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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一章 新王朝

      苏景渊登基,许宁幽封后,皇后所居住的长生殿被打扫一新,里里外外都换上全新的摆设用具,三个孩子新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大的还好,轩儿已经懂事,还能哄哄弟妹,最小的那个就彻底不行了,扒着许宁幽不放,谁来抱都是一阵震天哭喊。
    许宁幽没办法,只能一直抱着。来来回回在长生殿里走着哄,如今孩子已经大了,抱一会儿还好,抱久了许宁幽就有些撑不住了。
    “这是怎么了?小昊儿又在耍脾气了?”苏景渊走进长生殿,径直走到许宁幽身边。许宁幽如释重负,赶紧将昊儿塞到苏景渊怀里,叫苦道:“给你给你,这小胖子现在怎么这么重,我手都要被他给坠断了。”
    苏景渊稳稳地将昊儿抱在怀里,到了父亲怀中,昊儿很给面子地没有哭闹,手里还抱着一个精致的木雕小马,咿咿呀呀地自己玩儿。
    “什么小胖子,咱们昊儿这是身体结实!”苏景渊听见许宁幽这样说儿子,有些不乐意了,“对不对昊儿,咱们就要好好吃,好好喝,长得壮壮的才好!”
    许宁幽揉着自己胳膊,没有理会苏景渊那个傻父亲,走到桌边坐下。这时沈月走了进来,如今沈月已经是长生殿的掌事宫女了,行事说话更加稳重,“娘娘,命妇们都到了。都在前殿等着您呢。”
    新帝登基,新后册封,京中的命妇们都要进宫拜见皇后,许宁幽长叹一口气,然后像是给自己加油鼓气一般,双手撑了起来,对沈月说道:“走!”
    苏景渊抱着孩子站在后面,事不关己地对许宁幽说道:“今儿来的都是大臣们的内眷,你好好记着人脸,明儿还有宗室命妇,以后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她们都是要进宫给你请安的,千万别张家的太太按到李家身上去了。”
    许宁幽被苏景渊说得脚下一顿,然后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苏景渊:“陛,下!您是政务太少了,还是昊儿不够你哄?要不我把轩儿他们也叫过来让您带带?”
    眼见许宁幽跳脚了,苏景渊连忙抱着儿子走到一边的美人榻上玩儿去了,丝毫不接许宁幽的话茬。
    这玩笑开得,他从登基之前就忙得脚不沾地,如今好不容易大势已定,他能送快个两三天,怎么能因为惹怒了皇后而给自己找出些事情来忙呢?这样不好,传出去也有碍皇帝的威严。毕竟惧内的皇帝,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
    前殿,满满一屋子的命妇让许宁幽看着都眼晕。命妇入宫穿的都是朝服,虽然有等级之分,可制式大多相同,再加上差不多的发饰和妆容,许宁幽当真是看谁都一个样。更不要说要精准地记下那个夫人是哪家的,家里有些什么人,有些什么关系。
    还好许宁幽身边除了一个沈月,还提了一个大宫女韵清上来。韵清跟沈月,刚好一文一武,协助许宁幽安稳地渡过了从王妃到皇后这一开始的过渡期。韵清文静,记忆里超群,看过一眼的人少有能忘的。如今站在许宁幽身后,暗暗提醒许宁幽正在说话的都是谁,当真是帮了许宁幽大忙。
    “要说还是沈夫人命不好,原先仗着自己出身赵家,长姐又是先太子最宠爱的侧妃,那在京中可是横着走啊!如今你们看看,怎么着?赵家就不说了,赵侧妃还随着先太子去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的沈夫人可神气不起来了。”坐在许宁幽右下首末端的一个夫人开口说道,她这番话一出来,全场寂静。
    有涵养的夫人端起茶杯作喝水的样子,没有理会她。定力稍微差一点的看着那说话的夫人就跟看个耍猴戏的一样,如今新帝登基,正是拜见新后的时候,你一口一个先太子,先太子侧妃,你是嫌膈应不到谁呢?
    更何况赵青兰虽然赵姐去世,母族势弱,可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家如今可没有被赶尽杀绝,赵青兰的丈夫沈靖也是军中的中流砥柱,这么堂而皇之地谈论赵青兰,说人家命不好,这是疯了还是傻了?
    许宁幽稍微侧了一下头,韵清接着倒水的姿势在许宁幽耳边快速说道:“说话的是衡阳子爵的夫人柳氏。”
    许宁幽心下了然,衡阳子爵薄氏是太祖爷时期封的爵,到如今传下来只剩了一个子爵之位,薄家人如今人丁虽然兴旺,但是得用的人却少。眼看着爵位再削下去可就不剩什么了,薄家人也急了。
    这不,这柳夫人怕是听说赵青兰早年跟自己不合,被自己狠狠收拾过,所以忙不迭地以说赵青兰坏话来讨她的欢心。许宁幽想到这里,倒是有些啼笑皆非。若是这柳夫人知道她如今跟赵青兰的姐姐赵铃兰关系甚好,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晕过去。
    柳夫人知道这事儿之火会不会晕过去许宁幽不知道,不过如是她在不搭话,这柳夫人倒是有可能现在就晕过去。
    这种交际场合,一旦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那可就不是一句丢人可以糊弄过去的事情了。出了长生殿的门,今日在长生殿中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成为京中贵妇的谈资。换句话说,若是这柳夫人今日在这里丢了脸,那可就等于在全京城的贵妇人面前丢了脸。
    许宁幽无奈地叹了一声,说道:“早年间本宫确实与沈夫人有过些过节,不过当时大家都年轻气盛,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都过去了,沈夫人长姐去世,本宫也甚为伤怀。本宫还记得当初入东宫赴宴。赵侧妃风华绝代,让本宫很是向往。”
    许宁幽主动将话说开了,也算是给了柳夫人一个台阶下。坐在最前方的岑大学士的夫人紧跟着说道:“正是呢,当初臣妇第一次见赵侧妃,也觉得她是个顶好的人,温柔和善,又端庄娴静,谁知,再得知赵侧妃消息,竟然是天人永隔。”
    一时间屋内命妇们都开始怀念起赵铃兰,也不管当初跟赵铃兰是见过一面还是半面。也有人说起了赵青兰,内阁大臣许家夫人说道:“别说,当初沈夫人那是多张扬的一个人,自从赵侧妃去了,她竟就闭门不出,这些时日都没听说过有谁见过她。听说她自小是被赵侧妃带大的,如今赵侧妃一去,她可不伤心欲绝吗?”
    赵青兰别的不说,对赵铃兰的感情是不掺假的。如今大家说起她来,大家也是唏嘘多过冷言冷语。
    许宁幽听着心里也有些触动,赵青兰说白了就是个被宠坏了的丫头,真要论坏心也没什么。反倒是她跟赵铃兰姐妹情深,如今得知赵铃兰“死”在了大火之中,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了。
    许宁幽一边分神想着要怎么样安慰一下赵青兰,若是赵青兰因为这件事情伤心过度生了病就不好了,一边听着命妇们聊天,还是不是嗯嗯啊啊地应付两声,一心二用得起劲儿。
    “说起来,听说摩罗国要派遣使臣来恭贺陛下登基,皇后娘娘,这可是真的?”一位命妇突然看着许宁幽问道,许宁幽点点头,摩罗国出使得事情她听苏景渊提起过,“确实,算算时间,不出五日也快到了。”
    “我可听说那摩罗国的人各个高鼻深目,长得与我天朝的人很是不同呢。”问话的那位夫人兴致勃勃地说道,“只是不知,这摩罗国的使臣,这次又会带什么奇珍异宝来恭贺陛下临朝呢?”
    “摩罗小国,能有什么奇珍异宝?”另一个大臣夫人不屑地笑道,“这些番邦进供年年都是那些东西,没什么稀奇。倒是这摩罗……”那夫人看了一眼许宁幽,拿帕子掩了掩唇角,说道:“这摩罗国比起别的过来来说,又特殊了一点。”
    旁边有夫人好奇道:“特殊?特殊在哪儿?”
    最先开口那夫人也明白过来了,面色奇怪地笑了笑,说道:“到时候就知道了,左不过也就这么几天的时间,等他们到了,不就知道哪里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