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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乌蒙之绝地

      1、
    云霞山庄里,悲伤的气息笼罩着所有人,饭桌上,黄天宇身着素色黑衣说道:“二弟,近日身体可好些了。”
    “有劳大哥关心了,只是还有些咳嗽。无碍,无碍。”
    “也不知,这几日战事如何了?”
    “乐州大军逼近乌蒙城,曾将军已经发布诏令,希望各家各户共同保卫华洲。”
    黄天宇听了苦笑着,摇头说道:“眼下,恐怕已有人准备好迎接唐王的到来。”
    “大哥此言纵然有失偏颇,不过也有几分道理。”
    “二弟,不如!”
    见黄天宇欲言又止,黄赋便问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2、
    晚饭过后,聂兰扶着黄赋便回到屋里休息去了。黄天宇则孤孤单单的待在房间里。只见他眼睛空洞洞的看着门外的灯火被微风吹得左右摇动。突然一个人影闯了进来,黄天宇微睁双眼仔细看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黄天宇挂出几分苦笑,之后又叹了叹气便起身往屋外走去。
    借着依稀的星光,黄天宇在山庄里四处游走着,兴许是习惯了去看看李时书练武。不知不觉的黄天宇便走到了校场。远远的看过去,只见校场里依稀透着几分灯光。黄天宇疑惑的靠上前去,只见灯光忽明忽暗,十分奇怪,再仔细一看这灯火时而只有两三处,时而有七八盏,看得黄天宇惊讶不已。
    正在此时,站在远处的黄天宇顿时觉得自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似乎咽喉之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渐渐的变得愈加痛苦。黄天宇猛的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于是连忙往前走了几步道:“是我!”
    话音刚落,刘时文连忙上前说道:“时文不知是师伯前来,多有冒犯,还望师伯恕罪。”
    “那你以为是谁?”
    刘时文挠了挠头笑道:“我还以为是杨大哥呢?”
    黄天宇看着刘时文道:“方才你练的是什么气劲,为何我会觉得咽喉之间一股力道将我死死掐住呢?”
    “师伯,这不就是咱们云霞山庄的擒龙手吗?怎么师伯都不晓得了。”
    “擒龙手?”黄天宇疑惑的看着刘时文。
    3、
    正当黄天宇疑惑之时,刘时文连忙的说道:“一定是杨大哥来了。”
    “什么?”
    说话之间,只见刘时文飞身而起,一阵声响传来。刹那之间,一柄长枪嗖地一声便从树林中飞了出来。刘时文往一旁躲开,而杨惜缘则飞身而出,朝着刘时文便杀了过来。刘时文以掌力将长枪抢在手中,杨惜缘慢了半步,只右手握到枪柄。刘时文顺势一拧,而杨惜缘则借着几分力道挪到到刘时文另一侧。两人你来我往,在寸步之间争夺了半天,最终因刘时文不善使枪,手握长枪反而处处受制,因此不得不松开了双手。反倒是杨惜缘借机不断攻击,将刘时文逼得连连后退。不过刘时文是何等人物,只见他左挡右堵,以强劲的内力将杨惜缘的招式全然化解。
    黄天宇看在眼里,惊讶的说道:“厉害,厉害,即便是二弟也不过如此。”
    疑虑之间,只见黄颜溪飞身而出,与杨惜缘一同合围刘时文。不过这下刘时文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招式也变得愈发强劲,凌厉,逼得杨惜缘连连后退。
    4、
    黄颜溪虽不如李时书,刘时文那般天赋过人,但自小习武,拳脚也是十分了得的。眼下,加上杨惜缘的长枪竟然在刘时文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黄天宇看着三人你来我往,心中不禁感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了不得,了不得。”
    话音刚落,只见刘时文以一脚天玄腿将黄颜溪打飞出去,杨惜缘见状以长枪往前杀来。不过刘时文却转身以左掌挡开长枪,之后往前一跃,一掌将杨惜缘打飞出去。
    黄颜溪扶着杨惜缘道:“二师兄的功夫真是了得。”
    “你也不错。”
    “时文的招式凌厉,能有如此境界,真是了不得。”
    “师伯。”
    黄天宇走上前来说道:“时文呀!真是不错。”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刘时文的肩膀。
    5、
    四人坐在校场旁边的椅子上,黄天宇问着三人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师伯怎么这么问呢?”
    “兵临城下,朝不保夕,难道你们就没有为自己打算。”
    “唐王此番出兵无非一统天下,即便夺下乌蒙,又能如何,无非是顺应天意罢了。”
    “话虽如此,但唐王君临天下,只怕华洲便不在是往日的华洲了,而云霞山庄也不再是往日得云霞山庄。”
    “师伯不必多虑,剑雨山庄尚且还在,我们又何必着急呢?”
    “哎,若仙,怎么能这么说呢,百年来各家各户,各门各派均与剑雨山庄共同治理乌蒙城,如今岂可袖手旁观呢?”
    “剑雨山庄尚且无所作为,世伯不必着急。况且愚侄一向听闻剑雨山庄人才济济,天下无双,当年以一己之力荡平天下,我相信剑雨山庄一定能够逆转颓势的。”
    “话虽如此,不过我可听说剑雨山庄决定撤军云港依托地势,守卫华洲。”
    这时,一直沉默的刘时文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大军压境,曾达将军已招募军士,我想继承师兄的遗愿,扬我云霞山庄大名。”
    “既如此,师伯支持你。”
    一直坐在一旁的黄颜溪,面露不悦。刘时书知道,她还在为云啸天遇刺一事耿耿于怀。想必她心里脑极了武阳的所作所为,和大表哥的放纵吧!杨惜缘看在眼里,凑上前去小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
    黄颜溪看了看杨惜缘苦笑道:“嗯!”
    6、
    翌日,刘时文早早的来到剑雨山庄外,稀稀落落的队伍缓缓在门前走动着。刘时文安静的站在队伍后面。突然,刘时文远远的看到杨惜缘走了过来,于是开心的笑道:“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也来了?”
    “家国动乱正是男儿大显身手之时,我怎么能错过呢?”
    “哈哈。”
    两人正在闲谈,突然见一群人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正中间的不正是聂征吗。杨惜缘惊讶的说道:“聂庄主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
    “你们两个不知道吗?”
    “什么?”
    “昨日,聂庄主自己也来参军了,看来剑雨山庄决意死守乌蒙了。”
    “可是聂庄主手无缚鸡之力。”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聂庄主可是身先士卒,昨日操练还受了伤呢?”
    “是吗?”
    “以聂庄主如此尊贵之身份尚且如此,我等习武之人,更当守卫乌蒙才是。”
    “说的是。”
    7、
    军营里,刘时文提着粗糙的刀剑看着杨惜缘叹道:“军士怎能以如此刀剑作战?”
    “今天正午吃的东西可真是难吃。”
    “对呀,现在都有点饿了。”
    “若是兵临城下,如何御敌?”
    正在说话之间,只见曾达走了过来道:“时文。”
    “曾将军。”
    “曾将军”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
    “师兄蒙难,时文理当报仇雪恨才是。”
    “有志向。”
    “曾将军何事前来?”
    “刚刚筹集了一批粮草,别人押送我不放心,所以就自己前去了。”
    “堂堂大将军,怎么还亲自去押运粮草?”
    “眼下,粮草难以为继,粮草才是头等大事。别人我不放心。”说完之后曾达又拍了拍刘时文和杨惜缘的肩膀说道:“不过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交给你们了。”
    “这等大事,只怕。”
    “军令如山,怎么你还有所异议?”
    “刘时文领命。”
    “杨惜缘领命。”
    “好。”
    8、
    正午刚过,武德堂内早已坐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在屋子里环绕却又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似乎在闲谈,却又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很快,牟正引着徐成文缓缓的走了进来。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当当铠甲声,曾达领着军士匆匆忙忙的便走了过来。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走进了武德堂了。众人见状纷纷起身相迎,连早已坐在武德堂的金禾也连忙起身相迎。徐成文和曾达向金禾作揖之后分坐两侧。众人安静下来,牟正起身说道:“诸位,今日大家前来,乃是为了商议抵抗唐王一事。诸位理当畅所欲言才是。”
    “牟夫子既如此说了,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那就是我们想请问曾将军,以乌蒙兵力能抵抗唐王大军吗?”
    曾达起身说道:“我等军民一心,已决意与乌蒙共存亡。”
    一句话说得在坐的众人开始吵吵嚷嚷起来,这时徐成文起身示意道:“诸位,守卫华洲不容争议,今日,只谈退敌之策。”
    9、
    徐成文刚说完,曾达便起身说道:“乌蒙城内,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即便寻龙城被薛志尹切断,华洲还有云港这个后盾,我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守卫乌蒙城。”
    “香洲聂秋安将军已经出兵经由江城攻入乐州,只要能够顶住乐逍遥的强攻,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乐逍遥一定会撤军回防。”
    “香洲既然出兵,那真是太好了。”
    “既然如此,我军何必在乌蒙死守呢?”
    “黄庄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香洲出兵,华洲大可退守云港,如此自然可以减少死伤。”保存实力。”
    “黄庄主此言有理,以华洲各城,各镇为据点,节节退守,自然可以消耗唐军。”
    “黄庄主,我剑雨山庄百年来,威名远播,若是如此退守,只怕将来留人笑柄。”
    “曾将军,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呢?”
    10、
    黄天宇一番话,只说得众人连连称赞。徐成文见众人如此便说道:“既然诸位有此良策,我觉得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如此一来,万一民心动摇,该当如何是好?”
    “夫子所言有理,但若是困守乌蒙,恐怕难以为继呀!”
    武德堂内,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可开交,曾达虽然劝阻众人齐心抗敌,但无奈众意难违。正在此时,金禾起身说道:“诸位,诸位,能否听小女子一言。”
    牟正见状,看着金禾说道:“金禾姑娘请讲!”
    “唐王大军压境,诸位有所怜惜,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乌蒙乃是剑雨山庄根基所在,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前,聂庄主早已决意与乌蒙共存亡,而聂庄主也亲自披挂上阵,守卫乌蒙。今日,诸位若是退守云港,只管退守,而我金禾宁愿死在守卫乌蒙的战场上,也绝不做缩头乌龟。”
    “金禾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若是你们不敢留下,只管走便是,剑雨山庄是一定不会走的。只不过乌蒙城若是守住了,而诸位走了。今后这乌蒙城恐怕无诸位容身之处。”
    “你说什么?”
    金禾一句话,顿时激起一阵愤怒的苛责,而金禾则镇定自若的说道:“怎么,在这里便如此张扬跋扈,有本事就到乌蒙城的城墙上去抗战杀敌呀!”
    一句话,说得众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反而是金禾接着说道:“聂庄主手无缚鸡之力,尚且能够守卫乌蒙,诸位若是想要退守,我剑雨山庄也不拦着。”
    金禾顿了顿,见众人面露难色,又做了一个揖道:“小女子见识浅薄,言语粗俗,然口中所言皆是心中所想,若有得罪之处望诸位前辈见谅。”
    说完,众人只沉默不语,而金禾起身便离开了。