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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我们一起

      结婚是件喜事,可大喜事操办起来总是太累,他们喝了好些酒,程述胃不好,最后几乎都是被孟惠予顶下来。
    那天晚上本来应该有一场甜蜜到筋疲力尽的性爱,最后变成程述小狗一样地任由醉过去的孟惠予折腾。
    她醉酒之后像是变了个人,越发懂得撩拨与引诱。
    葱白的指尖点在他的心口,修得齐整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画圈,然后含情脉脉地解开他的衬衫,准确地说,应该是咬开。
    程述一把就把她拉近,隔着两层内裤,他们互相抵住对方最私密的部位。一个硬得发烫,一个软得滑水,谁也不肯认输,谁也不肯放过谁。
    孟惠予眼神迷离,扯着他的衬衫就贴上去:“怎么这么紧张!”
    她声线靡靡,是醉酒特供。似一缕情思,轻柔又诱惑地缠绕住程述的喉咙,让他一时发不出声来。
    孟惠予为这种暂时地占得先机感到欣喜,可是程述怎么会甘拜下风?他稍微挺直身子,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孟惠予头发散乱成一朵恣意的花,眼里温温热地,像是蒙上了一层雾。程述看得喉咙发痒,膝盖抵在他的两腿之间,他舔了舔唇翼,喉结肉眼可见地翻涌一下。
    “孟惠予,你明天最好别说我欺负你。”
    他的声音在昏黄的灯光中激出不常见的磁性,孟惠予脸上浮着酡红,眨了眨眼,像一只刻意挑弄的小猫。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尾音上扬,格外俏皮。
    程述挑眉:“哦?”
    他一下就俯身下去啃她的耳朵,咬住松开后舌尖还有意无意地卷一卷她的耳垂,然后往耳廓里轻轻吹一口气,好似将所有的情话一并吹进她的心里。
    不疼不痒但又恶作剧地搔弄,总是让孟惠予心颤。她耸着肩就咯咯发笑:“程述!你又耍赖!”
    说完,她微微挺背去咬他的肩颈,舍不得用力,小虎牙落在他的肌肉上,扎出一个小小的圆点,很快又回弹。
    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咬着,和幼年期的小森一样。森森是他们家的那只傲娇小猫。
    去逗它时,它总是冷脸,等着你不搭理它,它就又立着尾巴在你脚底转悠。
    “小花猫!”程述感受着她的每一次轻咬,笑到眼底。
    他总管孟惠予叫“小花猫”,因为小花猫是跳跃的、矜持的,又非常活泼可爱的。他常常在吃饭时这样叫她,但是在床上还是第一回。
    孟惠予愣了愣,一下就明白过来,故意用指尖去挠挠他的后背,力度不大,隔靴搔痒。
    “哼!我就是小猫,喵——小心我挠你!”
    她的语气搭配着动作更让程述心摇,顿时就挑衅道:“行啊!我求之不得!”
    看看谁更厉害?他挑着眉,孟惠予那些屡试不爽的招数就是不断地撩拨他,引他一步步进入情海。程述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孟惠予越是煞有介事得跟他玩闹,越是说明她的心情不错。
    他本能地就将手指伸向孟惠予的内裤中,才刚刚进去,手指就是湿漉滴水。他不断搅动着她的阴道,在指腹与肉壁的碰撞中感受她的温度。
    猫科动物嘛,最会装老虎。可惜再怎么装,孟惠予也就是只纸老虎。
    她努力不去迎合程述,最后还是输给他日益精湛的技巧。在无止尽的搅动与碰撞中,神经快感也不断集中。
    “嗯——嗯——”
    她闷哼着,程述却不肯让她直接进入高潮,而是在她顶不住的时候,歇了一会儿。
    “孟惠予小朋友,快乐要分享。”  他舔过上齿,笑得张扬。
    正经的话说在迷乱的床上,调情效果更佳。他扯着邪笑,在她意乱情迷时就将自己的宝贝顶了进去。
    湿润的温暖,是任何自慰都无法替代的爽快,比泡在温水的浴缸中更加紧致。
    “来,惠予,你现在再挠我看看。”
    程述故作淡定地提起刚刚她小猫咪一样的趣话,孟惠予却没在意他的调侃,鬼使神差地就在他的后背留下一道道指印。毫无章法的红彤彤的痕迹,从她指尖落下,好像她在他身上绑上他们之间的红线。
    红线将他们捆绑得更加紧密,程述在不断地抽动,孟惠予的身体也跟着抖动,他们连节奏都是一致的。
    她能感受到身体里他的部分随着她的呼吸吟喘在渐渐涨大,于是搂住他的手又紧了紧,胸前的两蒲柔软因此压在他的身上,与他合二为一。
    程述对于她的主动越发欣喜,嘴角扬起的笑收也收不住。
    整个房间乌黑一片,唯有一盏橘黄色的台灯提供光源。孟惠予看着他们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湖投射在墙面上,起起伏伏。在那弥漫的涩涩情意中,她和程述的声音也缠绕得此起彼伏。
    “程述——哈——嗯——”
    是她的一声呼唤勾起他的呼之欲出的天雷地火,程述感到一阵快感,在她的惊呼声中,他终于射出。
    “惠予——惠予——啊——”
    滚烫的精液,在她身体中举动,孟惠予大喘着粗气。程述很快缓过神来,冲着她喘笑得得意。
    “哈——小花猫,还有力气挠吗?”
    他抓着她的手就放在自己心口,孟惠予一阵潮红未褪,又被他激荡出更多。她不服输似的,微微撅着嘴就闷哼一句。
    “你等着,今晚还长着呢!”
    “哈哈哈好,我等着!”
    程述被她的可爱惹出一阵笑,笑得爽朗又坦荡。好像只是在说笑话一般,刚才的情事荡然无存。孟惠予不甘心,起身就要身体力行,程述求之不得,乖乖地待在原地,任人宰割。
    他们翻云覆雨做了好久,做到最后,又是他抱着孟惠予去洗澡。
    临到要睡觉,孟惠予光着身子瘫软在床上,嘴里还不忘问他:“小花猫厉不厉害!”
    程述没办法,她体力差,再折腾下去估计明天能睡一整天。于是他撸着他的小花猫,微微泛红的发丝从他的指缝间穿过,他把弄着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绕过一圈又一圈。
    孟惠予听不见他回答,又问一遍,程述像安抚猫咪一样安抚她:“我们家小花猫可厉害!挠得我心服口服!”
    不知是酒精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孟惠予今天格外开心。一连闹着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娇媚。他手指间还缠绕着她的头发,好像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古人说的“绕指柔”。
    想到这里,程述看得心颤,又不停歇地吻在她的鼻尖唇角:“以后请小花猫多多挠挠我。”
    孟惠予迷迷糊糊地就听见他的告白,洇着笑点头嗯道,温声回应:“小花猫只给你挠。”
    婚礼的后一天,刚好是一中的校庆日。高中班主任早上给他发来消息,问他能不能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回一趟学校做演讲。程述看看孟惠予,见她没反对,很快就答应下来。
    昨晚上的打闹激战让孟惠予有些疲累,坐在去学校的车上,竟然睡了过去。醒过来时,眼前已经是校庆横幅。
    一中建校百年,庆祝活动自然也搞得盛大一些,甚至请来了市里领导莅临参观。程述被高中班主任叫走,孟惠予自己在一旁闲逛。等到他回来时,身旁还带了个人。
    孟惠予很熟悉,是小姨的女儿,她的表妹:“之蘅?你怎么来了?”
    “老师让我带你们转转。”杜之蘅上前一步,走到孟惠予身边。
    程述笑着解释:“我以前高中班主任,现在她老师,我看之蘅好像也不想留在那里听他开大会,就想个办法把她领出来了。”对付老师,他素来有一套。
    这些年,一中变化挺大。原先的吊顶电风扇换成了最新款的空调,铁皮脱落的礼堂座位也重新整修,就连一度以为永远也建不起来的新体育馆都已经翻修一次。
    一中的景物他们熟悉得很,只有这些新建筑没什么印象。杜之蘅有一句没一句地介绍着,很快又走到教学楼下的校友墙。
    孟惠予没来由地停了脚步,指着问程述:“你说到时候念慈会不会也在这上面?”
    程述不忍卒笑:“你以为院士那么好当啊?”
    “也是哈。”孟惠予忽然反应过来,这种想法实在太异想天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杜之蘅去买水喝,走回来发现他们两人已经不见踪迹,打了半天电话也没找到人。她想,反正人也丢不了,干脆去了教室睡个觉,昨晚上刷题刷太晚,搞得她现在都还犯困。
    彼时的孟惠予和程述已经溜达到篮球场边,刚好目睹一件趣事。
    程砚正坐在阶梯边喝水呢,他们俩想着过去吓唬一句。走到还有七八步的距离,就看见一个女生走过来向程砚表白。小姑娘长得很文静秀气,没想过居然会找高叁孩子表白。
    程砚像是熟悉了这种场面似的,郑重地说了句对不起,手里的矿泉水一饮而尽,抱起篮球就要往回走。一串动作行云流水,直到看见自家哥哥和嫂子站在眼前,脸上忽然浮现出两抹尴尬。
    程述笑得意味不明,程砚看得心烦意乱。孟惠予跳出来打破尴尬:“校服披着吧,等下吹风了感冒就不好了。”
    她关怀得殷切,程砚不想再提刚才那一码,难得听话地就开始套外套。程述却不肯放过嘲讽他的任何一个机会:“他有什么好冷的?小姑娘追着跑,心热乎着呢!”
    “没正经!”孟惠予用胳膊肘顶了顶程述的腰,眼里也是揶揄的笑。
    程砚本以为他嫂子是个十足温柔体贴的人,没想到也有这种调侃别人的恶趣味,甚至比他哥那样明目张胆的,还要心黑一些。一时间感叹,这俩果然是一对。
    在程砚不屑的诸多白眼之中,他们久违地吃了顿食堂。程述一直感慨,程砚的校园生活实在比他快活太多,就连难吃到苍蝇都不绷着的食堂,现在也能有这么多人来就餐了。
    他说着些时过境迁的惋惜话,最后只收获程砚一句发自肺腑的评价:“真是个老头。”
    下午的演讲活动请了很多校友过来,对比那些已经在业界取得一定成绩的知名校友,程述觉得自己分量实在差了太多。比较庆幸的是,知名校友爱拿捏官腔,校庆致辞说了好长一串,直接把预定时长给用完,程述落了个清闲,白赚一次青春之旅。
    他和孟惠予趁着足球场无人,直接溜了过去。
    九月份的湖城天气正好,孟惠予挽着程述就绕在绿茵场周围转悠,说些七七八八的无聊话。蜂蜜色的长裙被微风刮起,孟惠予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九月份也能觉得冷,估计是昨天晚上感冒了。程述没敢让她这么吹风,既然校庆他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不如直接回家好了。
    还没走到校门口呢,高中班主任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程述?你现在在哪呢?”
    “还在学校,怎么了?”
    程述如实回答,班主任没等他多回应,就让他去办公室找自己。原来,礼堂的校友致辞结束了,教室还可以再来一波嘛!这人来了就不能白来,说两句话也好过直接回去吧。班主任和颜劝说着,程述只好点头,脑子里却浮现出他当年抢占体育课的场景。
    “既然大家都不想下去上体育课,不如我们来讲讲没讲完的数学题?”
    班主任推推眼镜,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打开投影仪,自顾自地讲起来,得意得很。那副表情跟现在真是如出一辙!
    程述跟着他走到教室门口,一眼就看到还在睡觉的杜之蘅,才知道这人买水最后是买到教室里来了啊!
    他做学生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听一些没营养的演讲,如今他倒是成了这个烦人精。
    他仔细思索着记忆里听过的那些套话,最后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索性就让底下的人提问。站起来的人真是不少,跟他们那会儿谁都不爱搭理相比,实在活泼太多,程述有些意外。
    他忘了,好看的皮囊就是一张安全感与信任度的通行证。他一直长得爽朗帅气,工作不但没能磨去他的意气,反而平添许多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曾有的从容与成熟,很能吸引人。
    路过的学生也会透过门窗投来一些目光,是好奇也是倾慕。孟惠予站在门外看他应答如流,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他的少年时代。
    这不是她第一次站在他的教室门外,却是距离最近的一次。她不知不觉就戴上一抹笑,想要掏出手机记录下这一刻。快门键刚刚按下,就被程砚吓了一跳。
    “干嘛呢?嫂子。”他笑得痞气,像是刻意报复他们之前的调侃一样,漫不经心道:“你不跟我哥一个高中的嘛!这也要拍?”
    孟惠予羞赧着瞥了一眼,想要反驳这是新婚夫妻的乐趣,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讲台上的程述很快就注意到程砚又在欺负他老婆,远远地就使去一个“别找死”的眼神。程砚很快捕捉到,扁扁嘴,见好就收。
    台下一些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吸引,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了蹊跷。关于学习的问答已经结束,然而青春少男少女最关注的从来都不只是学习。
    彼时班主任正好出去接电话,一个看着憋了很久的女孩子举起手就问:“学长!你高中谈过恋爱吗?”
    底下忽然就开始起哄,果然,他没猜错,大家最关心的永远都是情感问题。
    “当然没有,谈了的话,老班还敢让我来传授经验?”  程述摇了摇头,打破她的期待,很快他就感受到底下有些丧气,又接着补充:“不过倒是有暗恋过。”
    那就要熄灭的八卦火花很快被他的话重新点燃,一双双眼睛投射出耀眼的探究之光,只等着他给出解答,程述也没吝啬,大方地说起来。
    “她不是我们班的女生,是另一个班上的,跟我一个玩得不错的女性朋友是好朋友。听起来可能有些绕,简单地说,就是她们俩是好朋友,我因为我的好朋友认识了她。”
    “那你怎么喜欢上她的,很漂亮还是学习很好?”
    果然是小孩子,才会问得出这种问题。程述笑着:“我喜欢她可不是因为这些?你要我说,我也说不明白,总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哦——”讲台下发出一阵起哄声。
    “那为什么会是暗恋呢?”要知道,程述这种类型现在放在他们学校里,少说也得是个年级里的风云人物,怎么还用得着搞暗恋这一套?她不理解。
    “因为当时只是模模糊糊的感情,后来又因为一些原因就各奔东西了。不过,既然有暗恋,也会有暗恋成真。”
    他一边说着一边举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晃了晃,目光瞟向门外的孟惠予:“喏——她现在已经是我太太了!”
    孟惠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秀恩爱弄得无措,顿时耳红,强行接收着投注来的诸多目光就开始点头鞠躬,好像是在接受一群未成年人的婚礼敬酒。
    程述看得好笑,忙喝道:“好了,别看了。”
    他转着钻戒,重新说起正经话,想要转移孟惠予的尴尬:“说了那么多,最重要的还是,不论是学习还是感情,你们都好好面对好好珍惜,以后不会亏的。”
    “亏什么?”
    班主任忽然探出头来,打断一句,他来得晚,只听到程述的尾音。谁知道怎么他就去接了个电话,整个教室里的气氛就变得稀奇古怪起来?
    程述抿着嘴,胡言乱语:“没!我说,只要好好利用时间,努力就不会辜负每一个人!”
    他说得理直气壮,眼角眉梢却都是敷衍。班主任知道他的秉性,也刻意没在小新娘面前拂了他的面子,跟着就附和两句作为结语。
    离开学校时,孟惠予还有些意外。
    “你高中时候有喜欢我吗?”坐在车上,她拉了拉身上的毛毯,低声问。
    程述看着后视镜,说得自然:“当然,我也不是对谁都那么好的。”
    斑马线上走过几个出来吃饭的学生,手里拿着校服外套。程述恍然就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他清了清嗓子,笑问:“你高中是不是有回因为没带校服差点被骂?”
    孟惠予努力回想,点了点头。那天起晚了,出门太急就忘了穿校服。临到课间操检查时,才想起来这件事,最后还是康念慈说她在竞赛班教室有一件多余的,用来趴着睡觉的,可能有些脏有些臭。如果她不介意,就穿那个。
    后来她拿过来,孟惠予才发现上面都是清香的洗衣液味,哪有什么臭味,肯定又是美女自谦了。可是现在,程述提起这个,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新的可能。
    “那件衣服,是你的?”她浅浅地问出口,得到了回应——“嗯”,轻声的一句“嗯”。
    “啊,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念慈的。”孟惠予有些吃惊。
    程述笑得随意。天知道他当时看见孟惠予穿那么大一件校服时,觉得多有趣。后来康念慈还回来时,明明已经洗干净,他还觉得上面有她的味道,淡淡的,像睡莲一样。
    那个味道轻飘飘地印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清凉又隐隐发烫,是未知的紧张的快乐。
    他欢喜着这样的小过往被重新挖掘,当时的遗憾忽然间就变成独有的甜蜜,让人回味无穷。
    红灯之前,他伸出一只手来,孟惠予心领神会地就搭上去,很快感受到他的回握。他的手掌很大,掌心温热。不像她,始终是微凉的。
    渐渐地,在短暂的相握中,温暖也渗进她的皮肤,然后听见程述说:“没关系,以后多穿穿我的衣服,就都知道了。”
    孟惠予知道,程述又是在说她动不动把他不要的衬衣当成睡衣穿的事,现在一语双关。她抿着笑,努了努鼻子,紧紧握住他的手。
    “今天天气好好呀!等下我们去哪?”
    “想去哪,我们一起!”
    玩笑一样的真心话从他最终说出,孟惠予知道,那不是戏言,他说到做到。
    世界上有很多情话,其中最动听的一句是:我们一起。
    想到这里,孟惠予忍不住打开窗缝。温暖的风透过缝隙沐在她的面颊,她满意地笑笑。
    “好呀,我们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