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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大结局(下)

      后半夜的时候,顾余淮就回府了。
    许娇杏一直在府中等着她回来,更是不曾休息,如今见他回来,这一颗高悬着的心才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顾余淮见她面露疲态,一时间心疼不已,就哄着她回屋休息。
    可许娇杏哪儿睡得着,一想到他被召入宫门的事儿,她就忍不住问起了来龙去脉,顾余淮本也没打算瞒她,见她问起,就从头到尾的将事情讲了出来。
    许娇杏听完之后,不由惊道:“你们换了那真人的丹药?”
    顾余淮很是不解,抬眸,将她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方才开口道:“我以为,你会问我皇上为何想将我治罪。”
    许娇杏好笑:“他既是信那术士之说,自也就将宫中一切异常归结在了你这不祥之人身上,想来,炼丹房里的火也绝非偶然,无非是想将你这从大火中逃生的人和那不祥之人联系在一起。”
    顾余淮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不由失笑 :“不曾想,我娘子竟还这么聪明,不错,这一切都是皇后的意思,她是想借皇上的手除了我,毕竟,她才是当年那场大火的主谋。”
    许娇杏看向顾余淮,忽就想到了那日小周氏说的那些话,想来,这些时日以来,顾余淮早就撬开了小周氏的嘴,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不过,她为何要放那把火,就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平路?
    看出了许娇杏面上的狐疑,顾余淮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笑道:“好了,先休息,那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不必多想。”
    许娇杏点头,他将她抱到了床上,自己也跟着合衣躺了下来,许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两人都各有心思。
    这番好不容易就要有睡意了,冷不丁的,又听驼龙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了,只说三皇子来了。
    顾余淮起身要走,又怕惊动了她,担忧的朝她的方向看了去,就看到她正满脸担忧的看着他,竟还未睡去!
    顾余淮失神,倒实在是想留下来陪陪她,可外头还有三皇子等着,没有办法,他只得朝她额间亲了一口,又哄着她先睡,这才快步而去。
    这晚,许娇杏走后,顾余淮依旧没有睡意。
    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时辰,天就大亮了,想着顾余淮昨儿个并未出府,今早也不知道吃过了没有,许娇杏又收拾妥当,起了个大早。
    谁知道,这才刚刚起来,就听说太子去了的事儿,而顾余淮也随三皇子一起进宫中张罗丧事去了。
    余下的几日,顾余淮都没有回来,倒是没少让驼龙给她捎枣糕回来。
    太子丧事一过,又传来了皇上一病不起的消息,那所谓的真人,也就是炼丹师,也被三皇子给处决了,一时间,京中人心惶惶,都说太子就是被那炼丹师给害死的,谁也不敢再高谈那些个真人的玄学之话,只怕被牵连其中,无辜遭难。
    另外一头,皇后本想借着那术士之话将顾余淮给拉下马,谁知道,如今,顾余淮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害死了太子。
    姜后心中怨恨难平,就派出了暗卫去刺杀顾余淮,谁曾想,顾余淮身手不凡,那些个暗卫根本不得欺身。
    最后,除了意外发现小周氏的存在之外,他们竟根本就没有伤到顾余淮分毫。
    顾余淮见状,索性就顺水推舟,让小周氏以为,这些暗卫是姜后派来灭她性命的。
    小周氏吓的不行,几经衡量,还是让人找到了顾余淮,答应出面指认姜后。
    从当初设计放火,害了前陆侯爷夫人,再到后面,利用高升之手陷害顾余淮,如此种种,桩桩件件,顾余淮都让她白字黑字的写了下来。
    等她陈述完全后,顾余淮就将她连着那份控诉信一并交给了大理寺。
    一朝之后被查,皇上又卧病不起,这事儿自然就落在了三皇子身上,因为此事影响太广,一时间,京中百姓议论纷纷,各个都没有想到,这姜后姜是这样的一个人!
    姜后被查,之前那些个讨好她的那些个近臣人人自危,生怕三皇子就查到自己身上来了,一时间,纷纷都和姜后撇清了关系,谁也不想和他沾上关系。
    更别说为了她四处奔走了!
    然后,终归还是有人为了她找到了顾余淮面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陆侯爷。
    望着那个该是他亲生父亲的人,顾余淮原本以为,杀他亲母的真凶已经认罪伏法,那他想必也不会对姜后存有半分同情。
    偏偏他竟为了那女人跟他求起了情,他说,他既已经杀了太子,夺了她亲生骨肉一命,当初的账,也算是扯平了。
    听着这话的时候,顾余淮忽就笑了,以往的事儿,他从不愿在他面前多提,可此刻,顾余淮终是忍不住问:“我以为你还记得我娘死在火场中的样子。”
    陆侯爷默了,顾余淮面露苦笑,转身就走,他已然不想在再这人面前多提亡母一句了。
    “若你知道,你杀的人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你会这么样?”陆侯爷沉声问道,顾余淮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面上的苦笑更浓了几分。
    他实在是不想,他竟为了留那凶手一命,竟连着这样的说辞都想出来了。
    陆侯爷见他停下脚步,只以为自己那些个话是起了作用,赶忙又道:“当初娶你娘之前,我和她早就熟识了,我们本还定了姻亲,只不过,造化弄人,那个孩子来的很不是时候,而我为了和你娘在一起,我终究还是负了她,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顾余淮自是清楚,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姜后 ······
    忽然间,他就明白了,他这生父找过来,说了这么些个话,无非还是为了让他同意留姜后一命罢了。
    嗤笑了一声,顾余淮冷声道:“原来,你不光害她死于火场,还欺她骗她。”声落,他再不愿多看他一眼,转身就回了府中。
    陆侯爷身形微颤,看着那快步离去的人,他忽就明白了,这辈子,想要得到他的原谅本就不是容易之事了,更何况,还让他放过姜后!
    倒是他痴人说梦了!
    ******
    陆侯爷来求情不久,姜后就死在牢狱当中了,听闻,是陆侯爷进牢中看望过她之后,她才选择的自裁。
    再是后来,陆侯爷辞官归隐,临别时,还特意去看了顾余淮,当然,顾余淮依旧没有见他。
    同年九月,皇上禅位于当今三皇子,三皇子一心为民,殚精竭虑,重农商,爱人才。
    同年就加封了一批有功之臣,其中,顾余淮就位于皇榜榜首,除非赏银前两,赐京中大宅之外,还加封他为永安伯。
    当圣旨抵达府中的时候,顾余淮径直就想到了许娇杏,想着自己倒是给她挣了个伯爷夫人来当,他心里就是爽朗,径直跟人一打听,原来,许娇杏还在药铺上,顾余淮不再迟疑,直接就往药铺上去了。
    他想将这天大的好消息说给她听。
    然而,此刻,许娇杏的药铺上却并不平静。
    季夫人不过差下人给她送了一些个桂花团子罢了,李燕儿转眼就迎了上来,拉着许娇杏就不撒手,说什么也要许娇杏给个说法。
    这可把许娇杏给弄懵了,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她骂咧了一句:“许大夫,你好歹也是有夫君的,可别整日再勾引着我行表哥,你以为我姑母是真喜欢你,就算你不要脸不要皮的跟你男人和离了,我姑母也只会让你做妾!”
    许娇杏气急反笑:“李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燕儿以为许娇杏是被自己这些个话给吓到了,面上的得意之色也越发浓了。
    “许娇杏,这可是我姑母亲口告诉我的,她接近你,不过是看在你有一个取之不竭的药材地窖罢了,不然,你还真以为他们季家会娶一个合离的女人当夫人?”
    顾余淮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李燕儿的这些话,一时间,气的他面色铁青。
    他快步上去,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身旁的驼龙吩咐了一句:“去!把季夫人那些糕点给我送回去,还有把这个叫李燕儿的女人给我送回李家去,给我问仔细了,他那六品京官还想不想当了!”
    “是,伯爷!”驼龙应声,朝着李燕儿走了去,“你是要我绑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李燕儿吓的花容失色!
    刚刚,她可听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刚刚这人确实管顾余淮叫伯爷!
    不过,不管那人是不是伯爷,之前,他终归也是个将军!
    她爹也不过是个六品官员,哪儿是这顾余淮的对手,如今她也不过是想出一口恶气,谁知道,这恶气偏生就出错了地方!
    李燕儿几乎是哭着走出药铺的,药铺里看热闹的人,无不对她指指点点,出言嘲笑。
    人家许大夫的相公不但长得好看,还是个当大官的,她怎么可能再看的上一介白衣!
    说到底,就是那李燕儿有问题!
    不过,许大夫脾气倒是个好的,如此被人泼脏水,她也不恼,反倒是许大夫这相公,听说还是个伯爷了,了不得,还真是了不得!
    于是,在众人欣羡不已的目光中,顾余淮径直就拉着许娇杏走了。
    待出了门,他适才开口道:“往后莫要再跟季节提供膏药了,那季夫人早知道你有一取之不竭的宝贝,一路从临县赶来上京,你以为她图的是什么。”
    许娇杏微愣,听出了他说是自己那空间,再结合着自己上次在战场,就那样平白无故消失一事,她顿时就醒过了神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难怪,这么久了,他从不曾跟她问起当时的事儿!
    “这事儿倒是顾春来发现的,起初,也并未有人相信,只是,季家那老婆子倒是听来了这话,还真就打上了你的主意。”他缓声解释。
    许娇杏越听越懵了,他既是知道这么多的事儿,当时当日,为何又不提醒提醒她?
    似是察觉了她心中所想,顾余淮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不想?你整日和那季家人来往甚密,我就算是提醒了你,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话,相反,你定会因此而恼我,我好不容易才缓和了我们的关系,若因那季家人而受到影响,不值当!”
    许娇杏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又听顾余淮说了一句:“终归我护着你就是,不然,你还真以为你在好几十万人面前消失后,大伙儿能不怀疑你的来处?”
    许娇杏抿唇,她本以为男人素来不会有女人想的多,可此刻,她觉着自己错了。
    顾余淮就是个例外,他总在无时不刻的替她着想,为她善后。
    他果然就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怎么,感动了?也用不着感动,以身相许就好。”被她染了丝丝红的眸眼看着,他终归不忍她感伤,忙不迭的就说出了这话。
    许娇杏一愣,忽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又是道:“不对,他们叫你伯爷?”
    顾余淮失笑,将她的手有握紧了几分:“不管我在京中是何位置,终归,我也只是你男人。”
    许娇杏俏脸一红,伸手就去打他,偏生他也不躲不避,由着她打。
    谁也没有注意到,长街后头,一身月牙袍子的季景行正怔怔的看着这个画面,他身形单薄,眼里竟是止不住的伤神。
    柳绿在一旁看着,先下担忧:“主子,不去解释解释吗?燕儿小姐那些话,确实过分了一些。”
    季景行苦笑,解释?她本就不需要那一声解释,说到底,是他们季家心机不纯罢了······
    顾余淮受封侯爷不久,许娇杏就收到了阿兄寄来的家书,家书里大致的说了他和新嫂子的近况,原来,新嫂子已经怀了身孕,如今已经回到了家中养胎,家中一切都好,铺子生意不错,庄子也有杨水生帮忙料理。
    末了,还特意提了杨水生在花媒婆的安排下又相看了一个对象,只不过,那对象竟是田芙蓉,杨水生对田芙蓉无感,倒是田芙蓉总赖着杨水生。
    许大力都看不下去了,想着过往的经历,顿时就格外的同情起了杨水生,这番,专程在书信末尾提到这事儿,也是为了让许娇杏想想法子,帮杨水生摆脱了田芙蓉。
    许娇杏看完,顿觉好笑,忽然间,她竟有些想家了。
    顾余淮念她思乡心切,这就打算告假陪她回乡,只是,还没等他们准备动身,许娇杏就有了身孕,不得已,这事儿才搁置了下来。
    正当张七婶盘算着给那未出生的小娃娃扯布做新衣,顾余淮也打算等大舅哥一家生了孩子,将他们接到上京城过年时,府院里,就传来了胡小莲格外激动的声音。
    “给钱,给钱,今儿个这钱谁也别想赖!当初可说好了的,谁赖账谁是王八!”
    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激动了,许娇杏也是好奇,这就望外走了去。
    顾余淮见状,赶忙伸手来搀扶她,一边走,一边道:“杏儿,你可慢着些,咱慢慢走,不着急。”
    许娇杏无语,不过是走个路罢了,哪儿有那么娇气!
    偏生顾余淮见她依旧走的健步如飞,顿时就恼了,快步出门就要把胡小莲他们抓来问问, 到底是什么由头,竟让他们搅了他娘子养胎。
    只是,他们这一前一后的才跨出了门槛,就看到院里站了好几十号人,全是寨子里的兄弟们,而胡小莲则是挨个挨个的问他们要钱,好不欢快。
    “这是赌什么赢了?”顾余淮问她。
    “还不是因为你有了孩子,这不,他们都押你忙于公事,无心生孩子呢!”胡小莲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片刻,似才惊觉自己露馅了一般,慌忙将所有的赌钱往兜里一揣,拔腿就跑!
    一时间,寨中兄弟哄堂大笑,待顾余淮朝他们靠近,沉沉将‘生孩子’三个字重复一遍后,寨子的兄弟们竟是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一窝蜂的四散开去了!
    许娇杏站在旁处,看的后知后觉,她隐隐记得,胡小莲确实在她面前提过赌约两字,不过,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赌的竟是这事儿!
    许娇杏哭笑不得,默然间,又听顾余淮恼道:“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杏儿,不能吹风,走,我扶你进去。”
    “······”许娇杏无语。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杏儿,你莫不是恼他们了,回头,我一定教训他们!”
    “杏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接大哥他们上京!”
    ······
    许娇杏忽然觉得,顾余淮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