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路深皓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
身体终于换回来了,他很高兴。
但他到底该怎么和江岁年解释,为什么突然就换回来了?
他总不能告诉江岁年,因为我抱着你睡了一觉所以换回来了。
那他可能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路深皓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
他忽然有点希望,这是在做梦。
就在他还在心里烧高香的时候,江岁年睁眼了。
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从侧躺翻成仰躺,微微揉了揉眼睛。
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之后,他缓缓转头看向身侧的路深皓,眼神还有些迷惑,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你谁?”
路深皓:“……”
江岁年定了定神:“啊,你是我。”
路深皓继续沉默。
过了良久,江岁年的睡意渐消,逐渐清醒。
他看着路深皓的脸:“你……”
路深皓立刻给自己开脱:“兄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好像梦游了。”
江岁年:“……”
江岁年直勾勾地盯着他:“这就是你爬到我床上的理由?”
路深皓两手一摊,一本正经地狡辩:“不然我也没有别的理由。”
“……”
真他妈理直气壮。
江岁年气笑了:“我觉得,跟梦游这个理由比起来,你说你暗恋我,可信度反而还大一点。”
猝不及防被戳中心思的路深皓:“……”
路深皓向来脸皮比墙厚,然而一到这种事情,他就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怂包:“什么玩意儿?麻烦你照照镜子,现在你这张脸,对我真的是——毫、无、吸、引、力。”
最后五个字被他咬得一顿一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强调。
江岁年一顿,细细品了品他这句话,又抬眼看向路深皓。
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好像换回来了。
江岁年掀开被子下床,进洗手间照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脸,他忽然有些难以置信,又问了路深皓一遍:“这是换回来了?”
路深皓点点头:“换回来了。”
江岁年简直叹为观止:“原来只要睡一觉就能换回来。”
路深皓:“?”
“早知道就早点跟你睡了。”
路深皓:“???”
江岁年这些胡言乱语在路深皓听来简直头皮发麻。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路深皓忍无可忍,还是决定提醒他。
江岁年:“?”
“干什么?我的措辞有什么问题?”
“……没有。”路深皓很是憋屈。
他觉得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江岁年应该是个笔直的直男。
只有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弯着。
路深皓哀怨地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此刻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到开始彩排今晚的小组对决时,两人坐在偌大的练习室地板上,大眼瞪大眼。
“你会跳我的part吗?”路深皓象征性地问了一句。
江岁年也十分象征性地回他:“我会个屁。”
路深皓:“……”
但凡这雷晚打一天,他们都不至于纠结到这个程度。
内心的情绪十分复杂,路深皓叹了口气,提议道:“要不然我们俩换位置吧,还按之前学的来。”
江岁年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度最高,但还是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要怎么跟曹子姜他们解释?”
难道要跟他说,我们俩一觉醒来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梦里就学会了对方的part,所以决定彼此挑战一下?
曹子姜可能会觉得这俩人需要去医院挂个脑科专家号。
然而路深皓完全不把曹子姜放在眼里,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他是个什么东西?我还要跟他解释?”
江岁年:“……”好像也是。
周围的人暂时都没有察觉到他们两个的不对劲,谢徊君依旧把路深皓当成江岁年,录制前就开始围着他转个不停。
“深皓哥,你要不要喝饮料啊?我买了和你们公司很配的七喜。”
路深皓:“……”
他有点心理不适。
平时跟谁都能扯上两句的路深皓,唯独对这小子有点烦,语气也冷了下来:“你自己喝去。”
谢徊君脸上的笑瞬间变得生硬,又扭头看了一眼江岁年。
江岁年靠在墙边的镜子前,伸手拿过那瓶七喜:“我替我们公司谢谢你。”
谢徊君:“……”
谢徊君的心思比一般男生都要细腻一些,他隐约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
这份莫名其妙的疑虑萦绕在谢徊君的心头,彩排的时候他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于是被抨击的人,从江岁年和路深皓,这个两人小团体,变成了三人小团队。
曹子姜他们那帮人本来就看这仨人不爽,现在可算逮到机会了。
在镜头前,这群人都是“没关系”、“不碍事”、“加油鸭”安慰三连。
镜头一转过去,他们就是“搞毛啊”、“会不会”、“赶紧滚”问候三连。
就连隔壁组的周渠和李莫河也来凑热闹私底下嘲笑他们。
这三个人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谢徊君像他俩一样,盘腿往地上一坐,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托着下巴,有些难以理解地看着他们:“深皓哥,岁年哥,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了?”
江岁年随口一答:“昨晚没睡好。”
眨了眨眼,谢徊君了然地点点头:“是因为昨晚雷声太大了吗?我也觉得有点吵。”
原本江岁年还在背路深皓那部分的歌词,听见这话突然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路深皓一眼。
路深皓假装没看见,也低着头背歌词。
谢徊君看着一直没参与讨论的路深皓,好心提醒道:“听说这几天都会下雨,而且手机上都推送雷暴预警了,晚上要是实在睡不着,我那边还有多余的耳塞,可以给你们几个。”
江岁年看了一眼窗外:“今天晚上的小组对决是露天的吧,雷暴预警的话怎么上场?”
“没事,我看过天气预报了,我们运气不错,今晚不下雨,所以别担心。”
谢徊君倒是对这些事情挺上心,随便江岁年怎么问,他都能答上来。
反倒像是他的经纪人。
一旁的路深皓突然把歌词本往地上一扔,给江岁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江岁年难得跟他有点默契,手往地上一撑,站起身。
刚迈出去一步,突然被谢徊君扯住了裤腿:“你们去哪儿?”
江岁年默了默,刚想随口编个尿遁的理由忽悠他,就听路深皓忽然来了句:“关你屁事。”
江岁年:“……”
这台词好像是他的。
谢徊君也是没想到路深皓能这么凶,吓得手一抖,松开了江岁年的裤脚。
江岁年没多想,跟着路深皓出了练习室。
一关上门,江岁年忽然忍不住调侃他:“恃强凌弱呢?吓唬小孩儿倒是有一套。”
路深皓走在江岁年前面,闻言,蓦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你对小孩儿倒是挺有耐心?”
“啊,”江岁年想了想,“也不是吧,就是看他有点蠢。”
路深皓:“?”
“蠢到让我觉得,随时有可能被蠢死在街头。”
路深皓:“……”
沉默半晌,路深皓忽然想起前几天的事。
第一次见到谢徊君那晚,曹子姜来过他们宿舍,和路深皓说了一句话。
思索片刻,他状似不经意地问江岁年:“你知道之前曹子姜来我们宿舍,跟我说了什么吗?”
江岁年抬眸瞥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你想知道吗?”路深皓突然开始卖关子。
江岁年懒得跟他玩这种幼稚兮兮的游戏,绕过他就准备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刚走了几步,路深皓突然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
江岁年毫无防备,被他这么猛地一拽,差点没跌进他怀里。
这么一来,江岁年火气也上来了,眯着眼睛质问他:“干什么呢?”
路深皓忽然敛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嘴角绷得很直。
见他这副样子,江岁年隐约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他也跟着正了正神色,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路深皓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江岁年:“曹子姜和我说……”
“谢徊君喜欢的是男人。”
“他让我们注意点。”
话音刚落,路深皓突然有点后悔。
万一江岁年以为他小肚鸡肠,在背后编排别人……
那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
他又张口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就见江岁年忽然“啊——”了一声。
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路深皓:“?”
路深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带着一丝紧张,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反应:“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有。”
“什么?”
“关我屁事。”
“……”
可以,这很江岁年。
路深皓还想说什么,就被江岁年打断了。
他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路深皓:“看不出来……”
“什么?”路深皓被江岁年看得发憷。
江岁年终于停止了视线扫射,反问了他一句:“你还搞歧视呢?”
路深皓:“?”
“恐同?”江岁年眉梢轻扬,脸上难得露出了点戏谑。
路深皓听他这么问,忽然顿了顿,迟疑地开口:“倒也没有。”
气氛宁静片刻,路深皓又提了个新问题:“如果谢徊君,也不一定是谢徊君,就是一个男人,他说他喜欢你,你就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不会。”江岁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妥,语气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丝小骄傲:“我觉得我还挺牛逼的,能迷得男人神魂颠倒。”
对面那位即将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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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肾好:我他妈都骚不过你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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