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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个愿吧

      疾病痊愈后,随之而来的学习任务渐重。
    “白枝,你的数学还要再下一点功夫哦。”班主任潘老师是个温和儒雅的中年男性,他推了推眼镜说。
    白枝的总分大约是文科650左右,由于一模还没有到,这个时候复读生更占优势,所以总是年级第一。但她的数学,常年在120左右徘徊。
    “好的,潘老师。”白枝听话地点头,问,“我想去楼下的自习室自习,可以吗?”
    楼下的自习室多为空余的教室,有需要的学生可以自行下去。潘老师犹豫了片刻,因为实际上白枝并非十分自觉的学生,还是点头同意了。
    白枝回教室抱书下去,又一次发现了桌面上玫瑰和巧克力。玫瑰有好几枝,因为她前段时间没来上课已经干枯了。她往桌肚里摸了一摸,甚至还发现了几封情书。
    “咦,白枝你晚上也要下去自己啦?”辜凡问。
    “嗯。”白枝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了一个布料口袋里。
    “哇,我也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吗!”
    “好的。”白枝并不介意这个,她甚至觉得有点危险。
    沉醉第二节晚自习去自习室的时候,发现白枝正在和别人下五子棋,然后又把五子棋下成了围棋,最后两个人创了一个飞行棋。
    “哇哦,这个飞行棋好可爱!用图钉来玩这么样。”辜凡性格热情直率,她是真没想到白枝如此“平易近人”。
    “明天我带口红来,我们看看哪个颜色好看。”白枝眯着眼睛说,她还从来没想过女孩子这么好玩又可爱呢。
    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口红、香水和小裙子,她也很喜欢。除了香水,白枝都大大的有,她们一定会相处得很愉快的。
    沉醉在教室的角落里坐了40分钟,白枝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似的,继续玩,下课的时候还拿出手机跟辜凡一起讨论了起来。
    沉醉:“......”
    两个人几乎早就心照不宣地约定好了在学校里装作彼此互不相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麻烦,因为他们一个高叁应届,一个高四复读,身份都比较敏感。
    但是沉醉还是肉眼可见地不太爽了。他低垂着头,漆黑的头发遮住了脸颊,看上去阴沉而落寞。
    高叁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何况她已经高四了,怎么可以利用晚自习跟同学谈天玩耍呢?更别提这个女人跟白枝认识还不久,肯定有什么企图,他对白枝那就是思无邪,被人对白枝就是油腻觊觎!!!沉醉一边想,一边掐断了叁支笔。
    他下定了决心,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朝白枝她们走了过去。按照白枝的惯例,她一般会再留下学半个小时。
    没想到白枝风一样地就拎着书袋夺门而出,一旁的辜凡都看呆了。沉醉不太高兴地拉住了她的手,问:“我见不得人么?”
    他确定白枝看到他了,他那么大一只,呜呜呜,骗子。
    “啊?”白枝茫然地抬头,像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悄然从他臂弯下钻出去跑掉了。
    沉醉:“......”
    他经营着一家同样叫做“打捞”的网吧。沉醉走在回家的路上,漫无边际地想,他和白枝是不是一开始就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导致她对他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小醉哥,你来了啊?”雇佣的网管叫秦楠。他有些惊奇,老板今天怎么突然打算来网吧看看,总不可能是来帮他值夜班?
    “钥匙给我,今晚上我守。”沉醉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不是吧,”秦楠被他身上的寒气冻得抖了叁抖,“你回家歇着吧,这儿我来就行了。”
    沉醉僵在原地,神色越发地冷了。
    “别、别这样看我,”秦楠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赶忙把钥匙放进了他的手里,急匆匆地往外跑,“您来看就是。”
    反正都要给的纠结个什么劲,无聊。
    沉醉进门,开了一台机开始狂写代码。天地良心,沉醉真的不贫穷,但是他愿意为之花钱的两个人,一个跑去当mb打死不回家,一个认为他是个可怜的乖乖。
    他不介意白枝认为自己落魄,如果这能让她更爱他的话。
    想到白枝他就有点心气不顺,又觉得自己这样报复性不回家的行为有点幼稚,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白枝的微信。
    难能可贵的是白枝500年不动的朋友圈今天动了——
    白枝:许个愿吧。
    下面一溜儿的人评论,什么学习进步、万事顺意、马上暴富之类的,都是老生常谈了,沉醉觉得无聊。他一路往下滑,看见了白枝的评论。
    白枝:沉醉。
    许个愿吧。
    沉醉。
    沉醉看了只想日她。
    这件事与在大众面前官宣无异,他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想要继续在这里坐下去等待她来找他,又想迫不及待地跑回去。
    个子高挑的少年换上了黑色的汗衫,汗水沾湿了背面处的布料,小范围地贴住了他的身体,一对蝴蝶骨格外清晰。他的肤色冷白,神色颇为宁静,思考着什么似的垂着下眼睑,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今日风吹不动雨打不倒的“打捞”提前打烊,四周是不悦而琐碎的抱怨声。直到少年似乎承诺了什么好处,又爆发出一片欢声——
    沉醉拉上了卷帘门。修长的指尖因为穿着的衣服过分单薄而泛白,但体温仍然很高,他向前走。
    “嘘。”他突然被白枝拉住了手。
    “你怎么在这儿”还没有问出口,白枝就拉着她飞速地奔跑起来。
    黒巷子格外狭窄,光线也昏沉,因此夜跑也格外刺激。他们急速地跑过灯光明亮些的商业区,又跑进充斥着闲谈与抱怨的老式居民楼,甚至从待拆迁十多年却无资金拆迁的危房下面跑过去。他们的脸颊都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世界在他们眼前飞速滑过,他们是荒原上最最不知疲倦的孩童。
    直到跑到他们自己的违规建筑“小花园”旁边,白枝拉着他在座椅上坐下,桌面上放着一个她自己做的蛋糕。
    沉醉在心里默默震撼了几秒。众所周知,白枝,人类行走的病弱废物,煮最简单的蛋炒饭都会往里面加生米的女人,竟然能做一个蛋糕出来!!!虽然还是很丑。
    白枝一下子吻住了他微张的嫣红嘴唇,把一颗薄荷味的糖果渡入了他的口腔。
    “我还以为今天你还会是热乎乎的呢,”白枝不太满意地嘟囔着,沉醉现在的手指很凉,都快要和她差不多了,“用薄荷糖给你降降温。”
    好吧,她承认,虽然主要原因是她自己喜欢薄荷。
    “没事。”沉醉说,舌尖抵到了一颗圆形冰凉的糖果,甜丝丝的凉意在口腔内蔓延开来。
    “生日快乐。”白枝快活地说。
    沉醉轻轻地点了点头,鼻尖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说:“谢谢,我自己都忘了。”
    “没、没事,”白枝被他蹭得有点痒,其实也还好,主要是他埋在她的锁骨处,呼吸太过灼热,把夜风冰冷的吐息褪去,把温暖留给了自己。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白枝又一次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伫立在冷风中的少年,极为高挑的个子,冷白的皮肤,富有少年感的漆黑色头发,让人难以忘怀的秾丽面容,潋滟桃花眼尾处的褶皱和一颗娇艳欲滴的绯红色泪痣。但最最难忘的还是,那样冰冷刺骨的风中,他永恒穿着黑色T恤的桀骜落寞的背影。
    “许个愿吧。”白枝握住了他的手哈气,他们的手都太凉了。
    “白枝。”他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利齿刺入她的皮肤。
    ——
    阿眠和司还在虐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