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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呀

      这小子,疏远人的时候气死个人,在一起了又这么窝心,打吧…还真下不去手。
    言砚俯身,在裴既明耳边迅速地说了一句话,然后起身,云淡风轻道:“行了,现在可以走了。”说完,自顾自地走开了。
    “言砚!”裴既明跟了上来,要求道:“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
    “再说一遍,你刚刚声音太小了。”
    “不小了。”言砚停住脚步,侧脸对裴既明神秘莫测道:“只能说给你听的。”
    裴既明愣愣地看着言砚的侧脸,连自己的手何时被言砚拉上了他无察觉,言砚道:“走吧。”
    言砚刚刚说:我也只喜欢你。
    “师兄——”
    “师兄——啊——”
    齐昭还没走进门就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言砚揉了揉耳朵,嫌弃道:“听见了,听见了。”
    齐昭提着大包小包的,左右张望:“咦?糖芋儿呢?我听说他受伤了,给他带了好多补品。”
    裴既明不知从何处窜到了齐昭跟前:“我没事了。”
    齐昭被吓了一跳:“哎呦你这…你这穿的跟我师兄似的…”
    “我没有衣服。”裴既明道。
    容旭遥走了进来,也拿了一堆行李,边走边抱怨:“阿昭你买的东西太多了,重死了。”
    齐昭迅速把手里的行李丢给了裴既明,赶忙去接容旭遥:“容儿,我来我来,我说了让你放着嘛!”
    言砚不悦地看了齐昭一眼,接过裴既明手上的行李,随手就丢在了地上。
    齐昭大呼小叫:“师兄!你干吗!里面好多东西都是不能碰的!”
    “你为何不自己拎?”言砚责问。
    “我不得帮小容儿拎着?”
    “那糖芋儿还受着伤呢!”
    “那行李又不重!”
    “不重你让你家小容儿拎啊!”
    “……”
    这边俩人吵着,那边容旭遥正对裴既明说着一些六合司的事。
    齐昭许是心里过意不去了,冲裴既明道:“糖芋儿,过来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好东西。”
    裴既明听完容旭遥最后一句禀告,然后走了过来:“什么?”
    齐昭将自己的行李打开,自豪地指着里面的东西道:“张记的红糖,红豆,海带,当归,黄芪,哦…还有大红枣…”
    言砚听不下去了:“他是受伤,又不是坐月子。”
    齐昭理直气壮道:“反正是气血亏损,那不都是身体虚吗?”
    言砚端详了齐昭片刻,轻笑道:“他倒是不怎么虚,我瞧着你挺虚的。”
    “你就扯吧你!”齐昭只当言砚在耍嘴皮子,可片刻后,他忽然明白了言砚是什么意思了,他怒不可遏:“师兄!你…”
    言砚叹气道:“好歹也是扶苏谷出去的,难道你不知道房事过度会…唔!”
    齐昭忙捂住了言砚的嘴,恶狠狠道:“□□的,你干吗呀?”
    言砚笑眯眯地甩开齐昭的手,问道:“师弟啊,师兄也是为你着想啊。”
    容旭遥自然听懂了齐昭和言砚在争执什么,于是不自在地咳了咳。
    “病了?”裴既明问容旭遥。
    容旭遥忙摇了摇头:“嗓子有些干,没事。”
    裴既明对言砚和齐昭的话似懂非懂,他虽然很喜欢跟言砚亲近,但是对进一步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并且,也压根儿没有去了解的念头。
    言砚善解人意道:“师弟,要不要师兄帮你开两副补药?”
    “你给你自己留着吧。”齐昭没好气道。
    言砚没反应过来:“…我为何要给我自己留着?”
    齐昭眼睛一眯,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凑近言砚,促狭地笑道:“师兄啊…你…咳咳…还没跟糖芋儿…咳咳…吗?”
    然后齐昭自顾自道:“哦!对了,他现在受伤呢,没法儿…咳!”
    言砚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
    “师兄,我可没嘲笑你。”齐昭忙道,然后再次凑近言砚,亲热道:“不过师兄,我倒是可以教教你,让你第一次少受些疼…哎呀!师兄你干吗又打我?”
    言砚一巴掌拍在了齐昭的胳膊上:“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齐昭撇嘴道:“本来就是嘛,难不成,你还能打得过糖芋儿啊?”
    齐昭一语点醒梦中人,言砚还未细思过这事,唯一一次是上次醉酒,他由着本能将裴既明推倒…嗯…他自然打不过裴既明,这事儿也没什么好打的,除了心里有些小疙瘩,如果裴既明想,言砚倒没什么不乐意的。
    但是,他不介意这种事也不代表别人可以拿这件事开玩笑啊,并且,更让他不爽的是,为何每个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是…被睡的那个?
    言砚不满道:“老二,我长得很像…咳咳咳,咳…被睡的那个吗?”
    “这倒不是。”齐昭如实道:“实在是糖芋儿气场太强,你看他不言不语往那儿一站,师兄你觉得…他像是被人睡得那个吗?”
    言砚看向裴既明,少年不言不语,身影劲瘦,英姿挺立,面上一片从容自若,无论是谁看到裴既明,都会毫不犹豫地承认,这是个强者。
    言砚扬了扬嘴角,道:“可爱。”
    “……”齐昭震惊:“师兄,你瞎了吗?”
    是可爱啊,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偶尔撒娇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脸发呆的时候,或者用一副央求的表情看自己的时候,笨拙地动手动脚的时候,认真说着情话的时候,不可爱吗?可爱!
    言砚敷衍地应了齐昭一声,齐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我瞎了?”
    “不是你。”言砚安慰道。
    齐昭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师兄你开玩笑的。”
    接着,言砚道:“是你们。”
    齐昭:“……”还是师兄瞎了。
    “言砚!”裴既明忽然叫道。
    言砚忙回神,看见裴既明拿了一个陶罐走了过来,言砚笑问:“怎么了吗?”
    裴既明将手里的陶罐递给言砚:“齐昭还给你买了蜜饯。”
    齐昭恨铁不成钢道:“糖芋儿,你别直接给啊,你喂呀!”
    裴既明如实道:“我刚摸了栅栏,手不干净。”
    “谁让你用手喂了?用嘴…”
    “滚!”
    齐昭话还没说完,就被言砚一脚踢开了,言砚训斥道:“再乱说话,我打断你的腿!”
    齐昭委屈唧唧地抱住了容旭遥:“容儿,我给他欺负了!”
    容旭遥轻轻拍了拍齐昭的背,叹气道:“言神医那么爱端着,你当他面说这话不就是讨打的吗?”
    齐昭挠了挠头:“…也是哈。”
    次日一大早,裴既明就跟容旭遥不知去了何处,言砚知道他有公务在身,也就没有太担心,便带着齐昭去了扶风堂。
    齐昭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在帮孙百草晒药材的孙三丫,他吃惊道:“师妹!”
    孙三丫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也惊喜抬头:“昭昭,你也来了?”
    齐昭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孙三丫莫名其妙道:“我本来就在这儿啊。”
    齐昭看了看孙三丫,然后看向言砚,抱怨道:“师兄你也是,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师妹在这里?”
    言砚唯恐天下不乱道:“哦?容公子没对你说吗?“
    “小容儿也知道?”齐昭一脸疑惑。
    言砚讳莫如深,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齐昭,齐昭讪讪地闭嘴了,他自然知道容旭遥为何不告诉他,他以前喜欢师妹,这事儿师兄和小容儿都知道,容儿心里介怀也是应该的。
    言砚走到孙三丫旁边:“又晒药呢?”
    “嗯。”孙三丫应道:“天冷了,药材都不好晒了,爹又急着用,唉~愁死了。”
    “师妹!”齐昭叫道。
    孙三丫手下不停地翻着药材,抬头应道:“嗯?你说。”
    齐昭鼓起勇气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改天带你看看。”
    孙三丫莞尔一笑,停下手中动作,认真道:“师兄告诉我了,我应该是见过了,很好看!”
    “他不仅人好看,人也特别好!”齐昭忍不住夸赞道。
    孙三丫嘁了声,不服气道:“我们家风哥也人俊心善。”
    欺负谁没对象?
    “谁?”齐昭一头雾水。
    言砚在一旁解释道:“她相好儿。”想了想,言砚又补充道:“她准相好儿。”
    齐昭闻言愣了下,旋即便笑了:“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
    “好什么好!”孙三丫想起百里慕风,又是一肚子不顺心:“风哥昨天回追风寨,叫都没叫我!”
    言砚问:“你给师父说了吗?你们的事?”
    “…还没。”孙三丫垂头丧气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且,风哥那里,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想法。”孙三丫盯着手里的药材,显得有些无助。
    言砚道:“你要是不知如何说,我去跟师父说。”
    “我想自己说。”孙三丫小声道。
    “说什么呀?”孙百草悠悠地走了过来:“咦?昭昭来了。”
    孙三丫吓得一哆嗦,差点将药材筐弄洒,幸好言砚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说…说些事。”孙三丫眼神四处乱看。
    孙百草抓了两把药材丢进了药罐里:“你说,爹听着。”
    “哦…哦…”孙三丫心跳如鼓:“就是…就那啥…我想说…”
    言砚和齐昭鼓励地看着孙三丫,孙三丫眼一闭心一横,开口道:“你何时给我找个后娘?”
    言砚和齐昭:“……”
    “啊?”孙百草惊出了鸡叫:“啥玩意儿?”
    孙三丫背过身子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回身故作镇定道:“就是…后娘啊…”
    “你看吧爹,那个,你也老了,我是要嫁人的,你总得找个人照顾你吧,要不然我多不放心。”孙三丫胡扯道。”
    “闺女,你这话说的…”孙百草毫不客气地拆台道:“跟你以前有多照顾过我似的。”
    孙三丫不服气道:“我也是有照顾你的…”
    “比如说,将烤好的毒蘑菇给你爹吃。”言砚嘲笑道。
    “再比如说,将你爹一针扎的卧床三天。”齐昭也回忆道。
    孙三丫:“……”所以说师兄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啊呀!”孙三丫将两人推开,对孙百草道:“就是…爹啊,你觉得后娘怎么样?”
    孙百草莫名其妙道:“我又不打算给你找后娘。”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孙三丫小声嘟囔道:“…算了,将这些药给煎了是吧?”
    “啊,是,放一半的水就好。”孙百草佯做无意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接着煎药。
    言砚低头笑了下,看来师父也并不是全无所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