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瀚六岁的时候, 秦桑生了秦佳瑶。
    萧承瀚跟他粑粑麻麻在小佳瑶满月的时候才去看秦阿姨。
    一个月大的小姑娘白白嫩嫩, 不像刚生出来时, 皱皱巴巴。
    萧承瀚看见小佳瑶就觉得老稀罕了。
    晚上回家, 他想跟他麻麻睡, 被他粑粑一口拒绝。
    他粑粑对他一点不像小时候那样温柔, 一只手就把他拎回了他的房间。
    萧承瀚自己乖乖盖上被子, 露出个脑袋，目送他粑粑离开。
    萧骏驰没有走，反而在他床边坐下。
    “爸爸和你聊会儿天, 好吧？今天看见你秦阿姨家的小佳瑶，你喜欢她吗？”
    萧承瀚点点头，佳瑶妹妹白白嫩嫩地, 看见他就笑, 他可喜欢了。
    萧骏驰满意他的答案，一脸高深地走了。
    ——
    萧承瀚十岁, 上小学五年级。
    佳瑶四岁, 上中班。
    俞曼灵新戏去外地取景了, 萧骏驰在家里带孩子。
    萧承瀚这几年还有点孩子的闹腾劲儿在, 但是在萧骏驰面前乖得不得了。
    五年级暑假的最后几天。
    萧承瀚在卧室里打着预习的口号补作业, 萧骏驰在客厅和俞曼灵视频电话, 不知道盘算些什么，手指在手机背上敲得一下一下，颇有节奏感。
    心不在焉地挂了电话。
    自己儿子马上六年级了, 小佳瑶才上大班, 刚好错过，啧，这不行啊，合格的青梅竹马怎么能不一起经历校园时光呢？
    第二天，作业还有大半没做完的萧承瀚被亲爹赶出了门，美其名曰，去找佳瑶妹妹玩。
    萧承瀚背着书包跑得可快，自己去找佳瑶妹妹玩，然后让宋佳熠帮他写作业！完美的计划！
    到了宋家，萧骏驰告诉萧承瀚：“佳瑶妹妹才上大班，你这个哥哥没办法找到当英雄的感觉咯，唉，想我以前小学的时候，那威风，啧～”
    萧承瀚若有所思。
    宋之问接了秦桑的命令出来接人。
    萧骏驰沉着脸跟他打招呼，这俩人就没个和颜悦色的时候，特别是有了小佳瑶后。
    “他怎么又来了？”宋之问把人领回家，问秦桑的第一句话。
    “小马哥说要去横店看嫂子，让我帮他看两天承瀚。”秦桑这两天在研究瓦罐汤，不过她已经炸掉三四个瓦罐了。
    宋之问脸色更黑，自己去过二人世界，让他老婆帮忙看孩子，萧骏驰的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啊！”秦桑一声尖叫，伴随着往后跳的动作。
    宋之问知道，这是又炸了一个瓦罐。
    萧承瀚在宋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把书包往宋佳熠的房间一扔，窜到了小佳瑶和宋佳熠的玩具房里。
    两人都在。
    “承瀚哥哥！”小佳瑶一见他就扑上来，萧承瀚有点吃力地接住她。
    “佳瑶妹妹。”
    宋佳熠吃味，自己妹妹对承瀚哥比对他这个亲哥哥还亲。
    承瀚牵小佳瑶手的动作不要太自然，一挥手，把宋佳熠招到自己跟前。
    凑近了一阵嘀嘀咕咕，宋佳熠一拍胸脯，信誓旦旦：“放心吧！承瀚哥！交给我，没问题！”
    解决了作业问题，萧承瀚安心陪小佳瑶搭积木玩。
    宋之问来找三人吃饭，玩具室里只有两个人。
    脸黑.jpg
    “佳瑶，萧承瀚，出来吃饭。”
    晚上，宋之问折腾秦桑折腾得厉害。
    秦桑没忍住咬他，咬得挺狠，血丝都渗出来了，“你干嘛？”
    “萧承瀚那小子不安好心。”
    “他才多大点。”
    “他肯定看上我闺女了！”他爹有前科。
    宋之问可委屈，一想到自己白白嫩嫩地闺女养大了，十八年后就要被这人叼走，就气得恨不得现在就把狼崽子丢出去。
    “你闺女万人迷啊？谁都看上她了？”幼儿园小佳瑶同桌的小男生给了佳瑶一颗糖，宋之问第二天硬是把人给瞪哭了。
    “我闺女可不就是万人迷吗。”宋之问嘀嘀咕咕。
    萧承瀚在秦家住了三天，萧骏驰和俞曼灵从横店回来，把人接回家。
    萧骏驰远远看见粘着自己儿子的小佳瑶，哎哟，难得冲着宋之问笑了。
    宋之问呕得吐血。
    “承瀚，回家了！小佳瑶这么舍不得承瀚哥哥吗？跟叔叔回去玩两天？”萧骏驰抱起小佳瑶，小佳瑶自觉地捧着他的脸啪唧亲了一下。
    宋之问那脸色，啧啧，加点水就能磨墨了。
    萧承瀚小脸也皱，佳瑶妹妹没亲他，因为宋叔叔看得太紧了。
    小佳瑶有点想去，看看她粑粑，额，她粑粑怎么了……
    没去成萧家，小佳瑶可怜得呀，远远地还在跟那辆车挥手呢。
    小学开学比幼儿园早，宋佳熠是萧承瀚的跟屁虫，当年硬跳了级和他一个班。
    他开学那天，小佳瑶闹腾了一个上午，宋之问没法让她也去了一年级。
    萧骏驰得意偷笑，他儿子真是聪明！
    ——
    在萧骏驰时不时的提点下，萧承瀚抱着“我喜欢小佳瑶，小佳瑶未来是我老婆”的想法长到了十八岁。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家的基因问题，明明前一年还调皮得让人头疼的人，十八岁生日一过就变成了小大人的老成模样，整日沉着脸色。
    俞曼灵那个怄啊，一天一天的提前进入念叨模式，愁他会把喜欢他的女孩都吓走。
    萧骏驰一点不担心，“你不是喜欢佳瑶吗？让那臭小子给你拐回来当儿媳妇不就得了。”
    俞曼灵瞪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想从宋之问手里拐人，萧承瀚不得掉层皮？
    萧承瀚大学去国外念，带着十六岁的小跟屁虫宋佳熠一起。
    国外开放的教育让萧承瀚开始对佳瑶的感情产生怀疑。
    他爸从小就给他灌输的想法让他分辨不太清楚对佳瑶是喜欢还是对妹妹的责任。
    而且，十八岁的他，喜欢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不成恋童癖了吗？
    萧承瀚开始谈恋爱，热情火辣的外国女生，小家碧玉的华裔留学生，……
    萧骏驰跟他通话照旧跟他说佳瑶的事，例如从他秦阿姨那儿听来的，有男生追她了，佳瑶越来越漂亮之类。
    每次都听得萧承瀚皱眉。
    二十二岁，萧承瀚大学毕业，回b市创业。
    佳瑶上了b大的中文系。
    他发现自己不在的几年里，小姑娘的性子大变，明显没有以前活跃了。
    宋佳熠在离佳瑶学校不远的小区买了个小公寓，佳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他那儿了。
    萧承瀚偶尔回家，萧骏驰似乎发现了他和佳瑶出了问题。
    萧骏驰沉住气，不慌不忙，毕竟佳瑶还小呢。
    萧承瀚回家，萧骏驰不再直接跟他说要对佳瑶怎么怎么样，而是改了个方案——
    “唉，听说佳瑶前两天被他们学校男生堵宿舍楼底告白，这群小年轻啊真是……”
    “曼灵啊，你听说了没，宋之问昨天又去佳瑶学校了，听说有人在食堂堵得佳瑶上课都走不了，吓哭了都。”
    “唉，佳瑶的上课的教室也沦陷了，估计啊，过不了多久就能听见好消息咯。”
    他爸最后一次趁他妈不在，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别像我一样，被人抢走了才恨自己下手晚了。”
    萧承瀚心烦意乱，佳瑶越长越漂亮，性子又软糯，招人喜欢一点不奇怪。
    后来又在宋佳熠的嘴里听说——
    “啧，那群混小子真他妈不要命，堵人堵到我公寓楼下了都！”
    萧承瀚看他一眼，松了松领带，心烦，想见她。
    于是宋佳熠被他灌醉了。
    送回去，佳瑶在家。
    本来想再等等，但是看见她乖乖巧巧地在怀里，就怎么也忍不住了。
    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
    地下恋情很快就被宋之问知道。
    一通电话，让佳瑶把他也叫上回宋家。
    让萧承瀚描述描述那天见到他未来老丈人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黑，臭。
    脸色又黑又臭。
    比前二十几年每一次看见他都要生气，隐隐有种想撕了他的感觉。
    “你藏了十几年够厉害呀？”宋之问支开了佳瑶，开门见山。
    “不敢不敢，比不得岳父当年的闪电战。”萧承瀚是个胆子大的，不怕死。
    宋之问忍，“你凭什么从我这儿把宝贝要走？”
    “凭我能把她放在我人生的第一位。”萧承瀚笃定。
    宋之问吐血，他人生的第一位是桑桑，不是他宝贝闺女，这臭小子招招致命！
    “岳父放心，家庭情况您了解，我爸妈喜欢佳瑶胜过喜欢我，不存在婆媳关系，佳瑶嫁给我我会让她一辈子都活得像个公主一样。”萧承瀚性子虽然沉稳了，嘴上的功夫一点不生疏。
    宋之问再忍，谁他妈是你岳父啊？还婆媳关系？
    就是因为知道萧骏驰在打他闺女做儿媳妇的注意才气啊！
    知道了却防不住狼，能不气吗？
    总之，萧承瀚这场仗没输，当天晚上就把佳瑶从宋佳熠的公寓搬到了自己公寓。
    得到消息的萧骏驰夫妇第二天就欢欢喜喜的提溜着一堆东西上门了。
    嗨呀，萧骏驰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呀，前几十年笑的时间加起来都没这天多。
    宋之问差点把人轰出去。
    最后离开宋家的时候，两个老男人还在眼神碰撞。
    萧骏驰口型挑衅他：“你女儿是我儿媳妇啦！哈哈哈哈！”
    宋之问眉目一沉，下定决心，等佳瑶结婚，弄两道个防盗门装她房间。
    秦桑和俞曼灵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见两个字：幼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