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瑶上二年级的时候, 萧承瀚就去隔壁的初中部上初一了。
    秦桑通常也只接她一个人了, 因为宋佳熠和萧承瀚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她在学校里每天收到的糖果和巧克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多。
    有给她哥哥的, 有给她承瀚哥哥的, 也有给她的, 还有的是其他小朋友想给她粑粑麻麻的。
    在家里还有秦桑一直控制她的糖果, 在学校的时候就没有人管了, 总是忍不住一个一个地不停往嘴里塞。
    于是我们的佳瑶小公主六岁的时候长了一颗蛀牙。
    萧承瀚中午午休时间跑过来看她，小佳瑶没有像以前一样扑上来，反而整个人都无精打采地趴在课桌上。
    “瑶瑶怎么啦？看见承瀚哥哥不开心吗？”萧承瀚揉她的发顶, 只有在学校里的时候他才有机会这样做，平时宋叔叔像防贼一样地防着他。
    他爸爸说那是因为宋叔叔怕他拐跑了小瑶瑶，他还不是很明白, 自己为什么要拐跑小佳瑶, 佳瑶妹妹这么可爱，自己又不是卖小孩的人贩子。
    小佳瑶嘟着嘴, 闷闷不乐, 拿手指头戳自己的腮帮子。
    “这里疼, 好疼好疼。”
    说着说着眼睛里就有了泪花, 她憋了一个早上都没有哭, 现在看见她承瀚哥哥就快要憋不住了。
    “啊？疼, 怎么会疼的？是不是长蛀牙了？我去跟你们老师请假，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萧承瀚有点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直觉应该去看医生。
    二年一班的外面三三两两的围了不少高年级的女生, 都是冲着萧承瀚来的。
    中午找不到人一起打球的宋佳熠也跑过来了，外面的人围得更多了。
    宋佳熠听萧承瀚说了自个儿妹妹的情况，走过去捏着佳瑶的下巴让她张嘴。
    小佳瑶乖乖张嘴。
    “嚯，好家伙，你这是吃了多少糖才会这样啊！这牙完全坏掉了啊！啧啧，妹妹你就要没有牙齿咯！”
    宋佳熠小朋友这几年的长势，有点跑偏了。完全不像小时候一样听话可爱，也不知道谁身上的基因，让他越来越跳脱，没事就言语上欺负他妹妹。
    反而是佳瑶越来越乖。
    萧承瀚浓眉轻蹙，拍开宋佳熠的手，自己不着痕迹地在小佳瑶下巴上揉了揉。
    小佳瑶已经被自己哥哥给唬住了，眼泪要掉不掉的，问萧承瀚：“没有牙齿我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吃俞阿姨做的小糖糕了？”
    “……”果然还是吃的最重要。
    宋佳熠又想开口打击他妹妹，被萧承瀚一眼瞪了回去。
    “不会的不会的，瑶瑶还小，还要换牙呢！只要瑶瑶不像现在这样使劲儿吃糖，牙齿就会好好的！”萧承瀚边说边把她抽屉里的糖拿出来，没收。
    小佳瑶有点舍不得那堆糖，眼神就在上面绕了，最后捂着腮帮子委屈地确认：“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不情不愿地让他拿走了。
    宋佳熠抱着个篮球站在教室门口，对着那一群花痴的女生道：“以后不许再来找我妹妹，也不能贿赂她让她帮你们递东西，不然她的牙坏了就怪你们！听见了没？”
    正走出来的萧承瀚一字不落地听到，“……”
    秦桑晚上也知道了自家闺女长蛀牙的事儿了，正式禁了她所有的甜品。
    小佳瑶委屈又不敢反抗，晚上把自己埋在被窝里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
    第二天上学眼睛都是肿的，秦桑猜到了情况，不理她。
    ——
    宋佳熠越长越嚣张，完全看不出宋之问年轻时候那种少年老成的样子。
    他十六岁的时候和萧承瀚一起去了国外上大学。
    虽然宋佳熠调皮，但学习上从来没让宋之问夫妻操过心，有时候还能隐隐地压萧承瀚一头。
    出了国的宋佳熠更嚣张了，十八岁的时候交了一个同样是留学生的中国女朋友，一个比他还要张扬的富家千金。
    放假回国，秦桑察觉出了儿子的异样。
    于是，秦桑和宋之问逮着儿子来了一场关于“责任”的教育。
    茶几上放了一支笔和一个文件夹，宋佳熠满脸纠结地看着对面的夫妻二人。
    他在想，应该悄悄找个时间去做个dna检测了。
    有谁家亲生爸妈在儿子成年的时候就让他签欠条的啊！
    秦桑拿着牙签，一块一块地往嘴里塞着宋之问削好的苹果。
    “签吧，放心，你妈我不会给你设什么陷阱条款的。”秦桑抬抬下巴，示意他赶紧签。
    宋佳熠一脸冷漠。
    秦桑昨天无意中知道他开始谈恋爱了，什么都没说，今天就倒腾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说什么，他已经成年了，得知道作为一个男孩子要挣钱养家的责任。
    等他看完纸上的内容，他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了。
    从他十八岁成年后，秦桑夫妻仍然继续保证他的各种花销费用，但是！等他以后挣钱了！他就得还钱！
    还有，关于老婆本的问题。
    秦桑白纸黑字，她可以给，但也是要还的。
    宋佳熠心里可委屈，悄悄瞥一眼他爸，期盼着他作为一家之主，站出来谴责他妈这种亲母子明算账的心理。
    宋之问靠着沙发背上玩秦桑的头发，感受到来自儿子的幽怨眼神，淡淡道：“我十八岁的时候开始拍戏，拿了人生的第一笔片酬，从此就再没花过家里一分钱。”
    秦桑挑衅地看宋佳熠一眼，回身给了亲亲老公一个么么哒，干得漂亮！
    然后正视她儿子道：“老婆本都挣不到你还娶人家干什么？娶回来和你一起喝西北风吗？”
    “债务”和狗粮的双重暴击。
    宋佳熠神情恹恹，无奈签下“欠条”。
    第二天，因为没了恋爱资金，宋佳熠和小女朋友分手了。
    经此一役，嚣张的宋少爷终于收敛住了他脱缰的性子，开始琢磨着自力更生。
    ——
    秦佳瑶十八岁的时候，她哥哥已经开始和萧承瀚一起创业了。
    秦桑问佳瑶想不想出国，佳瑶拒绝了。
    她哥哥和萧承瀚在国外的几年，她一直闹腾着也要出国上学，被她妈镇压了，现在到了年纪让她出去她又不肯了，因为萧承瀚和宋佳熠回来了。
    萧承瀚从小到大的性格几乎没变过，一直深沉。
    佳瑶年纪还比较小的时候，萧承瀚对着她还会笑。但是从他出国后，就越来越老成，佳瑶都很久没有直视过他的眼睛了。
    佳瑶上了b市最好的大学，读的是中文系。
    萧承瀚和宋佳熠的公司也在b市。
    宋佳熠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住了，房子离佳瑶的学校很近，于是佳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了她哥这儿。
    宋佳熠的应酬不算多，但偶尔也会回来得晚。
    这天又去应酬，十二点才喝得烂醉回来。
    是萧承瀚和另一个应该是秘书的女生送他回来的。
    “承瀚哥。”佳瑶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
    佳瑶这几年的性子越发柔软了。
    “嗯。”萧承瀚简单的回答她，把宋佳熠扔进了房间里的大床上。
    佳瑶跟进去想替他擦脸脱鞋，被萧承瀚堵在了房门口。
    “我已经替他脱了鞋和外套，你赶紧休息去吧。”萧承瀚的话里是不容置疑，反手就把宋佳熠的卧室门带上。
    佳瑶张了张嘴，搭在门把上的手，手背上有属于萧承瀚的体温。
    “我哥他……”
    “去睡觉，你明天没课吗？”萧承瀚皱眉。
    佳瑶点头，明天有课，而且还是早上第一节课。
    萧承瀚拿开放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指尖摩挲。想揉揉她有点毛躁的头顶，被岔进来的女声打断。
    “承瀚你真是的，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凶！你也不怕等宋总醒了找你麻烦！”那个秘书小姐姐似乎和萧承瀚的关系非同一般，语气里尽是熟稔，“小妹妹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啊，他就这样，面瘫脸，实际上心里很柔软的。”
    佳瑶抬头看了一眼萧承瀚，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浓眉还是轻皱着，心里突然憋了一股气。
    “我知道。我认识他十八年了。”第一次和人针锋相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那女秘书有点搞不清状况。
    “她是宋总的妹妹。”萧承瀚解释佳瑶的身份。
    秘书小姐姐一脸尴尬，她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我明天还有课，先睡了。”佳瑶堵了一口气在心里，不舒服。
    萧承瀚看着她回房间的背影，眸色渐深。
    宋佳熠第二天醒过来差点被自己熏死。
    一个挺身起床，赶紧进了房间里的浴室。
    一身的酒味真的难闻，鞋也没脱就睡了。
    喝断片的某人嘀嘀咕咕，“佳瑶你个小白眼狼，你哥我白疼你这么多年！居然连个脸都不给你哥我擦擦！”
    上课迟到的佳瑶想从后门偷偷溜进去，“阿嚏”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肯定是她哥在骂她，哭唧唧，被抓包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