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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

      骤然清醒的空荡荡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回忆到那根巨物进入穴内的饱胀感,小腹下缓缓流出一股热流,张阿姨突然来敲她的门。
    阿姨给她带了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杯,保温杯的前盖上密封住了一只像小狐狸一样的玩偶。
    “隔壁的佣人送过来的,说是他们家少爷拜托的,还说您一看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打开闻了一下,好像是姜汤,里面还有羊肉的味道,手艺很不错,我都有些馋了。”
    阿姨俏皮地补充,但柯年没太仔细听。
    “阿姨,你放在桌子上吧,等下我就喝了,隔壁的人要是还没走,您跟隔壁来人说一声,就说麻烦他们了。”
    柯年看见保温杯的款式就猜出谢远送的了,只是张阿姨还不知道他搬到了隔壁,所以语气比较疑惑,她也没主动解释。
    柯年疲惫地揉揉太阳穴,扰人的困意又上来了,鼻子也有酸意,估计今天的雨让她受了寒,她缩缩脖子,钻进被窝和被子卷到一起,蜷成一个像茧的团。
    屋里空调的温度不算低,但被窝的温度最舒适。
    还没等她酝酿好睡意,某个春梦男主角便给她打了电话。
    “汤怎么样?喝完了吗?”
    她还没打开保温杯。
    谢远给她发了好多微信,让她不方便出来接的话也要把姜汤喝干净。但她刚才睡得太熟了,所以没注意手机的振动。
    他熬的是干姜羊肉汤,在里面放了一点点羊肉借味,接着把大枣去核和姜碎末混合进纱布袋入锅熬汤,他知道她很喜欢喝羊肉汤,但是又嫌弃羊肉太腻,所以他只放了很少的一部分来酿味,这样有些辛辣的姜汤便也不那样难以忍受了。
    只是琐碎的心思,他向来这样细心,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提及在这件事上耗费的精力,姜汤是很怕她得了风寒后又哭嚎着不肯好好吃药。
    中考前有一次生病她说什么也不肯吃药,药其实一点都不苦,但她宁愿打点滴也不想尝试药入嘴里的感觉,最后还是他哄骗她,威胁要用嘴巴喂她喝药,才让她瘪瘪嘴勉强吞咽。
    “还没。别担心,不会感冒的,我体质好。”
    刚保障完,就打脸地连打两个喷嚏。
    谢远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但语气带了几分严厉:“遭报应了吧,喝了吧,到时候感冒又难受得哭鼻子。”
    “???谁?谁感冒哭鼻子,你别血口喷人。”柯年拒不承认这是她做过的丢脸事,她这么英明神武的仙女,怎么会这么丢人。
    谢远却不打算放过她:“哦?那是谁哭出鼻涕用我的袖子去擦?”
    “难受的时候浑身蹭要我抱抱。”
    “一听说中药效果更好,吓得往被窝里一钻就不出来了。”
    “别别说了,我不想回忆。”柯年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声音细若蚊呐。
    “你乖乖把姜汤喝了,就不提了。”
    “听话,乖。”
    柯年被磨得没有办法,趿着拖鞋不情不愿地开了保温杯,里面升腾的姜味刺鼻,但奇怪地并不让她感觉厌恶,仔细一闻,里面居然有羊肉的味道,很淡很淡,于是她好奇地尝了一口,姜汤而已,却让她感觉到他花了很多心思,知道她不喜欢姜就往里面放了些羊肉,也正好有着滋补的功效,她有点酸酸的,又想到他搬到她隔壁的事情,小口饮着汤,开口问他:
    “阿远,搬到隔壁为什么不早点说,害得我伤心了好久好久。”
    她委屈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他耳朵里,让他心软的一塌糊涂。
    “宝宝,是我不好,我没有提前说清楚,让宝宝伤心了。”
    都是第一次喜欢人,第一次谈恋爱,没道理他就总是低人一等。
    尽管谢远有时候并不能理解她的别扭,但有矛盾时他总是为她考虑。很多时候她自己也知道有些无理取闹,他始终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鸡毛蒜皮的小事让着她是很正常的事情。
    柯年越想越心酸,她以为他可能是腻了,中考前两人忙到脚不沾地,也缺少了很多沟通,她想着是不是同一个屋檐下让他束手束脚,这样他离开了就会开心些,所以搬家时才没有多难过的表情。
    可她好像忘了他刚来他家时的束手无策,向来冷静自持的他也会脆弱地抱紧她说他没有家了;她也忘了他说他喜欢她很多很多年,如果不是恰好来到她家里,他的暗恋心绪根本无处可诉,也不会打扰到她一分一毫的生活。这些她明明都知道,但还是一整个假期没有理他,还为了赌约的事情跟他发脾气。
    平心而论,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一直是理所应当地享受他的照顾他的付出。恋爱明明是互相成长的过程,她总是莫名其妙抛弃他,自己走偏走远,再等他发觉不对后一步步追过来。
    她在电话这头沉默,他仿佛洞悉她的所有想法。
    “不要觉得对不起我。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提前告诉你。但是那时候太忙了,想着正好给你个惊喜,就没有声张。”
    “房子是你要求了他们的吗?”柯年忽然问道。
    谢远似是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件事,酝酿着说:“我说没有别的要求,想要一套房子,他们对我缺少关怀的这些年也比较愧疚,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答应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
    柯年大概能理解他不为人知的那些年,她爸爸也是,虽然很爱她,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很多很多的礼物,对于她的零花钱也从不吝啬,但出差时间太久了,每年回家呆的时间零散,加在一起不足一个月,是以她虽不缺爱,可也会伤感会失落。更何况谢远从小都没享受过爱,家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家。
    她越想越觉得酸楚。
    “阿远对不起,当时太忙了,为数不多的晚饭时间我们也不太说话,有时候真的很没有安全感,所以也是有些赌气出去看看风景散散心,晾你几天,但我忘了起码也要和你说说话,真的对不起,有时候只凭自己的心情做事。”
    她懊恼的语气实在可爱,谢远从来没跟她生过气,但会担心来之不易的感情会不会只是她一瞬间的产物,不开心就会把他丢下,像他父母那样。
    “还记得赌约吗年年?”
    “我想提出第一个要求。”
    也就是出成绩的时候觉得有些遗憾,生过闷气就好了。赌约还是算数的。
    “说吧,只要不是摘星揽月,我都答应。”
    “他好像笑了笑,听不太真切。
    “不要以后,但求当下。”
    “生气也好,开心也罢,我都想成为你的第一分享人。”
    “哪怕最后不要我了,跟我说一声就好,我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她是他的公主,所以怎样都好。
    只是有关于她的情绪。
    他都想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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