    这一天,比她入宫这一年都哭得多,真是没完没了了。
    凤婧衣抹了抹了脸上的泪,一头扎在他胸膛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腰际,道“我想你,每一天都在想……”
    夏候彻紧皱的眉舒展开来,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叹道,“朕也是。”
    “是啊,你都想到卞美人那里去了。”凤婧衣仰头哼道。
    夏候彻失笑,却没有说话。
    凤婧衣没有多加追问,只是靠在他怀里,幽幽说道,“那天听说你在碧花亭我想去见你,你却是带着卞美人在那里,可是今天我真的等得太久了,就像……就像等了一辈子才等到你。”
    夏候彻叹了叹气,这一个月来,自己又何尝不是过得煎熬。
    “碧花亭一定是我命中的风水宝地,我总能在那里等到你。”凤婧衣笑语道。
    夏候彻薄唇扬了扬,笑语道,“那你回头去把那里的土地神拜一拜可好?”
    “好啊。”她哑着声音,一说完又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胸腔都阵阵地疼。
    沁芳带着人又送了热水进来,全部都倒地温泉池子里,说道,“奴婢让太医把水里加了些驱寒的药材,主子你多泡一会儿。”
    “太医开了药了吗?”夏候彻问道。
    “奴婢已经煎熬着了,主子出去就能用了。”沁芳跪在池子边回道。
    夏候彻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子晚膳想吃什么,奴婢
    给您准备?”沁芳问道。
    凤婧衣疲惫地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胃口。
    沁芳抿了抿唇,劝道,“午膳都没吃几口,晚膳总要吃的,奴婢煮前日那个粥可好,你说好吃的那个。”
    凤婧衣还没说话,夏候彻已经不容拒绝地道,“下去备着吧。”
    “是。”沁芳带着宫人起身退了下去。
    “你是不准备把自己病死,就是把自己饿死吗?”夏候彻没好气地训道。
    凤婧衣没什么力气跟他争,知道事情解决了,便闭着眼睛懒懒地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过了许久,周围没有那么那么暖和了,她方才悠悠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从温泉池子里起来了。
    夏候彻正给她脱下身上的湿衣,瘦削玲珑的身子剥去衣物,白脂玉一般的肌肤因为刚泡过泉水透着微微的红,说不出的诱人香艳。
    她看到他喉结微动,坏笑着仰头吻上他的唇,缠绵辗转之后道,“想要我?”
    夏候彻拿起边上的毯子,把她三两下裹了个严实,擦去身上的水渍,冷着脸给她套上了干净的衣服安置在榻上,方才自己去屏风后换了衣服。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虽然周身已经暖和了不少,却全身还是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夏候彻很快换好了衣服出来,将她抱了出去,让太医为其诊脉。
    太医在床上施针,夏候彻站在一旁等着,湿着的头发不停滴着水,孙平连忙去拿了干的帕子过来到身后擦干了些。
    太医们施完针,沁芳端着药到了床边,药温刚刚好,凤婧衣接过便自己喝了干净。
    孙平带着太医们出去,留了两个医术好的在凌波殿,将其它的打发回了太医院。
    夏候彻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烫着的额头道,“怨朕吗?”
    凤婧衣伸手拉住他的手,低眉道,“舍不得。”
    夏候彻笑了笑,说道,“今天嘴巴这么甜,尽捡好听的说?”
    “今天不说,将来我就不一定再有勇气说了。”凤婧衣道。
    夏候彻薄唇微勾,想来若非心潮难平,急切在心,以她的性子今日又怎会说出这些剖心之言。
    她说的对,她改变不了过去,便是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也改变不了。
    自己一直纠结于她与上官邑的问题,她以前是爱慕过上官邑又如何,他已经死了,自己何必去跟一个死人争。
    重要的是,她现在是他的女人,在他的身边,也将伴随他的一生。
    至于那些过去,便让它葬于尘土吧。
    否则,他折磨了她,又何尝不是折磨了自己。
    晚膳过后,他自然而然留在了凌波殿,只是夜里凤婧衣几次三番的发起烧,折腾得他照料了一夜也没能合眼。
    天还未亮,孙平在门外低声提醒道,“皇上,要早朝了。”
    夏候彻应了声,准备起床更衣回皇极殿,谁知刚一动睡在边上的女人抓在他手臂的和便紧了,皱着眉头睁开眼睛道,“你要走?”
    “朕该回皇极殿早朝了。”夏候彻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
    凤婧衣抿了抿唇,沉默了地松开了手。
    夏候彻低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道,“朕让人去清宁宫支会一声,今天你就别去请安了,好好在凌波殿养病,朕下午再来看你。”
    凤婧衣点了点头,看着他穿戴好准备离开,立即开口道,“等等。”
    “怎么了?”夏候彻走到帐帘口,回头问道。
    “那个荷包……我烧了。”凤婧衣抿了抿唇,又道,“他不喜欢玉兰花,只是我喜欢而已。”
    “嗯。夏候彻沉默地望了她一会儿,掀开帷帐出去了。
    他离开了不多久,沁芳进来道,“主子,静芳仪过来了,要见吗?”
    “请苏姐姐进来吧,凤婧衣说着坐起身靠着软枕,自己掖了摔被子。
    不一会儿功夫,苏妙风掀帐进来了,笑着在床边坐下,“现在好了,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凤婧衣淡笑,“苏姐姐这么早就起了。”
    “听绿袖这边一晚上进进了出闹得厉害,我放心不下,看皇上走了便过来看看你。”苏妙风望了望她尚还有些苍白的面色,道,“虽然是大病了一场,不过也算值了。”
    凤婧衣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些日,其它宫里一个个把卞美人捧得跟什么似的,还指望着她能盖过你,现下可好了,这才一个月便就要没落了。”苏妙风拉过沁芳奉来的茶抿了一口,道,“你这里昨晚上一晚上不消停,想必昨夜这宫里也有好些人也是睡不着的。”
    难以那一个个的费尽心思地对付她,她只要动了心思去争,哪里又是她们能争得过的。
    “好了,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该去清宁宫请安了。”苏妙风搁下茶盏,起身笑语道,”今早清宁宫里想必热闹得很,可惜了你这个主角去不了。”
    ——
    我这个龟速,终于爬完了,虽然是晚了,但一万还是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